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夕阳西下，丁淑兰坐在老式沙发上，手里攥着那张房产证复印件，泪水模糊了双眼。
十年来，她用微薄的退休金默默承担着一切，以为血浓于水的亲情能换来儿子的感恩。
可当她看到儿子为岳母购买的那套价值150万的豪宅时，心中的天平瞬间失衡了。
有些真相，需要用十年的光阴才能看清。
01
早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板上，丁淑兰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锅里的小米粥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她时不时用勺子轻轻搅动，生怕糊了底。
"奶奶，我要吃鸡蛋羹！"五岁的小宝跑进厨房，拽着她的围裙撒娇。
"好好好，奶奶马上给你做。"丁淑兰慈爱地摸摸孙子的脑袋，从冰箱里取出两个鸡蛋。
这样的场景已经重复了整整五年。
自从儿子曹宏志结婚后，小两口就把孩子丢给了她，美其名曰让她享受含饴弄孙的快乐。
可丁淑兰心里清楚得很，儿子和儿媳妇只是想省下保姆费而已。
她每个月3000块的退休金，大部分都花在了小宝身上。
买奶粉、买玩具、买衣服，还要承担水电煤气费。
有时候月底钱不够了，她就只能靠吃咸菜配白粥度日。
"淑兰姐，又在给小宝做饭呀？"邻居韩玉珺探头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是啊，这孩子正长身体，不能亏了他。"丁淑兰笑着回答，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韩玉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你儿子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接孩子？"
"他们工作忙，等小宝上小学就好了。"丁淑兰的声音有些发颤。
其实她知道，儿子根本没打算接孩子回去。
上个月她生病发烧，打电话给曹宏志，对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多喝热水"就挂了电话。
反倒是邻居韩玉珺陪她去医院，忙前忙后地照顾她。
那一刻，丁淑兰突然觉得心很冷。
血浓于水的亲情，在现实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但她还是选择了沉默，毕竟曹宏志是她唯一的儿子。
她告诉自己，等孩子大了，儿子就会明白她的付出了。
02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小宝已经八岁了。
丁淑兰的身体也大不如前，腰疼得厉害，每天早上起床都要缓好一阵子。
这天下午，她正在辅导小宝做作业，门铃突然响了。
"妈，我们回来了！"曹宏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丁淑兰连忙起身开门，看到儿子和儿媳妇董美霞手里大包小包的。
"哎呀，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高兴。
也许儿子终于明白她的辛苦了。
"妈，这些都是给小宝买的。"董美霞笑盈盈地说，"还有这个，给您买的燕窝。"
丁淑兰接过那个精美的盒子，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你们有心了，其实不用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应该的，您辛苦了这么多年。"曹宏志难得地说了句贴心话。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吃饭，气氛难得地温馨。
小宝叽叽喳喳地跟爸爸妈妈说着学校的事情，丁淑兰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对了妈，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曹宏志放下筷子，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丁淑兰心中一紧，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事？你说吧。"
"是这样的，美霞的妈妈最近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曹宏志顿了顿，"我们想把她接过来住一段时间。"
丁淑兰愣了一下："接过来？住哪儿？"
"就住这儿，反正房子够大。"董美霞抢着说道，"您放心，我妈很好相处的。"
丁淑兰的心沉了下去。
这套房子是她的，虽然儿子也有居住权，但她从来没想过要和亲家母住在一起。
更何况，她对董美霞的母亲傅玉琼并不熟悉。
"这……会不会不太方便？"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妈，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方便的？"曹宏志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丁淑兰看着儿子的脸，那里没有一丝商量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03
傅玉琼搬进来的那天，丁淑兰特意做了一桌好菜。
她想着既然要住在一起，就要好好相处。
"亲家母，欢迎欢迎！"她热情地迎接着这位新室友。
傅玉琼是个六十多岁的妇人，烫着时髦的卷发，身上的衣服料子看起来就不便宜。
她打量着房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这房子有点老啊，什么时候装修的？"
"十几年前了，虽然旧了点，但住着还挺舒服的。"丁淑兰尴尬地笑着。
"哎，美霞这孩子就是太孝顺了，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傅玉琼坐在沙发上，一副主人的姿态，"要是早知道你们住这样的房子，我绝对不会让她嫁过来。"
丁淑兰的脸瞬间涨红了，但她强忍着没有发作。
毕竟是客人，她不能失了礼数。
"饭做好了，大家一起吃饭吧。"她岔开话题。
