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饭桌上，一家人正商量着这周的菜单。
老公兴致勃勃地说：“好久没吃鱼了，怪馋的。”
婆婆立马应和，眼神透着干劲。
紧接着公公也开口：“青菜爽口，吃着舒服。”婆婆连连点头。
轮到我，轻声道：“妈，我除了猪肉大葱馅，别的都行。”
可接下来一周，餐桌顿顿有鱼，连着三天满眼青菜，冰箱还被四百个猪肉大葱饺子塞得满满当当。
难道就只有我是外人？我辛辛苦苦付出这么多年，凭什么这么对我？
01
我婆婆听不懂我说的话，这结论是我经过好几次试验才得出来的。咱可是正经理科生，做事比较严谨。
前一阵子，我刚做了息肉手术。医生当着全家人的面讲，这种病很容易复发，建议别吃发物。
我婆婆在一旁问：“哪些算是发物呀？”
医生回答：“就是平常那些，像这个季节的茄子就不能吃。具体的回头我写在医嘱上，记得看一下。”
我老公当时还在旁边碰我，说：“看我妈多关心你。”
从那天起，家里每顿饭都有茄子。
我不吃，她还在旁边一个劲劝：“萍萍，我买的这个茄子可好吃了，是人家自己种的，不是大棚里的那种。”
我看了一眼只顾埋头吃饭的老公，说：“妈，秋茄子是发物，最好别吃。”
过了一会儿，她见我一筷子都没动，又劝道：“这个茄子我做的是酸甜口味的，我记得你可爱吃糖醋味的了，尝尝看。”
老公张建明还在大口大口地吃饭，我又说了句：“妈，我不能吃。”
最后她看我实在不吃，直接伸手夹了一筷子放我碗里，说：“你看张建明吃得这么香，你再不吃就没了。”
我把筷子一扔就离桌了，我婆婆差点当场就哭了。
她向她儿子哭诉照顾我们有多不容易。
我老公一口气喝完碗里的汤，才说：“你明明知道她不能吃茄子，还非要做，人家能高兴吗？”
哦，原来他不聋也不瞎。
差点误会了。
02
再讲讲前几天的事，我加了一整晚的班。
早上回到家，一大家子正在吃早饭，我没什么胃口就没吃，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句：“我睡觉去了，等起来直接吃晚饭，都别叫我。”
结果我睡得正香，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我把头蒙在被子里，假装听不见，想着过一会儿就不敲了。
谁知道外面敲得越来越起劲，大有我不开门就不罢休的架势。
我还听到我公公在客厅说话的声音：“孩子在睡觉，不是叫你别喊了吗？”
我婆婆叹了口气，说：“她都没吃早饭，就这么睡了，一点都不健康。我刚下了馄饨，叫她起来吃点。”
我被吵得头疼死了，拿起手机一看，才早上十点，我七点半才进房间。
她还一边敲一边喊：“萍萍啊，妈做了你最爱吃的小馄饨，咱吃完再睡吧。”
“快起来啊，萍萍，你这胃里空空的，等会儿起来能舒服吗？听妈的话，妈总不会害你吧？”
“萍萍？萍萍？老头子，你去找把钥匙，这孩子别饿晕过去了。”
我被吵得没脾气，一开门看到我公公那关切又慈爱的眼神，一肚子火也不好意思发了。
我只好认命地坐在餐桌旁，吃了一口馄饨。
刚吃下去，我就 “呸” 的一下全吐出来了。
好家伙，是猪肉大葱馅的馄饨。
我拍了张照片发给张建明：“你妈十点喊我起来吃大葱馅的馄饨。”
张建明回复得很快：“哈哈，我妈肯定忘了，好心办坏事了。但是妈妈做饭了，你还是要适当表示下感谢。”
“嗯，我谢谢你全家。”
03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麻烦不断。
我对西梅、杨梅这类水果特别敏感，只要稍微沾上点汁水，肠胃就立马 “抗议”，准得拉肚子。
所以平常我对这些水果向来是碰都不敢碰。
昨天刚进家门，就瞅见我婆婆拎着一篮子杨梅进来，乐滋滋地跟我说：
“萍萍，新鲜的杨梅，刚从车上卸下来，我就赶紧挑了一篮子，妈洗给你尝尝？”
我老公凑过来插了句：“好像是挺不错。”
我没吭声，心想着这家里应该没人不知道我吃不得这东西。
有一回，我不小心喝了口杨梅汁，拉稀拉得止都止不住，整个人都虚脱了，最后还去医院挂了三天点滴才缓过来。
