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第一章 湿滑的单元门口，撞破二十年的噩梦
2023 年清明前的春雨，下得黏黏糊糊，把小区的水泥地浸得发亮。我叫刘宇，38 岁，在建材市场开了家小店，手里拎着两盒进口车厘子 —— 姑姑刘兰再婚八个月，这是我头回有空来探望。
单元门的金属把手沾着水，凉得硌手。按门铃时，我还在琢磨姑姑电话里的话：“小宇，你姑父人特好，做饭比你妈还香，一会儿让你尝尝。” 我笑着应，心里却犯嘀咕 —— 姑姑守寡十三年，独自把表妹拉扯大，怎么突然就闪婚了？
门开的瞬间，我手里的车厘子差点砸在地上。
站在门口的男人，穿件灰色家居服，头发白了大半，眼角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可那张脸，我就算化成灰也认得。二十三年前，就是这张脸，笑着给我递足球，转头就把我妈按在墙上扇耳光；就是这张脸，说要给我们家遮风挡雨，最后卷走我爸留下的房产证，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 小宇吧？” 他伸出手，掌心的老茧蹭到我手背，笑得一脸和蔼，“你姑跟我提过好几回，说你是家里最能干的孩子。”
我僵在原地，血液像冻住了。张志强 —— 当年他骗我妈时，用的就是这个名字。后来我才知道，这名字是假的，他老家根本不叫这个，可这张脸，这声音，半点没改。
“小宇？发什么愣啊？” 姑姑从厨房跑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一把挽住张志强的胳膊，笑得眼睛都眯了，“这是你姑父张志强，快进来，饭马上就好，他炖了排骨，你最爱吃的。”
我机械地换鞋，目光扫过客厅 —— 茶几上摆着姑姑的房产证复印件，旁边放着一叠贷款资料，上面有张志强的签名。二十三年前的画面突然涌上来：我爸的房产证被他卷走时，也是这样，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当时我还以为他是要帮我们办过户。
“怎么脸色这么白？是不是淋着雨了？”姑姑摸了摸我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担忧，“赶紧坐，我给你倒杯热水。”
张志强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慢悠悠地泡茶，热水浇在茶叶上，热气模糊了他的脸。“小宇现在做建材生意？挺好，现在装修市场火，能赚钱。” 他话里有话，眼神往茶几上的房产证瞟了一眼。
我攥紧了杯子，指尖泛白。这畜生，还是老一套，先套近乎，再盯着人家的财产。当年他就是这么骗我妈的 —— 先聊我爸的往事，再夸我妈能干，最后说 “把房子过户到我名下，我帮你办贷款，咱们开个小店，日子就好过了”。
第二章 二十三年前的夏天，他像救世主一样出现
1999 年的夏天，我刚满 15 岁，初中毕业的暑假，我爸在工地摔了，没救过来。
我妈李秀莲一夜白头，整天坐在沙发上哭，连饭都不会做。以前我爸在的时候，她是工厂里的文艺骨干，穿连衣裙，扎马尾，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我爸走后，她天天穿我爸的旧衬衫，头发乱得像鸡窝，见了人就躲。
张志强就是那时候来的。他说他是我爸的同事，在工地上做技术员，穿件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拎着两袋苹果，笑得特温和：“嫂子，我听说哥出事了，过来看看你和孩子。”
一开始我妈防备得很，他送东西，我妈就说 “不用，我们自己能行”；他想帮忙修水管，我妈就说 “找物业就行”。可他不气馁，每天都来，有时候带点蔬菜，有时候帮我辅导作业，还会跟我妈聊我爸以前的事：“哥以前在工地，总跟我们说，他闺女学习好，以后要考大学。”
我那时候恨他，觉得他是来抢我爸位置的。有次他帮我妈修电风扇，我故意把他的工具扔在地上：“你别碰我家东西！我爸的东西，你不配碰！”
他没生气，捡起来，摸了摸我的头：“小宇，我知道你想爸，可你妈一个人太苦了，咱们得帮她，对不对？”
我妈听见了，红着眼眶说：“小宇，别这么没礼貌。张叔叔是好心。”
慢慢的，我妈开始依赖他。他会做西红柿炒鸡蛋，我妈说 “跟我爸做的味道一样”；他会修自行车，我上学的车胎破了，他连夜帮我补好；有次我被高年级的同学欺负，他跑去学校，跟老师理论，还帮我讨回了公道。
“小宇，你觉得张叔叔怎么样？” 有天晚上，我妈坐在我床边，小声问我，“要是…… 要是我们跟他一起过，你愿意吗？”
我看着我妈眼里的光 —— 那是我爸走后，她第一次有这种眼神。我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只要你开心，我就愿意。”
我妈抱着我，哭了很久，说 “小宇长大了”。
三个月后，他们领了结婚证。没有婚礼，就请了几个邻居，在家吃了顿饭。张志强给我妈买了条金项链，给我买了个足球，说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好好过日子”。
那段时间，家里真的像个家了。我妈重新穿上了连衣裙，开始去工厂上班；张志强下班回家，会跟我一起踢足球，还会教我修收音机；周末我们会去公园，我妈坐在长椅上，看着我们玩，笑得特开心。
我甚至开始喊他 “张叔”，觉得有个爸爸一样的人在身边，挺好的。
