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那个夏夜,雨水如注般倾泻而下,模糊了小镇的轮廓。
沈高轩骑着那辆旧摩托,载着小姨子叶欣悦往家赶,路面湿滑,每一次颠簸都像在心上划出一道隐秘的痕迹。
她忽然抱紧了他,声音细如蚊鸣:“姐夫,我裙子后面的拉链好像崩开了。”
那一瞬,空气仿佛凝固,预示着某种悄然崩塌的秘密即将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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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沈高轩站在工地的临时棚子里,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夕阳西下,工人们三三两两地收拾工具,准备收工。
他今年26岁,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做建筑技术员,已经两年了。
工地是镇外新建的居民区,尘土飞扬,钢筋水泥的味道混杂着泥土的腥气,让他每天都觉得疲惫却踏实。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妻子苏玉英打来的。
“高轩,你今天早点回来,帮我去县城接一下欣悦。”
苏玉英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她在家照顾着两岁的儿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叶欣悦是她的妹妹,今年23岁,在县城的一家小服装店打工。
沈高轩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心里微微一沉。
他和苏玉英结婚三年了,感情平淡如水,却也稳稳当当。
叶欣悦偶尔来家里住几天,总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活泼开朗,和姐姐的稳重形成鲜明对比,每次聊天都像一股清风,却又带着点说不清的亲昵。
工地主管周成业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轩,今天干得不错,早点走吧,雨要下了。”
周成业五十出头,脸上刻满风霜,是个热心肠的汉子。
沈高轩点点头,骑上那辆二手摩托,发动引擎。
摩托是去年买的,车身有些锈迹,但跑起来还算稳当。
小镇到县城有二十多公里,平时他很少去,但今天为了小姨子,只能跑一趟。
路上,天色渐暗,乌云压顶,空气中弥漫着即将下雨的潮湿。
他加快了速度,心里想着回家后,苏玉英该准备什么晚饭。
叶欣悦在电话里没说为什么需要接她,或许是加班晚了。
沈高轩摇了摇头,甩掉那些杂念。
县城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小店灯火闪烁,人群熙熙攘攘。
他停在服装店门口,那是一家不起眼的铺子,橱窗里挂着几件夏装。
店门半开,叶欣悦正站在里面,和老板傅军说着什么。
傅军四十八岁,瘦高个子,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却总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
沈高轩走进去,叶欣悦转过头,眼睛亮了亮。
“姐夫,你来啦。”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惊喜。
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随意扎成马尾,看起来青春洋溢。
傅军瞥了他一眼,点点头,继续低头整理货架。
沈高轩问:“怎么了?艳姐说接你回家。”
叶欣悦咬了咬嘴唇,眼神有些黯淡。
“没事,就是想早点回去,店里今天忙坏了。”
她收拾好东西,跟在沈高轩身后走出店门。
摩托车停在路边,她犹豫了一下,坐上后座。
“姐夫,慢点开,我有点累。”
沈高轩启动车子,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回程的路,夕阳的余晖洒在田野上,一切似乎平静如常。
但沈高轩总觉得,叶欣悦的手扶着他的腰时,力气比平时重了些。
他没多想,或许是她真的累了。
小镇的灯光渐渐亮起,家就在不远处。
苏玉英在门口等着,手里抱着孩子。
“回来了?饭快好了。”
一家人围坐桌前,叶欣悦笑着帮姐姐端菜。
沈高轩看着她们姐妹,觉得生活就这样吧,平淡却温暖。
夜渐渐深了,他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一切。
叶欣悦的眼神,似乎藏着什么。
他摇了摇头,关了灯。
02
第二天一早,沈高轩又去了工地。
太阳毒辣,钢筋的热浪扑面而来。
他戴着安全帽,指挥工人浇筑混凝土。
周成业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
“昨天接小姨子了?那丫头挺精神的。”
沈高轩笑了笑:“是啊,她在县城干得不错。”
其实,叶欣悦昨天回家后,情绪有些低落。
晚饭时,她没怎么说话,只顾着逗孩子玩。
苏玉英问她店里怎么样,她只是摇摇头,说没事。
沈高轩没追问,男人总觉得这些是女人的事。
中午休息时,手机响了,是叶欣悦的短信。
“姐夫,谢谢你昨天接我。今天店里又忙,你有空吗?”
