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26岁的陈浩然站在一栋破旧平房前,手里紧握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父亲陈志远的地址。
秋风萧瑟,吹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远山如黛,夕阳西下,这个偏僻的县城显得格外冷清。18年了,他终于要和这个抛弃家庭的男人算账。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紧张。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王淑芬这些年来独自承受的辛苦,浮现出同学们的嘲笑和白眼,浮现出无数个没有父亲的生日和节日。
满腔的怒火在胸口翻滚,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都要在今天爆发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敲响了房门。这一刻,他等了整整18年。
当他推开那扇木门时,屋内的景象却让他彻底愣住了...
01
1995年的春天,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客厅里,8岁的陈浩然正趴在地上拼着积木。
"浩然,过来吃饭了。"母亲王淑芬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温柔得像春风。
"等等,我马上就拼好了!"陈浩然头也不抬,小手灵巧地摆弄着手中的积木,"爸爸说了,做事要有始有终。"
父亲陈志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儿子的话,嘴角不禁上扬。这个家庭看起来是那么的温馨和谐,就像邻居们羡慕的模样。
"志远,开饭了。"王淑芬端着热腾腾的菜走出来,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来了。"陈志远放下报纸,正准备起身,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敲门声很重,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紧迫感。
陈志远愣了一下,看了看妻子,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邮递员,手里拿着一封信。
"陈志远同志,你的信。"邮递员递过信封,"需要签收。"
陈志远接过信封的那一刻,手明显颤抖了一下。信封是米黄色的,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但他认得出来,这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字迹。
"怎么了?"王淑芬走过来,看到丈夫脸色有些不对劲。
"没...没什么,工作上的事。"陈志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将信塞进口袋里,"先吃饭吧。"
可是这顿饭,陈志远几乎没怎么动筷子。他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着口袋里那封信。王淑芬察觉到了异常,但她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给丈夫夹菜。
小陈浩然全然不知大人之间的微妙变化,还在兴致勃勃地跟父母分享学校里的趣事。
夜深了,陈浩然早已进入梦乡。陈志远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那封信,却迟迟不敢打开。他知道,一旦打开,他平静的生活就要被彻底打乱了。
"志远,怎么还不睡?"王淑芬推门进来,看到丈夫愁眉苦脸的样子。
"淑芬,如果有一天..."陈志远欲言又止,"如果有一天我必须离开,你会原谅我吗?"
"你说什么傻话呢?"王淑芬走过去,轻抚着丈夫的脸颊,"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
陈志远握住妻子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想说出真相,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深夜两点,陈志远悄悄起床,走到客厅。他颤抖着手撕开了信封,信纸上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志远,我病得很重,医生说时日不多。我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但我希望在最后的时光里能见你一面。我在市精神病院,请你一定要来。——慧娟"
信纸从陈志远手中滑落,他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他以为已经忘记的回忆,此刻却清晰得刺痛着他的心。
第二天一早,陈志远就开始收拾行李。
"爸爸,你要去哪里?"陈浩然看到父亲拿着旅行包,眼中满是不解。
"爸爸有点急事要出差。"陈志远蹲下身子,紧紧抱住儿子,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就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那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很快就回来。"陈志远的声音有些哽咽,"浩然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陈浩然用力点头,天真的笑容刺痛了陈志远的心。
王淑芬送丈夫到门口,她感觉到了什么,但还是强颜欢笑:"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淑芬..."陈志远回头看了看妻子,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句话,"照顾好自己和浩然。"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王淑芬却听出了其中的沉重和决绝。
陈志远走了,这一走就是18年。
02
陈志远离开后的第一个月,王淑芬还时常站在窗前眺望,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道尽头。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陈浩然每天都会问同样的问题。
"快了,爸爸说很快就回来。"王淑芬每次都这样回答,但她自己也不确定。
随着时间的流逝,王淑芬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开始四处打听丈夫的消息,找遍了所有的朋友和同事,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没有人知道陈志远去了哪里。
第三个月的时候,家里的积蓄开始捉襟见肘。王淑芬不得不重新找工作,她在一家纺织厂找到了一份计件工的活,每天从早忙到晚,手指被针扎得满是伤痕。
"妈妈,你的手怎么了?"陈浩然看到母亲手上的创可贴,心疼地问道。
"没事,妈妈不小心划到了。"王淑芬强忍着疼痛,温柔地摸摸儿子的头,"浩然要好好学习,将来保护妈妈。"
那一刻,9岁的陈浩然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他要快点长大,保护妈妈。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浩然逐渐从天真烂漫的孩子变成了早熟的少年。他开始帮母亲做家务,学会了煮饭、洗衣服,甚至在母亲加班的时候独自在家写作业。
学校里,同学们开始议论纷纷。
"陈浩然,你爸爸怎么从来不来接你?"同桌小李好奇地问。
"我爸爸出差了。"陈浩然低着头回答。
"出差这么久?我看是抛弃你们了吧!"班里有个调皮的男孩恶意地说道,"我听我妈说,你爸爸跟别的女人跑了!"
