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面子，这面子有时候比天大，有时候又不值一文钱。
人到中年，最怕的不是没钱，是没脸。
可真正的脸面，不是穿什么衣服，开什么车，是做人的良心和品德。有些人为了面子，能把最亲的人往外推；有些人看着没啥面子，心里装的全是情义。
这世上的事就这么奇怪，你越是在乎面子，越容易丢面子；你不计较面子，面子反倒自己找上门来。
01
二月的这个城市，天还是冷得很。
陈景行推开家门的时候，客厅里黑漆漆的，只有卧室透出一丝光亮。他换了鞋，轻手轻脚走过去，看见苏雨薇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眼眶红红的。
“咋了？” 陈景行在她身边坐下，递过去一张纸巾。
苏雨薇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没啥，就是心里不舒坦。”
陈景行知道，媳妇这性子，不是大事不会哭。他没说话，就静静坐着，等她自己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苏雨薇才说：“我爸下个月初八过六十大寿，在皇冠假日酒店订了宴会厅，请了所有亲戚朋友。”
“这是好事啊，老爷子六十大寿，咱们得好好准备准备。” 陈景行说。
苏雨薇苦笑了一下：“准备啥？人家根本没打算请咱们。”
陈景行愣了一下：“啥意思？”
“我表妹刚给我发消息，说我爸给所有人都发了请帖，就是没给咱们。我给我妈打电话，她支支吾吾的，最后才说实话。” 苏雨薇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她说我爸嫌你穿得寒酸，开个破大众，带出去丢人。还说那天齐世杰要来，就是我爸老同事的儿子，刚收购了一家科技公司，想让我去见见。”
陈景行听完，心里明镜似的。这老岳父，打的是啥算盘，他能不知道？
结婚三年了，苏建国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每次家庭聚会，不是说他没出息，就是说他配不上苏雨薇。陈景行都忍了，不是他没脾气，是看在媳妇的面子上。
“别哭了，岳父不想咱们去，咱们就不去。” 陈景行拍拍苏雨薇的肩膀，“那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看电影，过咱们自己的小日子。”
苏雨薇靠在他肩膀上：“你不生气？”
“生啥气？日子是咱们自己过的，又不是给别人看的。” 陈景行说得轻松，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
夜深了，苏雨薇睡着了。陈景行轻轻起身，走到书房，打开电脑。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这张平常看着老实巴交的脸，此刻多了几分精明。
02
第二天一早，陈景行照常开着那辆大众去上班。
车是五年前买的，十来万，在这个城市不算啥好车。同事们都劝他换车，他总是笑笑说：“能开就行，又不是靠车挣钱。”
谁也不知道，这个穿着普通、开着破车的陈景行，是华腾资本的执行合伙人，手里管着几十个亿的资金。
到了办公室，陈景行先给助理小王打了个电话：“帮我查一下，有个叫齐世杰的，最近是不是在到处说自己是咱们公司的？”
小王效率很高，一个小时后就有了消息：“陈总，查到了。这个齐世杰确实在外面冒充咱们公司的投资经理，还说自己刚收购了一家科技公司。其实那公司就是个空壳，靠给人做外包混日子，欠了一屁股债。”
陈景行笑了：“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陈景行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老周，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景行啊，好久没联系了，最近忙啥呢？”
周鸿远，本市地产大亨，五年前公司差点破产，是陈景行帮他引进资金，才有了今天的周氏地产。
“有个事想麻烦你一下。” 陈景行说，“下个月初八，皇冠假日酒店，你有空吗？”
“有空啊，咋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把老李和小张也叫上。”
李思成，连锁餐饮巨头，陈景行是他最大的股东之一。张浩然，科技新贵，陈景行的天使投资让他从一个程序员变成了亿万富翁。
这几个人，在本市商界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陈景行挂了电话，看着窗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老岳父啊老岳父，你不是要面子吗？我就让你看看，啥叫真正的面子。
这几天，陈景行表现得跟平常一样。下班回家，做饭洗碗，陪苏雨薇看电视。苏雨薇有时候还会因为父亲的事情不开心，他就哄她，带她出去散步，买她爱吃的糖葫芦。
苏建国那边倒是热闹。他在老同事群里、亲戚群里不停地发消息，说自己六十大寿，在皇冠假日酒店摆酒，让大家都来。
“我请了几个重要的朋友，大家都穿体面点。” 他在群里说。
有人问：“景行和雨薇也来吧？”
苏建国回复：“他们有事，来不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是咋回事。这些年，苏建国没少在人前说陈景行的不是。说他一个月就挣那么点钱，买不起房子，开个破车，配不上自己女儿。
03
转眼到了寿宴前一天。
苏建国特意去理了发，还买了一套新西装。他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
“老赵，你说我这身行不行？” 他问老婆赵凤兰。
赵凤兰正在厨房忙活：“行，咋不行？你都快六十的人了，还臭美啥？”
“你懂啥？明天齐世杰要来，人家可是华腾资本的投资总监，年薪几百万。我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苏建国说。
“那景行和雨薇真不来？” 赵凤兰还是有点不忍心。
“不来最好，省得丢人。你看看陈景行那样，土里土气的，带出去我都嫌丢脸。” 苏建国撇撇嘴。
晚上，苏建国又在家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明天大家记得早点来，我还请了几位贵客。”
群里立马热闹起来，大家纷纷祝福。
