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高考放榜那天，我以716分的成绩成为全校第一。
青梅竹马的陆浩然红着眼眶找到我：“我考砸了...你能陪我去三本院校吗？”
就在我即将心软的瞬间，眼前突然闪过几行诡异的文字：
【救命！这渣男明明考了638分！】
【他和校花约好要上211的！】
【女配实惨，纯纯工具人罢了】
我愣在原地，手里的成绩单被攥出褶皱。
“死渣男，我一定要你好看！”
01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成绩：716分。
没想到，我竟然跻身全省前六十名。
这样的分数，国内顶尖大学任我挑选，简直如鱼得水。
“该选清华还是北大呢？”
我咬着笔头，翻阅着两所名校的招生简章，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就在这时，门铃骤然响起，打断了我对未来的憧憬。
我凑到门上的猫眼一看，门外站着陆浩然，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
“浩然？你怎么突然来了？”
一开门，我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平日里阳光开朗的他，此刻眼眶通红，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湿，紧贴在额头上。
他嘴唇颤抖，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婉清，这次高考我考砸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高考前三个月，他打球时摔伤了右手，复习进度大受影响。
但以他平时的水平，怎么也不至于连一本都考不上吧。
“你考了多少分？”我轻声询问。
“438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连一本分数线都没达到。”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安慰。
正想着说些什么，陆浩然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皱眉。
“婉清，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他眼神急切，盯着我，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焦急，“我们说好要一起上大学的。”
我怎能忘记那个约定？
高三上学期的一个雪夜，我们在天台看星星时许下的愿望。
可那时，我们都以为彼此的成绩不会相差太多……
“我查过了，南城科技学院去年的录取线是430分，我们可以一起去！”陆浩然的眼神突然亮起来。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叠资料，“你看，这是他们的专业介绍，虽然比不上清华北大，但信息工程专业也很不错……”
我愣愣地听着他说起这所我从未考虑过的三本院校。
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陆浩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甘于平庸了？
他以前可是那么骄傲的人。
“浩然，你先冷静一下。”我试图抽回手，“要不考虑复读一年？”
“不行！”他几乎喊了出来，随即又压低声音，“婉清，我无法想象跟你分开。”
“你知道我妈身体不好，如果我复读，她肯定会跟着操心。”
我刚想开口，眼前突然闪过一串诡异的文字，像视频网站的弹幕。
【笑死，男主根本没考砸，他超常发挥考了638分，早就跟校花约好去南城的211了】
【女配就是个工具人，716分去三本？这个剧情比神话还离谱】
【谁让这是男主向女主告白的手段呢？】
我用力眨了眨眼，那些文字消失了。
陆浩然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但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婉清？你在听我说话吗？”他晃了晃我的肩膀。
我盯着他的眼睛，冷不丁问道：“浩然，你真的只考了438分？我怎么听说你考了638分？”
陆浩然的表情瞬间僵硬。
我清楚地看到他瞳孔猛缩，喉结不自然地滚动——这是他撒谎时的习惯。
