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深秋的晨曦,像一层薄薄的冷霜,均匀地洒在南郊烈士陵园的每一块墓碑上。
林岚站在一块墓碑前,身姿笔挺如松,一身笔挺的上尉军装穿在她身上,肩章上的两杠一星在微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
她已经站了很久,久到晨雾都开始在她的军帽帽檐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墓碑上,一张年轻的黑白照片嵌在冰冷的石头里。
照片里的男人,剑眉星目,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骜。
陈岩。这两个字,林岚在心里默念了整整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
“陈岩,我来看你了。”她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里的宁静,“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穿这身军装来看你。我……要退伍了。”
她将怀里抱了一路的一大束白菊,轻轻放在墓碑前,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一个梦。
五年来,每个月的一号,她都会雷打不动地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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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是撕心裂肺地哭,后来是默默地流泪,再到如今,她已经能平静地站在这里,给他讲讲部队里的事,讲讲自己又拿了什么比武第一,带的兵又怎么让她头疼了。
只是今天,她讲不下去了。胸口像是被一团湿棉花堵住,闷得发慌。
五年前那场噩耗传来的场景,依旧像昨天才发生一样清晰。
西南边境,联合反恐任务,遭遇前所未有的伏击。
陈岩所在的“狼牙”小队全员失联,半个月后,军方宣布,包括陈岩在内的五名队员,壮烈牺牲。
林岚记得,那天她正在训练场上,带着新兵练习战术动作。
旅里的通讯员疯了一样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让她去一趟旅部。
那一刻,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走进王旅长办公室的时候,看着旅长和政委那沉痛又不知如何开口的表情,她什么都明白了。
没有遗体,只有一个空空的骨灰盒,上面覆盖着鲜红的党旗。
她没有哭,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
在追悼会上,她作为“家属”,平静地接待了所有前来慰问的领导和战友。
直到夜深人静,她一个人回到宿舍,才抱着陈岩留给她的一件旧军装,咬着牙,无声地抽搐了一整夜。
从那天起,林岚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扑在了工作和训练上。
战术指挥、射击、格斗……所有科目,她都以远超男兵的标准要求自己。
五年时间,她从一个刚毕业的中尉,一路干到了上尉,成了全旅最年轻、也是最出色的女连长。
所有人都说,林岚是把对陈岩的思念,化作了前进的动力。
只有林岚自己知道,不是。她只是想用高强度的训练和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时间去想念,去痛苦。
这身军装,是她和陈岩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是囚禁她五年的一座牢笼。
她害怕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那蚀骨的思念就会将她吞噬。
现在,她累了。真的累了。
“……我守不住了,陈岩。”林岚的指尖轻轻划过照片上他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我守着这身军装,守着我们的回忆,守了五年。我以为我能一直这样下去,可我发现我不能。每次看到这军营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会想起你。训练场上有我们一起跑过的身影,食堂里有你偷偷给我塞鸡腿的座位,就连旅部那棵老槐树,都记得你第一次在那里跟我表白的样子……”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眼眶迅速泛红。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把泪意压了回去。
“我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我会疯的。所以,我申请了退伍。报告已经批下来了,今天,我就要去领退伍证了。以后,我就不能经常来看你了。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忘了你,永远不会。”
她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军容,抬起右手,对着墓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礼毕,她转身,没有再回头,一步一步,决绝地走出了陵园。
晨光穿过稀疏的枝叶,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知道,当她走出这道门,她就要和过去,和陈岩,和这五年的执念,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回到部队,天已经大亮。
营区里响起了嘹亮的口号声,那是新一天训练的开始。
林岚看着那些生龙活虎的身影,眼神里闪过一丝恍惚,曾几何时,她和陈岩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做最后的工作交接。
她的副连长,一个叫李浩的年轻排长,红着眼圈站在一边,手足无措。
“连长,你……你真的要走啊?”李浩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旅里多少人都想留你,你再考虑考虑呗?你走了,我们‘尖刀七连’可怎么办啊?”