他愣了愣,回道:“有事吗?工地忙。”
她很快回复:“没事,就想聊聊。”
沈高轩收起手机,心里有点暖,却又说不清为什么。
下午,工地出了点小事故,一个工人扭了脚。
他忙着处理,顾不上多想。
收工后,天空又阴沉下来。
回家路上,他买了些菜,苏玉英喜欢吃他做的炒青菜。
推开门,叶欣悦竟然还在。
“姐,我今天请假了,店里……有点事。”
苏玉英皱眉:“什么事?跟老板吵架了?”
叶欣悦低头:“没有,就是想换个工作。”
她没细说,但沈高轩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些委屈。
晚上,三人聊天,叶欣悦忽然问起沈高轩的工作。
“姐夫,工地累吗?天天风吹日晒的。”
沈高轩笑:“习惯了,养家嘛。”
苏玉英在一旁剥橘子,笑着说:“你姐夫踏实,从不抱怨。”
叶欣悦的目光停在他脸上,久久没移开。
那一刻,沈高轩觉得空气有些异样。
夜里,他失眠了。
叶欣悦的辞职,是不是和傅军有关?
他想起店里的场景,傅军看她的眼神,似乎不简单。
但他摇摇头,不该多想。
第二天,叶欣悦去了县城。
她回来时,脸色苍白。
“姐,我辞职了。”
苏玉英惊讶:“为什么?店里工资不错啊。”
叶欣悦坐下,声音低沉:“老板……他总找我麻烦,说我卖衣服不积极。”
沈高轩听着,拳头微微握紧。
傅军那种人,他见过不少,表面斯文,骨子里算计。
“没事,找新的吧。”他安慰道。
叶欣悦抬头,眼睛红红的:“姐夫,你真好。”
苏玉英没注意,笑着说:“有姐夫在呢,别担心。”
但沈高轩心里,却多了一丝不安。
叶欣悦的眼神,像是在诉说什么。
工地上的日子,继续着。
周成业找他谈话:“高轩,你最近心不在焉的?”
他否认:“没有,就是家事。”
主管点点头,没多问。
回家后,叶欣悦在厨房帮苏玉英洗碗。
她们姐妹笑语盈盈,沈高轩看着,觉得一切如常。
却不知,这平静下,暗流已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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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第三天,暴雨突如其来。
沈高轩在工地收工,早早骑车回家。
雨点砸在车身上,像鼓点般急促。
他到家时,全身湿透。
苏玉英递来毛巾:“快擦擦,欣悦说要去县城取东西,让你接她。”
沈高轩叹气:“又下雨,怎么接?”
叶欣悦从房间出来,笑着说:“姐夫,没事,我打伞。”
但雨太大,伞根本没用。
无奈,他又骑上摩托,叶欣悦坐后座,紧紧抱着他。
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模糊了视线。
县城的路滑溜溜的,车子晃晃悠悠。
终于到了店门口,傅军不在,叶欣悦进去取了个包裹。
出来时,她脸色铁青。
“姐夫,我们走吧。”
回程路上,雨更大了。
沈高轩找了个路边小店避雨。
小店是间茶棚,里面几个当地人抽烟聊天。
他们坐下,叶欣悦擦着头发,水珠滴在桌上。
“姐夫,你说人为什么总遇上不顺心的事?”
沈高轩递给她一杯热茶:“生活就这样,忍忍就过去了。”
她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姐夫,你总是这么稳,我姐真幸运。”
沈高轩尴尬地笑了笑:“你姐也辛苦。”
雨幕外,田野一片朦胧。
叶欣悦忽然说:“其实,我在店里,不开心很久了。”
沈高轩问:“为什么?”
她犹豫:“老板……他老是开玩笑,说些让我难堪的话。”
沈高轩皱眉:“他欺负你?”