吃饭的时候，婆婆把那杨梅搁在餐桌上，公公回来瞧见了，立马端回厨房。
等我再回到餐桌旁，杨梅又被端了上来。
“诶？怎么还在这儿，萍萍可不能碰这玩意儿。”
我婆婆咂了咂嘴说：
“外面卖的杨梅汁净是防腐剂，不新鲜，喝了肯定拉肚子。我这可不一样，刚从果园摘回来的。”
我把碗往远处挪了挪，说：
“再新鲜的我也吃过，越新鲜越遭罪，妈，你们吃吧。”
婆婆叹了口气，念叨着：
“可惜咯！这么好吃的东西吃不了。”
吃完饭，一家人坐一块儿看电视的时候，婆婆端出一杯温水递给我。
我瞧着那水颜色有点发紫，就好奇地问：
“这里面加啥了？养生的吗？”
婆婆立马接话：“杨梅泡的水，杨梅你吃不了，泡的水总能喝吧？”
我是真搞不懂，她咋就听不明白我说的话呢？
可她又明明能听明白她儿子和老公说的啥。
04
我没喝那杯水，可还是拉了三天肚子。
我严防死守，结果还是出了岔子。
她用装过杨梅的碗给我盛饭菜了。
毫不知情的我，把一整份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正巧公司有人来巡视，我一趟趟往厕所跑，严重影响了工作，领导责令我三天内去总部汇报工作。
这下我是真憋不住火了。
那天回到家，看见张建明还在吃杨梅，我走过去，把那一碗杨梅全倒了。
他一下子就急了，从沙发上蹦起来，问我想干啥。
“明天我得去总部述职，机票、住宿得自己掏钱，季度奖金还减半了，这俩月房贷我不出了。”
张建明前几年考上公务员，他妈妈还想着拿捏我一把。
哪晓得她儿子工作是稳定，可挣得不多。
公积金倒是实打实缴着，问题是没多少，每个月房贷还得自己再掏六千。
我在外企当成本会计，福利、待遇那都是拔尖的，所以嫁过来这几年，家里开销大部分是我在出，就连张建明这套婚房，我也一直在帮忙供着。
他一听这话，立马慌了，他那到手才五千的工资，根本还不起房贷。
“怎么突然要述职？奖金咋还减半了呢？”
我把包往桌上一扔，冲张建明喊了句：
“你去问问你妈干了啥呗！”
婆婆正巧推开厨房门听到这句，二话不说就哭开了。
鼻涕一把泪一把，哭诉自己把张建明养大多不容易，结婚了还上赶着伺候儿媳，结果没落个好！
哭得那叫一个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公公亏待她了。
可据我所知，我公公是这十里八村公认的好男人，顾家又能挣钱，不然张建明买房的首付，还有结婚的钱从哪儿来的？
我婆婆可是一天班都没上过！
05
我才不吃她这套呢！
“妈，你可别搞得好像我白白让你伺候了。当时我妈说让家里保姆来做饭，你说不用，把保姆钱给你就行，你自己来做。我每个月都给你打四千块生活费呢。”
我婆婆还在那哭哭啼啼，我老公在旁边小声地又哄又劝。
“行了，难不成你给点生活费就在我家当公主啦？”
“公主吃毒苹果晕倒，我喝杨梅汁降薪，还真挺像同病相怜。”
我老公听到降薪，还是有点着急，他问：
“真扣钱啦？怎么会这样呢？”
我婆婆自打听到我说杨梅汁，表情就有点不自然，眼神躲躲闪闪的，心虚得很。
“对啊，你问问你妈，是不是用装杨梅的碗给我装饭了？”
见她儿子也看向她，她有点不高兴地说：
“吃完水果的碗都是干净的，我就偷懒没洗，我一共装了两份饭，谁知道你就刚好拿了那一碗。”
张建明不明白，说：“妈，饭不是你装进去的吗？我和萍萍的饭包也不一样啊。”
“哎呀，我肯定是记错了嘛！难道我还会故意拿那个碗给她用啊。再说了，哪有人这么敏感，碰到点汁水就不行了？退一万步讲，咱这不也是为了省点水嘛，哪知道她就那样了。”
张建明听完觉得挺有道理，就对我说：
“妈也不是故意的，出发点是好的嘛，下次咱们都多注意点就行。”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娘俩一唱一和，不紧不慢地说：
“嗯，我理解。”
等张建明明显松了口气，我接着说：
“但我这几个月收入减少，没法帮你还贷款了，也希望你能理解。还有妈，这几个月你的生活费让你儿子给你。”