“徐婉清！”他突然提高嗓门，“你到底是谁的发小？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你居然不信我？”
正因为认识了十几年，他那些小动作我再熟悉不过。
心虚时眼神闪烁，这些细节我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小事，我得跟我妈商量一下。”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陆浩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一起上大学吗？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他突然放软语气，带着哀求：“婉清，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他的声音变得温柔：“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一个人怎么适应大学生活？”
我看着他表演，心底一片冰凉。
曾经那个让我愿意追随天涯的少年，怎么变得如此陌生？
“我需要好好想想。”我坚持说。
陆浩然脸色一沉，猛地抢过我桌上的鼠标：“既然你下不了决心，我帮你填志愿！”
我扑过去抢夺：“陆浩然！你发什么疯？”
我们四目相对，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从未见过的狠厉。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班主任张老师。
“婉清，恭喜你考得这么好！清华的招生办想明天跟你见面，你有时间吗？”
我故意开了免提，让陆浩然也听见。
他的脸色瞬间扭曲，但转眼又装出委屈的模样。
挂断电话，陆浩然叹气道：“婉清，我理解你的选择。”
“谁能拒绝清华呢？只是没想到，我们的感情在你眼里这么不值钱。”
我没有被他的道德绑架动摇，冷静地问：“浩然，你确定要我陪你去南城科技学院？即使这意味着放弃清华？”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真正的爱情不就是彼此牺牲吗？”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我。
我终于确信，那些诡异的“弹幕”可能是真的。
“我会认真考虑的。”我送他到门口，“明天给你答复。”
关上门，我立刻拨通了班长的电话。
作为班干部，他有全班的成绩单。
“陆浩然？他考得不错，638分，听说想报南城大学。”
班长的话证实了我的怀疑。
我握紧手机，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陆浩然不仅欺骗我，还想毁掉我的未来。
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红。
我站在窗前，第一次看清了那个我爱了三年的少年的真面目。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那些奇怪的“弹幕”和班长的话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凌晨四点，我决定亲自验证陆浩然的成绩。
02
天刚亮，我悄悄离开家门。
六月的清晨，微风带着一丝燥热。
我骑车穿过空荡荡的街道，手心满是汗水。
学校侧门的老旧铁栅栏有一处变形，刚好能让人钻进去。
高中三年，陆浩然常从这里溜出去玩游戏，而我总是替他望风。
想到这里，我的胃里一阵绞痛。
档案室在一楼走廊尽头，门锁是老式的。
我深吸一口气，用发卡上的铁丝撬锁，学的是陆浩然教我的方法。
“咔哒”一声，门开了。
“我居然在干这种事。”我自嘲地想，手指微微颤抖。
但比起陆浩然对我的欺骗，这又算什么？
成绩单在标有“高三一班”的文件夹里。
我迅速翻找，陆浩然的名字赫然在列：语文126，数学140，英语132，理综240，总分638，全省排名2015。
白纸黑字，无可辩驳。
我的视线模糊了一瞬，赶紧擦了擦眼睛。
手指触碰纸张的瞬间，眼前闪过一幅画面：陆浩然和唐芷柔在南城大学的樱花树下拥吻，他手里拿着和我同款但颜色不同的水杯。
“啊！”我猛地缩回手，画面消失。
这是幻觉？还是某种预知？
我强迫自己冷静，用手机拍下成绩单。
正准备离开，走廊传来脚步声。
我屏住呼吸，躲到门后。
“浩然，你真要这么做？”是唐芷柔甜腻的声音。
“她那么好骗，怎么可能发现？”陆浩然的笑声让我毛骨悚然。
“她从小听我的，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这次为了我，她连清华都会放弃。”