"你胡说!"陈浩然愤怒地站起来,小拳头紧握着,"我爸爸不是那种人!"
"就是就是!野孩子,没爸爸的野孩子!"几个男孩开始起哄。
陈浩然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去和那个男孩打了起来。最后,他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鼻青脸肿地坐在椅子上。
"浩然,打架是不对的。"班主任张老师语重心长地说,"有什么事情可以跟老师说。"
"老师,我爸爸真的会回来的,对不对?"陈浩然眼中含着泪水,声音有些颤抖。
张老师看着这个坚强的孩子,心中一阵酸楚。她知道陈志远已经失踪大半年了,但她不忍心告诉孩子真相。
"会的,一定会的。"张老师轻抚着陈浩然的头,"但是浩然要记住,不管爸爸在不在,你都要做一个勇敢坚强的男子汉。"
从那天起,陈浩然再也没有在学校里提起过父亲。
夜深人静的时候,王淑芬经常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她看着陈志远留下的那些东西——他的拖鞋、他的茶杯、他还没看完的书,每一样都让她心如刀绞。
"妈妈,你又哭了。"陈浩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稚嫩的脸上满是心疼。
"妈妈没哭,只是眼睛进沙子了。"王淑芬赶紧擦掉眼泪,强颜欢笑。
"妈妈,我们不等爸爸了好不好?"陈浩然走过来,紧紧抱住母亲,"我会照顾你的。"
那一刻,王淑芬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紧紧抱住儿子,心中既心疼又骄傲。这个才10岁的孩子,已经学会了承担责任。
春节的时候,别人家都是阖家团圆,而王淑芬和陈浩然只能相依为命。看着电视里热闹的春晚,母子俩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妈妈,明年爸爸会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年吗?"陈浩然靠在母亲怀里,声音很轻很轻。
"会的。"王淑芬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定会的。"
但她心里很清楚,这个"会的"越来越像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03
时光荏苒,转眼间陈浩然已经读大学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是班里的优等生,奖学金拿到手软,为的就是减轻母亲的负担。
"浩然,你被评为优秀学生干部了!"室友小王兴奋地跑进宿舍,手里拿着一张证书,"又有奖学金了!"
"是吗?"陈浩然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奋。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独自承担,习惯了坚强。
在别人眼中,他是那个永远阳光自信的陈浩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那个关于父亲的结始终解不开。
大四那年,陈浩然在实习单位表现优异,马上就要毕业了。一天晚上,他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浩然,你什么时候回来?"王淑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妈,我下周就回去。怎么了?"陈浩然敏锐地察觉到了母亲语气中的异常。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王淑芬停顿了一下,"浩然,有些事情妈妈想跟你说。"
"什么事?"
"等你回来再说吧。"
挂断电话后,陈浩然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么多年来,母亲从来不会主动提起什么事情,她总是默默承受着一切。
回到家后,陈浩然发现母亲明显苍老了很多,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
"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陈浩然担心地问。
"没有,妈妈好着呢。"王淑芬勉强笑了笑,"浩然,你现在长大了,有些事情妈妈觉得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陈浩然坐下来,认真地看着母亲。
"关于你爸爸。"王淑芬深吸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很恨他?"
