《日掛中天》平遥新闻发布会实录｜辛芷蕾称遇到梦寐以求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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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觉人：欢迎大家来到第九届平遥国际电影展，惊喜片《日掛中天》的新闻发布会现场，也感谢各位主创到来，也感谢各位媒体，刚刚我们在小城之春放映了影片，其实我还是先恭喜各位主创，刚刚在威尼斯斩获大奖，尤其是辛芷蕾老师，我还是先开场问各位一些问题，然后导演，我想先问一下，跟大家说一下这部影片创作的初衷。

蔡尚君：其实刚才也说了，我肯定在这些年有一个创作的转型，我觉得跟以前关注的方向有一些变化，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以前像社会学意义上的批判，对我个人来说至少可能已经需要一个新的跨越，所以转向这种更细微日常的关注，尤其是关于这个，这是我们现在当下中国电影欠缺的一方面，真正的生活的这种，或者中国人当下的精神关注，好像很少这样类型的电影，这是值得我们去做的，而且这个题材，我觉得倒不怕小，我倒从喜欢小的入手，包括创作的时候，这里面有生活的一些案例，看到了一些，也有朋友亲身的经历，所以当时是有一些触动，我觉得这个点可以探讨一下当下通过一个亲密关系的这么样一个纠扯里面看到后面的东西，是这样的一个想法。

吴觉人：谢谢导演，我想问一下辛芷蕾老师，当时这个故事最初打动你这个角色打动你的是什么。

辛芷蕾；其实从演员的角度来讲特别简单，就是你这个角色有没有灵魂，故事值不值得讲，这个就是我刚才在台上我也说，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剧本，对女性的情感细腻的刻划特别丰富，也特别深，再一个就是我倒觉得是一个以小见大的剧本，它通过两个人的情感，爱恨纠葛，道德困境，能看到很多普遍的现象，所以说我真的觉得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剧本，一个戏。

吴觉人：接下来我想问一下出品人陈有方先生，当时怎么样，是什么打动了你这个项目。

陈有方；我觉得打动的还是我们的故事，还有导演，还有主创，还有我们整个的一种精神气打动的比较多，也是因为我们还是在电影投资上比较积极的，有了很好的契机，能投资这部电影很高兴，但是缘起于真的就是看到了导演、制片人，还有领衔主演辛芷蕾老师的加盟，所以对这部电影开始了这一系列的运作。

吴觉人：谢谢，接下来我其实想问一下马双老师，制片人，因为你们的影业是叫薄荷糖影业，其实这应该是第一部作品吧，然后能跟我们分享一下当时为什么开始做这样一部影片，以及当时的初心。

马双：我觉得还是挺冥冥中的缘分，跟有方总创立薄荷糖是因为07年我的本科毕业论文是李沧东的电影美学，当时就很喜欢薄荷糖这部影片，我觉得是一个挺重要的起点，你从来，因为是学电影的嘛，导演是我的中戏大师哥，我自己也是学导演和剧作的，并不是一个制片出身的制片人，最初也是因为看了故事之后，看了两遍剧本就跟导演说决定要做，跟有方总商量了之后，虽然在影视行业挺艰难的时候，其实挺需要勇气和力量去支撑干这件事情的，但还是被故事里面它的精神内核所打动，它确实是写出普通人的挣扎，在亲密关系里面的共生、分离和个体的成长，我觉得确实是，无论是作为学电影的学生，从业人员，中国电影其实需要一些差异化的产品，还是从本身故事内容本身，我觉得还是需要一些有精神力量的电影和内容的输出去靠近大家的，让更多的人看到电影的价值，谢谢。

吴觉人：谢谢，前面因为讲到李沧东导演，其实我记得影片的摄影师是李沧东导演的摄影师，因为整部影片是有一个非常国际化的主创团队，导演你能跟我们介绍一下，其实当时你们怎么开始合作，以及合作的过程。

蔡尚君：李沧东的摄影师金炫锡，我是通过我的一个朋友梁影她帮着介绍的，当时是在一个观影其他的场合，因为我很喜欢《狮子》这个电影，也看过，后来专门去看了他前面的一些作品，跟他聊了一下，完了就是把剧本给他讲了一遍故事，讲了很长，还得翻译，他也很喜欢，后来我们其中探讨了好几次的一个长的，对剧本的交流，我觉得他是拍的我个人觉得这次非常的满意，我觉得他是身上有一种很干净的那种气质，影像上，而且他手持跟拍即兴的东西非常擅长，因为我们在现场有时候，因为三位老师，张颂文老师、辛芷蕾老师，还有冯绍峰老师，他们都是最好的演员之一当下，所以在表演的时候，我也很尊重他们的一些创造发挥，所以很多时候是很即兴的一些发生的东西，要求摄影师非常的灵活和能捕捉到这样一些细微的瞬间，这个还是有很多的惊喜，让我觉得很重要。

