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苏南,苏家找回来的真千金。
可没人欢迎我,他们只爱林安安。
我的骨头,在那别墅的地下室,烂了五年。
直到今晚,探灵主播闯进这里。
1
光。
刺眼的光,像一把冰冷的刀,猝不及防地撕裂了我沉溺五年的的黑暗。
有人来了!
一个举着手机的男人,莽撞地闯进了这片被遗忘的死亡之地。
脚步声在空旷死寂里格外刺耳。
“老铁们!看!苏家闹鬼别墅!” 他声音粗粝,带着刻意营造的轻松,像砂纸刮擦着我的神经。“全是扯淡!都是苏家人自己编的!”
他举着直播设备,用脚踢开地上的碎砖,搅动起沉积多年的灰尘。
我飘荡在他身边,冰冷的怨气无声翻涌。
手电光束在布满蛛网的墙壁上扫过,最终停在不远处。
光线里,尘埃飞舞,照亮了墙上那幅蒙尘的合影。
苏正宏,沈曼,苏志远……还有那个依偎在沈曼身边,笑得纯真无邪的林安安!
林安安!是她!
就是她,将我推入了这万劫不复的地狱!
是她嫉妒我这突然出现的“真货”,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她害怕我这块“污渍”会玷污她精心营造的完美人生。
不甘和愤怒在我空荡的胸腔里轰然炸开!
无形的怨气如寒潮般席卷整个空间。
墙壁上的温度计,伴随着我散发出的冷气,发出“咔嚓”一声碎裂的声响。
光束应声晃了一下。
男人一愣,随即发出夸张的大笑:“哟呵?配合气氛?有点意思!但哥们儿今天专打假!家人们,火箭刷起来!够十个,咱直接去冲最邪门的地下室!看是怨灵索命,还是耗子成精!”
直播弹幕飞快滚动:
「火箭刷了!速去地下室!」
「小心点,据说真死过人……」
名叫陈默的主播,咧嘴一笑:“得嘞!走着!让科学照亮牛鬼蛇神!”
他脚步毫不犹豫地转向那条狭窄、通往更深黑暗的走廊。
我看向那个方向。
恐惧和刻骨的恨意瞬间绞紧。
我的胃部开始抽痛,临死之前的记忆席卷大脑。
2
陈默的脚步声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他一步步朝着地下室走去。
腐败的气味越来越浓,几乎凝成实质,钻进他的鼻腔,也缠绕着我的意识。
「苏南,你这种人就该请去死!」
「别以为你回到这个家,就能翻身……」
一字一句刺激着我的神经,五年间已经平复的情绪再次翻涌。
3
那个主播已经走进了地下室。
看见我的头骨,他好像依然感觉这是一场恶作剧,似是在给自己壮胆。
一脚踢了上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地下室炸响!
头骨翻滚出去,撞在冰冷的水泥墙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随即落地。
看到下颌骨裂开的一道缝隙。
我脸上的表情凝固,巨大的愤怒和屈辱冲垮了我!
就在这个位置,就在这个地下室,林安安就是用她那尖细的鞋跟,残忍地踩在我的头上,狠狠地碾压!骨头碎裂的剧痛仿佛再次袭来!
愤怒的火焰焚烧着我的理智,我抓起身边生锈的铁链,用尽怨力拼命朝着眼前的陈默砸去!
“看到没?!塑料的!绝对是……”陈默的声音戛然而止。
铁链拖动的声音在地下室响起,压在底下的东西也缓缓露了出来。
一本边缘磨损严重、浅蓝色封面的笔记本,毫无征兆地被甩在散落的骨骼和厚厚的灰尘上。
陈默愣住了,下意识地弯腰想去捡,口中还喃喃着给自己壮胆:“日记本?道具挺细节……”
那是我的日记!
我疯狂地将意念集中在那本日记上,我要翻开它!我要让所有人看到里面的真相!看到林安安的罪行!
也许是累积五年的怨气实在太过深重,竟然真的在这密不透风的地下室里带起一阵阴冷的风。
“卧槽!”陈默吓得魂飞魄散,发出怪叫,猛地缩回手,踉跄着连连倒退!
手机剧烈摇晃,画面天旋地转!
“自己动的!自己动的!”他嘶哑的吼声在地下室绝望地回荡。
直播间,彻底疯了!
翻动的书页猛地停在某一页!
地下室陷入死寂,只剩下陈默破风箱般粗重的喘息和牙齿剧烈打颤的咯咯声。
光束颤抖着,投射在静止的日记本上。
泛黄脆弱的纸页上,一点刺目的猩红,毫无征兆地,骤然洇开!
像一滴浓墨落在宣纸上,更像心脏被刺穿后涌出的第一滴滚烫的血。
猩红迅速扩散、蜿蜒、凝聚。
我在虚空中伸出手,凝聚所有的恨意与力量,慢慢地挥动。
一个笔画扭曲、散发着浓郁血腥气息的字,在陈默惊恐欲绝的注视下,在直播间几万双眼睛的凝视下,被“写”了出来:
「他」
猩红饱满欲滴,新的字迹紧跟着涌现:
「们」
「杀」
「了」
「我」
最后那长长的一笔,拖得极长极深,像一道淋漓的血痕,一道撕裂的伤痕,几乎要将脆弱的纸页割裂!
「他们杀了我。」
五个血淋淋的大字,如同五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刺穿了屏幕!