陈浩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一开始很恨,恨他为什么要抛弃我们。但后来我想通了,既然他选择了离开,那他就不配做我的父亲。"
"浩然..."王淑芬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爸爸他...可能有他的苦衷。"
"苦衷?"陈浩然冷笑一声,"什么苦衷能让一个男人抛弃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妈妈也不知道,但是..."王淑芬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这些年来,家里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钱,虽然不多,但足够我们生活。"王淑芬小心翼翼地说,"妈妈觉得,可能是你爸爸寄的。"
陈浩然震惊地看着母亲:"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妈妈怕你会去找他。"王淑芬叹了口气,"浩然,你现在长大了,如果你想找他,妈妈不会阻拦。"
那天晚上,陈浩然一夜没睡。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温暖的怀抱,想起了那些快乐的时光,也想起了这些年来母亲独自承受的辛苦。
愤怒、困惑、思念,各种情绪在他心中交织,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第二天,陈浩然做了一个决定:"妈,我要去找他。"
"浩然..."王淑芬担心地看着儿子。
"我要问问他,这18年来,他到底在做什么。"陈浩然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我要问问他,知不知道我们过得有多辛苦。"
王淑芬看着儿子坚决的表情,知道无法阻拦,只能轻轻点头:"去吧,但是浩然,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记住,你是妈妈最骄傲的儿子。"
那一刻,陈浩然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他要找到那个男人,要亲口问清楚这一切的原因。
04
寻找父亲的过程比陈浩然想象的要困难得多。他先是回到了父亲以前工作的单位,但那里的老同事大多已经退休或调走了。
"陈志远?"办公室里一个年过五旬的师傅想了想,"我记得这个人,但他走了有十几年了吧?"
"师傅,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陈浩然急切地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师傅摇摇头,"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儿子。"
师傅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孩子,有些事情...算了,你还是别找了。"
"为什么?"陈浩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师傅,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师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是回去吧。"
从工厂出来,陈浩然心中更加困惑了。他感觉所有人都在隐瞒着什么,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接下来的几个月,陈浩然跑遍了父亲可能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派出所、居委会、以前的邻居,他一个一个地问过去,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摇头。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意外的发现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那天,他在整理母亲的旧物时,发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些老照片和信件。其中有一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信封上写着一个陌生的地址,字迹似乎是父亲的。
"妈,这是什么?"陈浩然拿着信问王淑芬。
王淑芬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这是...这是你爸爸以前寄来的信。"
"什么时候寄来的?"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王淑芬避开了儿子的目光,"但是妈妈没有打开过。"
陈浩然颤抖着手撕开了信封,里面只有简单的几行字:"淑芬,对不起。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请你相信我。照顾好浩然,我会想办法寄钱回来。——志远"
信的末尾有一个地址,虽然字迹有些模糊,但还能看得清楚。
"妈,你知道这个地方吗?"陈浩然指着地址问。
王淑芬仔细看了看:"这好像是在城郊的一个县,离这里挺远的。"
陈浩然立刻在网上查找这个地址,发现确实存在这样一个地方。他毫不犹豫地决定前往。
"浩然,你真的要去?"王淑芬担心地问,"都这么多年了,他可能早就不在那里了。"
"妈,我必须去。"陈浩然握住母亲的手,"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亲自去看看。"
王淑芬看着儿子坚决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的。
三天后,陈浩然踏上了寻父的路。长途汽车在山路上颠簸了整整一天,他才到达了那个县城。
这是一个很小的县城,到处都是低矮的房屋和狭窄的街道。陈浩然按照地址一路打听过去,终于找到了那条街。
"请问,您知道陈志远这个人吗?"他挨家挨户地询问。
"陈志远?"一个老大爷想了想,"你说的是不是那个照顾病妻的男人?"
"病妻?"陈浩然愣了一下,"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住在前面那栋房子里,一个男人照顾着一个病得很重的女人。"老大爷指着前方,"不过我也不确定叫什么名字。"
陈浩然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说不出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快步走向老大爷指的那栋房子,那是一栋很破旧的平房,院子里晾着一些洗好的衣服,看起来有人居住。
站在门前,陈浩然深吸了一口气。18年了,他终于要见到那个男人了。所有的愤怒、怨恨、困惑,都将在这一刻得到答案。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那是父亲的声音,但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
"是我,陈浩然。"
陈浩然怀着满腔怒火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准备质问父亲这18年的无情无义。
屋内昏暗,只有一盏台灯发出微弱的光。他看到父亲陈志远正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床上的一个女人喂药,那女人面容憔悴,双眼无神,看起来病得很重。
父亲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满是岁月的沧桑,手上还戴着陈浩然小时候送给他的那块破手表。
当父亲抬头看到儿子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嘴唇颤抖着想要解释什么。
"浩然...你怎么..."陈志远放下手中的药碗,站起身来,声音里带着颤抖。
陈浩然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着,这里简陋得让人心酸,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几乎没有其他家具。墙上贴着一些泛黄的报纸,用来遮挡墙上的裂缝。
然而,当陈浩然看清楚床头那张泛黄照片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