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文中涉及的职务调动、人事变化等情节均为艺术创作需要，不代表任何现实情况。故事旨在探讨人性的复杂与选择的艰难，传递正能量价值观，弘扬家庭和睦、诚信友善的社会风尚。
01
三个月前，我还是市档案馆里人人羡慕的对象。
父亲李卫民是云州市下辖经济强县安平县的县委书记，我李峰虽然只是个普通科员，但在单位里说话也是有分量的。
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到单位上班。
刚走进办公室，同事陈凯就急匆匆地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李峰，你看新闻了没？”
“什么新闻？”我一边放下包，一边随口问道...
陈凯拿着手机，脸色有些怪异：“你爸的事，上了市纪委的网站。”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接过手机。
屏幕上那行黑体字像把刀子一样扎进我的眼睛：“安平县县委书记李卫民同志因涉嫌严重违纪问题，经市委研究决定，免去其职务，并接受组织调查。”
手机差点从我手里滑落。
我用力眨了眨眼，再看一遍，还是那行字。
“怎么可能？”我的声音有些发颤，“昨天晚上我爸还给我打电话，说县里的招商引资项目谈得不错。”
陈凯拍拍我的肩膀：“别着急，可能是误会。你爸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出过事？”
我赶紧给父亲打电话，但连续拨了好几遍，都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我又给母亲打，也是关机。
整个上午，我都心神不宁。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但谁也不敢当面说什么，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端着饭盒走到食堂，平时总是热情招呼我的老张师傅这次只是点了点头，连话都没多说一句。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饭菜在嘴里如同嚼蜡。
下午，单位的电话开始响个不停。
接电话的小刘每次都会朝我这边看一眼，然后压着声音说：“李科长不在，我让他回来联系您。”
我知道，这些都是想打探消息的人。
有些是真关心，但更多的恐怕是想看热闹。
下班后，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县里的家。
路上，我一直在想，父亲这些年为人正直，工作兢兢业业，怎么会突然出这种事？
到了县里的老房子，门锁着，院子里积了一些落叶。
邻居王阿姨看见我，走过来说：“小峰，你爸妈昨天晚上就走了，来了几个穿制服的人。你爸走的时候很平静，还和我们打了招呼。”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回到市里的家，妻子张妍已经做好了晚饭。
她看到我进门，脸色有些不自然。
“听说了吗？”我放下包，直接问道。
张妍点点头，放下手里的锅铲：“我爸下午给我打电话了。”
“你爸怎么说？”
张妍犹豫了一下：“他说这次的事情可能比较严重，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张妍也是背对着我，身体紧绷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到单位，馆长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小李，你父亲的事我也听说了。”馆长坐在办公桌后面，表情严肃，“组织上相信你父亲的为人，但在调查期间，你可能需要避避风头。这段时间，你就先在资料室整理档案吧。”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从一个有实权的科员，变成一个躲在资料室里的闲人。
但我还能说什么呢？
接下来的几天，我明显感受到了周围人态度的变化。
过去那些在走廊里热情打招呼的同事，现在见到我都是匆匆点个头就走。
食堂里，我坐下来的时候，总感觉周围的谈话声会突然小一些。
最明显的是陈凯。
过去我们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吃饭聊天。
现在他见到我，总是客客气气地说几句场面话，再没有了以前那种随意。
一个星期后，我在资料室里整理档案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在议论。
“听说李峰他爸的事挺严重的，省里都惊动了。”
“那可不，县委书记出事，能是小事吗？”
“李峰现在可惨了，听说银行那边都开始收紧对他们家的贷款了。”
“活该，平时仗着他爸是书记，多嘚瑟啊。”
我紧紧握着手里的文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02
最让我没想到的是，真正的打击来自最亲近的人。
那是父亲出事后的第十天，岳父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要和我谈谈。
岳父张国华是退休的市工商局副局长，在我和张妍交往的时候，他对我一直很满意。
每次见面都是笑呵呵的，逢人就夸我有文化、有前途。
我到了岳父家，张妍也在。
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
岳父给我倒了杯茶，然后在我对面坐下。
他的表情很严肃，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和颜悦色。
“小峰，你父亲的事，我也听说了。”岳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作为过来人，我想和你谈谈。”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父亲这次的事情，恐怕不是什么小问题。”岳父放下茶杯，“我在体制内干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事没见过？像这种情况，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保住不坐牢，但政治生命基本就结束了。”
我想为父亲辩解几句，但岳父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不是讲感情的时候。”岳父的声音越来越冷，“小妍现在在银行工作，正是关键时期。如果因为你们家的事影响了她的前程，这对谁都没好处。”
我突然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所以呢？”我强忍着怒气问道。