“尖刀七连”是林岚一手带出来的荣誉连队,全旅的标杆。
林岚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她把一份标注得密密麻麻的训练计划递给李浩:“以后,七连就交给你了。别给我带孬了,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连长……”
“行了,别跟个娘们儿似的。”林岚拍了拍他的肩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小子好好干,我看好你。”
打发走一步三回头的李浩,林岚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开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除了几件换洗的便装,就是一堆专业书籍。
她的目光落在了抽屉最深处的一个小铁盒上。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一张已经微微泛黄的合照。
照片上,是军校毕业典礼那天,她和陈岩穿着崭新的军官礼服,笑得一脸灿烂。
陈岩搂着她的肩膀,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爱意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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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的背后,是陈岩龙飞凤舞的字迹,只有一句话:“愿为长风,护你远航。”
林岚的指尖颤抖着抚过那行字,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写字时的力度。
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滴一滴,砸在了照片上。
她迅速用手背抹去,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这是她唯一要带走的东西。
她想,陈岩,你的长风,吹不到我的航线了。以后的路,我要一个人走了。
02
收拾完办公室,林岚抱着一个小小的纸箱,回到了宿舍。
作为连长,她有一个单独的房间。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切都带着部队特有的简洁和硬朗。
她把纸箱放在地上,环顾着这个自己住了五年的地方。
墙上还贴着一张全连的合照,是去年旅里大比武夺冠后拍的,照片里的每个人都笑得龇牙咧嘴,她被战士们簇拥在最中间,脸上是难得的轻松笑容。
可那笑容背后是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报告!”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
“进来。”
门被推开,探进来一个圆脸的女兵,是连里的文书小张。
她手里端着一个饭盒,怯生生地说:“连长,我……我给你打了早饭。你一早上没吃东西了。”
“放桌上吧。”林岚的声音很平静。
小张把饭盒放下,却没有走,两只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欲言又止。
“还有事?”林岚问。
“连长……”小张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我们……我们都舍不得你走。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陈岩班长?”
“陈岩班长”是陈岩在老部队时的称呼,这些年轻的战士,大多是听着他的英雄事迹入伍的。他们都知道,他们的铁血女连长,是英雄的未婚妻。
林岚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
她把几本书放进箱子里,头也不抬地说:“别胡思乱想。我就是……累了,想换种生活。”
“可是……”
“执行命令。”林岚打断了她,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小张咬着嘴唇,最终还是敬了个礼,带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林岚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大家是好意,但这种关心,对她来说,却像是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提醒她那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拉开衣柜,里面挂着几件军装,常服、作训服、礼服……每一件都熨烫得平平整整。
在最里面,挂着一件男式的作训服,尺码很大,肩章上是一期士官的军衔。
那是陈岩留下的,她偷偷从他的遗物里拿回来的。
衣服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汗味和阳光的味道,五年来,无数个夜里,她就是抱着这件衣服,才能勉强入睡。
她伸出手,想把那件衣服取下来,可手指刚一触碰到粗糙的布料,就仿佛被烫到一般,迅速缩了回来。
不行,不能带走。带走了,就真的断不了了。
她狠了狠心,关上衣柜,将钥匙留在书桌上。然后,她提起地上的纸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转身走了出去。
办理退伍手续的过程很顺利,政治部、后勤部、财务股……每个部门的同事看到她,都带着惋惜的眼神,但也都尊重她的选择。
他们大多是看着她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知道这个年轻的女军官,心里藏着多大的苦。
最后一站,是去见旅政委。
政委是个四十多岁的温和中年人,姓赵。他亲自给林岚倒了杯水,和蔼地问:“小林啊,都办妥了?”