叶欣悦摇头:“不是,就是觉得不自在。姐夫,你会保护我吗?”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依赖。
沈高轩心跳加速:“当然,你是家人。”
那一刻,茶棚的灯光昏黄,雨声如诉。
叶欣悦靠得近了些,肩膀碰着他的。
沈高轩移开视线,看着窗外。
雨渐渐小了,他们继续上路。
摩托在泥泞的路上前行,叶欣悦的手臂环得更紧。
“姐夫,我冷。”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回家后,苏玉英问:“雨大吗?”
叶欣悦点头:“幸好有姐夫。”
夜里,沈高轩回想她的眼神。
那份依赖,是不是多了点什么?
他翻身,抱紧妻子。
却睡不着。
叶欣悦的秘密,似乎才刚开始。
04
雨停了,天空清澈如洗。
沈高轩送叶欣悦去县城找工作。
她穿了那件浅蓝裙子,裙摆在风中轻荡。
摩托启动,叶欣悦坐稳后座。
“姐夫,今天谢谢你。”
路好走了些,但还有些坑洼。
车子颠簸了一下,她猛地抱住他的腰。
“姐夫,慢点。”
沈高轩稳住车:“没事,路就这样。”
继续前行,又一个颠簸。
叶欣悦的身体贴得更近,呼吸喷在耳边。
忽然,她悄声说:“姐夫,我裙子后面的拉链好像崩开了。”
沈高轩一怔,手差点滑了把手。
“什么?”
她声音颤抖:“真的,刚才颠的,拉链开了。”
路边是片树林,无人烟。
他停下车,转身看她。
叶欣悦脸红,低头:“姐夫,帮我看看?”
沈高轩心乱如麻:“你自己不行吗?”
她摇头:“够不着,麻烦你了。”
他下车,她也下来,背对着他。
裙子后拉链果然开了条缝,露出白皙的肌肤。
沈高轩咽了口唾沫,手伸过去。
手指触到拉链时,她的身体微微一颤。
“姐夫,轻点。”
他拉上拉链,动作僵硬。
那一瞬,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叶欣悦转过身,眼睛水汪汪的:“谢谢。”
沈高轩避开目光:“上车吧。”
继续上路,他脑子嗡嗡的。
那触感,像烙印般挥之不去。
县城到了,叶欣悦去面试一家超市。
他等在外面,抽了根烟。
心里愧疚:她是小姨子,怎么能想那些。
面试结束,她出来,笑着说:“成了,明天上班。”
沈高轩松口气:“好,回家告诉你姐。”
回程平稳,但气氛变了。
叶欣悦的话少了许多,只偶尔说句风景好。
到家,苏玉英高兴:“太好了,欣悦有工作了。”
晚饭时,她们姐妹聊得欢。
沈高轩却心不在焉。
夜里,他对苏玉英说:“今天路滑,小心点。”
她嗯了一声,没多想。
但沈高轩知道,那拉链的事,像个伏笔,埋在心里。
叶欣悦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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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接下来的日子,叶欣悦在新工作安定下来。
沈高轩工地忙,回家见她总笑着打招呼。
但那次拉链的事,像一道裂痕,悄然扩大。
一天晚上,苏玉英去邻居梁玉华家串门。
梁玉华四十二岁,是个热心大嫂,爱聊家常。
家里只剩沈高轩和叶欣悦。
她端来茶:“姐夫,喝点。”
沈高轩点头:“谢谢。”
电视开着,放着老电影。
叶欣悦坐得近了些:“姐夫,你觉得我姐怎么样?”
沈高轩一愣:“好啊,贤惠。”
她低头:“我姐比我大这么多,总觉得她像妈。”
苏玉英其实只比沈高轩大两岁,但操持家务,看起来成熟。
叶欣悦忽然说:“姐夫,那天的事,对不起。”
沈高轩心跳停了半拍:“什么?”
“拉链……我不是故意的。”
他尴尬:“没事,过去了。”
她看着他:“姐夫,你人真好,从不生气。”
空气静了。
她的手,无意碰了他的膝盖。
沈高轩移开:“早点睡吧。”
她起身,眼神幽怨。
那一夜,他辗转反侧。
愧疚如潮水涌来:不能想,不能。
第二天,工地周成业说:“高轩,你脸色不好,休息下?”
