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2008 年秋，省城火车站的风裹着煤烟味，吹得舒梦的碎花裙贴在腿上。她攥着大专录取通知书，指甲都快嵌进纸里 —— 口袋里只有母亲塞的五百块，这是家里最后一点积蓄，母亲说 “小梦，你长得好，到了大城市别委屈自己，找个有钱的靠住”，这话像根刺，扎在她心里，也成了她后来所有选择的标尺。
舒梦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小学时跳皮筋，男生们总抢着给她递水；初中开家长会，班主任盯着她爸的脸，说话都比平时温柔。可这份 “好” 没给家里带来半点实惠 —— 她爸除了对着镜子梳油头，就是跟街坊家的女人打情骂俏，家里的开销全靠母亲缝补衣服，那双手布满裂口，冬天沾水就渗血，舒梦总在夜里偷偷给母亲的手上涂蛤蜊油，心里暗自发誓：以后绝不要过母亲这样的日子。
大专的学费是贷款交的，生活费得自己挣。舒梦试过发传单，一天站八个小时，腿肿得像萝卜，才挣五十块；也试过在服装店当导购，老板娘总嫌她 “太漂亮，抢了衣服的风头”，干了半个月就被辞退。最后还是校门口的中介给她介绍了酒店迎宾的活，穿红色旗袍，站在旋转门旁，对客人鞠躬说 “欢迎光临”，一个月一千八，管两顿饭。
旗袍的领口卡得脖子疼，每天要穿八厘米的高跟鞋，下班时脚后跟全是水泡。有天晚上，舒梦站在酒店门口，看着玻璃门里映出的自己 —— 眼线画得有些晕，口红被风吹掉了半截，肚子饿得咕咕叫，脑子里全是这个月的房租还没凑够。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奥迪停在门口，下来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顶光溜溜的，只剩周围一圈头发，啤酒肚把西装撑得发亮，正是老姚。
老姚的鞋带散了，垂在地上，舒梦没多想，小跑过去蹲下身。旗袍的下摆往上缩，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她手指灵活地把鞋带系成蝴蝶结，抬头时正好对上老姚的眼睛 —— 那眼神像黏合剂，粘在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小姑娘，手真巧。” 老姚笑着递过一张名片，“我叫姚建国，以后来酒店吃饭，报我名字。”
名片上印着 “汽车经销商”，背面有个私人电话。舒梦捏着名片，心跳得厉害。三天后，她真的给老姚打了电话，老姚在酒店包间请她吃饭，点了一桌子菜，鲍鱼、龙虾堆得像小山。“你这孩子，就是实诚，叫你吃饭还真来。” 老姚给她夹了块鲍鱼，筷子碰到她的碗沿，“我看你穿旗袍挺好看，就是料子差了点，明天我带你买几件好的。”
舒梦没拒绝。她知道老姚想要什么，就像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 老姚给她买了香奈儿的外套，迪奥的口红，还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带阳台的公寓，每个月给她两千块零花钱。第一次跟老姚在公寓过夜，舒梦紧张得浑身发抖，老姚身上的油脂味混着烟酒气，让她胃里翻江倒海。他的手不老实，顺着她的腰往上滑，舒梦咬着唇，闭着眼睛，心里默念：忍忍就好，忍忍就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老姚很满意她的 “懂事”—— 不追问他的家庭，不索要过分的东西，每次他来，舒梦都会提前泡好普洱茶，把他的西装熨得笔挺。有次老姚的老婆打电话来，舒梦就在旁边安静地削苹果，连大气都不敢喘。老姚挂了电话，捏着她的下巴说 “还是你省心”，然后把一沓现金拍在桌上，“下个月你生日，想要什么？” 舒梦笑着说“什么都不要，有姚哥就够了”，心里却在盘算：这钱够给母亲买台洗衣机了，再也不用冬天手洗床单。
大专三年，舒梦靠着老姚，不仅还清了贷款，还寄了不少钱回家。母亲在电话里说 “邻居都夸你有本事，你爸也收敛多了”，舒梦听着，嘴角却没什么笑意 —— 她知道，这份 “本事” 是用什么换来的。2011 年毕业，老姚帮她在老家小城的汽车 4S 店找了份销售工作，“你长得好，嘴又甜，卖车肯定行”，临走前，老姚塞给她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万，你先拿着，以后有事再找我”。
舒梦把卡退了回去，“姚哥，谢谢你这三年照顾我，以后我自己能行”。她不是念及情分，是知道老姚的老婆已经察觉到了，上次老姚的西装上沾了她的香水味，他老婆在电话里骂了半个钟头，舒梦不想再蹚这浑水 —— 她要找个更 “安全” 的靠山。
