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我回来了。"
林老太手里的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瞪大眼睛看着门口的女人："晓...晓月？"
"是我，妈。"苏晓月缓缓走进屋，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我回来了。"
林建华从楼上冲下来，看到妻子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呆住了。眼前的女人，容貌竟然和20年前一模一样，时间仿佛在她身上静止了。
"你...你这20年去哪了？"林建华声音颤抖。
苏晓月转过头，眼神空洞地看着他："我一直都在等你们来找我，可是你们都忘了我。"
"忘了？晓月，我找了你整整五年！"林建华激动地上前。
"五年？"苏晓月歪着头，声音飘忽不定，"在我那里，时间好像停止了..."
林老太突然尖叫起来："你不是人！你不是晓月！晓月不可能20年不老！"
01
江南小城的秋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2004年的那个深秋，林建华28岁，刚升任县医院外科副主任。那天下班回家，母亲林老太正在厨房忙活，见他进门就笑眯眯地说："建华，给你相了个姑娘，明天见见面。"
林建华放下公文包，无奈地摇头："妈，我工作忙，暂时不想这些事。"
"你都28了，再不结婚，好姑娘都让别人挑走了！"林老太端出一盘红烧肉，"这姑娘可漂亮了，是城东苏家的闺女，叫苏晓月，今年才22岁，在供销社上班。"
第二天，林建华抵不过母亲的唠叨，还是去了相亲地点。县城的茶楼里，他第一次见到了苏晓月。
姑娘确实漂亮，柳叶眉，杏仁眼，皮肤白皙得像瓷娃娃。她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坐在那里腼腆地笑着。
"林医生好。"苏晓月声音很轻，像江南的细雨。
两人聊了一下午，林建华发现这姑娘不仅长得好看，性格也温柔。苏晓月说她父母早逝，跟着叔叔婶婶长大，在供销社做会计。
"我这人没什么特长，就是会过日子。"苏晓月低着头，脸颊微红。
林建华心动了。一个月后，两家订下婚事。
婚礼办得很热闹，林家在县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林建华的大哥林建国专门从省城赶回来，他是做建材生意的，开着一辆黑色轿车，在县城里很是风光。
"弟妹真漂亮，建华有福气啊！"林建国拍着弟弟的肩膀，眼神却一直盯着新娘子。
苏晓月似乎有些怕这个大伯哥，总是躲着他的目光。
婚后的日子过得平静。苏晓月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天变着花样做菜。林建华下班回家，总能看到热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
"建华，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苏晓月系着围裙，笑容温暖。
林老太对这个儿媳妇也很满意，逢人就夸："我家晓月啊，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媳妇！"
可是好景不长。结婚第二个月，苏晓月开始出现呕吐症状。林建华带她去医院检查，果然是怀孕了。
全家人都很高兴，林老太更是把苏晓月当宝贝一样供着。"晓月啊，你就安心养胎，家务活都交给我。"
苏晓月摸着还平坦的小腹，眼神里却有一丝忧虑："妈，我想回娘家一趟，告诉叔叔婶婶这个好消息。"
"去吧去吧，让建华开车送你。"林老太爽快地答应了。
那是2005年1月15日，一个普通的周六早晨。
林建华本来要送苏晓月回娘家，但医院临时来了急诊病人，他只好让妻子自己坐公交车去。
"路上小心，晚上早点回来。"林建华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苏晓月点点头，提着一篮子水果出了门。
那是林建华最后一次见到妻子。
02
晚上七点，林建华做完手术回到家，发现苏晓月还没回来。他给岳父家打电话，那边说苏晓月根本没去。
"她早上说要去你们那的啊。"林建华心里一沉。
他立刻开车去了岳父家，又沿着公交线路找了一遍，没有任何线索。
夜里十点，林建华报了警。
警方很重视，连夜展开搜索。第二天，整个县城都知道了林家媳妇失踪的消息。
"会不会是遇到坏人了？"
"听说她怀孕了，该不会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吧？"
各种猜测在县城里传开。林建华请了假，天天在外面找人。林老太在家里哭得眼睛都肿了。
林建国也从省城赶回来帮忙："建华，弟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苏晓月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警方调取了所有能调取的监控，走访了所有可能的目击者，一无所获。
"林医生，我们会继续关注这个案子。"警官欲言又止。
林建华明白他的意思。失踪超过48小时，生还的可能性就很小了，更别说已经两个月。
林老太不死心，找了好几个算命的。有的说苏晓月还活着，在很远的地方；有的说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胡说八道！我儿媳妇一定还活着！"林老太把算命的赶出家门。
时间一天天过去，希望一点点破灭。
半年后，林建华瘦了二十斤。他把苏晓月的照片放大，贴满了整个房间。每天晚上，他都会对着照片发呆。
"晓月，你到底去哪了？孩子还等着你回来呢..."