他摇头,继续干活。
汗水混着泥土,冲刷着杂念。
回家,叶欣悦不在,苏玉英说她去买菜了。
晚上,三人吃饭,和睦如常。
但沈高轩注意到,叶欣悦看他的目光,多了一丝热切。
他提醒自己:她是家人。
却不知,这份克制,已是挣扎。
拉链的触感,成了心魔。
06
叶欣悦的工作稳定后,开始在姐姐家多住几天。
说是找房子方便,其实县城离小镇不远。
苏玉英高兴,有妹妹帮忙带孩子。
沈高轩却觉得家里的空气,变了味。
早上,他起床,叶欣悦已在厨房。
“姐夫,早饭好了。”
她系着围裙,笑容甜美。
苏玉英还在睡,他点点头,吃着。
她的身影,在晨光中婀娜。
工地一天,疲惫回家。
叶欣悦帮他揉肩:“姐夫,累吗?”
手劲适中,他僵住:“不用,我自己来。”
她笑:“姐夫害羞了?”
苏玉英从厨房出来:“欣悦,别闹。”
但眼神里,有点疑惑。
晚上,孩子哭闹,叶欣悦哄着。
沈高轩看着她温柔的样子,心生怜惜。
却又想起那晚的触碰。
他去阳台抽烟,叶欣悦跟来。
“姐夫,你在想什么?”
“没事,工作。”
她靠着栏杆:“姐夫,我觉得你不快乐。”
沈高轩转头:“为什么这么说?”
她低声:“你看我的眼神,变了。”
他心慌:“没有。”
她靠近:“姐夫,我……”
苏玉英叫吃饭,打断了一切。
饭后,叶欣悦洗碗,沈高轩看报纸。
苏玉英哄孩子睡觉,家里安静下来。
叶欣悦擦干手,坐到沙发另一边。
"姐夫,我想问你件事。"
沈高轩放下报纸:"什么?"
她犹豫:"如果一个人,对不该想的人有了感觉,怎么办?"
沈高轩心跳如鼓:"你说什么?"
她低头:"我是说假如。"
空气凝固,只听见时钟的滴答声。
沈高轩站起:"早点睡吧,明天还上班。"
她也起身,却站得很近。
"姐夫,你没回答我。"
他避开她的目光:"有些事,不该想。"
她点头:"我知道。"
却没有退开。
那一刻,她的香水味很淡,却钻进了他的心里。
沈高轩快步走向卧室,关上门。
身后传来叶欣悦轻轻的叹息。
苏玉英已经睡着,抱着孩子。
他躺下,盯着天花板。
叶欣悦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
涟漪一圈圈荡开,再也收不回。
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开始了。
而他,还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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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第二天,沈高轩早早去了工地,避开早饭时间。
他不敢面对叶欣悦的眼神,那里有太多他读不懂的情绪。
工地上,混凝土车轰隆作响,工人们挥汗如雨。
周成业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高轩,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家里有事?"
沈高轩摇头:"没事,就是累了。"
周成业拍拍他的肩膀:"男人嘛,压力大是正常的,但别把身体熬垮了。"
中午休息时,沈高轩接到叶欣悦的电话。
"姐夫,你今天没吃早饭就走了,我给你留了粥。"
她的声音温柔,带着关切。
沈高轩握着手机:"不用,工地有饭。"
"姐夫,你在躲我吗?"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有些委屈。
沈高轩心一紧:"没有,工作忙。"
"那晚上早点回来,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挂了电话,沈高轩坐在工地的临时休息棚里,心乱如麻。
叶欣悦对他的好,越来越明显,而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下午,天空又开始阴沉,看起来要下雨了。
工人们加快了进度,想赶在雨前完工。
沈高轩指挥着吊车,心却飞到了家里。
收工时,雨真的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骑着摩托往家赶,路上想着该怎么面对叶欣悦。
推开门,香味扑面而来。
叶欣悦围着围裙,正在厨房忙活。
"姐夫,你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苏玉英在客厅逗孩子,看到他回来,笑着说:"欣悦今天特意给你做红烧肉,说你最爱吃。"
沈高轩洗了手,坐到餐桌前。
红烧肉香气四溢,还有几个小菜,都是他平时爱吃的。
叶欣悦盛了饭,放在他面前:"姐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他夹了一块肉,确实很香:"不错。"
叶欣悦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姐夫喜欢就好。"
吃饭时,她总是给他夹菜,细心得让苏玉英都有些惊讶。
"欣悦,你对你姐夫这么好,我都吃醋了。"苏玉英开玩笑说。
叶欣悦脸红:"姐夫对我们这么好,我当然要好好报答他。"
饭后,苏玉英去洗碗,叶欣悦坐到沈高轩身边。
"姐夫,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高轩心跳加速:"什么事?"