4S 店的工作比舒梦想的难。她不懂汽车参数，客户问起发动机排量、轴距，她只能支支吾吾。为了赶上业绩，她每天下班抱着产品手册看到半夜，周末还去二手车市场跟车贩子学经验。三个月后，她的业绩冲进了店里前三 —— 不是因为她懂车，是因为客户都愿意跟她聊，男客户看她的眼神，像老姚当年一样，带着欲望，却也带着信任。
就在店长说 “舒梦，下个月升你当主管” 时，麻烦找上了门。那天晚上加班，店里只剩她和经理王强。王强拿着业绩表，坐在她对面，手指在桌上敲得哒哒响：“舒梦啊，你这业绩是不错，但升主管得看综合能力。” 他往舒梦身边凑了凑，一股烟臭味飘过来，“你要是懂事点，明天我就把申请交上去，以后店里的资源，优先给你。”
舒梦心里一紧，往旁边挪了挪椅子。王强却得寸进尺，手直接搭在她的肩膀上：“别装了，你能把业绩做这么好，不就是靠脸吗？跟我好，以后有你好处的。” 他的手往下滑，摸到她的腰，舒梦猛地站起来，把业绩表摔在桌上：“王经理，请你自重！”
第二天，店里就传起了闲话。有人说 “舒梦的业绩是睡出来的，跟老客户不清不楚”，还有人说 “她连经理都敢拒绝，肯定是有后台了”。舒梦没解释，只是默默地把客户资料整理好，递交给店长 —— 她知道，这里待不下去了。
2013 年春天，舒梦辞职那天，遇到了大林。大林开着宝马 X5，来店里看越野车，穿件灰色风衣，手腕上戴块劳力士，说话温温柔柔的：“小姑娘，这款车的油耗怎么样？我经常跑长途。” 舒梦把车型参数、保养成本说得清清楚楚，大林听得认真，临走前加了她的微信：“以后有问题，还得麻烦你。”
没过多久，大林就约舒梦吃饭。他不像老姚那样直白，而是先聊工作，再聊生活，知道舒梦刚辞职，就说 “我公司缺个助理，你要是不嫌弃，来帮我吧”。舒梦知道大林是做房地产的，手里有资源，没犹豫就答应了。
大林的公司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舒梦的办公室就在他隔壁。她每天帮大林整理文件、安排行程，晚上陪他去应酬。大林很体贴，知道她不能喝酒，总会替她挡酒；她来例假，大林会让秘书买红糖姜茶，还特意放她半天假。舒梦渐渐觉得，大林跟老姚不一样 —— 他年轻，温柔，还说 “舒梦，你这么能干，以后我离不开你”。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是在大林的公寓。窗外是城市的夜景，霓虹闪烁，大林抱着她，动作很轻，不像老姚那样粗鲁。他在她耳边说 “舒梦，我会对你好的”，舒梦靠在他怀里，第一次觉得，或许自己真的能靠上一个靠谱的人。
为了留住大林，舒梦下了不少功夫。她特意去学做他爱吃的红烧肉，冰糖熬得拉丝，肉炖得入口即化；她还在网上查 “夫妻相处技巧”，学着在亲密时更主动，大林每次都很满足，抱着她说 “舒梦，你真好”。大林送了她一套两居室，房产证上写着她的名字，舒梦摸着红本本，心里的底气足了不少 ——她觉得，自己离 “林太太” 只有一步之遥。
可这一步，怎么也跨不过去。大林从不带她见朋友，也不提离婚的事，每次舒梦暗示 “想有个家”，大林就会转移话题：“等我这个项目结束，咱们去旅游，你不是想去马尔代夫吗？” 更让舒梦心慌的是，大林连亲密时都很谨慎，每次都要做措施，她说 “我想给你生个孩子”，大林却笑着捏她的脸：“你就是我的孩子，我只要你就够了。”
2018 年，大林的本地项目结束，要回总部所在的城市。舒梦慌了 —— 她在这个小城待了五年，所有的依靠都是大林，他走了，她就成了无根的草。五周年纪念日那晚，舒梦在红酒里掺了点东西，是她偷偷从网上买的伟哥，又在安全套上扎了个小孔 —— 她想赌一把，只要怀了大林的孩子，他就不会丢下她。
红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大林喝了酒，眼神变得迷离，抱着舒梦往卧室走。就在这时，大林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着 “老婆” 两个字。舒梦心里一紧，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关了 —— 她不能让这个电话毁了她的计划。
可没过十分钟，敲门声就急促地响起来。开门一看，是大林的司机，脸色慌张：“林总，不好了！大小姐发烧痉挛，夫人的电话打不通，只能打给我！” 舒梦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 她忘了，司机是大林老婆的远房表哥，是专门盯着大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