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因为自身原因不得不在木铃关离开柴荣和郑恩,他日夜兼程的赶路,很快就找到了首阳山,到了这个地方他才知道,首阳山连年荒旱,五谷不生,树皮草根都被本地老百姓给吃完了!
他一打听才知道,他姨母全家早在三个月前就离开了首阳山,到东京汴梁去投奔他们家去了,双方就这样走二叉了!
赵匡胤此行扑了个空,想去投奔关西母舅,可是那木铃官是必经之路,查的那么严,他根本就过不去!
正在赵匡胤进退两难之时,来到首阳山侧首一条山路口,看见一群乡民,背上驮着一只叉袋,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赵匡胤出于好奇上前问道:“列位朋友,你们运的是米面还是豆子?”
众人道:“这里连年荒旱,哪里有什么粮食?实不相瞒,壮士,我们这袋子里装的可是违禁的东西,乃是要运到关西去贩卖的私盐。这一斗盐可以换去一斗米,回到这里,一斗米可以换五斗盐,只有这样我们这些人才可以靠此勉强度日!”
赵匡胤又问:“众位既然要前往关西,如何不走大路?”
众人道:“我们贩卖私盐如何能够过得去木铃关?我们别有一条羊肠小路,可以偷偷绕过木铃关!”
赵匡胤一听两眼就冒出了亮光,他正为过不去木铃关而发愁呢,于是他说道:“在下也想去关西投亲,无奈对此地人生地不熟,求众位待我一同前去吧!”
众人看赵匡胤长得气宇轩昂,不像坏人,就点头答应带他一起有羊肠小路!
好一条盘旋曲折,人烟寂静的山路,赵匡胤跟着这帮人一连走了好几天。
大家不知不觉出了岔口,他们此时已经到了关西的地面,这一日就到了一座村庄,名叫枯井铺。
赵匡胤挑了一家干净的酒店,邀请众人一起进去吃了一顿,以此便是感谢,之后众人谢别分人,各自赶路做生意去了!
赵匡胤一个人离开酒店,信步往西赶路,忽然听背后有人叫道:“公子慢行,小人有话要对你说!”
赵匡胤回头一看,这个人长得身材高大,相貌端正,体型魁梧,年纪大概有个二十岁上下,但是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此人!
他和这个人走到村市梢头,上了一家酒楼坐下,那人说道:“小人名叫史魁,自幼父母双亡,我一个人流落江湖,佣工度日。前些日子遇到一个相面的先生,自称是苗光义,他交给我一个柬帖儿,叫小人今日此时在这枯井铺等候一位红脸壮士!”
赵匡胤接过来看了看柬帖,上面写的是一首诗,头两句是:遇鬼休赌钱,观棋莫开言。
这老道写的太过高深,赵匡胤不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把这个柬帖收入囊中!
史魁说:“苗先生叮嘱。今日一见。公子如果日后发迹,小弟便来辅佐于你,还请公子到时不要推辞!”
赵匡胤笑道:“这个相士向来爱说胡话,史兄千万不要相信他,我都落魄到远离家乡了,还谈什么发迹!”
二人又谈了一会儿,就一起下楼分手了,赵匡胤一路离开枯井铺,踽踽独步,他思前想后,不免一阵叹息!
太阳就快要下山了,赵匡胤走着走着,就发现北边的山坡下,有些零零落落的民房,中间还有一所庙宇,东倒西歪,破烂不堪!
赵匡胤紧走几步,就来到了庙门之前,见那匾额上写着:神鬼庙!
赵匡胤根本就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鬼神,不觉笑道:“哪座庙里没有鬼神?这个名字叫的挺让人稀罕!”
赵匡胤走进神鬼庙,看两边钟鼓二楼,已经坍塌了,再进二门,又见到泥做的神像,身体不全,千里眼少了胳膊,顺风耳没了腿,这些神像要多惨有多惨!
他走上大殿,大殿正中央供着一尊神像,表面金色已经掉落,遍体都是灰尘!左右威灵横卧,东西判官斜倚,十分荒凉凄楚。
赵匡胤看罢,叹息道:“莫说人世间有兴衰就是神鬼,也有晦气倒霉的时候!”