她看了看厨房,确认苏玉英听不见,才低声说:"姐夫,我知道昨天的话让你为难了。"
沈高轩不敢看她:"没有。"
"但是我想说实话,姐夫,我……"
"欣悦!"苏玉英突然从厨房出来,"帮我搭把手。"
叶欣悦的话被打断了,她起身去了厨房。
沈高轩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落。
她想说什么?
夜里,他躺在床上,苏玉英已经睡着。
外面下着小雨,滴滴答答打在窗台上。
他想着叶欣悦未说完的话,心里像有只猫在抓挠。
忽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他屏住呼吸,脚步声在门外停住,然后又轻轻走远。
是叶欣悦吗?
她来门外做什么?
沈高轩翻身,抱紧了妻子,却睡不着。
雨声中,他似乎听到了叶欣悦轻轻的叹息。
那声叹息,像一根针,扎在他心上。
08
周末,苏玉英带孩子去娘家,留下沈高轩和叶欣悦在家。
沈高轩本想找借口出去,但叶欣悦说要洗衣服,需要帮忙晾晒。
两人在阳台忙活,她洗他晾。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叶欣悦的侧脸在光影中格外动人。
"姐夫,你说我姐什么时候回来?"
"傍晚吧,她娘家远。"
叶欣悦点点头,继续洗着衣服。
忽然,她的手被洗衣粉弄疼了,"嘶"了一声。
沈高轩关心:"怎么了?"
"手破了个小口,没事。"
他放下衣服,走过去看她的手。
手指上有个小伤口,正渗着血丝。
"我给你找创可贴。"
他转身去找,叶欣悦却拉住他的袖子。
"姐夫,不用,就一点小伤。"
她的手很软,拉着他的袖子不放。
沈高轩感受到她手的温度:"还是包一下吧。"
他找来创可贴,小心地给她贴上。
两人靠得很近,她的呼吸喷在他手背上。
"谢谢姐夫。"
她没有松开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姐夫,我有话想对你说。"
沈高轩心慌:"什么话?"
"上次没说完的。"
她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姐夫,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控制不住。"
沈高轩想抽回手:"欣悦……"
"我喜欢你。"
她终于说出了口,声音轻得像羽毛。
沈高轩愣住了,手僵在半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说不清。可能是那次你接我回家,可能是你帮我拉拉链的时候。"
她的脸红得像苹果,但眼神很坚定。
"我知道你是我姐夫,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就是忍不住。"
沈高轩终于抽回了手:"欣悦,你不该这么说。"
"为什么?因为我是你小姨子?"
她的眼睛里开始有泪光。
"还是因为,你根本不在乎我?"
沈高轩心乱如麻:"不是的,我……"
"那你在乎我吗?"
她逼近一步,眼睛紧紧盯着他。
沈高轩后退:"欣悦,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我想了很久才决定说出来的。"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姐夫,我不求你什么,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在意我?"
沈高轩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心软了。
"欣悦……"
"你有的,对不对?"
她看出了他眼中的波动。
"那天在茶棚,你看我的眼神,还有平时,我能感觉到。"
沈高轩不敢承认,却也无法否认。
那一刻,阳台上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叶欣悦慢慢靠近,伸手想碰他的脸。
沈高轩却突然清醒,抓住她的手:"不行!"
她愣住了,眼泪终于流下来。
"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是我小姨子,因为我有妻子,有孩子!"
