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有些误会，就像蝴蝶效应般牵动着整个家庭的神经。
当薛伟泽发现岳母朱蕊的药盒时，他绝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恶作剧会引发如此轩然大波。
三个月后的那个下午，当朱蕊颤抖着拿出体检报告时，整个家庭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01
秋日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客厅，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薛伟泽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目光呆滞地望着对面墙上的全家福。
照片里，他和妻子刘静怡笑得很灿烂，岳父朱成业和岳母朱蕊也一脸慈祥，看起来是个和谐美满的四口之家。
"唉。"薛伟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实总是比照片残酷得多。
"你又在那里发什么呆？"刘静怡从厨房走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我妈马上就回来了，你把脸收一收，别让她看出什么来。"
薛伟泽苦笑着摇摇头："静怡，你说你妈是不是特别不喜欢我？"
"瞎想什么呢。"刘静怡在他身边坐下，轻抚着他的肩膀，"我妈就是那个性格，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
"刀子嘴豆腐心？"薛伟泽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昨天她当着邻居王阿姨的面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没本事还脾气大，养个女婿比养个儿子还费劲。你觉得她是在说谁？"
刘静怡的脸色有些尴尬："她可能...可能就是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薛伟泽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前天她又说，有些人表面上看着老实，其实心眼小得很，一点委屈都受不了。静怡，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了。"
刘静怡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何尝不知道母亲朱蕊对薛伟泽的态度一直不太友好，但作为夹在中间的女儿，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调和这种微妙的关系。
"钥匙声！"薛伟泽敏锐地捕捉到门外的动静，连忙坐直了身子。
门锁"咔嚓"一声响起，朱蕊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大袋菜。
"静怡，快来帮忙拿一下。"朱蕊一进门就开始指挥，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沙发上的薛伟泽，语调瞬间变得有些阴阳怪气，"哟，还在那里坐着呢，也不知道主动帮忙拿个菜。"
薛伟泽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但还是强忍着起身："妈，我来拿吧。"
"算了算了。"朱蕊摆摆手，"万一磕着碰着了，我还得负责任呢。"
这话说得薛伟泽脸上火辣辣的，刘静怡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连忙上前接过母亲手中的菜袋："妈，您歇会儿，我去洗菜。"
朱蕊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和薛伟泽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盒，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就着茶水吞了下去。
薛伟泽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发现药盒上写着"避孕药"三个字，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奇怪的情绪。
02
晚饭时间，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旁。
朱成业正在专心致志地夹菜，朱蕊则不时地给刘静怡布菜，唯独对薛伟泽视而不见。
"静怡啊，明天周末你和小薛有什么安排吗？"朱成业放下筷子，慈祥地看着女儿。
刘静怡咽下嘴里的饭菜："我们打算去看个电影，然后逛逛街。"
"年轻人就是好啊。"朱成业感慨道，"像我们这个年纪，就喜欢在家里待着，哪里也不想去。"
朱蕊却在这时插了一句："也不是所有年轻人都有这个闲心的，有些人啊，连养家糊口都成问题，还有心思看电影逛街？"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薛伟泽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朱蕊又在暗指自己的工作不够理想。
确实，作为一名普通的公司文员，薛伟泽的收入在这个城市只能算是中等偏下，但他一直在努力工作，从未让刘静怡受过什么委屈。
"妈。"刘静怡的声音有些不悦，"小薛工作很努力的。"
"努力？"朱蕊冷笑了一声，"努力有什么用？关键是要有结果啊。你看看人家老王的女婿，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部门经理，每个月工资比你老公一年赚的都多。"
薛伟泽终于忍不住了："妈，我知道我现在的条件不够好，但我会继续努力的。"
"努力？"朱蕊的语调更加尖锐了，"我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在裁员，你确定你的位置很稳定吗？"
这句话如同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薛伟泽的心里。
确实，公司最近经营状况不太好，裁员的传言甚嚣尘上，薛伟泽也为此夜不能寐。
但他没想到，朱蕊竟然会如此直白地戳他的痛处。
"妈！"刘静怡终于爆发了，"您能不能别这样说话？"
朱成业也察觉到了妻子的过分，轻咳了一声："行了，吃饭就好好吃饭，别说这些扫兴的话。"
朱蕊冷哼了一声，不再开口，但那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依然写在脸上。
饭后，薛伟泽主动提出要洗碗，朱蕊却说："算了，万一摔坏了我的好碗，那就得不偿失了。"
薛伟泽的拳头在桌子下握得紧紧的，指节都发白了。
深夜，躺在床上的薛伟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在墙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身旁的刘静怡已经熟睡，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薛伟泽翻了个身，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晚餐时朱蕊那些刺耳的话语。
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配不上刘静怡，是不是应该主动退出这段婚姻，让她去寻找一个更优秀的人。
03
周末的上午，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薛伟泽独自一人在客厅里看电视，刘静怡和朱成业都出去买菜了，朱蕊则在卧室里休息。
正当他换台的时候，听到卧室里传来了朱蕊的咳嗽声。
"咳咳咳......"声音听起来有些难受。
薛伟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妈，您还好吗？需要我给您倒杯水吗？"
"不用。"朱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依然带着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淡，"我自己来就行了。"
薛伟泽叹了一口气，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里面传来了翻找东西的声音。