“你可真坏~”唐芷柔娇嗔道。
“不过我喜欢。”
“对了，我妈说你考进南大后，可以帮你联系信息系的李教授……”
脚步声渐远，我瘫坐在地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比起愤怒，我更感到彻骨的寒意。
这个一起长大的男孩，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
“徐婉清？你在这干什么？”
我猛地抬头，张老师站在门口，眉头紧锁。
“我……来拿获奖证书的复印件，清华申请需要。”我迅速编了个理由。
幸好我平时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张老师脸色缓和：“这么早？门卫说你没登记。”
“我走的小路，想趁凉快……”我低头，怕她看出异常。
“算了，快去吧。”张老师摆摆手，突然又叫住我。
“对了，你和陆浩然……打算报同一所学校吗？”
我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这么问？”
“昨天陆浩然来拿推荐信，说要报南城大学。”张老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以你的成绩，去三本太可惜了。”
我勉强笑了笑：“我还没决定。”
走出校门，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
手机震动，是陆浩然的短信：【婉清，考虑得怎么样了？我妈今晚请你来家里吃饭。】
我盯着屏幕，胃里一阵翻涌。
以前他的每条消息，我都会秒回。
但现在，我只想把手机扔进垃圾桶。
“徐婉清！”
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唐芷柔站在树荫下，白裙飘飘，像个纯洁的天使。
如果没听到她刚才的话，我或许会被她的外表欺骗。
“听说你考了716分？真厉害。”她歪着头，笑得无辜。
“浩然说你可能放弃清华陪他去南城科技学院，是真的吗？”
我握紧拳头：“他告诉你的？”
“我们无话不谈。”她走近一步，浓烈的香水味让我皱眉。
“其实……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哦？”我挑眉。
“浩然那么优秀，未来肯定有大作为。”她拨弄着头发。
“而你……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你知道他每次跟你约会后都跟我抱怨吗？说你无聊，连游戏都不会玩。”
我的心像被刺了一刀。
陆浩然确实常叫我“书呆子”，我以为那是亲昵的玩笑。
“他喜欢我这种活泼的女孩。”唐芷柔凑近我耳边，低声道。
“实话告诉你，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他让你报南城科技学院，只是想看看你能为他做到哪一步。”
我后退一步，盯着她：“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看不下去了。”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你这么优秀的女孩，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爱你的人放弃未来？”
我几乎要为她的演技鼓掌。
若非亲耳听到她和陆浩然的对话，我可能真会信她的“善意”。
“谢谢提醒。”我转身要走。
“对了，”她在身后喊，“浩然妈妈很喜欢我，说我才配得上她儿子。”
“今晚的家庭聚会，我也会去哦。”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指甲再次掐进掌心。
这次，疼痛让我更加清醒。
03
回到家，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翻出与陆浩然的合照，照片里他笑得灿烂，搂着我的肩膀，显得那么真诚。
如今看来，那些甜蜜瞬间有多少是伪装？
手机又响了，是陆浩然妈妈的电话。
“婉清，听说你还没决定志愿？”陆妈妈声音温柔，却让我背脊发凉。
“阿姨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孩子。”
“浩然这次考砸了，只有你能帮他。”
我沉默，听她继续表演。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这么深。”
“要是因大学分开，多可惜啊。”
“浩然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忍心看他独自去三本学校吗？”