可我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
第三章 雷雨夜的真相，他的獠牙露出来了
结婚一年半，2001 年的夏天，雨下得特别大。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听见客厅里有声音。透过门缝，我看见张志强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手里攥着个存折：“…… 再等两个月，我把房子卖了就走…… 她们娘俩好骗，根本没怀疑…… 钱你放心，肯定少不了你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回房间，把我妈叫醒：“妈，张叔在打电话，说要卖房子，还要走！”
我妈一开始不信，说 “你听错了吧？张叔不是那样的人”。可她还是起来了，偷偷摸进客厅，拿了张志强的手机 —— 他睡觉不锁屏，我妈翻了没几下，脸就白了。
手机里有他跟另一个女人的短信，全是露骨的话：“等我拿到钱，就跟你去广州，再也不跟那个黄脸婆过了”“那房子能卖十万，够咱们花一阵子了”。还有转账记录，他把我妈工资卡里的钱，转了一大半到那个女人的账户里。
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份证是假的，名字不叫张志强，叫张伟，老家在安徽，还有老婆孩子。他来我们这儿，是因为欠了赌债，躲债来的。
“张伟，你给我出来！” 我妈拿着手机，冲进卧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张志强醒了，看见手机，脸色一下子变了，可很快就镇定下来，冷笑一声：“既然你看见了，我也不瞒你了。没错，我是骗你们的，你们娘俩蠢得像猪，不骗你们骗谁？”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待你不薄啊！” 我妈哭着冲上去，想打他。
他一把抓住我妈的手腕，把她推倒在地上，扇了她一耳光：“待我不薄？你以为我真的想跟你过？要不是看你有房子，有工资，我才懒得跟你废话！”
我冲上去，咬他的胳膊，他一脚把我踹开：“小兔崽子，还敢跟我动手？信不信我把你卖了！”
他从衣柜里拿出个包，里面装着我爸的房产证、存折，还有我妈的工资卡，头也不回地走了。出门前，他还回头说：“对了，你那房子，我已经跟中介谈好了，下周就过户，你别想拦着！”
我妈趴在地上，哭得像个疯子。我扶她起来，她浑身发抖，说 “是我对不起你爸，是我害了你”。
从那以后，我妈就变了。她不再说话，不再笑，每天坐在沙发上，盯着我爸的遗像，有时候会突然哭起来，说 “我错了，我不该相信他”。医生说她得了抑郁症，要吃药，可她不吃，说 “吃了也没用，我就是个罪人”。
我那时候才明白，有些伤害，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
第四章 茶几上的贷款资料，他又要故技重施
“小宇，发什么呆啊？快吃排骨，凉了就不好吃了。” 姑姑夹了块排骨放在我碗里，笑着说，“你姑父炖了三个小时，说要让你尝尝他的手艺。”
我回过神，看着碗里的排骨，没胃口。张志强坐在对面，吃得很香，还跟姑姑说：“你看小宇，肯定是忙坏了，得多补补。”
姑姑笑着点头，给张志强夹了块土豆：“你也吃，别光顾着我们。”
我看着姑姑幸福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跟我妈一样，都是苦过来的女人，好不容易想找个依靠，却又遇到了这个骗子。
吃完饭，姑姑去洗碗，张志强坐在我旁边，递了根烟：“小宇，跟你说个事。我最近有个投资项目，是朋友介绍的，稳赚不赔，三个月就能翻倍。就是需要点本钱，我想让你姑把房子抵押了，到时候赚了钱，咱们换个大点的房子，你看怎么样？”
我心里一紧，果然，他还是来这套。“姑父，投资有风险，尤其是这种高回报的，万一赔了，房子没了怎么办？”
他脸色变了变，很快又笑了：“小宇，你不懂，这个项目不一样，我朋友是做房地产的，内部消息，肯定不会赔。你姑也同意了，就等签字了。”
“我没同意！” 姑姑从厨房出来，擦着手说，“我觉得还是有点冒险，想跟小宇商量商量。”
张志强的脸色一下子沉了，语气也冷了：“商量什么？我还能害你吗？我这都是为了咱们家好！”
姑姑愣了一下，没说话，低下头，擦了擦手。我看出来了，她怕张志强，就像我妈当年怕他一样 —— 他用温柔把她裹住，然后慢慢控制她，让她不敢反抗。
下午，张志强说要去买菜，出门前，他偷偷拉着我，压低声音说：“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你姑现在跟我好得很，你说什么她都不会信，反而会怪你。”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还想骗她的房子？跟当年骗我妈一样？”
他愣了一下，很快就笑了：“看来你还记得。不过那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你姑爱我，她不会信你的。再说，就算你揭穿我，我也能跑，到时候你姑伤心，跟我没关系。”
他说完，转身就走。我看着他的背影，拳头攥得咯咯响。我不能让他再骗姑姑，不能让我妈的悲剧重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