“是,政委。给您添麻烦了。”林岚坐在他对面,腰杆挺得笔直。
“唉,说的什么话。”赵政委叹了口气,“你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你是什么样的兵,我心里清楚。说实话,你递交退伍报告的时候,我和旅长都非常震惊,也非常痛心。你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啊。”
“我知道组织的培养。”林岚低声说,“但是我个人的原因……我实在……”
“我懂,我懂。”赵政委摆了摆手,“我们都理解。这五年,你辛苦了。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离开这里,换个环境,对你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林岚面前:“这是组织上给你的一点补助,密码是六个零。地方上的工作,我们也帮你联系了,市公安局那边,很欢迎你这样的人才过去。当然,最终怎么选,还是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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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政委,谢谢组织。”林岚站起身,郑重地敬了个礼。
“去吧。”赵政委也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常回来看看。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从政委办公室出来,林岚的心情有些复杂。她既有即将解脱的轻松,又有一丝丝离家的不舍。毕竟,这里是她奉献了整个青春的地方。
她抱着纸箱,走在营区的林荫道上。
战士们看到她,都会停下来,立正敬礼,大声喊“连长好!”她也一一回礼,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她经过训练场,看到李浩正带着七连的兵在进行障碍训练。
战士们的吼声震天,每个人都像一头小老虎。
李浩看到了她,动作停顿了一下,远远地朝她敬了个礼。
林岚也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加快了脚步。
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动摇。
终于,旅部办公大楼就在眼前了。她要去那里,找王旅长,领取她军旅生涯的最后一份文件——退伍证。
王旅长,是当年陈岩的老领导,也是他最敬重的指挥官。
这五年来,王旅长对她也颇为照顾,工作上提点,生活上关心,像个长辈一样。对于她的退伍申请,王旅长是第一个反对的,也是最后一个签字的。
林岚能想象到,待会儿见面,又会是怎样一番语重心长的挽留。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迈步走进了办公大楼。
03
王旅长的办公室在三楼最东头,门口没有挂任何牌子,只有一颗五角星的标志。
林岚在门口站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容,敲响了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
林岚推门而入。王旅长正坐在办公桌后,戴着一副老花镜,聚精会神地看着一份文件。
他两鬓已经有了些许白发,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身上那股久经沙场的军人气质,丝毫未减。
看到是林岚,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旅长。”林岚没有坐,而是立正站好。
王旅长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手续……都办完了?”
“是。”
“真的决定了?不再考虑一下了?”他的声音比平时要沙哑一些,“林岚,我知道你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你是个好兵,是个好军官。部队需要你这样的人。”
“旅长,谢谢您的看重。”林岚的目光坚定,“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你没有辜负任何人。”王旅长叹了口气,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硬壳封套,慢慢站起身,走到林岚面前,“这是你的退伍证。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现役军人了。”
林岚伸出双手,郑重地接了过来。
那红色的封套,此刻在她手里,竟觉得有千斤重。
“旅长,谢谢您多年的培养和照顾。”林岚的眼眶有些发热,她强忍着,向王旅长敬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标准的一个军礼。
王旅长没有回礼,而是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欲言又止的深意。
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叹息:“以后……以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这句话,赵政委也说过。
但从王旅长口中说出来,林岚总觉得,似乎还有别的含义。她没有多想,只当是领导对退伍下属的客套关心。
“是,旅长。那我……”
“去吧。”王旅长摆了摆手,转过身去,重新坐回了办公桌后,似乎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林岚拿着退伍证,默默地退出了办公室。
回到宿舍,她迅速换上了便装。
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一条牛仔裤,一双帆布鞋。
当她脱下那身熟悉的军装时,心里像是瞬间空了一块。
她将换下来的军装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上,连同那顶军帽,那个属于上尉林岚的身份,一起留在了这里。
她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只装着几件私人物品和那个装着旧照片的铁盒。
当她走出宿舍楼的时候,楼下已经站满了七连的战士,李浩站在最前面。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林岚的脚步顿住了。
“连长,我们……送送你。”李浩的声音有些嘶哑。
林岚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年轻而黝黑的脸,他们中有的人,还是她亲自从新兵连接回来的。
她看着他们从一个个毛头小子,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只能挨个走过去,像以往一样,拍拍他们的肩膀,或者捶捶他们的胸口。
“好好干,别丢我的人。”
“臭小子,下次五公里再跑最后一名,看我怎么收拾你!”