“他为我付出了什么？”我忍不住问。
“哎呀，你这孩子！”陆妈妈嗔怪道。
“高三那年他天天给你送复习资料，下雨天给你送伞，连篮球赛都不去看陪你复习……这些你都忘了？”
我握紧手机。
那些所谓的“付出”，不过是顺手为之。
真正帮我整理笔记的是同桌，冒雨送伞的是我妈，篮球赛是他自己受伤没法参加。
“阿姨，我会认真考虑的。”我机械地回答。
“今晚来家里吃饭吧，我们好好聊聊。”她顿了顿。
“芷柔也来，她特意为了见你才来的。”
原来在这等着我。
我几乎要冷笑出声：“好，我一定准时到。”
挂断电话，我打开电脑，查询南城大学和南城科技学院的录取线。
南城大学信息系去年录取线636分，正好适合陆浩然的638分。
而南城科技学院，如他所说，430分就够。
一个计划在我脑海中成形。
我打开志愿填报系统，输入南城科技学院的代码，点击“暂存”。
然后截图发给陆浩然：【我答应你。】
三秒后，他的电话打来：“婉清！你真的愿意？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嗯，”我轻声说，“今晚见。”
挂断电话，我打开衣柜，取出陆浩然最喜欢的那件蓝色裙子。
今晚，我要让他们记住我的样子。
因为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做他们的傻瓜。
站在陆浩然家门口，我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门几乎瞬间打开。
陆浩然穿着我送的白色衬衫，头发整齐，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
这笑容曾让我心动，如今却让我反胃。
“婉清，你来了！”他伸手想拉我。
我假装整理头发，巧妙避开。
陆妈妈从厨房探头：“婉清来了！快进来，饭菜马上好。”
我微笑点头，扫视客厅。
唐芷柔已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短得过分的粉色裙子，低头玩手机。
看到我，她夸张地起身：“婉清姐！浩然说你答应去南城科技学院了？太感人了！”
她故意强调“南城科技学院”，眼里闪着恶意。
“是啊，”我轻声回答，语气带点委屈，“虽然我爸妈不太同意……”
陆浩然立刻搂住我肩膀，这次我没躲。
“叔叔阿姨那边我去说，他们一直喜欢我，会理解的。”
我强忍着甩开他的冲动，点点头。
陆妈妈端着菜出来，笑容满面：“婉清，阿姨就知道你懂事。”
“来，尝尝这道红烧鱼，特意为你做的。”
餐桌上，陆浩然和唐芷柔一唱一和，描绘着我们在南城科技学院的“美好未来”。
“信息工程系虽然不如清华，但就业前景不错，”陆浩然给我夹了块鸡肉。
“而且我们能天天在一起。”
“对呀！”唐芷柔插嘴，“南城离家近，周末可以一起回来。”
她转向陆浩然，眨眼：“别忘了带上我哦。”
我低头吃饭，假装没看见他们桌子底下勾缠的腿。
“婉清，”陆妈妈突然放下筷子，语气严肃。
“阿姨有件事想问你。”
我抬头：“您说。”
“你真的愿意为浩然放弃清华吗？”她盯着我。
“不会后悔吗？”
餐桌上一片寂静。
我感到陆浩然身体僵硬，唐芷柔嘴角微微上扬。
我放下碗筷，环视众人，目光落在陆妈妈脸上：“阿姨，您觉得我应该放弃吗？”
陆妈妈没料到我会反问，愣住：“这……得看你自己的想法……”
“妈！”陆浩然打断她，“婉清已经决定了，您别再问了。”
“我只是担心，”陆妈妈叹气，“清华毕竟是无数人的梦想……”
“阿姨，”我轻声打断，“如果浩然考了638分，您还会劝我放弃清华吗？”
餐桌上空气凝固。
陆浩然脸色骤变：“婉清，你胡说什么？”
唐芷柔的筷子掉在地上。
陆妈妈皱眉：“什么意思？浩然明明只考了438……”
我拿出手机，调出成绩单照片，推到桌中央：“这是我从学校档案室拍的。”
“陆浩然，638分，全省排名2015。”
死一般的寂静。
陆浩然猛地站起，椅子刮擦地板，发出刺耳声响：“你偷拍我的成绩单？”
“徐婉清，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缓缓起身，声音平静。
“是谁骗我说考砸了？”
“是谁想让我放弃清华去三本？”
“是谁一边跟我谈恋爱，一边和唐芷柔勾结？”
唐芷柔尖叫：“你胡说八道！”
“闭嘴！”我语气前所未有地严厉。
唐芷柔吓得一抖。
“你们的私事我没兴趣管。”
“但想毁我前途？做梦！”
陆浩然从震惊转为愤怒，表情扭曲：“所以你今天是来耍我的？”
“不，”我直视他，“我是来告诉你，我们到此为止。”
陆妈妈慌乱起身：“婉清，肯定有误会……”
“没有误会。”我转向她。
“阿姨，您儿子考得很好，够得上南城大学。”
“他骗我考砸了，想让我陪他去三本。”
“至于原因……”我瞥了唐芷柔一眼，“您问问您未来的儿媳吧。”