只有苏雨薇看着手机发呆。陈景行走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别看了，明天我带你去买衣服，晚上去吃法国菜。”
“你真不生气？” 苏雨薇问。
“真不生气。” 陈景行笑了笑，“早点睡，明天还要逛街呢。”
这一夜，苏建国兴奋得睡不着，想着明天的风光。苏雨薇也睡不着，心里堵得慌。
只有陈景行睡得踏实，因为他知道，好戏还在后头。
初八这天，天气不错，太阳出来了。
皇冠假日酒店三楼宴会厅，早早就布置好了。红色的地毯，金色的拉花，墙上贴着“寿” 字，看着就喜庆。
苏建国穿着那套新西装，站在门口迎客。亲戚朋友陆续到了，他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建国，今天你是寿星，气色真好！”
“哪里哪里，大家来了就好。”
上午十点多，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在酒店门口。齐世杰下了车，一身名牌，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苏叔叔，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齐世杰递上一个精美的礼盒。
苏建国赶紧迎上去：“世杰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他拉着齐世杰就往里走，逢人就介绍：“这是齐贤侄，华腾资本的投资总监，年轻有为啊！”
齐世杰也不谦虚，跟着苏建国到处敬酒：“苏叔叔，我们华腾资本最近在看几个项目，都是独角兽级别的。等有好机会，我一定想着您。”
宾客们听了，纷纷恭维。有几个做生意的，还偷偷塞名片给齐世杰，想攀上这层关系。
苏建国看在眼里，心里那个美啊。他想，要是雨薇能跟齐世杰在一起，那该多有面子。至于陈景行，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正热闹着，酒店经理急匆匆跑进来，脸上有些为难。
“苏先生，楼下来了几位客人，说是来参加寿宴的，可名单上没有他们的名字。”
苏建国皱眉：“谁啊？没请帖就让他们走，今天我这儿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经理擦了擦汗：“是周氏地产的周鸿远周总，还有思成餐饮的李思成李总……”
话没说完，整个宴会厅突然安静了。
这几个名字，在场的人谁不知道？那都是本市商界的大人物，随便一个人的身家，都能买下十个八个皇冠假日酒店。
苏建国傻了，嘴巴张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你说谁？”
“周鸿远周总，李思成李总，还有一位张浩然张总。” 经理又说了一遍。
04
苏建国的腿有点软，赶紧扶着桌子站稳。
这些大人物，他做梦都想认识，可人家哪会搭理他一个退休的小干部？今天怎么会来他的寿宴？
“快，快请！” 苏建国声音都变了调。
他急急忙忙往外跑，西装都顾不上整理。赵凤兰也慌了，跟在后面小跑。
宴会厅里的宾客们都站了起来，交头接耳，猜测着这几位大人物为啥会来。
齐世杰更是激动得手都在抖。这可是他做梦都想巴结的人物啊！要是能搭上线，以后还愁没生意？
楼下大厅里，周鸿远正在跟李思成聊天。两人都是一身休闲装，看着随意，但那气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苏先生。” 周鸿远看见苏建国，主动伸出手，“冒昧来访，听说今天是您的寿辰，特来祝贺。”
苏建国受宠若惊，两只手握着周鸿远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
李思成也笑着说：“我们几个老友今天正好有个饭局，就在楼上的总统套房。听说这里有寿宴，想来讨杯寿酒喝，苏先生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哪能介意啊！几位能来，是我的荣幸！” 苏建国连连点头。
张浩然最年轻，看着也就三十出头，但谁都知道，他的科技公司去年刚上市，市值几十个亿。
“苏先生，生日快乐。” 张浩然也礼貌地打招呼。
苏建国赶紧把几位贵客请到楼上。一进宴会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来来来，几位请上座！” 苏建国亲自安排座位，把最好的位置留给他们。
齐世杰看准机会，赶紧凑上去：“周总，李总，我是华腾资本的齐世杰，早就仰慕几位大名……”
周鸿远看了他一眼，眉头微皱：“华腾资本？你是哪个部门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你？”
齐世杰脸色一变，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新入职的，在投资部……”
“是吗？” 张浩然拿出手机，“那我给你们陈总打个电话确认一下。陈总人很好，说不定还能给你升职加薪呢。”
齐世杰的脸瞬间白了：“不……不用了，张总……”
张浩然已经拨通了电话，开了免提：“陈总，我在皇冠假日酒店，遇到一位自称是你们公司的齐世杰，你认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齐世杰？我们公司没有这个人。”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齐世杰站在那里，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让他钻进去。苏建国也傻眼了，他刚才还到处介绍齐世杰是华腾资本的投资总监，现在被当场拆穿，脸都丢尽了。
“我……我是兼职的……” 齐世杰还想狡辩。
“够了。” 周鸿远摆摆手，“年轻人，做人要诚实。”
就在气氛尴尬到极点的时候，周鸿远的电话响了。
“陈总，你到了？在楼下？好，我们这就下去接你。”
周鸿远站起身，对苏建国说：“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到了，得下去迎接一下。”
苏建国愣了：“周总的老板？”
李思成解释道：“准确说是我们共同的合作伙伴，华腾资本的执行合伙人陈景行。这次我们几个的项目，都是他牵头投资的。”
听到“陈景行” 三个字，苏建国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