是的，孩子。苏晓月失踪时已经怀孕两个月，如果她还活着，孩子应该快出生了。
2005年8月，苏晓月失踪七个月后，林建华接到一个电话。
"林医生，我在火车站看到一个很像你妻子的女人..."
林建华立刻赶去火车站，但那个女人只是长得有点像，并不是苏晓月。
这样的乌龙不止一次。每次有人说看到疑似苏晓月的人，林建华都会立刻赶过去，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渐渐地，连林老太都不抱希望了。
"建华啊，人要向前看..."林老太抹着眼泪说。
2006年春节，林建国带着几个朋友回来过年。饭桌上，他提起了苏晓月。
"建华，弟妹的事...你也该放下了。人生还长着呢。"
林建华放下筷子："大哥，晓月可能还活着。"
"可能是可能，但你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啊。"林建国叹了口气，"我有个朋友的妹妹，在小学当老师，人很不错。"
"不，我要等晓月回来。"林建华站起身离开了饭桌。
林建国和林老太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再说话。
03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也是最残酷的刽子手。
2010年，苏晓月失踪整整五年。林建华35岁了，依然独身一人。
医院的同事们私下议论："林主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是啊，都五年了，人肯定是回不来了。"
林老太也急了。儿子都35了，再不结婚，这个家就真的要断香火了。
那年夏天，林老太病倒了。躺在病床上，她拉着儿子的手："建华，妈不求别的，就想在闭眼前看到你成个家，给林家留个后。"
林建华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心软了。
经人介绍，他认识了周梅。周梅30岁，在县第三小学教语文，离过一次婚，没有孩子。
"林医生，我知道你的情况。"周梅很坦诚，"我不介意你心里还有前妻，我只希望我们能好好过日子。"
2010年10月，林建华和周梅结婚了。婚礼很简单，只请了双方的至亲。
林建国从省城赶回来，给了一个大红包："弟妹，以后建华就交给你了。"
周梅笑着接过红包："大哥放心，我会照顾好建华的。"
婚后，周梅确实是个好妻子。她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对林老太也很孝顺。唯一让她不舒服的，是林建华房间里还挂着苏晓月的照片。
"建华，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周梅试探着说。
林建华沉默了很久，最后把照片收进了抽屉里，但没有扔掉。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2011年，林老太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说胡话。
"晓月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建华都等你好久了..."
周梅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但也没说什么。
2012年春天，林建国出车祸了。
那天他从省城开车回县城，在山路上与一辆大货车相撞，当场身亡。
林家又遭重创。林老太哭得昏过去好几次："我的建国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林建华处理大哥的后事，发现他留下了不少财产，都留给了母亲和自己。
"大哥一辈子没结婚，钱都留给咱们了。"林建华对周梅说。
周梅点点头："大哥是个好人，可惜了。"
2015年，林老太去世了。临终前，她拉着林建华的手，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建华...要好好活着..."
林建华红着眼圈："妈，您安心走吧，我会好好的。"
林老太咽下最后一口气，手缓缓垂了下来。
04
林老太走后，家里冷清了许多。
林建华今年已经48岁了，在医院里是德高望重的副院长。周梅也40岁了，两人一直没有孩子。
"建华，要不我们领养一个？"周梅提议。
林建华摇摇头："这样挺好的。"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结。如果苏晓月还活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应该20岁了。那个从未出世的孩子，一直是他心里的痛。
2024年的秋天，县城下了好几天的雨。
那天晚上，林建华值完夜班回家，已经是深夜11点。他推开门，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周梅，还没睡？"
没有回应。
林建华走进客厅，看到周梅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怎么了？"林建华关切地问。
周梅颤抖着指向门口："刚才有人敲门，说她是苏晓月..."