唐芷柔脸色煞白：“你乱讲！浩然只是可怜你没人追才……”
“芷柔！”陆浩然厉声制止，但晚了。
我冷笑：“原来如此。”
“陆浩然，你真是让人恶心。”
陆浩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让我皱眉：“徐婉清，你太让我失望了。”
“十几年感情，你居然不信任我？就凭一张来路不明的照片？”
“放开。”我冷冷道。
他抓得更紧：“你以为清华很了不起？”
“像你这种书呆子，去了也是被碾压的命！”
“我让你去南城科技学院是为你好，至少在那你还能当学霸，找点自信！”
我浑身颤抖，不是害怕，是愤怒。
原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个需要他施舍自信的可怜虫。
“松手！”我用力挣脱。
“陆浩然，我正式通知你，我的首选是清华大学。”
“至于你，爱去哪去哪，与我无关。”
“你休想！”他怒吼，“我不同意！”
“需要你同意？”我嘲讽地笑。
“你以为你是谁？”
陆浩然表情狰狞，猛地举起手——
“陆浩然！”陆妈妈尖叫。
他的手停在半空，胸口剧烈起伏。
我后退一步，心跳加速，但声音冷静：“你敢碰我，我立刻报警。”
唐芷柔插到我们中间：“浩然，冷静！她不值得你生气……”
我趁机拿起包走向门口。
陆浩然在身后吼：“徐婉清，你走出这门，就别想回来！”
我头也不回拉开门：“求之不得。”
04
回到家，我瘫在沙发上，浑身无力。
爸妈从书房出来，看到我吓了一跳。
“婉清？怎么了？”妈妈坐到我身边，摸我的额头。
“脸色这么差？”
我张嘴，突然崩溃大哭。
断断续续，我把一切告诉他们。
爸爸听完，怒砸茶几：“这个混账！”
“我就知道那家人有问题，”妈妈咬牙。
“陆妈妈每次见我都贬低你，说什么‘女孩子读太多书没用’……”
我抬起头，泪眼模糊：“你们……不怪我差点被骗？”
“傻孩子，”妈妈抱住我，“你及时醒悟，我们为你骄傲。”
爸爸拿出电脑：“现在几点？志愿还能改吗？”
我看时间——下午四点，离截止还有两小时。
“能改。”我擦干泪，打开志愿系统。
删掉南城科技学院，输入清华大学代码。
鼠标悬停在“确认提交”按钮，我犹豫一秒，果断点击。
“提交成功。”我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手机疯狂震动，是陆浩然的电话。
我直接拉黑。
接着是唐芷柔的短信：【你以为你赢了？等着瞧！】
我也拉黑了她。
爸爸拍我的肩：“别理他们。”
“明天我们全家去旅游，庆祝你考上清华！”
晚上八点，志愿系统关闭。
我的选择尘埃落定。
九点，门铃响起。
监控显示陆浩然站在门外，眼睛通红，手持一束玫瑰。
“别开门。”妈妈说。
我们静静看监控。
陆浩然按了十分钟门铃，最后将花摔在地上，踩得粉碎。
他的手机屏幕亮起，监控拍到唐芷柔的消息：【她不要你我要你，快来我家。】
陆浩然捡起手机，对我家门吼：“徐婉清，你会后悔的！”
然后转身离去。
我关掉监控，突然感到无比轻松。
那个我曾愿意放弃一切的男孩，只是自私虚伪的陌生人。
清华，我来了。
清华园的秋天，比我想象中更美。
我抱着书，走过银杏铺就的小路，脚下金黄的落叶沙沙作响。
开学一个月，我已融入这里的生活。
没有陆浩然，没有唐芷柔的冷嘲热讽。
只有知识的海洋和一群比我更爱钻研的同学。
“徐婉清！等等我！”
我回头，苏晓雯喘着气跑来，短发因奔跑翘起，格外俏皮。
“听说物理系有个科研小组招新，”她递给我一张传单。
“只招大一成绩前10%的学生，你肯定没问题。”
我接过传单，上面写着纳米材料研究。
我的心怦怦直跳——这正是我的梦想领域。
“谢谢，我马上去报名。”我抱住苏晓雯。
她身上淡淡的柠檬香让我想起高中借我笔记的同桌。
“别这么腻歪。”苏晓雯笑着推开我。
“对了，下周高中同学聚会，你去吗？”
我身体一僵。
自从志愿风波后，我与高中同学几乎断了联系。
陆浩然在群里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不友好。
“还没想好。”我轻声回答。
苏晓雯察觉我的情绪：“听说……陆浩然和唐芷柔都考上了南城大学。”
我挤出微笑：“挺好，渣男配绿茶，天作之合。”
苏晓雯哈哈大笑，引来路人侧目。
这就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从不在乎别人眼光。
“那更得去！”她挽住我手臂。
“让那对狗男女看看，你过得多好。”
我被她逗笑：“让我再想想。”
当天下午，我通过了科研小组面试。
组长陈教授，四十多岁，眼神犀利如鹰。
“你的高考物理是满分？”她翻看我的资料。
“是的。”
“为什么选材料科学？”
我深吸一口气：“我想创造改变生活的东西。”
“不是虚拟代码，而是实实在在的进步。”