直播间瞬间爆炸:
「苏南!之前谣传失踪的真千金苏南!」
「苏家……不是之前声明,说女儿出国留学了吗?」
「女儿留学?马上搬家?鬼才信哦!」
「热搜预定!苏家!是他们!」
4
曾经苏家被爆出女儿跟人私奔,不知所踪。
热搜又被突然压下去。
再到苏家澄清,说女儿只是留学了。
“鬼……鬼啊!”
陈默的惨嚎凄厉得比我更像厉鬼。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转身连滚带爬冲向楼梯口的铁门!
“放我出去!让我走!求你了!苏南!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害你!”他语无伦次地嘶喊求饶,用肩膀疯狂地撞击着那扇沉重的铁门。
砰!砰!砰!
铁门纹丝不动,只发出沉闷的回响。
绝望之下,他抬脚狠踹!厚实的门板将他狠狠地反震回来,跌倒在地。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如同火箭般飙升。
刺耳的警笛声,隐隐约约从城市的方向传来,越来越清晰。
我站在楼梯下的阴影里,冰冷地看着他徒劳的挣扎。
无形的怨气如同最坚固的锁链,缠绕着门锁。
门不会开的。
真相还没有彻底摊开在几万双眼睛前,他哪里也去不了。
陈默耗尽了力气,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铁门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泪鼻涕横流,混着脸上的灰尘,狼狈不堪。
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掉在水泥地上。
镜头歪斜,恰好对准了地下室中央——那本摊开的浅蓝色日记本。
原本沸腾的直播间,瞬间安静了一瞬。
一双双眼睛,隔着屏幕,死死盯住了那本染血的日记。
它静静地躺在光束和飘浮的灰尘里。
然后,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在数万人的注视下,无人触碰的书页再次缓缓地、一页一页,自行翻动起来。
哗啦……哗啦……
纸张摩擦的声音,轻柔,却毛骨悚然,如同亡魂的低语。
5
他们把我从福利院接回来,说我是他们的女儿。
踏进别墅,我以为看见天堂。水晶吊灯的光晃得人眼晕,空气里是昂贵香薰的甜腻。我穿着廉价的新裙子,手脚无处安放。
天鹅绒沙发上三个人:父亲苏正宏,母亲沈曼,哥哥苏志远。
他们目光扫来,没有欣喜,只有打量一件不合时宜旧家具的评估。我局促地站着。
"以后安安就是你姐姐了,"沈曼的声音像裹着糖霜的冰,她搂着身边那个穿着精致蕾丝裙的女孩,"她身体弱,你多让着她点。"
林安安依偎在我母亲怀里,像只受惊的小鹿,怯生生地抬起眼,对我露出一个苍白的、毫无破绽的微笑。
那笑容底下,藏着的东西,我后来才懂,那是鸠占鹊巢的得意,是被威胁地位的毒蛇般的冰冷。
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块急于清除的污渍。
哥哥苏志远倒是第一个对我伸出手的。
他很高,眉眼间有种少年人的明朗。
"苏南?我是苏志远,是你哥哥,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他的笑容带着点初见的生涩。我小心翼翼地回握,指尖冰凉。
那是我在那座冰冷宅邸里抓住的第一缕微弱的光。
之后我就被带到了给我安排的房间。
房间在别墅最西角。
窗外梧桐高大茂密,盛夏也难透光。
空气里尽是木头灰尘的陈旧气味。
我融不进他们的世界,我的房间安静得像坟墓,隔绝楼下模糊温馨的说笑声。
6
【3月10日,晴。我被接回了家,我有家人了,好开心。哥哥送了热牛奶给我。】
【3月13日,阴。林安安的翡翠项链丢了。他们说是我偷的。所有人。包括苏志远。我没有碰过那条项链!我只是去送衣服!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沈曼看我的眼神好冷。苏正宏骂我。苏志远……他说:“南南,拿了就还给安安吧,别闹了。” 闹?我在闹?心好痛。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字迹被泪水反复晕开,纸页皱褶)】
【4月20日,雨。林安安带人在学校堵我,把我的课本和作业本全扔进了水池。我跟爸妈说了。妈说:“一定是你哪里惹安安不高兴了,去道个歉就没事了。”爸说:“女孩子心思不要太重,要大气。”苏志远……他坐在旁边玩手机,好像没听见。我的书全毁了。】
7
【5月1日,晴转阴。期中考试成绩单,我是年级第一。我想给爸妈看,也许他们会高兴?我刚拿出来,林安安就说:“爸妈,别给妹妹太大压力。她以前环境不好,基础差,这次考这么好,压力一定很大吧?听说有些补习班有‘特殊方法’……” 她没说完,但意思谁都懂。苏正宏立刻用看垃圾的眼神瞪我:“苏家最容不得弄虚作假!说!是不是作弊?!”我说我没有。他打了我一巴掌,好响,脸好烫,耳朵嗡嗡响。他骂我不知悔改,让我滚回房间反省,不准踏出房门,不准去学校,认错才有饭吃。我看向苏志远,希望他能说句话。他低着头,拨弄着碗里的饭,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没说一个字。最后一点光,灭了。好的,我认错。我回房间了。】
【5月10日,阴。冷饭冷菜从门缝推进来。窗外只能看到后院高墙和一角灰蒙蒙的天。他们偶尔在门外问:“想通没有?”我隔着门回答:“嗯,我错了。”脚步声就满意地离开。苏志远也来过一次,在门外问:“南南?你…还好吗?”我握笔的手停了很久,草稿纸上晕开一团墨。我想说“哥,我好难受,救救我”。但最后,我只对着门板,毫无波澜地说:“哥,我错了。”门外沉默了很久,脚步声才离开。他们都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