我们其实倒没有采取这种排练很多次，因为我觉得那样排练很多次，其实很多摄影，国外很多好的导演，他们长镜头其实要排练很久的，走位什么都很清楚，我们只是在现场大概的空间关系，人物关系有了一个大的，大家有共识很清楚下，其实是几位演员老师他们的一种非常自觉的即兴的很多表演，我觉得那样可能更生动，因为有的时候你训练的太多，说的太多，预演的太多反而失去了鲜活的东西，成为一种定式，是一种特别的在判断下的一种审美了，其实最好的审美是没有判断的，没有这样的时候是最天然的一种东西，那是最宝贵的，所以我觉得这样的话，摄影达到非常好，他的用光都很自然，我们探讨前面达成一个共识，说这个戏我们导演和摄影，我们都要往后退一步，导演不去炫技，影像上我说我们也不要做更多的修饰，所谓的美，我说咱们所谓的那种美，比如造型，光的造型什么，我说都对我们来说这个戏不重要，单个镜头看到很美很诗意，这个戏我们不需要这么做，我们要的都是最真实的一种质感而已，可能看的都是很白的一些画面，诗意我觉得有几个层面，有的是最表面的可能有押韵，有韵味很好词汇的东西。第二可能是很多的大白话的东西，但是它的诗意是在内在是整体的结构，而不仅仅字与字，或者字句与字句之间的诗意，是整体的诗意，这样我说我们这个戏可能，表面的修饰全不要，包括所谓的地域色彩我们也不去特别的强调，但是美术必须要非常真实的质感，所以美术的工作是最重要的开始，提供这样一个场域，他们生活的场域，还有他们情感，能够提供一个氛围的场域，让他们在这里面是真能感受到那种散发出来的东西，这个是最重要的，所以摄影上面看它的光都是很弱，很没有太多的造型的东西，我觉得处理的也非常好。

吴觉人：谢谢导演，其实当时看完片的时候，我其实当时有一件事情是特别印象深刻，在影片当中非常重要的有两个公共场所，就是车站和医院，对于这种公共场所整个环境，人来人往的群演安排其实是做到了，我觉得非常厉害的一个状态，自然，但是又把氛围全部给做出来了，最后看到字幕有大量的群演，当时导演您是怎么来安排这两个环境的，因为这两个环境是非常难，说老实话。

蔡尚君：确实这次是一个挑战，群演我看到，真正片尾打字幕我才发现怎么这么多群演，一回想确实用了有上千人次的群演，这里面确实有一些现场的限制，比如比较困难，像你说有三处公共场所，首先医院，第二是花园公园，还有最后重要是车站，还有十三行服装城也是非常艰难的，医院当时也提过，美术方面也说过很多人会建议你说有县城很多医院搭景搭好的，我都没去选择，因为我觉得那样会拍起来很舒服肯定的，但是我觉得那种很多真实的质感上，包括味道上，那种痕迹，那种生活的痕迹和时间的痕迹，那个确实不是一个光摆在那些东西放在那就能呈现的，而且关键是那个气场，是物与物，物和人之间是有一种能量的交换，那样一个搭出来很好景的时候，其实是一种空洞的，没有能量的，尤其演员进入到这个里面的时候，那种相互的，一种隐秘的能量是不存在的，那个我觉得是不对的，所以我们真的是看了好几十家医院，所以我在广东附近的几个，我基本好像我们都看到了，因为美术组提前去了两、三个月就找所有的这些场景，最后当然是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病房在韶关，后面的医院在广州第一医院，那个场景是很真实的，其实也是最难的，因为当时是说这个医院从来也没有拍过戏，也不可能让你进去，后来还是我们用这种真诚和详细的拍摄计划的时间打动了人家，我们也只能晚上夜里拍有些东西上，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是十三行，因为十三行不可能拍，因为每天的人流好几万人，去这个场景上又很复杂，每一层有不同的管理公司，有点社会化的，所谓那种社会化的管理，其实是很难的，好像是就像一个谈判一样跟他们去争取，你电梯上去以后可能归的是另一个老大来管，下面是另一个老大，所以我们说我们要坐一个电梯从上面下来就得去沟通，所以这个是挺好玩的一件事，而且白天也不可能拍，因为好几万人你不可能清场，影响人家的生意，所以我们只能是在下班之后，大概是三点、四点之后，人家下班了我们进场，连续拍了大概八天、九天全部是夜戏，夜戏拍日景所有的人，所以那里面就需要，但是有电好在是，还有一个是有空调了，因为夏天拍的时候最热，我觉得环境还是挺好的，相对条件还算舒适，只是需要所有的门面，所有的光线，所有的群演，不同年龄段的群演，有岁数大的，有中年的，有年轻的，必须的，不同的衣服，所以每个道具，哪怕一个塑料袋，什么样的包我们都得检查，道具美术做了大量辛苦工作，包括制作的衣服和包，各种拉的车，推车各种的道具配合，所以有的时候现场的走位，群演的走位都是得比较较劲，大家还是挺齐心协力的。

