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1975年的夏天,在重庆歌乐山。年迈老农奋力抡起锄头开荒,一锄狠狠落下,“哐”的一声巨响便在空气中炸开,强大的冲击力震得他虎口阵阵发麻,却依旧未停下劳作的动作。然而接下来的发现,让老农当场吓呆,他扒开土,发现了一具白骨,并且手腕之处还套着锈得不成样的铁手铐,显然白骨的身份不一般。
在重庆来说,此前在乱世之时,荒山埋无名尸太过常见。然而还戴着一副手铐,这就引起了注意。很快专家通过化验骨头,得到一个结论,让重庆党史办炸锅了:中央找了二十年的杨汉秀烈士,今天终于找到了!
她啥来头?爹是川东首富,田产数不清。大伯的身份更猛,他是军阀杨森,跺脚四川抖三抖,身份和地位不是一般人可以动摇的。身在这样的家庭,杨汉秀她本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绣花喝茶听戏,顺风顺水一辈子,为何她会沦落到如此下场呢?死后连个像样的墓地都没有。
在杨汉秀14岁那年,她亲眼看见大伯兵士镇压工人,街上血流成河。绣花鞋踩进血泊之中,鞋子被染得通红。她躲在树后发抖,不是怕,是恶心。她这时才意识到,权势不是保护人的,是杀人的。
1926年,朱德在万县讲“打倒帝国主义,让穷苦人过上好日子”。她挤在人堆里听,眼眶发烫,心中有了跟着干的意念!散会之后,她便跟着游行大队一起喊口号,嗓子都喊痛了,也不肯停歇。从那天起,她定了调:这个家,迟早要反。
1940年的时候,她揣着地下党老师写的介绍信,偷偷往延安跑。在宝鸡被国民党兵拦下查证,所幸她身上有一张”通行证“她急得满头汗,然后掏出大伯杨森名片。兵一看,点头哈腰:“杨长官亲戚!您请!”她溜进茅厕,扒旗袍换粗布衣,盘头发成农妇样,顺着田埂撒丫子跑。
就这样,她跑了九个月,啃树皮喝沟水,脚底板磨出血泡。终于来到了西安八路军办事处,此时的她已经瘦成皮包骨,头发沾草屑,像逃荒的。朱德亲自出来接她,愣半天才发现:“哎哟,杨家大小姐?”她咬破手指写血书,改名“吴铭”——“我要当无名英雄,有没有名字都行,反正我要走正大光明的路线!”血珠滴纸上,她自己先哭。
1946年,她跟着周恩来的专机来到重庆。只不过,周总理的身份太过显眼,飞机刚刚落地,就被特务跟了过来。她不躲不逃,仗着自己是“杨森侄女”身份,该吃吃该喝喝,别人也不敢轻易拿她怎么样。
华蓥山游击队缺枪缺粮,她回家卖陪嫁绸缎被面、几十石新稻谷,换银元药品子弹,一车车往山里送。有次杨汉秀坐轿子运枪,后头俩特务鬼祟跟着。她掀帘冲他们笑:“二位大哥,跟一路辛苦了吧?进来喝口茶?”特务当场尬住,没敢上前。她晃晃悠悠,把一轿子枪支弹药,大摇大摆送进游击队老窝。
然而好景不长,在1948年之时,有叛徒卖了她。特务冲进家,她没跑,端茶杯说:“我自己走。”,然后杨汉秀就进了渣滓洞,家里送罐头点心,全分难友,自己啃冷窝头度日。晚上特务禁灯,她压嗓教唱《南泥湾》,唱“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牢房轻轻跟着哼,就这样杨汉秀在这里也有了一定的话语权。特务门外砸门骂娘,她唱更响。
敌人威胁抓她儿子,她拍桌站起:“动我儿子一根汗毛,全重庆老百姓扒你们的皮!”在1949年春节,她放风带头在院坝扭秧歌,扯嗓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她的意思非常简单。特务墙外架机枪,枪口对人群,没敢开火——他们怕她,更怕她身后的民心。
1949年9月,在重庆发生了“九二火灾”,整个重庆被火光笼罩着,百姓哭喊逃命,场面非常混乱。她逆人流冲火场,边跑边喊:“国民党放的火!想栽赃共产党!别信鬼话!”有人拉她:“杨小姐快躲!”她甩开:“躲?谁替老百姓说话?!”这一幕,被“视察灾情”的大伯杨森撞见。杨森盯火光中熟悉身影,脸黑如锅底,心中已经有了算盘。当晚,密令发到特务头子手里。
在9月17号的深夜,在重庆歌乐山金刚坡废弃碉堡里。几个特务扑上捂嘴,麻绳绕她脖子死命勒。她奋力挣扎,那强烈的求生欲化作了无尽的力量。双手疯狂地抓挠着石墙,尖利的指甲在粗糙的墙面抠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殷红的鲜血顺着指尖缓缓流下。直至最后一缕气息消散,她未曾发出一声求饶之音,亦未合上双眼,在决绝与坚韧中,留存着最后的倔强。她死之后,特务挖浅坑草草一埋,连张草席没给。
1975年,那具曾被镣铐禁锢的遗骸,在时光的流转中重见天日。工作人员拿照片找她女儿李继业,这个时候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女儿快三十,从没见过妈长啥样。看到照片里的锈手铐,扑通跪地嚎啕:“这是我妈…外婆说过,妈妈手上戴过这样的铐子…”1980年迁葬,徐向前元帅亲题墓碑。老人握笔手抖,墨滴纸上。旁人劝:“首长歇会儿。”他摇头:“这字,得写稳,得写好,不能对不起她。”
在红岩革命历史博物馆内,静静挂着她当年穿过的列宁装。那袖口已然磨出毛边,领口处,一块暗红的血渍历经岁月洗涤,依旧触目,似在无声诉说往昔峥嵘。那副手铐静躺玻璃柜,锈得不成样,内圈浅凹痕还在——她戴它在暗牢日夜挣扎,皮肉磨破、骨头硌出的印记。
有人问,她图啥?生金窝银窝,吃香喝辣不好?
站在歌乐山杨汉秀的墓前,山下车水马龙,高楼玻璃幕墙闪亮,广场孩子追泡泡跑,笑声清脆。她当年碉堡里,麻绳勒脖、指甲抠墙、眼前发黑那一刻,脑子里闪过的,大概就是这画面。她要的不是自己活多风光,是千千万万普通人,活得有尊严,有盼头,有笑声。
如今回头看看杨汉秀——本可舒舒服服当大小姐,佣人伺候,锦衣玉食。
杨汉秀烈士这种气节,不得不让人佩服,最终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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