"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说她是苏晓月，她回来了..."周梅的声音在发抖。
林建华冲到门口，打开门，外面空无一人，只有雨声。
"你是不是看错了？"林建华回头问。
周梅摇摇头："她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碎花裙子，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那一夜，两人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林建华请了假，在家里陪着周梅。中午时分，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很有节奏，不急不缓。
林建华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女人让他愣在原地。那张脸，那个身影，正是失踪20年的苏晓月。
时间仿佛在她身上停止了。她还是22岁的模样，还是那张瓜子脸，那双杏仁眼，甚至连发型都没变。
"建华，是我，我回来了。"女人微微一笑。
这时，林建华的表姑拄着拐杖从楼上下来。她这几天来县城办事，暂住在林家。
"天啊，晓月？"表姑手里的拐杖掉在地上。
"妈，我回来了。"苏晓月叫道。
表姑愣了："我不是你妈，孩子。你妈早就过世了。"
"妈，您怎么不认识我了？我就是出去了一趟。"苏晓月走进屋，环视四周。
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05
周梅躲在楼上不敢下来。林建华让表姑先回房间，自己单独面对苏晓月。
"晓月，你这20年去哪了？"林建华的声音在颤抖。
苏晓月坐在沙发上，神情恍惚："20年？建华，明明才过了几天啊。"
"晓月，现在是2024年，你失踪整整20年了！"
苏晓月愣住了，她看着墙上的日历，又看看林建华已经两鬓斑白的模样。
她站起身，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她，依然年轻。
"这是怎么回事？"苏晓月喃喃自语。
林建华掏出手机，给苏晓月看这些年的新闻，看他和周梅的结婚照，看林老太的遗像。
苏晓月的表情越来越恍惚："妈去世了？大哥也不在了？"
"晓月，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林建华抓住她的手，冰凉刺骨。
苏晓月缓缓转过头："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一直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有人在哭，一直在哭..."
"黑暗的地方？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但那里很冷，很安静，时间好像停止了。"苏晓月的声音飘忽不定。
正说着，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的是邻居王婶。
"建华啊，我听说..."王婶看到苏晓月，眼睛瞪得老大，"天啊！晓月？真的是你？"
"王婶好。"苏晓月礼貌地打招呼。
王婶围着她转了好几圈："怎么可能？你怎么一点都没变？20年了，你看看我都成老太婆了，你还是那么年轻..."
消息很快传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家里就挤满了人。
"真的是晓月！"
"天啊，她怎么还是老样子？"
"这太诡异了。"有人小声嘀咕。
苏晓月坐在人群中央，表情木然。面对大家的问题，她只是摇头说记不清了。
林建华让大家都散了，家里终于安静下来。
周梅终于鼓起勇气下楼。
"你真的是苏晓月？"
苏晓月看着她："你是谁？"
"我是林建华现在的妻子。"周梅小声说。
苏晓月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原来建华又结婚了，也是，20年了..."
那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06
夜深了，林建华安排苏晓月住在客房。周梅整夜没合眼，一直盯着房门。
第二天一早，林建华发现苏晓月不在房间里。他急忙四处寻找，最后在后院找到了她。
她正蹲在地上，用手挖着土。
"晓月，你在干什么？"
苏晓月抬起头，手指甲里都是泥土："我在找东西，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但我记不清是什么了。"
林建华想起她昨天说的黑暗的地方，决定带她去后山看看，也许能帮她恢复记忆。
后山已经荒废多年，杂草丛生。他们在山上转了很久。
"就是这里。"苏晓月突然停在一片空地前。
林建华仔细看，这里曾经有过建筑的痕迹。
"晓月，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苏晓月走到一块凸起的土堆前，跪了下来，开始用手扒土。
"晓月，你到底在找什么？"林建华越来越困惑。
苏晓月没有回答，继续挖着。过了很久，她停了下来。
"建华，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她突然问。
"我...我一直在等你。"林建华说，"虽然后来结婚了，但从没忘记你。"
苏晓月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我们回去吧。"
回到家，表姑正在做饭。看到他们回来，她欲言又止。
吃饭时，苏晓月突然说："建华，大哥以前对我很好，经常送我礼物。"
林建华想了想："大哥确实挺照顾你的。"
苏晓月点点头："是啊，他对我太好了，好得让人害怕..."
"害怕？"林建华不解。
苏晓月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地吃饭。
当天晚上，林建华睡不着。他翻来覆去地想着苏晓月说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凌晨三点，他听到楼下有动静。
他悄悄下楼，看到苏晓月站在客厅里，面对着窗外。
"晓月？"林建华开口。
苏晓月转过身，月光照在她脸上，苍白如纸。
"建华，我们去后山吧，我想起来了。"
"现在？大半夜的？"
"对，现在。有些事，只有在夜里才能看清。"
林建华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她出了门。
夜里的后山格外阴森。苏晓月走得很快，径直走到白天那片空地。
她跪下来，开始用手挖土，比白天更急切。
"晓月，你到底在找什么？"
苏晓月头也不抬。
挖了很久，她的手都破了，血混着泥土。
突然，她停了下来："找到了。"
"这是什么？"林建华问。
苏晓月没有回答，继续挖。渐渐地，更多的东西露了出来。
林建华拿手电筒照过去。
月光下，土里露出的东西让林建华浑身发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