饭桌上，傅玉琼挑三拣四，这个太咸那个太淡。
小宝不小心打翻了汤碗，她立刻皱眉："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平时管教得不够严？"
丁淑兰连忙起身收拾，嘴上赔着不是。
曹宏志和董美霞坐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夜深了，丁淑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隔壁房间传来傅玉琼的抱怨声："这床太硬了，我在家里睡的都是乳胶床垫。还有这空调，声音这么大，怎么睡觉？"
董美霞的声音传来："妈，您将就一下，过段时间我们就搬新房子了。"
"新房子？"傅玉琼的语气立刻变了，"在哪儿？多大？"
"在市中心，三室两厅，150平米。"曹宏志的声音传来。
丁淑兰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新房子？她怎么不知道？
她屏住呼吸，继续听着。
"那太好了！什么时候能住进去？"傅玉琼兴奋地问。
"快了，手续正在办。"曹宏志回答。
丁淑兰感到一阵眩晕，她紧紧抓住被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儿子要搬新房子，却从来没跟她提过。
那她呢？小宝呢？
04
第二天早上，丁淑兰早早地起床做早餐。
她决定旁敲侧击地问问新房子的事情。
"宏志啊，昨天听你们说要买新房子？"她小心地开口。
曹宏志正在喝粥，听到这话动作顿了一下。
"嗯，是有这个打算。"
"在哪儿？什么时候买的？"丁淑兰继续问道。
"妈，您问这么多干什么？"董美霞有些不耐烦，"我们自己的事情，会处理好的。"
丁淑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想问小宝怎么办，想问自己以后住哪里，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奶奶，我不想换房子。"小宝天真地说道，"我喜欢住在这里，喜欢跟奶奶在一起。"
曹宏志的脸色沉了下来："小孩子懂什么？大人说话你别插嘴。"
小宝被吓得不敢再说话，乖乖地低头喝粥。
丁淑兰心疼地看着孙子，伸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奶奶在哪儿，小宝就在哪儿。"她温柔地说道。
"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曹宏志皱眉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说……"
"亲家母啊，"傅玉琼突然插话，"小宝这孩子也不小了，该独立了。总是跟着老人，对他的成长不好。"
丁淑兰愣住了："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孩子应该跟父母住，不应该总是麻烦长辈。"傅玉琼理直气壮地说。
"麻烦？"丁淑兰感到一阵愤怒，"我带自己的孙子，怎么就麻烦了？"
"妈，您别激动。"曹宏志连忙打圆场，"大家都是为了小宝好。"
"我怎么就不是为了小宝好了？"丁淑兰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这十年来，我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给了他。我哪里对不起这个家了？"
"谁说您对不起家了？"董美霞也站了起来，"但是妈，您也要理解我们的难处。我们年轻，需要自己的空间。"
"自己的空间？"丁淑兰冷笑一声，"那这十年，我的空间在哪里？"
餐厅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小宝被吓哭了，抱着丁淑兰的腿不松手。
"奶奶不要生气，小宝乖。"
丁淑兰的心彻底碎了。
05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丁淑兰和傅玉琼几乎不怎么说话，只是在照顾小宝的时候会有些交流。
但即便如此，两人的教育理念也完全不同。
"小宝，来，外婆教你背唐诗。"傅玉琼拉着小宝坐到沙发上。
"外婆，我想看动画片。"小宝眼巴巴地看着电视。
"看什么动画片？那些都是垃圾，对学习没帮助。"傅玉琼严厉地说道，"你看你奶奶，把你惯成什么样子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丁淑兰在厨房里听到这话，手中的菜刀差点切到手指。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
"妈，小宝还小，让他看一会儿动画片吧。"董美霞从房间里出来。
"你们就是太溺爱孩子了！"傅玉琼不满地说道，"你看看隔壁老李家的孙子，人家五岁就会背三字经了。"
"每个孩子都不一样，不能强求。"丁淑兰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强求？不强求孩子怎么会有出息？"傅玉琼冷笑道，"难怪这孩子这么娇气。"
"我的孙子娇气怎么了？"丁淑兰的火气上来了，"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傅玉琼也不甘示弱，"不能什么都由着他的性子来！"
两个老人在客厅里争吵起来，小宝吓得躲在角落里哭。
曹宏志听到声音赶紧出来劝架："妈，您们别吵了，邻居会听见的。"
"我怎么就不能吵了？"丁淑兰红着眼睛质问儿子，"这是我的家，我凭什么要受这种气？"
"妈……"
"你别叫我妈！"丁淑兰突然爆发了，"十年了，整整十年！我用我微薄的退休金养活这个家，从来没有半句怨言。现在你们要搬新房子了，就想一脚把我踢开？我告诉你，没门！"
曹宏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妈，您这话说得太过分了。"
"过分？我还没说完呢！"丁淑兰的眼泪夺眶而出，"你们搬走可以，但是小宝必须留下来跟我住！"
"这不可能！"董美霞尖声说道，"小宝是我们的儿子！"
"是你们的儿子没错，但是这十年来，是我在养育他！"丁淑兰的声音嘶哑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带走他？"
整个房子仿佛都在颤抖，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