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5 年的北京七月,刚入伏就热得邪乎,西单路口的柏油路晒得冒油,自行车骑过去都能听见轮胎蹭地的滋滋声。咯噔站在西单商场旁边的空地上,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工程图纸,眼睛亮得跟冒光似的 —— 这地块儿是块肥肉,临街不说,后面还能盖两栋家属楼,不管是搞建材还是往外租,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正琢磨着下午去跟开发商签初步协议,兜里的大哥大就响了,那时候大哥大还是稀罕物,黑沉沉的跟块砖头似的,咯噔接起来的时候还特意往旁边挪了挪,怕被路人看见眼馋。
“咯噔,那西单的工程你别惦记了,我已经跟开发商打过招呼了。” 电话里的声音粗声粗气,是邹庆。咯噔心里 “咯噔” 一下,邹庆这主儿在朝阳那边有名的横,家里有钱,还认识不少道上的人,平时没人敢跟他抢生意。
“邹庆,你这叫什么事儿?我先看好的项目,凭啥你说抢就抢?” 咯噔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嗓门也提高了八度,旁边路过的人都下意识往这边看。
“凭啥?就凭我邹庆想要的东西,还没人敢跟我争。” 邹庆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蛋,别等我让你难看。”
“我呸!这项目我还就跟你杠上了!”咯噔也是个倔脾气,当初在丰台混的时候就没怕过谁,“有本事咱当面说,别在电话里逞能耐!”
“行啊,那就后天中午十二点,西单门口,咱磕一下!谁输了谁退出,敢来不?” 邹庆的声音带着挑衅。
“有啥不敢的!到时候别怂!” 咯噔挂了电话,手都气得发抖。他知道自己跟邹庆没法比,邹庆手底下常年跟着二三十号人,手里还有家伙,自己就几个兄弟,真要是硬碰硬,肯定得吃亏。
琢磨来琢磨去,咯噔脑子里就冒出一个人 —— 加代。加代这会儿在深圳混得风生水起,手里有几个场子,更重要的是,加代对兄弟那是没话说,当年咯噔在深圳落难,是加代掏的钱帮他翻的身,俩人是过命的交情。
咯噔没犹豫,立马又拨通了加代的电话,电话通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背景里还有歌厅的嘈杂声。
“代哥,我是咯噔,有事儿求你帮忙。”咯噔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急茬。
“咯噔?咋了这是?听着声音不对啊。”加代的声音很稳,带着股让人安心的劲儿。咯噔把跟邹庆抢工程、约架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末了补了句:“代哥,我知道邹庆不好惹,但这项目对我太重要了,我实在没办法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就听见加代说:“你别急,我这就回北京。邹庆那边我来搞定,你先别跟他起冲突,等我回去。”
挂了电话,咯噔心里踏实多了,他知道加代说话算话,只要加代来了,这事儿就有转机。
那边加代挂了电话,直接就跟身边的兄弟打了招呼:“深圳这边的事儿你们先盯着,我回北京一趟,咯噔那边出了点事儿。” 身边的兄弟都知道咯噔是加代的死党,也没多问,只说让他注意安全。
加代当天就买了机票回北京,落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没回家,直接找了个饭馆,把白小航、崔志广、瞎宝庆、潘革这四个大哥叫了过来。这四个人在京城道上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白小航脾气爆,手里常年揣着把五连子,谁惹了他都没好果子吃;崔志广脑子活,人脉广,啥事儿都能给你捋明白;瞎宝庆虽然眼睛有点毛病,但下手狠,没人敢跟他玩阴的;潘革则是稳,不管啥场面都能镇得住。
四个人一听说咯噔被人欺负了,都炸了锅。白小航拍着桌子骂:“邹庆这孙子,真是活腻歪了!敢动咱代哥的兄弟,看我不崩了他!”