“所以我觉得，你们俩最好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岳父看了一眼张妍，“等这阵风头过去了，如果你父亲真的没事，我们再说。”
我转头看向张妍，希望她能说句话。
但她依然低着头，就像根本没听到我们的对话一样。
“妍妍，你是什么意思？”我直接问她。
张妍终于抬起头，眼圈有些红：“李峰，我爸说得有道理。我们结婚才三年，还没有孩子，趁现在分开，对大家都好。”
“什么叫对大家都好？”我的声音有些激动，“我们是夫妻，应该同甘共苦，不是吗？”
张妍咬了咬嘴唇：“你现在这样说很容易，但如果我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怎么办？如果以后我们的孩子被人指指点点怎么办？”
我看着眼前这个和我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女人，突然觉得很陌生。
“我不同意离婚。”我站起身来，“不管我爸怎么样，我们的婚姻不应该受到影响。”
岳父也站了起来，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小峰，做人要现实一点。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保证不了小妍的幸福。强扭的瓜不甜，你何必为难自己，也为难她呢？”
从岳父家出来，我心情沉重地开车回家。
张妍没有跟我一起走，说要在娘家住几天。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独自一个人住在家里。
张妍打过几次电话，但都是很客气地问候几句，然后就挂了。
我试图约她出来谈谈，但她总是说很忙，没时间。
这期间，我也试图联系父亲的一些老朋友，想了解一下情况。
但大部分人都是推脱说不知道，少数接电话的也是三言两语就挂了。
只有父亲的老同学，现在的市人大常委王叔叔见了我一面。
他选择在一个很偏僻的茶馆，进门就压低声音说：“小峰，你爸的事我也在打听，但消息不太乐观。听说是经济问题，数额还不小。”
我心里一沉：“不可能，我爸这个人我了解，绝对不会贪污。”
王叔叔叹了口气：“我也不相信，但现在人言可畏啊。我劝你做好最坏的打算。”
从茶馆出来，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往下坠。
第二天晚上，张妍突然回家了。
她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李峰，我们谈谈吧。”她坐在沙发上，把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
我看了一眼，是离婚协议书。
“你已经决定了？”我问道。
张妍点点头：“李峰，我们好聚好散吧。房子归你，存款我也不要，车子给我就行。”
我拿起协议书，手在发抖：“妍妍，你真的要这样吗？我们之间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张妍的眼圈红了，但声音依然很坚决：“有感情，但不够。李峰，我们从认识到结婚，说白了，我看中的不只是你这个人，还有你家的条件和前景。现在这些都没有了，我们还有什么？”
她的话很残酷，但很真实。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在哪里工作，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明白了。”我放下协议书，“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明天吧。”张妍站起身，“我收拾一下东西。”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像陌生人一样在同一个屋檐下过了最后一夜。
张妍在主卧收拾东西，我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一宿。
第二天上午，我们一起去了民政局。
从进门到出来，整个过程不到一个小时。
在民政局门口，张妍把刚刚盖章的离婚证递给我。
“李峰，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爸。我爸说得对，我们家不能被你们家拖下水。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白色宝马车。
我注意到，那辆车是新买的，比我们以前开的那辆车要高档得多。
我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那辆白色宝马消失在车流中，手里握着那本刺眼的红色小本子。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但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与我无关。
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
“儿子，你爸的事有结果了。”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没有刑事问题，就是党内严重警告，免去县委书记职务，调到市人大当调研员。”
我松了一口气：“妈，这就算是过去了？”
“算是过去了吧。”母亲沉默了一下，“你爸让我问你，妍妍那边怎么样？”
我看了看手里的离婚证：“妈，我和妍妍离婚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母亲压抑的哭声。
03
父亲出来后，我们在家里见了面。
他看起来苍老了很多，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儿子，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父亲坐在客厅里，点了一支烟。
我给他倒了杯茶：“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被调查了？”
父亲深深吸了一口烟：“复杂得很。有人想整我，找了个借口。不过现在好了，真相大白，我也算清白了。”
“那为什么还要调到市人大？”
父亲苦笑一下：“儿子，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明白。即使最后证明我没有问题，但这个污点已经有了。在目前的位置上待下去，对谁都不好。”
我想起了张妍和岳父的话，心里一阵苦涩。
“爸，妍妍她们家……”
“我都知道了。”父亲摆摆手，“不怪她，换了谁都会这样选择。这段时间，也让你看清楚了一些人，看清楚了一些事，这不是坏事。”
那天晚上，我搬回了父母家。