说完这两句，我抬脚就回房间了，留下张建明像哀嚎似的喊：“妈！你看你！”
你瞧，只有刀子扎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那咱们就比比看，到底谁最疼。
06
这次经济上的 “制裁”，还真让我婆婆消停了好一阵子。
她不再故意针对我做什么，但对着我老公和公公的时候，总忍不住抱怨。
不是说今天想去按摩，舍不得办卡，就是说昨天去理发店被坑钱了。
我公公不明白，问：“我不是刚给了你五千块钱吗？该花就花呀。”
“那哪够啊？人家充个卡就得八千。”
张建明也跟着附和说挺贵。
我点点头，说：“是挺贵，我这次扣的钱，刚好够你办五张卡。”
她终于不吭声了。
张建明也不附和了。
这平静的日子，正是我想要的。
结果还没到两个月，张建明就开始在我面前哭穷，问我能不能支援他一点。
“萍萍，这个月房贷你能出一下吗？我真快撑不住了，我爸都已经支援我五千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我真搞不懂，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个窝囊男人了。
我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在互联网行业干得风风火火，当时我爸还说这行业好，有前途，以后养家不愁。
结果一转眼，他就辞职了，就因为他妈妈说公务员好，考上公务员回老家有面子。
于是他脱产备考两年，考上了现在的单位，从此开始入不敷出。
我爸又说：“也行，公务员稳定，以后你工作要是有变动，他也能帮衬你。”
他能不能帮衬我，我不清楚，但我现在挺烦他的。
“交房贷也行，你能保证你妈不再捣乱吗？”
他撇撇嘴说：“不至于，不至于，我上次已经跟她好好谈过了，她肯定不会再犯了。”
她最好是别再犯。
07
真不是我不信任她，这老太太向来爱搞事，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我老公的亲哥哥，都被她逼得带着老婆孩子躲到新疆去了。
张建明的哥哥张勇比他大四岁，早年娶了个新疆姑娘，就想和和美美过日子。
本来小两口单独过，倒也没什么问题，可坏就坏在，结婚没多久，大嫂就怀孕了。
这下好了，我婆婆名正言顺地以照顾她为由，强势介入她的生活。
大嫂说闻不了味道大的东西，她却一个接一个地往家搬榴莲。
“都说吃这个好，吃了长胎，妈平时都舍不得吃。”
大嫂说有十五斋戒的习惯，到日子了，她却能做出八样菜。
“那都是老辈人的旧规矩了，现在谁还斋戒啊，而且你还怀着孕，饿着对孩子也不好。”
大嫂说内衣裤自己洗就行，她却非要扔到洗衣机里一起搅。
“哎呀，专家都说了，洗衣机比手洗干净多了。”
到了孕晚期，大嫂说妊娠期血糖高，不能吃糖分高的水果。
因为我公公是糖尿病患者，所以全家都知道这事儿。
结果我婆婆偏要买两个哈密瓜回来，切好劝大嫂吃。
“妈，医生让我控制血糖，这个我不能吃。”
“你尝尝，这个真的好吃。”
“这个太甜了，不能吃。”
我婆婆当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这是特意从新疆带回来的哈密瓜，一点都不甜，你尝尝。”
大嫂当场就火了，跟一个新疆人说新疆的哈密瓜不甜？
08
这还不算最绝的！
等大嫂剖宫产，生了儿子后，医生交代不要吃生姜、大蒜等辛辣刺激的食物，怕刀口增生。
结果那鱼汤里的生姜，多得都快比鱼多了。
炒的蔬菜里，也放了大把大把的蒜。
大哥骂了好几次后，这些东西终于看不见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
不，只是表面看不见了，她做好之后，把生姜和蒜都挑出来了。
结果不到一个月，大嫂的刀口就增生了。
等宝宝长到六个月，可以加辅食的时候，发现对麦麸过敏。
第一次吃米糊，就进了抢救室。
从那以后，大嫂就明令禁止，绝对不能让宝宝吃任何含面粉的东西。