他的声音很重,却掩不住内心的挣扎。
叶欣悦哭了:"我知道啊,但是我控制不住啊!"
她转身跑进了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沈高轩站在阳台上,听着她的抽泣声,心如刀割。
他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了。
而有些感情,一旦承认,就再也压不住了。
傍晚,苏玉英回来了,看到叶欣悦眼睛红肿。
"欣悦,你怎么了?"
"没事姐,眯了沙子。"
叶欣悦勉强笑着,却不敢看沈高轩。
晚饭时,两人都很安静。
苏玉英察觉到气氛不对,但没多问。
夜里,沈高轩躺在床上,想着下午的一幕幕。
叶欣悦的眼泪,她的话,都像烙印般印在心里。
他承认,他对她确实有感觉。
但这种感觉,不能有。
隔壁房间,传来叶欣悦轻微的啜泣声。
那声音,让他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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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接下来的几天,叶欣悦像变了个人。
她不再主动跟沈高轩说话,不再给他做饭,甚至见面都会避开目光。
苏玉英发现了异常:"欣悦,你和你姐夫闹矛盾了?"
"没有姐,我只是想搬出去住,不想总麻烦你们。"
叶欣悦收拾着东西,语气淡漠。
沈高轩在一旁看着,心里五味杂陈。
"欣悦,住家里挺好的,别折腾了。"苏玉英劝说。
"姐,我已经在县城租了房子,明天就搬。"
她的决心很坚定,苏玉英也没办法。
晚上,叶欣悦最后一次在家吃饭。
餐桌上气氛沉闷,只有孩子偶尔的咿呀声。
饭后,沈高轩去阳台抽烟,叶欣悦收拾行李。
苏玉英哄孩子睡觉,家里又只剩他们两个。
叶欣悦拖着行李箱经过阳台,停下脚步。
"姐夫。"
沈高轩转身,她站在门口,眼神复杂。
"我明天就走了。"
"嗯。"
"可能很久不会回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高轩扔掉烟头:"欣悦……"
"姐夫,那天的话,当我没说过吧。"
她勉强笑着,眼里却有泪光。
"我知道我不该那样,给你添麻烦了。"
沈高轩走近:"欣悦,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
她反问,眼泪终于流下来。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喜欢上你,是我不该说出来。"
沈高轩心痛:"欣悦……"
"姐夫,如果我不是你小姨子,如果你没有家庭,我们会在一起吗?"
这个假设让沈高轩无法回答。
他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如刀割。
"欣悦,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她擦掉眼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坚强。
"姐夫,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
"好好对我姐,她很爱你。"
说完,她拖着行李箱走向房间。
沈高轩站在阳台上,望着夜空。
心里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叶欣悦就走了。
她跟苏玉英道别,却没有跟沈高轩说再见。
苏玉英有些不舍:"欣悦,有空常回来看看。"
"知道了姐。"
她拖着行李箱出门,沈高轩在窗口看着她的背影。
她没有回头。
从那天起,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苏玉英偶尔会说起妹妹,但叶欣悦很少主动联系。
沈高轩工作更加专注,似乎想用忙碌掩盖心里的空虚。
但每当夜深人静时,他还是会想起她的眼泪,她未说完的话。
一个月后,苏玉英接到叶欣悦的电话。
"姐,我要去南方了,有个更好的工作机会。"
"这么远?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很久。"
电话里,叶欣悦的声音很平静,却让人听出了决绝。
沈高轩在一旁听着,心里一痛。
她这是要彻底远离这里,远离他。
挂了电话,苏玉英有些难过:"欣悦这孩子,怎么突然要走这么远。"
沈高轩安慰:"年轻人闯荡是好事。"
但他自己心里,却像被掏空了一块。
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
梦里,叶欣悦还在家里,笑着给他做饭,温柔地叫他姐夫。
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
他知道,有些人一旦离开,就真的回不来了。
而有些感情,只能埋在心底,永远不见天日。
10
两年后,沈高轩升了职,成了工地的小队长。
生活渐渐好转,他和苏玉英又有了第二个孩子。
家里热闹了些,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叶欣悦偶尔会给苏玉英打电话,报平安,但从不问起沈高轩。
她在南方的一家公司做文员,听说交了男朋友。
苏玉英很高兴:"欣悦终于找到合适的人了。"
沈高轩听了,心里五味杂陈。
是高兴,还是失落,他自己也说不清。
春节时,叶欣悦没有回来。
她说工作忙,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是不想回来。
苏玉英有些失望,但也理解。
除夕夜,一家人吃团圆饭。
沈高轩看着桌上的空位,想起两年前她最后一次在这里吃饭的情景。
那时的气氛沉闷,现在的团圆却也缺了点什么。
饭后,他去阳台抽烟。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片夜空。
只是那个会站在门口跟他说话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苏玉英走过来:"想什么呢?"