我那套婚房，虽然按照协议归我，但我实在不想再住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适应新的生活。
在单位里，虽然父亲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但我的境遇并没有太大改变。
馆长还是让我在资料室工作，同事们对我的态度也依然冷淡。
陈凯偶尔会找我聊几句，但明显没有了以前的亲密。
有一次，我听到他在和别人说：“李峰现在算是彻底完了，他爸也就是保住了不坐牢，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我没有和他计较，因为我知道，在这种时候计较这些没有意义。
最难熬的是晚上。
一个人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会想起很多事情。
有时候想起和张妍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虽然现在看来那些美好可能都带着功利的色彩，但毕竟是真实发生过的。
更多的时候，我会想起父亲这些年的辛苦。
他从一个普通干部一步步升到县委书记，付出了多少努力，承受了多少压力。
现在却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人算计，从云端跌落到谷底。
母亲这段时间也瘦了很多。
她对我说：“儿子，你爸这个人，太正直了。有时候我劝他圆滑一点，他总是说做人要有底线。现在好了，底线守住了，但也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三个月过去了，我的生活逐渐平静下来。
虽然在单位里依然被边缘化，但至少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父亲在市人大的工作也很清闲，虽然没有了实权，但也算是体面的安排。
我以为生活就会这样平淡地继续下去，但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
04
那天，市农业银行举办一场高规格的“政企合作暨VIP客户答谢晚宴”，地点在市里最豪华的国际酒店。
档案馆接受了银行的委托，要在晚宴现场布置一个关于“云州金融发展史”的图片展。
馆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小李，这是个好机会，让你出去走走，别老闷在资料室里。”馆长拍拍我的肩膀，“好好干，让大家看看我们档案馆的水平。”
我知道这只是个跑腿的活，但也没有拒绝。
至少能出去透透气。
那天下午，我穿着洗得发白的单位制服，带着一堆旧照片和展板来到了酒店。
宴会厅很大，装修得金碧辉煌。
工作人员正在忙碌地布置现场，准备迎接晚上的贵宾。
我被安排在宴会厅一个角落里布置图片展。
踩着梯子挂照片的时候，我看到宴会厅里来来往往的都是衣着光鲜的工作人员。
女服务员们穿着统一的制服，化着精致的妆容；男服务员们打着领带，举止优雅。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制服，已经洗得有些发白，胸前的工作牌也有些磨损。
突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下午六点左右，宾客开始陆续到达。
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想早点把工作完成，然后离开这里。
这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去跟他们档案馆的人说一下，手脚麻利点，别在这儿碍眼，待会儿刘市长就要到了。”
我回头一看，是张妍。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化着精致的妆容，正在和一个助理说话。
她看起来比以前更漂亮了，也更有气场了。
她也看到了我，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我假装没听到她的话，继续低头调整着一幅挂歪的照片。
几分钟后，岳父也来了。
他穿着一身高档西装，和几个企业家有说有笑。
看到我的时候，他摇了摇头，对身边的朋友轻蔑地说：“唉，有些人啊，一辈子就是出苦力的命，扶不上墙。”
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让我听清楚。
我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心里虽然愤怒，但我知道现在的我没有资格和他们计较什么。
七点钟，我终于把所有的照片都挂好了。
我从梯子上下来，开始收拾工具，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宴会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主持人用激动的声音宣布：“尊敬的各位来宾，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市委副书记、代市长刘建业同志莅临晚宴！”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向门口。
我也好奇地抬起头，想看看这位新上任的市长是什么样子的。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一众银行高管和政府官员的簇拥下，大步走进了会场。
他身材高大，目光锐利，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人。
张妍和岳父立刻整理好仪容，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准备在市长面前留下好印象。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刘市长对伸到面前的手视而不见。
他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径直穿过人群，一步步走到了我面前。
我正拿着工具箱准备离开，突然看到市长向我走来，吓了一跳，赶紧停下脚步。
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刘市长主动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我那只沾着灰尘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歉意的笑容。
“小峰，让你受委屈了。你父亲的事，组织上都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