“记得按时给家里打电话,别让父母担心。”
她每说一句,战士们的眼圈就更红一分。
最后,当她走到队尾时,不知是谁起的头,所有人“唰”地一下,齐齐地向她敬了一个军礼。
“敬礼!”李浩大声吼道。
“连长!再见!”
上百名硬汉的吼声,汇成一股洪流,瞬间冲垮了林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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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再停留,几乎是逃也似的,拉着行李箱,快步朝着部队大门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口号声和敬礼的身影,被她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再见了,我的战友。
再见了,我的军营。
再见了,陈岩。
从宿舍到大门口,不过一公里的路,林岚却感觉自己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路边的白杨树,训练场的口号声,远处传来的枪声……这一切熟悉的一切,从今天起,都将与她无关了。
她终于走到了大门口。门口的卫兵认识她,看到她一身便装,拉着行李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
他们没有多问,只是在检查了她的退伍证和出入证明后,立正站好,向她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连长,一路顺风!”
“谢谢。”林岚点点头,拉着行李箱,迈出了脚步。
一步,两步……只要再走几步,她就彻底离开了这个承载了她所有青春、梦想、爱恋和痛苦的地方。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有解脱,有不舍,有对未来的迷茫。
她以为,走出这道大门,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就在她的右脚即将踏出大门界线的那一刹那,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在她身后猛地响起!
04
那声音来得太过突然,尖锐得仿佛能划破空气。
林岚的身体下意识地一僵,迈出去的脚也悬在了半空中。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辆黑色的军用越野车,以一个近乎漂移的姿态,稳稳地停在了她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
轮胎在地面上,划出了两道清晰的黑色印记。
车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人影从车上快步走了下来。
是王旅长。
此刻的王旅长,脸上再也没有了办公室里的那种沉稳和惋惜。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锐利,神情严肃得有些吓人,甚至还带着一丝林岚从未见过的、不易察觉的焦急和紧张。
大门口的卫兵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懵了,他们立刻挺直身体,敬礼道:“旅长好!”
王旅长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林岚身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
“林岚,等一下。”
林岚愣住了,她的大脑有些宕机。
她不明白,自己已经拿了退伍证,已经不是他手下的兵了,王旅长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在这种时候,拦下自己?
是手续出了什么问题吗?还是……有什么别的紧急情况?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退伍证,又看了看王旅长,疑惑地问:“旅长?您……还有什么事吗?”
“上车。”王旅长没有解释,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这个命令式的口吻,让林岚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她抿了抿嘴唇,说:“报告旅长,我已经正式退伍了。如果不是什么非我不可的紧急公务,我恐怕不能……”
“这不是公务。”王旅长打断了她,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但这件事,比任何公务都重要。相信我,你必须跟我走。”
他的眼神,深邃而凝重,里面似乎藏着惊涛骇浪。
林岚看着他的眼睛,心里那点小小的抵触情绪,瞬间就被一种巨大的困惑和不安所取代。
她认识王旅长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究竟是什么事?
“那……我的行李……”林岚看了一眼身旁的行李箱。
“先放门岗。”王旅长不由分说,直接从她手里拿过行李箱,递给旁边已经看傻了的卫兵,“看好了。”
“是!旅长!”卫兵连忙接过。
做完这一切,王旅长再次看向林岚,目光中带着一丝恳切:“林岚,上车。我保证,你不会后悔。”
林岚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直觉告诉她,有大事要发生。
一件足以颠覆她认知的大事。她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弯腰坐进了副驾驶。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王旅长迅速回到驾驶位,发动了汽车。但出乎林岚意料的是,车子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驶出大门,而是在原地掉了个头,朝着营区深处,一个她极为陌生的方向,疾驰而去。
“旅长,我们到底去哪儿?”车厢里压抑的沉默让林岚感到窒息,她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一个……你以前没资格去的地方。”王旅长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声音依旧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