"没什么,想工作。"
她靠在他肩膀上:"高轩,这两年你变了。"
沈高轩心跳加速:"怎么变了?"
"更沉稳了,也更体贴了。"
苏玉英笑着说,"不过有时候会发呆,好像在想心事。"
沈高轩搂住她:"没有心事,就是觉得生活不容易。"
"是啊,不过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苏玉英说着,眼里有满足的光芒。
沈高轩点头:"是的,很幸福。"
但他心里知道,有些遗憾,永远都不会消失。
三月的一天,苏玉英接到一个电话。
是叶欣悦的朋友打来的,说她出了车祸,伤得不轻。
苏玉英慌了:"怎么回事?严重吗?"
"还在抢救,你们快来吧。"
沈高轩听到消息,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
他们立刻收拾东西,连夜赶往南方。
火车上,苏玉英哭了一路。
沈高轩安慰她,心里却比谁都急。
到了医院,叶欣悦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医生说:"伤得很重,但命保住了,只是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苏玉英趴在床边哭:"欣悦,你怎么这么傻,开车不小心。"
沈高轩站在一边,看着病床上的叶欣悦。
她瘦了很多,脸上多了些成熟的痕迹。
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是紧锁的,好像在承受着痛苦。
他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却不敢。
叶欣悦醒来时,看到姐姐和沈高轩,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姐,你怎么来了?"
"你出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苏玉英握着她的手。
叶欣悦看向沈高轩:"姐夫也来了。"
沈高轩点头:"身体怎么样?"
"死不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却让人心疼。
在医院的那些天,沈高轩和苏玉英轮流照顾她。
叶欣悦对姐姐很亲热,对沈高轩却总是客气疏远。
但有时候,沈高轩会发现她在偷偷看他。
目光相接时,她会快速移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像两年前的那个下午。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叶欣悦康复得不错,但腿上留下了疤痕。
她说:"没关系,反正也没人看。"
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出院前一天,她单独跟沈高轩说话。
"姐夫,谢谢你来看我。"
"应该的,你是家人。"
她笑了,眼里却有泪光:"家人……是啊,我是你小姨子。"
"姐夫,我想告诉你,我已经放下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让人听出了勉强。
"我有男朋友了,很好的人,对我很好。"
沈高轩心里一痛:"那就好。"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再做傻事。"
她看着他,眼神很坚定。
"我们都要好好生活,忘记那些不该有的感情。"
沈高轩点头:"是的。"
回程的火车上,苏玉英说:"欣悦变了,成熟了很多。"
"是啊。"
"不过我总觉得她不开心,好像心里有事。"
沈高轩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吧。"
但他心里知道,叶欣悦的不开心,和他有关。
就像他的不开心,也和她有关。
有些感情,注定要用一生去忘记。
而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火车继续向前,载着他们回到那个平静的小镇。
生活还要继续,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就让它们永远沉睡吧。
沈高轩闭上眼睛,努力忘记叶欣悦最后看他时眼中的眷恋。
那一刻的阳台,那句"我裙子后面的拉链好像崩开了",那些美好而痛苦的回忆,都成了生命中不可言喻的秘密。
有些爱,只能深埋;有些人,只能想念。
而那个雨夜,那个颠簸的瞬间,那句悄悄的话语,成了他们之间永远的伏笔,永远不会有答案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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