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阅读文章前,辛苦您点下“关注”,方便讨论和分享。作者定会不负众望,按时按量创作出更优质的内容。
文|昕昕
夜里做饭,指尖蘸一粒海盐,舌尖一触,咸味涌上来。
我总会突然想到——两千多年前,秦始皇也把目光投向同一片海。
那片深沉的蓝,诱惑着帝王,也诱惑着方士;让人相信海上有神山,有长生药,有另一种可能的命运。
史书里说得很冷静:徐福上书求海,三神山在望;又说大鲛鱼作梗,请善射随行;又说他携童男女与百工再出东海,终至“不返”。
冷静之下却是滚烫的人心——帝王的占有欲,方士的机变,青年们被载上船,带着种子和手艺,向着未知而去。
是贪?是梦?是时代的风把人推下甲板?谁也说不准。
我更在意那个细节:秦始皇梦见“恶神”,于是亲自出海射杀巨鱼,神要被“诛”,海要被“议”,连天命也要让位于人意。
这份要把自然按在甲板上的气魄,和他在陵里“以水银为海”的想象,是同一种执念——把不可控的世界,做成可控的模型。
可惜海风一阵仙药无着,人却先病倒,权力能征服陆地,却常被海浪嘲弄。
徐福从此游离在历史与传说之间,日本、朝鲜都把他请去作证:文明是这样漂来的,古书是这样留在彼岸的,祖先的光是这样点到自己额头上的。
传说越讲越细,遗迹越建越多——这并非单纯的附会,而是东亚共同的心事:当我们讲不清现在,就去借一段更古老、更宏大的故事,安放自我的来处。
可故事为什么动人?不是因为它能证明什么,而是因为它暴露了什么:海,永远在边界之外召唤我们;人,总在权力、信仰、利益与想象之间拉扯。
秦始皇刻石、移民、造海;徐福请箭、载工、远航——一个要把海纳入秩序,一个要把自己放逐给未知,两条线最终都没抵达蓬莱,却勾勒出一个“向海”的文明横截面:豪夺也罢,求生也罢,皆是对“另一种生活”的热望。
想起那一粒海盐,我忽然明白:历史并不等于结论,它更像舌尖上的咸——有来源,却难以分辨是哪一滴浪;有人写下,却总夹杂各自的口味。
我们读徐福,并非为了证实哪座神山、哪位天皇,而是为了承认:人类的勇敢与自欺、理性与迷信,常常同舟共济,海面看似平,船下却是暗流。
于是我愿意这么理解那次东巡:一位帝王把大海据为王土,一位方士把王土化作航路。
一个向海的时代就此显影——它雄壮、粗糙、贪婪,也浪漫、机巧、倔强。
我们今天站在岸上,再抬头看天,只需把盐瓶轻轻一拧,就能想象当年的风:它吹过芝罘和会稽,也吹过厨房的窗口,提醒我们——别把世界只活成内陆。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