说完,他用地上的乱草抹去灰尘,跳上供桌,和衣服便睡,这一路上尽忙着赶路了,把赵匡胤累个够呛,就想好好睡上他一觉!
此时正是暮秋天气,寒风直透肌肤,赵匡胤睡了不一会儿,便做起梦来,耳边就听哗啦啦吆五喝六之声,好不热闹,他想:这破庙之中怎么还会有人赌博,听这声音,离着并不远,反正我也睡不着,何不过去看看?
于是他翻身起来下了供桌,寻着声音这个方向就过来了,看见西北角上,隐隐露出灯光,他紧走几步上前一看,原来就在侧首一间配殿里有人正在耍钱!
赵匡胤心里痒痒,他就忘记了老道苗光义给他的柬帖,其实他根本就不相信苗光义说的话,认为这个老道就是神棍,只会忽悠人!
他在门外咳嗽一声,就听里面有人说道:“兄弟们收了吧,听外面有人来了!”
另外一个说道:“怕是来者不善,我们还是收了为妙!”
还有一个说:“不要收不要收,正玩儿在兴头上,怕他怎么的?”
赵匡胤可没管那么多,他踏进殿门,见殿上五个人席地而坐,在那里轮流扔色子,上面坐着个纱圆网领的头家,在那里赌监!
赵匡胤道:“列位老兄,你们好兴致,小弟也来参加如何?”
那五个说道:“这有何不可,使得,使得!”他们便让出一个地方,让赵匡胤坐下。
赵匡胤将身上包裹放在一边说道:“列位,既然是赌博,就是真输赢,不知你们是赌银子还是赌钱?”
抽头说道:“银钱都可以,放心下注就好了!”
赵匡胤套出银子下了注,他抓起盆里的六颗骰子,第一把输了二两一钱,再赌,又输了,接二连三输起来还没完了!
头家说:“暂且停手,你得把账结了才能在投掷骰子!”赵匡胤把筹码清点了一下,一共输了三十三讲六钱,他解开包裹称出五两重的银子七锭交给了头家!
赵匡胤打上十锭作为注码,重新有投掷的时候,五家一齐下注。
他投掷下来一看,却是三个四,一个二,两个幺,这叫呲牙红臭,全输了。
下家伸手过来就要取赵匡胤的注码,赵匡胤输了要耍赖,他伸手挡住,硬说是他赢过来的!
这下那五个人不干了,哄的一声,跳起来跟赵匡胤争吵。
赵匡胤推开骰子盆,双眉倒竖,二目圆睁,开口骂道:“小辈囚徒,你们去东京汴梁城打听打听,我赵匡胤可不是软弱娃儿,到哪儿也是输了不给,赢了要钱!”说罢抡拳便打!
那五人一起说道:“我们在这里耍钱,从来也没遇到过你这样的赖皮!”他们也一齐动手乱打。
上面的头家立起身来喝止住了众人,他劝赵匡胤道:“投掷出臭四来是你真输了,论道理你该付钱给他们,如果你的银子不够,可以只付一半儿,他们也就没得说了!”
赵匡胤准备耍赖到底,说道:“你只顾抽头罢了,谁要你多嘴多舌?你帮着你的伙伴,欺负外人,用软话来说我,指望我打发他们是吗?实话对你说,要我赵匡胤付一半给你们,门也没有,除非等到我的灰孙子手里,才有你们的份嘞!”
那头家说道:“好好好,既然有日期,那就一言为定,大家各奔前程去吧,到了日期谁也跑不了,该还的终究是要还的!”
他说完这句话,就听远处山鸡打鸣,赵匡胤还未开口回答,忽然就听一声呼哨,殿上六个人都不见了!
日上三竿,赵匡胤苏醒起来,看那上面坐着的雕像判官,身旁边还有五个小鬼,又见金银纸钱铺在地上,纸糊的骰子盆丢在一旁。
他顿时惊骇莫名,暗想:我做梦居然梦见鬼了,苗先生的柬帖上不就有一句话写着——遇鬼莫赌钱吗!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苗光义说的话,已经晚了,因既种必有果,后文肯定还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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