最后是一个车站，我觉得也是看了几十家的这种能留下来的车站，因为现在有大多数有火车、飞机了以后，这样的车站相对少了一些，这个车站是在东莞半废弃的，还在营业，但是很少了，这个场景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椅子，这个环境的感觉，还有控场的感觉，因为其实拍之前我有了一个结尾的设置，他们人物在哪儿，脑子里想象了一个，所以到现场我们还得根据现场情况来更改，我们还得研究车的走位，我们专门有派人在空中把所有的一天的记录，拍一个24小时所有车辆可能的路线，它们是怎么运行都做了非常周密的调查和准备工作，所以所有的大巴，所有人的组合，这个都是群演，都得组织，包括车辆的进出，确实对我个人来说也比较难的一次配合，包括还有一个重要的最后一段的将近10分钟的一场重要的戏，在背景下的发生，我觉得是芸芸众生的那么一个，前面都是个体生命的展示，到最后我是希望跳出来一下，在背景里面，好像这样的一个，那么好像浓烈的情感，但是在芸芸众生面前，好像太微不足道了，我们个人的那种，虽然生命，但是我觉得个体的生命很脆弱，但是他们还是熠熠闪光的。

吴觉人：谢谢导演跟我们分享那么多，我补充一下影片的美术指导是翟韬老师，是国内非常优秀的一位美术指导，导演我还有一个问题，您这次为什么会选择广州，因为你之前北方。

蔡尚君：上次《冰之下》的时候太难了，一个是在俄罗斯有一部分，也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太强烈了，俄罗斯是一个稍显，跟国内更混乱一个，好像黑社会的管理方法，而且很多突发情况很难解决，确实零下三、四十度的时候，我说这次我们找一个稍微暖和一点的地，这个题目《日掛中天》它也应该是阳光灿烂很强烈的，我觉得阳光像白瀑布光线下，泛白的人这种潮湿闷热的气氛下，他们普通人的这么样一个故事，我觉得广州，而且它有历史的时间痕迹，我们从80年代亲身经历的到现在的一个变迁发展，有历史的沉淀，又有几个不同时代存在的痕迹，时光的痕迹，包括物的方面，建筑什么，都是一个非常丰富的区域，所以我们就去把它选好一个，去选择一个对的东西，我觉得这样的一个广州还是烟火气很强烈。

吴觉人：谢谢导演，接下来的时间留给现场的媒体朋友，哪位媒体朋友有问题请举手。

提问1：问题想问辛芷蕾老师，因为这个角色有一部分是需要在那直播卖衣服，想问一下需要做一些功课吗，平常对这个东西有了解吗，另外还想问一下，导演提到很重头车站那场戏，尤其是最后的那一段，能说一下当时演之前的状态，以及到时候导演说卡，可以了，然后自己那个身体状态能回忆一下吗，谢谢。

辛芷蕾；第一个问题，直播带货真的就是看过很多主播，但是我们设定还是生意不太好的那种主播，所以就跟导演商量，就选了一个折中的这种，看没有几个粉丝去他的店买东西，确实看了一些别人怎么卖货什么的，我也在想如果我是那个主播，我在这样一个店里我要怎么来推销我的衣服，他又是生意不好的状态，是什么样，选择了这样一个方式。第二个问题是最后一场戏，我记得那天应该是我们戏已经收尾了吧，车站是拍了一天还是两天来着我记得，我记得时间是特别紧，因为《日掛中天》，导演又特别希望太阳在头顶的时候，三点还是五点之前，西晒有阴影不是那个味道了，特别赶，整个一场戏，最后的情绪大爆发那场戏，大家看过可能看到，我那天那个脸已经不是我自己的脸了，都已经变形了，因为一整天都在那种高强度大情绪的戏里面，好在因为我们一直拍的都非常顺利，因为还有包括对手演员张颂文老师经过两个月的磨合了，包括摄影老师、导演，我觉得非常顺利，在比较顺利的状态下就完成了，演完了该演的戏，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