陈教授盯着我几秒，突然笑了：“欢迎加入，徐婉清。”
走出实验室，我给妈妈发消息：【我进科研小组了！】
附带笑脸。
妈妈秒回：【我女儿最棒！】
又发一条：【对了，孙阿姨说陆浩然在群里造谣，说你嫌他考得不好才分手……】
我盯着屏幕，胸口被攥住。
果然，陆浩然还是那个陆浩然。
【别理他们。】我回复妈妈，调静音，走向图书馆。
比起纠缠过去，我更想把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上。
05
聚会前夜，我辗转难眠。
最终决定去。
逃避只会让陆浩然以为我怕了他。
聚会在一家KTV。
我穿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扎高马尾，化淡妆。
无需刻意打扮，我状态很好——清华一个月让我瘦了一圈，皮肤因规律作息更透亮。
推开包厢门，喧闹声扑面而来。
十几张熟悉面孔转过来，空气安静一秒。
“婉清！”班长第一个起身。
“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微笑走过去，目光扫过角落的陆浩然和唐芷柔。
他们紧挨着坐，唐芷柔穿低胸裙，陆浩然的手搭在她腰上。
看到我，两人表情僵硬。
“好久不见。”我平静打招呼，忽略那对情侣。
气氛很快热闹起来。
大家聊大学生活，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我本想拒绝，但看到陆浩然的挑衅眼神，改了主意。
“好啊。”我笑着说。
酒瓶转了几轮，指向学习委员。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听说你和男友异地，会担心他出轨吗？”
众人哄笑。
又转几轮，瓶口对准唐芷柔。
“大冒险~”她娇声道。
“跟你左边的人法式热吻一分钟！”
唐芷柔左边是陆浩然。
在起哄声中，他们毫不扭捏地吻起来，故意发出尴尬的声音。
我低头玩手机，装作不在意。
“婉清，该你了！”班长提醒。
我抬头，酒瓶指向我。
“真心话。”我说。
唐芷柔抢着问：“你后悔为了清华放弃浩然吗？”
包厢瞬间安静。
所有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我放下手机，直视唐芷柔：“首先，我没‘放弃’任何人。”
“其次，我只后悔没早点看清某些人的真面目。”
陆浩然脸色阴沉：“徐婉清，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保持微笑。
“对了，恭喜你们考上南城大学。”
“638分很不错，比438分强多了，不是吗？”
陆浩然猛地站起：“你——”
“浩然！”唐芷柔拉住他，“别跟她计较。”
班长打圆场：“来，继续玩！”
后半场，我能感到陆浩然阴冷的目光。
我去洗手间时，他果然跟了出来。
走廊里，他拦住我：“徐婉清，你很得意？”
我绕过他：“借过。”
他抓住我手腕：“你以为清华了不起？”
“告诉你，像你这种死读书的，出了社会什么都不是！”
我甩开他：“至少我不会为面子欺骗感情，更不会造谣中伤曾经喜欢的人。”
“呵，”陆浩然冷笑，“装什么清高？”
“你不就是看我考得好，自卑了？”
我为他颠倒黑白的本事叹服：“陆浩然，我们结束了。”
“请像成年人一样接受现实。”
“结束？”他眼中闪过狠厉。
“徐婉清，你以为摆脱我这么容易？”
我懒得废话，转身走。
回到包厢，唐芷柔拿着陆浩然的手机自拍。
看到我，她故意大声说：“浩然，你手机密码还是婉清生日？真长情~”
我心头一震。
陆浩然确实习惯用我生日做密码，没想到现在还用。
聚会结束，我谢绝续摊，独自走向地铁站。
秋夜的风凉，我裹紧外套。
手机震动，苏晓雯发来：【聚会怎样？那对贱人作妖了吗？】
我正要回复，班长发来截图：【婉清，你该看看这个。】
截图是陆浩然和唐芷柔的聊天，时间是志愿截止当晚。
唐芷柔：【终于甩掉那个书呆子，开心吗？】
陆浩然：【当然。她真以为我会为她放弃前途？笑死。】
【不过她敢耍我，这事没完。】
唐芷柔：【别气啦~她去了清华，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了。】
陆浩然：【等着瞧。我会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我站在地铁站口，浑身发冷。
虽然早知陆浩然的真面目，但看到这些对话，仍像被捅了一刀。
班长又发：【这是芷柔发错群的，秒撤了我截到了。】
【婉清，小心。】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谢谢。】
回宿舍，我洗了个热水澡，打开电脑写陈教授布置的论文。
工作到凌晨两点，我伸懒腰，看窗外。