加代压了压手:“先别冲动,明天中午才约架,咱先看看情况。邹庆那小子有钱有势,但他也怕硬的,咱只要镇住他,事儿就好解决。”
另一边,咯噔也把哈僧叫来了。哈僧在海淀那边有点势力,跟咯噔是发小,一听咯噔要跟邹庆约架,立马就带了十几个兄弟过来,跟加代这边的人凑到一起,总共也就六七十人,但都是能打的硬茬,比邹庆那些乌合之众强多了。
转天中午十一点半,加代带着人先到了西单门口。那时候西单已经挺热闹了,卖衣服的、卖小吃的,人来人往的。加代他们往路边一站,一个个穿着黑 T 恤、牛仔裤,腰里都鼓鼓囊囊的,一看就不是善茬,路人都赶紧绕着走,原本热闹的路口一下子就空出一块地方。
白小航叼着烟,手里把玩着五连子,眼神扫过周围,跟谁欠了他钱似的。崔志广则跟旁边卖冰棍的大爷聊了两句,打听着邹庆那边的动静。瞎宝庆眯着眼睛,耳朵却竖得老高,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潘革靠在树上,手里拿着瓶矿泉水,慢悠悠地喝着,跟没事人似的,但眼神里的警惕一点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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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就看见东边来了一群人,得有百十来号,领头的就是邹庆,旁边还跟着个瘦高个,是他的狗头军师宋健友。邹庆穿着件花衬衫,手里拿着个大哥大,走路晃悠着,看着挺嚣张。可等他走到近前,看见加代站在对面,脸上的嚣张劲儿一下子就没了,脚步都顿了顿。
他早就听说过加代的名声,知道加代在深圳混得好,更重要的是,没人知道加代的背景到底有多硬。有说他认识大人物的,有说他跟某部门有关系的,反正不管是谁,只要跟加代作对,最后都没好下场。邹庆虽然横,但也怕这种摸不着底的人,真要是把加代惹急了,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宋健友一看邹庆怂了,赶紧上前打圆场,脸上堆着笑:“哎呀,代哥,您怎么在这儿啊?这事儿就是个误会,我跟邹庆就是过来跟咯噔兄弟聊聊,没别的意思。”
邹庆也赶紧顺着话茬说:“对对对,代哥,昨天我跟咯噔兄弟在电话里有点意气用事,都是误会,误会。这工程,我不跟咯噔抢了,让给他,让给他。”
他这话刚说完,白小航 “噌” 地一下就往前走了一步,手里的五连子直接指向邹庆,眼神里满是杀气:“误会?我可没觉得是误会!昨天你在电话里不是挺横的吗?今天怎么怂了?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奔着崩你来的!”
邹庆吓得脸都白了,往后退了一步,躲到宋健友身后。加代上前一步,把白小航的手按了下去,对着邹庆说:“行了,既然你知道是误会,也愿意把工程让出来,这事儿就算了。以后别再跟我兄弟找茬,不然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邹庆连忙点头:“是是是,代哥,我知道了,以后绝对不跟咯噔兄弟找麻烦。” 说完,赶紧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走的时候连头都没敢回。
咯噔一看邹庆走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上来拍着加代的肩膀说:“代哥,还是你厉害,这邹庆一见你就怂了。”
加代笑了笑:“都是兄弟,跟我客气啥。你赶紧去跟开发商签协议,别耽误了正事。”
这边咯噔开开心心地去忙工程的事儿了,那边邹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越想越憋屈。他把办公室里的茶杯、文件夹摔了一地,嘴里骂着:“加代!你等着!敢断我的财路,我非得让你付出代价不可!”
他琢磨着,自己明着跟加代斗肯定斗不过,不如来阴的。于是他拿起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天津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他认识的一个中间人,专门帮人找 “办事儿” 的人。
“喂,是我,邹庆。我想找两个人,帮我办点事儿,钱不是问题。” 邹庆的声音压得很低。
“庆哥,啥事儿啊?您尽管说。” 中间人笑着说。
“我想让你找两个靠谱的,去北京帮我收拾个人,叫加代。只要能让他躺医院里,我给你十万。” 邹庆咬着牙说,那时候十万块可不是小数目,足够普通人过好几年了。
中间人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庆哥,加代那主儿不好惹啊,您确定要动他?”
“别管那么多,你就说能不能找到人。”邹庆不耐烦地说。
“能,能。我认识两个,一个叫老疤,脸上有个疤,下手狠;另一个叫钱明,话少,办事儿利索。我让他们今晚就去北京找您。”
挂了电话,邹庆心里稍微舒坦了点,他想着,只要加代被收拾了,看谁还敢跟他抢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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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老疤和钱明就到了北京。老疤三十多岁,脸上一道长长的疤从额头拉到下巴,看着就吓人;钱明比老疤年轻点,也就二十七八,个子不高,但眼神里透着狠劲儿,手里总是揣着把弹簧刀。
邹庆在一个小饭馆见了他们,把加代的照片给他们看了,又说了加代平时常去的地方,然后给了他们一万块定金:“只要事儿办成了,剩下的九万立马给你们。但你们记住,别把人弄死了,弄残了就行,不然麻烦太大。”
老疤接过钱,揣进兜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庆哥,您放心,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保证让加代躺个半年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