提问2：来自山西晚报的提问，想问一下导演，刚才刚从放映厅出来，情绪一直在其中，这个影片对人的情绪后劲是非常大的，前面也看到有长时间一直压压压，到最后有情感的宣泄，非常极强的情绪冲击力，所以我的问题就是说在前面这么长时间的一个压的情绪过程中，其实我们看到它并不是一个白白让我们等待的过程，它有很多细节去层层推进剧情，所以想问一下导演，在拍摄的时候是怎么运用一些，比如说镜头、光影，各方面视听语言去维持这么长时间的一个压的氛围感，还有一个就是您刚刚提到的结尾是幕后拍摄故事，我想知道这个结尾是您最初想要的吗，还是之前设计了好几个版本来达到最后情感的一个出口。

蔡尚君：第一个其实以前拍戏的时候，我还没太做这种分镜头的，包括现在故事板所谓，但是提前脑子里想一下大概怎么拍跟摄影沟通一下，这次因为我们时间有限，而且剧本其实很长，其实130多场戏，最后剪出来三个小时，这个时间拍出来压力也挺大，我就说要跟摄影一块做了一次，每次分镜的准备，但是现场会有一些变化，做了一些很多的准备，因为说了不太想特别的在意的这种所谓的镜头的东西，这次是确定了一个认识大家，有一个共识，我们跟随演员，跟随主人公的这样一个情绪，动作的情感逻辑，而不去跟，剧本也不是这样一个情节的转折来起承转合的，钩织这样一个东西，剧本很传统的方式，其实笨的东西，没有做很多花招和结构上的想法，拍的时候我觉得尽量的朴素，导演的这种技巧东西都退后，不去炫技这样的东西，跟随他们细微的东西，选择上面也说镜头上确认了一个40毫米的镜头，就是在35和50毫米之间这个镜头稍微显得古典一些，以前的年代，几十年前更流行一些，而且用了一个库克镜头，颜色很温润，我平时喜欢有时候照相，对镜头还是了解，跟摄影师一沟通觉得很快达成共识，40毫米的胶段对人物的凸显是更有帮助，它又不是50毫米稍微偏中景一点，又不是拍广角的东西，它能够很好的，至少是一个半身中景的框入人物行动的东西和情绪的东西，所以这个电影是一个跟随人物的认识和内在的情感变化而推动的一个戏，所以没有太多的，其实我更多的刁钻的角度，光线的构图，其实我觉得都不重要，后面就像小津安二郎说的，其实就是白水煮豆腐一样，好的东西倒真不需要你在这上面做特别多的文章，真正的靠故事本身，靠演员的这种人物的角色呈现，你跟随他就好了，如果你都忘了这些导演和摄影的存在，那我觉得我们就说，那我们就觉得这个是成功的。

结尾确实在创作的时候是想过两个结尾，最开始是这样的一个，还想过一个，就是美云给了自己一下，但是我觉得我犹豫了很久，关于这个问题，那样美云自己这个人物，肯定有自我的惩罚和升华，这个是没问题，一定是做到，但是这个可能太理性了，在这个故事里边，最后我还是觉得回到两个人的关系上，其实结尾虽然看似是一个有暴力的东西，其实我个人认为这是善的一刀，是向善的一个举措，极致向善的努力，所以我觉得还是要回到关系里面，因为重要的是，还是讲了一个怎么样人和人，或者人和你的时间，和你的过往，如何能够很好的连接，能达到这样一个善意的东西，虽然她的举动好像是暴力，或者是恶的一个行为，但是她的初心发心是向善的，那我觉得这个判断还是判断这个行为是善的一个，好的一个举动，所以我觉得还是回到这可能是更符合故事，而不是一个人物的理性自我的升华，所以是这样的。

提问3：主创们好，还是想请问一下芷蕾，发布会有提问你一个问题，当时刚刚获完奖之后，凭借《日掛中天》获得最佳女演员奖对你的意义，你当时觉得刚拿到奖思维比较空，没有很准确的回答，不知道现在经过半个月回来的整理，能不能再跟我们分享一下，还是想知道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谢谢。

辛芷蕾；当时确实是真的特别懵，说实话没有听清楚你在问我什么，这个电影对我的意义更像是一个阶段性的胜利，是我这十几年对自己作为演员，然后这条路上能坚持到现在的一个阶段性的胜利，但是其实也不止是我，像威尼斯电影节奖杯，女演员的奖杯也是我们时隔十四年再一次拿到，可能对我们中国女演员也是很大的鼓励，我一再的说，我们中国女演员好的太多了，可能让我们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未来我们写更好的剧本，拍更好的电影，让我们中国的电影被世界看到，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吴觉人：不好意思，因为时间关系，所以新闻发布会可能就到这结束了，但在最后还是跟大家说一声，因为《日掛中天》应该定档了，导演、制片人跟大家。

马双：感谢大家对于《日掛中天》的支持，也希望大家11月7号走进影城，观看我们的电影，喜欢我们的电影，谢谢，感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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