清华园的夜色静谧，远处实验室灯火通明。
我突然明白，这里才是我的归属。
陆浩然和唐芷柔的世界，与我无关。
时间飞逝，转眼我已是清华大二学生。
科研小组的成果让我小有名气。
陈教授推荐我参加国家级科研项目。
“婉清，这篇论文你是一作？”项目组师兄拿着《材料科学》期刊，惊讶地问。
我点头，有些羞涩：“陈教授指导的。”
“厉害！才大二！”
我笑了笑，没说那些熬夜实验、通宵写论文的日子，是我忘记过去的最好方式。
偶尔，我从同学那听到陆浩然的消息。
据说他和唐芷柔常吵架，成绩平平。
有人说他看到我的学术报道后，愤愤说“不过是运气好”。
我一笑置之。
直到某天，邮箱收到一封陌生邮件。
【婉清，好久不见。我在南大也选了材料方向，有问题想请教。能聊聊吗？——浩然】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
一年多，我以为自己放下了。
但这封邮件像石子，打破我平静的心湖。
我深吸一口气，点击“删除”。
陆浩然，我们无话可说。
国际会议中心的灯光刺眼。
我站在讲台上，调整麦克风，深呼吸。
“大家好，今天我分享的主题是《纳米多孔材料在锂硫电池中的应用》。”
观众席坐满专家学者。
第三排是陈教授，她对我点头，眼神鼓励。
我打开PPT，开始人生首场学术演讲。
二十分钟后，会场掌声雷动。
我松口气，鞠躬致谢。
几位教授提问，我逐一回答。
陈教授在人群外，满意地微笑。
“徐同学，你的研究很有创新。”
一个陌生声音从旁传来。
我转头，是位穿深蓝西装的年轻男子，约二十五六岁，五官俊朗，笑容温和。
“谢谢。”我礼貌回答，暗自回想是否见过他。
他看出我的疑惑，伸出手：“顾铭泽，星辰科技创始人。”
“我们对你的研究很感兴趣。”
星辰科技？国内材料科学新星，去年融资数亿。
我连忙握手：“徐婉清，清华大学材料学院学生。”
“我知道。”顾铭泽笑着递上名片。
“我们正筹备产学研合作项目，欢迎来公司详谈。”
名片简洁，“顾铭泽CEO”烫金字在灯光下闪耀。
我小心收好：“我会考虑的。”
“对了，”他似想起什么，“你报告中的硫载体材料，我们实验室有改进，可能解决循环稳定性问题。”
我眼睛一亮：“真的？具体参数如何？”
接下来半小时，我们在会场一角热烈讨论。
顾铭泽的专业素养超预期，对纳米材料的理解甚至胜过一些教授。
“时间晚了，我还有个会。”顾铭泽看表，略带歉意。
“方便加微信吗？我把实验数据发你。”
我们互加微信。
他离开后，陈教授走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认识顾铭泽了？”
我点头：“他比我想象的年轻。”
“麻省理工博士，家里有钱却要创业。”陈教授轻笑。
“是个难得的人才。你们聊得如何？”
“他邀我去公司看看。”我如实说。
陈教授拍我肩膀：“机会难得。”
“星辰科技虽新，但研发实力不输国企。”
“他们的柔性电池技术全球领先。”
06
回校地铁上，手机震动。
顾铭泽发来文件：【今天报告很精彩。附件是改进数据，希望有帮助。】
我打开文件，惊讶发现不仅是实验数据，而是一份详细技术报告，包含未发表的创新点。
这种资料通常是商业机密。
【这……太详细了，可以给我看吗？】我犹豫回复。
顾铭泽很快回：【科学需要交流。我相信你的学术操守。】
我心中一暖。
学术圈，这种毫无保留的分享罕见。
回宿舍，我迫不及待研究顾铭泽的数据。
正沉浸其中，手机响起，陌生号码。
“喂？”
“婉清，是我。”
我手指僵住。
即使再过十年，我也认得出这声音——陆浩然。
“有事？”我尽量平静。
“我看到你的新闻，清华学霸，青年科学家……真厉害。”他语气故作轻松。
“老同学联系一下不行吗？”
我合上电脑：“你怎么有我的号？”
“问班长要的。”陆浩然顿了顿。
“婉清，我们认识十几年，没必要这么冷淡吧？”
我深吸一口气：“没正事，我挂了。”
“等等！”他急忙说，“其实……我有个学术问题想请教。”
“我也在做材料方向，遇到困难……”
我几乎笑出声。
陆浩然请教学术？他高中作业都抄我的。
“你可以问导师。”我冷淡回答。
电话沉默几秒，陆浩然声音低沉：“婉清，我知道我错了。”
“这年多我一直在反省……当初不该那样对你。”
我没接话。
“其实……我和唐芷柔分手了。”他叹气。
“她太任性，根本不懂我……”
“陆浩然，”我打断，“这些与我无关。”
“当然有关！”他激动起来。
“婉清，我后悔了！”
“看到你这么优秀，我才知自己多愚蠢。”
“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保证——”
我挂断电话，拉黑号码。
心脏狂跳，不是留恋，是愤怒。
他怎么敢？在欺骗、诋毁我后，还敢说这种话？
手机又震动，我以为陆浩然换号，准备关机。
却见是顾铭泽：【周三下午有空吗？来公司参观。】
我平复呼吸，回复：【好，具体时间地点？】
