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特工被邻居怀疑是共产党，紧急张罗娶妻：只要二婚带娃的文盲

1959 年的上海，寒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电机厂的红砖围墙。厂长办公室里，涂作潮摩挲着褪色的木匠围裙，这是他从湖南老家带来的唯一物件。当 "反党分子" 的帽子扣下时，这个曾在上海滩建立秘密电台的老特工，正用木工刨子修理着车间的旧工具箱。

1903 年出生于长沙东乡的涂作潮，13 岁就跟着姐夫学木工。刨花飞舞的作坊里，他偷偷藏起《劳工周刊》，斧刃在木料上刻下的不仅是榫卯痕迹，还有 "劳工神圣" 的字样。1922 年湖南劳工会罢工中，这个年轻木匠举着 "还我血汗钱" 的木牌冲在最前面，被老板用墨斗线抽伤的额头，至今留着淡淡的疤痕。

"那时候锯木头的声音，和工人夜校的讲课声，在我脑子里打架。" 晚年的涂作潮常对子女说。1927 年入党后，他在上海法租界的弄堂里练习发报，用木工铅笔在报纸边缘记录摩尔斯电码，铅笔头磨得比凿子还尖。1928 年莫斯科郊外的特训班，这个连俄语字母都认不全的木匠，把无线电零件拆了装、装了拆，硬是用榫卯原理理解了电路结构。

1930 年深秋的上海赫脱路，恒利无线电修理公司的招牌下，涂作潮戴着圆框眼镜，操着湖南口音吆喝："修收音机嘞！" 柜台下藏着的，却是连接中央苏区的电台。巡捕房的宋金刚常来蹭茶，涂作潮就故意教他修老式矿石机，把发报机零件混在收音机元件里。

"他要求妻子不识字、有孩子，这是地下工作的智慧。" 党史专家指着 1937 年的结婚照说。照片里的张小梅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不知道丈夫抽屉里锁着的不是账单，而是密码本。直到 1942 年李白被捕，涂作潮连夜转移时，才在妻子的围裙上写下真实姓名 —— 这个跟着他学修电灯的纱厂女工，从此带着五个孩子在贫民窟里，用 "蒋林根家眷" 的身份撑过三年。

1962 年北京医院的病房里，涂作潮抚摸着周总理送来的收音机。三年前被错误批斗时，他始终不肯承认 "反党"，只重复："我是个木匠，只会干共产党的活。" 当总理那句 "他不过是个木匠出身" 传到耳边，这个在刑讯室里没掉过泪的汉子，把脸埋进了木工围裙。

恢复工作后，61 岁的涂作潮在王府井修表店里，悄悄帮地下党员修理微型电台。他的工具箱里，永远放着两把特殊的螺丝刀 —— 一把拧电台螺丝，一把拧怀表齿轮。1984 年临终前，老人攥着周总理赠送的钢笔，在纸上画出的不是字，而是当年莫斯科无线电学校的电路图。

如今上海电信博物馆的展柜里，静静躺着一台 1931 年产的电台，旋钮上还留着木工砂纸打磨的痕迹。这台由 "木匠" 亲手改装的机器，曾在深夜里将红军反围剿的捷报传向延安。当参观者惊叹于隐蔽战线的惊险时，很少有人知道，那些精密的发报机零件间，还留着一个湖南木匠的斧凿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