但我婆婆就是不信邪，偷偷摸摸地想喂，被大嫂拦下好几次。
还争辩说：“就一点点，一辈子都没吃过面粉，多可怜啊，咱们北方人怎么能不吃面粉呢，我还没听说谁吃面粉吃死了呢！”
也许就是这个 “死” 字，彻底把大嫂激怒了。
她在家里又哭又闹，还以跳楼威胁要离婚，最后大哥给她下跪，答应立刻跟她回新疆生活，这才消停。
大哥大嫂去新疆生活后，家里就剩下我老公和他爸妈，他们应该过了一段挺不错的日子。
直到我嫁了进来。
09
起初没一起生活，我和张建明搬进了他爸妈给他准备的婚房。
每个月去他们那儿吃两顿饭，几乎每次去之前，他们都会问我想吃啥，可从来没在他家饭桌上见到过我想吃的。
要么是 “哎呀，今天我去瞅了瞅，小排的卖相不咋好，就没买。”
要么是 “虾涨价啦，一斤虾能买三斤鱼呢，算了算了。”
再不然就是 “这个菜我不会做，回头让你妈做给你吃。”
后来我学机灵了，把想吃的告诉张建明，就说是他想吃的。
嘿，回回都能吃上。
就说上次，我故意提了个佛跳墙，他妈硬是在家捣鼓了一星期，还真让我吃到嘴了。
后来我妈瞧我和张建明都不会做饭，打算把家里保姆让给我。
我婆婆这才跳出来，说要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帮我们做饭。
我早就听张建明嫂子讲过她那些事儿，根本不想跟她一块儿。
结果是我公公出面劝我，他一直对我挺好，我也不愿驳他的面子，再加上我爸妈也在中间说和，我只好答应了。
没想到，这竟是我糟心日子的开端！
我后悔极了，现在每天满脑子都是怎么摆脱这种生活。
我实在受够了每天这种鸡同鸭讲的沟通，还有不作为的丈夫。
在这之前，我压根没发现张建明是这么个没担当的男人。
他把我和婆婆之间的矛盾都撇得干干净净，每次起争执，他先是隐身，等装不下去了，就来充当理中客或者端水侠。
不是劝我冷静，就是让他妈少说两句，顺带还道德绑架我一下。
然后他继续心安理得地过着妈宝男的日子。
我只能说，想得倒美！
10
我妈听说我在张建明家受了委屈，气得直跳脚。
不管不顾地说要去会会这个 “老巫婆”。
我爸发挥一家之主的作用，先安抚了我妈。
然后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其实张建明这人还行，主要问题出在他妈妈身上，我建议你跟他好好唠唠，要么带他回咱家，我跟他说道说道，别一着急上火就提离婚。”
看到爸妈期待又关切的眼神，我实在不好意思直说我不想跟这人过了，毕竟当初也是我自己选的他。
还是有点不甘心，毕竟以前和他妈妈分开住的时候，我俩感情挺好。
这边刚想着先忍忍，等回去跟张建明商量分开住的事儿。
那边张建明他妈又开始折腾了。
我和张建明正在外面吃饭呢，她先给我打来电话。
“萍萍啊，你给我买的那个电动车，咋好像充不进去电了？”
我边吃边回她：“那您推到小区门口店里，我在那儿买的，让店员瞅瞅。”
她跟没听见似的，对着手机接着说：“它咋充不进去电啊，萍萍，是不是你买得不对啊？它有几个电池来着？”
“妈，我又不是修电动车的，您推过去让专业的人看看就行。”
“哎呀，你说是不是充电器坏了，我去物业借个充电器试试。”
我有点不耐烦：“您问我我也不知道，推过去让人家帮忙看看。”
她还在那儿念叨：“我看这灯是绿的，应该没坏吧，但为啥就是充不上电呢？”
在我快崩溃时，她挂了电话，坐在我对面的张建明电话响了。
张建明刚目睹全程，此刻也有点压不住火，他妈刚说完，他就回：“拖到小区门口，那家店能修。”
我清楚听见她在那边说：“哎呀，早说啊，我刚问了萍萍，她半天也说不清，不然我不早修好了？”
张建明有点尴尬地挂了电话，说：“估计刚才没听清楚，我一喊她就听见了，下次你说话别那么小声，她听不清，回头做错了你又埋怨她。”
“嗯。”
看来还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然老是这么不痛不痒的，永远都改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