周三下午，我来到星辰科技总部。
公司位于中关村高层写字楼，装修简约科技感十足。
前台热情领我到会客室。
推开门，不仅顾铭泽在，还有三位穿白大褂的研究员。
“徐同学，欢迎。”顾铭泽起身。
“这几位是技术骨干，他们对你的研究也感兴趣。”
接下来两小时，我们深入讨论纳米材料在能源领域的应用。
星辰科技团队实力雄厚，我收获颇丰。
“徐同学，我们筹备校企联合实验室。”会议结束，顾铭泽提议。
“你有兴趣参与吗？”
我惊讶睁眼：“我？可我才大二……”
“学历不重要，能力是关键。”顾铭泽微笑。
“你的论文我读过，思维敏锐。”
“尤其是多孔材料表面改性的那篇，很启发。”
离开公司时，天色已晚。
顾铭泽坚持送我回校，我婉拒不成，上他的车。
“介意放音乐吗？”他问。
我摇头。
车内响起《月光》钢琴曲。
我意外：“你也喜欢古典乐？”
“嗯，尤其德彪西。”顾铭泽专注开车。
“小时候学琴，总弹不好这首。”
“你还会弹钢琴？”我打量他。
这个年轻企业家身上的秘密真多。
“业余爱好。”他笑笑，“你呢？”
“我只听不弹。”我顿了顿。
“其实……以前一个朋友喜欢。”
陆浩然曾痴迷《月光》，说这曲子像我。
现在想，不过是廉价谎言。
顾铭泽察觉我情绪，体贴地换话题。
回宿舍，我整理今天收获。
打开邮箱，又收到陆浩然的邮件。
我本想删除，却瞥见附件是我在星辰科技大楼前的背影照片。
我血液凝固。
他跟踪我？
邮件正文：【新欢不错，可惜眼光差。】
我立刻拨通班长电话：“陆浩然最近联系你了吗？”
“啊？”班长被我语气吓到。
“上周他问我要你号码……怎么了？”
“他问别的了吗？比如我的行程？”
“这……”班长犹豫，“他问你最近忙什么，我说你在准备学术会议……”
“婉清，出什么事了？”
“没事，谢谢。”我挂断，浑身发冷。
陆浩然在监视我？为什么？
07
接下来，我格外注意周围，但没发现异常。
与星辰科技的合作顺利，我每周去公司两次。
顾铭泽总是亲自讨论，我学到许多课堂外的实战经验。
一个雨夜，我在公司加班整理数据。
顾铭泽推门进来，手持两杯咖啡。
“没吃晚饭吧？”他递给我一杯。
“休息下。”
我接过咖啡，温热传到掌心。
窗外雨声淅沥，室内温暖如春。
“项目进展超预期。”顾铭泽翻看报告。
“你的思路很清晰。”
“是团队配合好。”我抿咖啡，香醇微苦。
“对了，我想问，为何选我？”
“比我优秀的学生很多。”
顾铭泽放下报告，直视我：“因为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有纯粹的好奇心。”他靠在椅背。
“多数人研究材料为发论文、拿学位。”
“而你……真想知道‘如果这样会怎样’。”
我没想到他这样评价，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还有，”他轻笑，“你骂人很可爱。”
“我什么时候骂人了？”我瞪眼。
“上周电话里，你说某前男友是‘自恋的蠢货’。”顾铭泽模仿我语气。
“声音很大，实验室都听到了。”
我想起上周在实验室接陆浩然的骚扰电话，没忍住骂了几句。
没想到被顾铭泽听到……我脸烧起来。
“抱歉，不是故意偷听。”顾铭泽收起笑容。
“需要帮忙吗？那人很执着。”
“不用，我能处理。”我摇头。
“只是……有些人不接受拒绝。”
顾铭泽若有所思：“我理解。”
“我以前也有个这样的……朋友。”
他语气异样，我忍不住抬头。
他眼神飘向远处，像看到不好的回忆。
“后来呢？”我轻声问。
“后来我明白，有些人出现在你生命里，只是教你什么是界限。”他苦笑。
“希望你的‘老师’没我那个难缠。”
雨声渐大，我们沉默喝咖啡，各自沉思。
周末回家，妈妈神秘地拉我进卧室：“婉清，你认识星辰科技的顾总？”
我惊讶：“你怎么知道？”
“这个。”妈妈递手机。
财经报道：《星辰科技与清华共建实验室，年轻CEO顾铭泽带队》。
配图是我和顾铭泽在实验台讨论的侧影。
“妈，这是学术合作。”我无奈解释。
“我知道。”妈妈摆手。
“不过这个顾铭泽看起来不错，比陆浩然强多了。”
我哭笑不得：“您想多了。”
“对了，”妈妈压低声音，“陆浩然妈妈上周来书店了。”
我家开小书店，陆妈妈偶尔买书。
“她说什么？”我警惕问。
“阴阳怪气，说‘女孩子有了名气就忘本’。”妈妈模仿。
“还问你是不是交新男友了。”
我皱眉：“她怎么知道……”
话未完，我明白了。
陆浩然肯定把我的行踪告诉了他妈。
这对母子想干什么？
回校后，我更加小心，避免独行。
陆浩然似乎消停了，没再骚扰。
直到一个月后深夜，微信收到好友申请，备注“急事”。
点开，头像陌生，但微信号有“tangzhirou”。
唐芷柔？
我好奇通过。
对方发来截图，是她和陆浩然的聊天……
看到他们的对话内容，我如坠冰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