"奇怪，我的药呢？"朱蕊的声音带着疑惑。
薛伟泽好奇心起，忍不住问道："妈，您找什么药？"
"没什么，就是一些常用药。"朱蕊的回答很含糊。
过了一会儿，朱蕊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那个白色的小药盒。
薛伟泽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困惑，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这药......"朱蕊打开药盒，倒出一粒药丸仔细观察，"怎么感觉和以前的不太一样？"
薛伟泽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表面上依然装作若无其事："可能是换了包装吧？"
朱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算了，应该是我多想了。"
说完，她就着茶水吞下了药片。
薛伟泽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快感。
他想起了前几天晚上的那个冲动决定。
那天深夜，他被朱蕊的话气得睡不着觉，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放在洗手台上的药盒。
鬼使神差地，他打开了药盒，发现里面是一些白色的药片。
出于好奇，他用手机查了一下药品名称，发现竟然是避孕药。
一个恶作剧的想法瞬间涌进了他的脑海。
他想到朱蕊对自己的种种刻薄，想到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一股报复的冲动油然而生。
于是，他悄悄地将药盒里的避孕药全部倒了出来，然后用外观相似的维生素C片替换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的心情竟然前所未有的畅快。
当然，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朱蕊的态度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他安慰自己，维生素C对身体无害，顶多就是让朱蕊多补充一些维生素而已。
04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转眼就过去了。
这期间，朱蕊对薛伟泽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善，甚至变得更加苛刻。
"小薛啊。"这天下午，朱蕊坐在沙发上，一边织毛衣一边开口，"我听说你们公司真的在裁员？"
薛伟泽正在整理文件，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还没有正式通知。"
"没有正式通知不代表不会裁到你头上。"朱蕊的语调中带着幸灾乐祸，"我觉得你应该早做打算，别等到被裁了才着急。"
"妈，您能不能别总是这样说话？"刘静怡从厨房探出头来，脸上写满了无奈，"小薛已经很有压力了。"
"我这是为他好。"朱蕊理直气壮地说道，"居安思危，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薛伟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想起了那些被换掉的药片，心中涌起一阵奇特的满足感。
至少，他不是完全被动的，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有属于自己的小小报复。
这种感觉让他在面对朱蕊的刻薄时，多了一分从容。
"我会努力的。"薛伟泽平静地说道。
朱蕊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淡定反应有些意外，但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晚上，薛伟泽和刘静怡躺在床上聊天。
"小薛，我妈最近是不是对你更严厉了？"刘静怡有些担忧地问道。
薛伟泽想了想："还好吧，我已经习惯了。"
"你真的不介意吗？"刘静怡侧过身，认真地看着他，"有时候我觉得我妈说话确实有些过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薛伟泽轻抚着妻子的头发，"我理解她的担心，毕竟你是她的女儿，她希望你过得更好。"
刘静怡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小薛，你人真好。"
薛伟泽苦笑了一下，如果刘静怡知道他做了什么，还会这样认为吗？
但他很快就将这个念头抛在了脑后。
维生素C而已，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算不上什么过分的报复。
05
又过了一个月，朱蕊的身体开始出现一些变化。
首先是食欲变得特别好，每顿饭都要比平时多吃一些，而且总是嚷嚷着饿。
"奇怪，我最近怎么老是想吃东西？"朱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疑惑地说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新陈代谢变慢了？"
朱成业在一旁笑道："这是好事啊，说明你身体健康，胃口好。"
接着，朱蕊开始对某些食物产生强烈的厌恶感。
"这鱼怎么这么腥？"她推开面前的红烧鱼，皱着眉头说道，"是不是不新鲜？"
刘静怡尝了一口："妈，鱼很新鲜啊，一点都不腥。"
"那可能是我最近味觉有些问题。"朱蕊摇摇头，"年纪大了，身体各种毛病都出来了。"
最明显的变化是她的情绪变得非常不稳定。
有时候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有时候又会莫名其妙地伤感落泪。
"妈，您怎么了？"刘静怡看到母亲在看电视时突然哭了起来，连忙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电视剧太感人了。"朱蕊擦着眼泪说道。
但薛伟泽注意到，电视里播放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广告。
最让人担心的是，朱蕊开始频繁地感到恶心，特别是早晨起床的时候。
"呕......"卫生间里传来朱蕊的呕吐声。
朱成业在门外焦急地询问："蕊蕊，你还好吗？是不是昨天晚上吃坏肚子了？"
"我也不知道。"朱蕊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身体有些不适。"
刘静怡也很担心："妈，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可能就是胃炎犯了，过几天就好了。"朱蕊固执地拒绝了。
薛伟泽在一旁听着，心中开始涌起一丝不安。
他知道维生素C是无害的，但朱蕊的这些症状让他感到困惑。
难道是她本身就有什么疾病？还是因为停止服用避孕药产生的副作用？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但事已至此，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06
第三个月的时候，朱蕊的状况变得更加严重。
她的肚子开始微微隆起，食欲变得异常旺盛，而且经常感到疲倦。
"妈，您的肚子......"刘静怡看着母亲略显突起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是不是最近胖了？"
朱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也觉得有些奇怪："可能是中年发福吧，女人到了这个年纪，身材确实容易走样。"
但朱成业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作为朱蕊的丈夫，他对妻子的身体变化最为敏感。
那天晚上，他试探性地问道："蕊蕊，你是不是该来的没来？"
朱蕊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好像...好像确实是这样。"
"会不会是......"朱成业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但两人都明白他想说什么。
"不可能！"朱蕊激烈地摇头，"我一直在吃药的，怎么可能？而且我们这个年纪......"
但事实摆在眼前，所有的症状都指向一个可能性。
第二天一早，朱蕊偷偷去药店买了验孕棒。
当她看到那两条红线时，整个人都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