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
00点00分。
傅云深还在深情款款地对我说:“女朋友,10周年快乐。”
我配合地在朋友们的欢呼声中许愿,心里却在冷静地倒数。
头上的王冠被他小心翼翼地摘下,动作温柔得可笑。
下一秒,他惯用的轻佻语调响起,桃花眼弯成凉薄的弧度。
“分手快乐,前女友。”
意料之中的台词。
包厢里瞬间炸开了锅,欢呼声震耳欲聋。
“一年一度!恭喜傅哥恢复单身!”
“开盘了啊!复合押我!不复合押曹儿!”
看,我的十周年纪念日,在零点准时变成了庆贺我被甩的派对。
十年,从未有过例外。
傅云深搂着新欢苏沫路过我,像往常一样发布指令:“老规矩,一个月。”
我按着隐隐作痛的小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看着他将我们十年的感情,
轻而易举地打包成一场又一场为期三十天的荒唐游戏。
只是他不知道,这场游戏,我玩腻了。
傅云深,再见。
不,是再也不见。
我要嫁人了,新郎绝不会是你。
...
1
被摇狠了的香槟高高抛在顶上,包厢里所有人好似疯了一样狂欢。
狂欢我的男朋友重获自由身。
上一秒还在人群中间许愿的我,从女主角一下子隐入黑暗,再无人问津。
傅云深并不热衷于这样的场合,狐朋狗友们请他出席总要费尽百般心思。
所以一年一度盛大的分手日便分外令人期待。
我和傅云深相识于大学,校园男神又有家世加持,校园女神设计圈崭露头角。
青春是种极易燃易爆的材料,我们的爱情轰动高校圈。
但日子久了,难免有人生出厌倦。
第四年纪念日,我许过愿后,傅云深半晌才道:“昭昭,我们已经在一起四年了,你累吗?”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地看着他,却只见乌黑发顶的漩涡,幽深得像要把谁卷进去。
他把我紧搂在怀里摩挲着我的小臂,循循善诱:
“为了避免N年之痒,以后我们每年纪念日后分手一个月,互不干涉。如果对方找到了更合心意的伴侣要祝福,如果都没找到,一个月后就复合。”
我惊慌失措起身,打翻了我们共同裱的蛋糕,五颜六色的奶油杂乱的泼在地上,像潦草收尾的油画。
怀中顿空,傅云深不自然地握了握手,仍然坚持:“好吗?”
也许是太过震惊,我手脚有些麻木,但我也是骄傲的。
“好啊!”
见我答应,傅云深紧绷的肌肉霎时放松。
分手的一个月里,我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对比着他身边的女生和我,他们牵手了吗拥抱了吗亲吻了吗,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最后一片雪花。
精神压力过大,有时会在午夜惊醒不受控制的哭泣。
实在承受不住的夜里给他打电话,瞬间接通,他没有怪我打扰,没有指责我干涉。
而是用温柔地嗓音讲着幼稚的故事,哄我沉沉入睡。
“昭昭,分手一个月会不会太久了?”
第二天,距离一月之期还有三天,我们复合了。
第五年纪念日,我以为他不会再提起,却事与愿违。
至今第十年,年年如此,甚至每年他都坚持够30天才肯复合。
少一分一秒都不算一个月。
这甚至成为了圈内一大盛事,每年都要为此开盘。
复合一赔一,不复合一赔百。
余薇突然坐到我身旁:“舒昭昭,你许的什么愿?”
我许的愿,是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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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薇是傅云深的第一个一月女友,只持续了27天那个。
无辜的她误入我们的分手游戏,知道真相后很有些怨怼。
傅云深把她纳入圈子赔罪。
多年浸染,当年那个不起眼的小镇女孩已经出落得落落大方夺目耀眼。
我端起面前的水,敬她一敬:“没许什么。”
曹晓安唱着分手快乐路过,挤眉弄眼:
“嫂子肯定许一个月内傅哥别被外面的小妖精勾走,再回到她的怀抱吧。是吧嫂子?”
余薇打跑了他,回头劝我:“他找你也找啊,干嘛自苦?我们大女主可不演苦情剧。”
我眉眼一弯,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记得押不复合,包赢。”
余薇倏然瞪大了双眼。
可惜没给她询问的机会,场内再次爆发欢呼声,曹晓安忙扯着她的胳膊去看热闹了。
“喔喔”
聚光灯打在一处,傅云深抱着有一截嫩白纤腰的女生跳着圆舞曲。
优雅、专注,暧昧。
“这才五分钟傅哥就选好了,嫂子有点危险哦,要不我改押不复合吧?”
“诶?怎么有点眼熟?”
确实眼熟,是范深深。
去年也是她。
范深深是全然不同于我的热烈。
一个月,于我不过是四个星期傅云深小猫小狗逛街吃茶循环往复。
于她却好像很久。
她带着傅云深潜水,跳伞,做尽一切刺激肾上腺素的运动,最后一站是爬雪山。
我担心的整夜失眠,可傅云深不肯接我的电话。
我抛下一切日夜兼行,终于在四姑娘山上拦住了他们。
“你没有任何经验,不能爬雪山。”
傅云深玩着雪杖漫不经心:“深深会保护我的。”
范深深更不客气:“舒昭昭,你一个前女友也管的太宽了吧?又不是妻子。”
风雪将我还未出口的话全部冻弊于喉间,又硬又疼。
我仿佛忘记了说话的能力,只直直盯着傅云深。
他目光闪躲。
沉默的侧过半身让他们通过,范深深得意的笑穿过面罩直击耳膜。
下山的时候我想,我们终于要分手了,我要解脱了。
可十分钟后,傅云深追了上来。
“昭昭,我都听你的,不爬了。”
两个毫无户外经验的麻瓜,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终于走回基地,基地里却兵荒马乱在组织救援。
“范妹子在山上滑野雪,摔惨了。”
傅云深一下变了脸色,恨恨地剜了我一眼,转身上了山。
范深深的担架是傅云深亲手抬下来的。
她骨折了,大腿扭成了怪异的角度,拉着我的手哀哀哭泣:“舒姐,今天我不怪你,可你们已经分手了,求你别纠缠他了。”
鄙夷、不屑、唾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羞耻得我恨不得从这里跳下去。
恋爱九年,我成了小三。
傅云深也在雪山上伤了肺,落下了常年咳嗽的毛病。
下山后傅云深不顾自己,天天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洗澡方便都亲自公主抱着去,不肯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余薇告诉他我持续不明原因低烧住院时,他刚帮范深深洗完澡,两个人脸色惧是绯红,说的话却冰冷:“她什么时候学会装病了,再说她有你们管,深深只有我一个。”
三个月,所有人,包括我,都以为我们终于要结束了。
押不复合的那边要开香槟庆祝。
傅云深与范深深断崖式分手,又回到了我身边。
范深深堵在门口,面色灰败:“傅哥,没有你我会死的。”
傅云深让我先回家,自己打发走了她。
夜里,他将我环在怀中,呼吸反复灼烧着我的耳朵:“昭昭,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只是不想欠她,这回不算犯规。你才是妻子。”
我望着窗外月沉如水,淡淡道:“那我们结婚。”
他沉默翻身睡去。
丸整版在弓仲号:小新文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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