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3月的一天,北京刮着西北风——同志,请把枪交出来再进去!”警卫员的声音划破了中南海门口的寂静。对面那位年近五旬、身材清瘦的少将把风纪扣拉得笔直,手按腰间手枪,眉头紧锁。
那一年,距离开国大典不过半年,城市里还散着崭新油漆的味道,各机关安全措施极其严格。可眼前这位执勤的战士并不知道,他举枪拦下的,不是普通来客,而是“医生将军”李治。警卫与李治僵在门口时,毛主席得到汇报,快步走来,挥手道:“老李进来吧,枪就留着,他要是带把刀子也行。”话音未落,哨兵立正,敬礼,李治这才挪步进门。
许多人不解:一名并未冲锋陷阵的军医,为何能在领袖那里拥有如此“特权”?若把时间拨回二十年前,谜底不难揭开。
1899年,江西永新县,木商人家的长子李治出生。少年李治读私塾时,亲眼看见霍乱夺走乡亲性命,立下“悬壶”之志。南洋医科大学毕业后,他在南昌挂起招牌,刀口缝合、创面消毒、抗疟疾,一站就是数年。
可时代不允许他只做诊所医生。1930年,张辉瓒部第18师进攻中央苏区,李治被迫随队做军医。那场清江鏖战,红军缴枪两万余,18师土崩瓦解,李治也成了俘虏。俘虏营里没有脚镣,没有皮鞭,只有《红星报》和田间夜谈。三周后,他递交入党申请书。
初到红军卫生部,李治提出的第一条建议便是“饮水煮沸”。有人觉得麻烦,他摆出伤寒曲线图:“水源不净,胜过子弹。”一个月后,腹泻病例骤减,大伙服气。毛主席在前线视察,第一次见到李治,笑问:“这位新同志姓甚名谁?”李治自报家门后补一句:“我已决心跟共产党走到底。”毛主席拍拍他肩:“医好一兵一卒,就是救一支部队。”
两年多后,长征打响。药械奇缺,李治带着三十公斤医用纱布、骨锯,一路翻雪山、过草地,用河沙消毒手术器械,用竹筒做引流管。1935年贵州盘县空袭,贺子珍胸腹多处中弹,李治在一顶马兜篷里完成切开探查术,取出弹片十余枚,缝合七十余针。术后四个月,贺子珍康复。毛主席忙于指挥,仅留下一张字条:“李治同志不能死。”李治把纸条折好,装进药包最深处。
几把
抗战时期,他被调至八路军卫生材料厂筹建处,手握的已不是手术刀,而是药典和列车采购单。他带队自制青霉素母液,反复试验,细菌培养皿在陕北窑洞里摞成小山。这些药剂,后来救活了数千名淮海战役的重症伤兵。
1949年10月1日,天安门城楼上人潮涌动。礼炮第二十四响时,李治站在刘伯承身后,望着红旗升起,不自觉擦了下镜片。他明白,新的战场开始了——不是抢占高地,而是奠基军队现代卫生体系。
正因此,1950年他顶风带枪赴京,提了一个“看似不高”的数字:三千万旧币。毛主席听罢给后勤部长批示,加了一个零。后来南京军事学院卫生部的解剖台、X光机、战伤模型,全靠那笔钱。对此,军校年轻军医常开玩笑:“我们的器械上有两个‘签名’——一个是厂家的,一个是毛主席的零。”
1955年授衔,李治被评为少将。大红将星别在军装时,他笑说:“我救人最多的工具不是枪,而是止血钳。”同僚戏谑他“将星戴手术刀”,他并不反驳。
60年代初,他牵头编写《陆军战伤紧急救治要则》,把长征年代的土办法与苏联野战医疗教范糅合,提出“前送后治”“梯队救护”概念。今天解放军卫生学员上的首堂课,还保留着这套教材的影子。
特殊年代来临,他一度被隔离。抄家队翻箱倒柜,却翻出那张“李治同志不能死”的纸条,事件出现转机。不久,他被允许回到总后勤部顾问岗位。有人问他是否后悔,他摇头:“医生不挑病人,更不挑时代。”
1989年冬,李治在南京病逝。按照遗愿,没有哀乐,没有花圈,骨灰撒在长江。江苏军区为他立一块小小铜牌,刻着六个字:革命军医李治。牌子下方,还有那句半个世纪前的批示——就给他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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