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九九七年秋的北京,南城的涮肉馆刚飘起第一缕羊油香,加代就约了杜崽、肖那、李正光几个兄弟聚聚。馆子是常去的 “老北京铜锅”,炭火烧得铜锅滋滋响,肥羊肉片下进去一涮,裹着麻酱往嘴里送,几个人边吃边吹牛,酒瓶子倒了一地。
“代哥,最近跟哈威那场子咋样了?”杜崽抹了把嘴,夹起一筷子白菜扔进锅里。哈威是加代的老合伙人,俩人半年前合计着把南城的旧场子扩一扩,这会儿正赶上收尾。
加代刚喝了口二锅头,放下酒杯笑:“还能咋样?哈威盯着呢,那小子管场子是把好手,比我心细。”
正说着,哈威自己端着个空酒杯凑过来,拍了拍加代的肩膀:“各位哥,别光在这儿吃涮肉了!我跟代哥那场子刚扩完,三千多平,里面娱乐室、卡拉 OK 啥都有,咱今儿别去天上人间挤了,去我那儿玩会儿?”
肖那一听眼睛亮了:“哦?三千多平?够大啊!行,就去你那儿,正好醒醒酒,一会儿小玩两把。” 李正光也点头,他平时不爱赌,但跟兄弟们在一块儿图个热闹。常鹏(原左帅)和白小龙(原白小航)更不用说,早把酒杯一推:“走!去看看哈威哥的新场子!”
一行人分坐五辆车,往南城的场子开。刚到门口,加代就乐了 —— 原来的旧场子就一间小平房,现在改成了三层小楼,门口挂着 “盛华娱乐” 的牌子,霓虹灯闪得晃眼。进去一看,一楼是大厅,摆着十几张赌桌,二楼是 KTV 包间,三楼是贵宾厅,地面擦得能照见人影,服务员穿着统一的制服,站得笔直,确实比以前规整多了。
“哈威,行啊!” 加代拍了拍他的胳膊,“这场子让你管得,比我预想的还强。”
哈威嘿嘿笑:“代哥您放心,我天天在这儿盯着,保准不出乱子。咱先去休息室喝口茶,醒醒酒再玩。”
几个人刚在休息室坐下,服务员就端来热茶。加代刚抿了一口,就看见四个男人从大门走进来。领头的那个穿一身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戴块劳力士金表,走路抬着头,派头十足。加代早年是做表生意的,一眼就看出那表得值几十万,不是一般人能戴的。
“哈威,这是来大客户了。” 加代朝那边努了努嘴。
哈威顺着看过去,撇了撇嘴:“看那样子,像是外地来的暴发户。没事儿,咱澳门来的何师傅在这儿呢,他带多少钱来,都得扔在这儿。”
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唐山的五雷子 —— 家里开矿的,在唐山是说一不二的大哥,这次是带着手下和一个 “能人” 来北京玩。他身后除了司机小赵、随从,还有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头顶光溜溜的,就剩周围一圈头发,戴个金丝眼镜,看着像个教书先生,其实是唐山有名的 “蓝马” 高手麻老七,出老千的手艺全唐山找不出第二个。
五雷子一行人没在大厅多停,直接问服务员:“贵宾厅在哪儿?开个最大的。” 服务员赶紧领着往三楼走。哈威跟加代说:“咱不管他们,一会儿咱在大厅玩,让何师傅陪他们玩。”
几人又聊了会儿天,刚准备去大厅,一个服务员慌慌张张跑进来:“哈总!加总!不好了!贵宾厅那边…… 那边输了六十多万了!”
哈威一听就愣了:“澳门来的何师傅不是在那儿吗?他怎么能输这么多?”
“何师傅根本不是人家对手!” 服务员急得满头汗,“那戴眼镜的老头,每把都赢,何师傅脸都白了!”
哈威把茶杯往桌上一墩,站起来:“走!去看看!” 加代、杜崽、肖那几人也跟着往三楼走。刚到贵宾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麻将牌拍桌子的声音 —— 麻老七玩的是梭哈,面前堆着一堆筹码,何师傅坐在对面,手里攥着牌,汗都滴到桌子上了。
“开牌!” 麻老七把手里的牌一甩,黑桃 J、Q、K、A,一张不少,“何师傅,承让了。”
何师傅一看,叹了口气,把牌扔在桌上:“不应该啊…… 我明明该拿到红桃十的……” 这一把,又输了二十万。
哈威把何师傅拉到洗手间,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在澳门没几个人能赢你吗?”
何师傅挠了挠头,一脸苦相:“哈总,这老头邪门得很!我看他洗牌、发牌都没问题,可每把他的牌都比我大,我怀疑…… 他出老千,但我找不着破绽。不行的话,把澳门来的老李叫过来?”
“老李更不行!” 哈威皱着眉,“那小子上次跟人玩,还输了五十万呢。”
俩人刚说完,五雷子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怎么?输了六十多万就不敢玩了?这么大个场子,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
哈威一听火了,推门走出去:“谁说不敢玩了?我来跟你玩!”
加代赶紧拉他:“你行吗?别冲动。”
哈威摆了摆手:“代哥,您放心,我跟他玩两把,看看他到底耍啥花样。”
哈威坐到麻老七对面,把筹码往桌上一推:“来,玩梭哈,一把十万,怎么样?”
