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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夜里有时候安静得不像话,以前在农村住过的人都知道,晚上那可热闹了。房梁上窸窸窣窣,墙角“吱吱”两声,那是老鼠串门;树梢上传来几声“咕咕”声,那是猫头鹰上岗巡逻。
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这些声音都快听不着了。老鼠好像一夜之间“失业”了,猫头鹰也像是搬了家,连个影儿都不见。你要是回趟老家,站在院里静一静,说不定真能被这份寂静吓一跳。
今天咱就唠唠,为啥老鼠少了,猫头鹰也不叫了,这事儿到底咋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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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老鼠,那可是农村的“常驻居民”。家家户户粮囤边上总得放几个鼠夹,仓房里时不时就得翻一翻,不然哪天掀开一看,全是老鼠啃剩下的玉米芯和麦粒。那时候田里庄稼收完,地头堆着秸秆,场院里粮食敞着晒,老鼠想饿都难。
它们白天藏洞里,晚上出来溜达,吃喝拉撒一条龙,活得挺滋润。可现在你去村里转转,别说老鼠洞了,连野猫都比老鼠多,这一方面是因为农业生产方式彻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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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农村部发布的《全国种植业发展规划》表明,近年来机械化收割普及率已超85%,联合收割机一过,稻穗麦穗收得干干净净,地里剩下的秸秆也被打包运走,做饲料或者还田处理。老鼠想找点残粮充饥?难了。
再加上现在农村储粮方式也升级了,水泥仓、铁皮柜、密封桶,老鼠牙口再好也啃不动。没有吃的,没有住的,老鼠自然待不下去,要么饿死,要么往更偏的地方跑。
这不是个别现象,科学家长期野外监测显示,华北平原地区农田鼠类种群密度较二十年前下降了近六成,其中主要原因是栖息地破碎化和食物资源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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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猫头鹰,这鸟不叫“夜猫子”白叫的,它是老鼠的天敌,专挑夜里出动,一双大眼能在黑地里看清老鼠尾巴朝哪边翘。一个健康的农田生态系统里,猫头鹰和老鼠本该是“你追我逃”的搭档。可
现在猫头鹰也不见了,不是它不想来,是它来了也没饭吃。老鼠少了,它的主食就断了。而且,现在的农村夜晚太亮了。
过去村里就几盏昏黄的路灯,顶多院门口挂个灯泡,夜里一片漆黑,正适合猫头鹰这种怕光的猛禽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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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太阳能灯、监控探照灯、庭院照明一个比一个亮,不少村子晚上亮如白昼。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底,全国行政村通电率达100%,村庄公共照明覆盖率超过90%。这对人是好事,对夜行鸟类却是灾难。
猫头鹰视力虽好,但强光会让它迷失方向,不敢下地捕猎。再加上这些年林地被整理、老树被砍、电线杆增多,适合它停歇和筑巢的大树越来越少。
科学家在华北地区连续十年的鸟类调查显示,长耳鸮、领角鸮等常见猫头鹰种类的分布范围明显缩小,部分区域甚至多年未见踪迹。这不是偶然,是整个生态链条被一点点抽紧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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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老鼠和猫头鹰,很多我们小时候司空见惯的小动物都越来越少见了。蛤蟆不叫了,萤火虫没了,连麻雀都比以前少了一圈。这些变化背后,是中国乡村几十年来翻天覆地的发展缩影。
我们告别了土坯房,用上了自来水,拖拉机代替了牛耕地,农药化肥让庄稼长得更好,生活是方便了,日子是红火了,可自然界的“老邻居”们却悄悄退场了。有人说是农药杀的,这话不全错,但也不能全赖农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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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农业确实使用农药,但国家早已推行绿色防控和减量施药政策。据农业农村部数据,全国农药使用量已连续八年实现负增长,2023年主要农作物农药利用率提升至41.8%。真正影响更大的,是整个农田生态系统的简化。
过去一块地,边上有草、沟里有水、田头有树,像个小型动物园,各种生物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现在地整得平平整整,渠修得规规矩矩,一眼望过去全是庄稼,生物多样性自然就低了。
生态学上有个词叫“栖息地同质化”,说的就是这个现象,环境越整齐,能活下来的物种反而越少。就像一间大房子,家具摆得太满,人反倒没地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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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国家大力推动生态农业和乡村振兴战略,在一些地方开始试点“生态沟渠”“农田缓冲带”“昆虫旅馆”等保护措施。比如浙江、江苏等地推广的稻鸭共作、稻虾共养模式,既提高了收益,又恢复了部分生态功能。
在吉林一些保护区,通过人工搭建巢箱,成功吸引了长耳鸮重新安家。这些尝试说明,发展和生态并不一定是对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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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完全可以种得出好粮食,也留得住猫头鹰的叫声。关键是要意识到农村不只是生产粮食的地方,也是万千生灵共同生活的家园。
老鼠少了,表面上看是“卫生进步”,但如果连天敌都跟着消失,那可能意味着系统失衡的开始。大自然从不单独惩罚某个物种,它总是以整体的方式回应人类的选择,您说是这个理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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