麻老七推了推眼镜,笑了:“随便。”
第一把,哈威拿到三张 K,以为稳赢,结果麻老七一亮牌,三张 A;第二把,哈威拿到同花顺的雏形,刚想加注,麻老七直接梭哈,翻开牌一看,正好是他缺的那张牌;第三把、第四把、第五把,哈威一把没赢,反而又输了四十多万,桌子上的筹码少了一半。
但哈威没白输 —— 他发现了个规律:麻老七每次开牌前,都会把牌在手里轻轻拍一下,就像拍蚊子似的,拍完之后,牌面就会变大。“哥们儿,你这一会儿赢了我两百万了吧?” 哈威突然站起来,指着麻老七,“我怀疑你出老千,搜搜身,没毛病吧?”
麻老七倒也痛快,站起来伸开胳膊:“随便搜,要是搜出东西,我把赢的钱全还你。”
哈威让两个服务员上前,把麻老七的衣服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 西装口袋、衬衫领口、裤子夹层,连袜子都脱了,啥都没有。麻老七笑了:“哈总,现在能继续玩了吗?还是说,你输不起了?”
五雷子也跟着起哄:“就是啊!赢你两百万就说人出老千,传出去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哈威脸一红,咬了咬牙:“玩!继续玩!”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哈威越输越惨,桌子上的筹码只剩不到十万了。加代坐在旁边,手里攥着烟,没说话,但额头上的汗也下来了—— 他知道哈威的手艺,平时跟人玩也能赢点,可跟麻老七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代弟,别让哈威玩了。” 肖那凑到加代耳边,“这老头是专业的,哈威根本不是对手。我给你找个人,肯定能治他。”
加代眼睛一亮:“谁?”
“金相。” 肖那掏出大哥大,“96 年全国赌王,玩梭哈从没输过,我跟他喝过两次酒,面子还是有的。”
杜崽一听,赶紧点头:“金相我知道!去年在上海,他跟一个香港老板玩,一把赢了八百万,那手艺绝了!”
肖那拨通电话,没说两句就挂了:“成了,他二十分钟到。”
二十分钟后,一个穿夹克的男人走进来,三十来岁,中等身材,看着平平无奇,正是金相。他没着急坐下,而是站在旁边,看麻老七玩了三把,才开口:“各位哥,我先说好,要是我输了,你们可别怪我。”
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放心玩,输了算我的。”
金相坐到哈威的位置,刚玩第一把,就输了十万。哈威在旁边撇了撇嘴:“肖那哥,你找的这人行吗?跟我也差不多啊。”
肖那也有点尴尬:“我也没见过他真玩啊……”
金相没理他们,继续玩第二把,又输了十万;第三把,还是输。加代身边的常鹏急了:“代哥,这不行啊,再输下去,场子都要输给他了!”
白小龙也站起来:“要不我上去跟他拼了?我就不信他没出老千!”
“别冲动!” 加代按住白小龙,对金想说,“继续玩,别慌。”
第四把,麻老七先发牌 —— 他拿到红心 J、Q、K、A,四张牌摊在桌上,只剩一张底牌没翻;金相拿到红心六、七、八、九,也是四张明牌,底牌没翻。
“小兄弟,你这牌面不行啊。” 麻老七笑了,“要不认输吧,别浪费时间。”
金相没说话,反而把桌子上剩下的八十万筹码全推出去:“麻叔,玩这么半天了,你也赢了不少,咱来把大的 —— 这把四百多万,怎么样?”
麻老七愣了一下,看了看五雷子,五雷子点头:“玩!怕他干啥?”
麻老七把筹码推出去:“行,四百多万,就四百多万!”
俩人都只剩最后一张底牌没翻。麻老七像往常一样,把底牌拿在手里,准备轻轻拍一下 —— 这是他的老把戏,拍的时候会用藏在袖口的特制牌换走手里的牌,刚才赢哈威,全靠这一手。
可他刚抬手,金相突然把自己的底牌 “啪” 地拍在桌上:“麻叔,我先开 —— 红心十!”
桌子上的牌一下子齐了:红心六、七、八、九、十,同花顺!
麻老七手里的牌 “啪” 地掉在桌上 —— 他的底牌也是红心十!刚才准备换的就是这张牌,可现在金相先亮了,他再换,就等于当众承认自己出老千。
“我…… 我输了。” 麻老七捡起牌,捂着脸,不敢抬头。
五雷子一看,站起来问:“老七,还玩不玩了?”
“不玩了。” 麻老七摇着头,“遇到高手了,再玩也是输。”
五雷子没辙,只好带着麻老七、小赵和随从往外走。经过金相身边时,金相站起来:“麻叔,承让了。”
五雷子瞪了他一眼,没说话,摔门走了。
加代赶紧走过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填了一百万,递给金相:“兄弟,今天多亏你了,这一百万你拿着,算我的一点心意。”
金相把支票推回去,笑了:“代哥,您这就见外了。我能跟您做朋友,比啥都强,这钱我一分都不要。”
哈威也凑过来:“兄弟,你要是没工作,来我这儿干呗!一个月我给你五万,管吃管住!”
“哈总,您别逗了。” 肖那笑着说,“金相每个月出去跟人玩两回,哪回不挣几百万?你那五万,人家看不上。”
加代拍了拍手:“行了!别在这儿说这些了,我安排了天上人间的包间,咱去那儿接着喝!”
一行人欢欢喜喜地往天上人间走,没人注意到,五雷子的司机小赵正开着车,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 五雷子咽不下这口气,让小赵盯着金相,看他住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