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手机铃声在凌晨两点突然炸响,我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岳母张飞兰的大嗓门差点震破我的耳膜:
"成业!赶紧起来送我去打麻将!老陈家三缺一,就等我了!"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妻子周心诗,她最近孕吐严重,好不容易才睡着。
我压低声音问道:"妈,这都几点了?要不您让闻凯送您去?他不是有车吗?"
岳母在电话那头立马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我儿子可是要睡觉的!他明天还要陪女朋友逛街呢!你送送我怎么了?当初我们家拿20万给你们买房,现在让你送个人都不愿意?白眼狼!"
我咬着牙起身,悄悄穿好衣服。
临走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周心诗憔悴的脸庞,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我知道这一晚会发生那些事,打死我也不会出这个门……
1
我叫李成业,32岁,是一家科技公司的项目组长。
每天早上七点准时起床,给还在睡觉的妻子周心诗准备好早餐,然后匆匆赶去上班。
晚上经常加班到十点、十一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三年。
三年前,我和周心诗结婚,她是小学语文老师,温柔贤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孩。
我们是大学同学介绍认识的,相处了一年就决定结婚。
结婚的时候,我家条件不好。
父母都是农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好不容易供我读完大学,已经掏空了家底。
买房的时候,我家东拼西凑只凑出了10万块钱。
剩下的20万首付,是岳母出的。
从那以后,这20万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我和周心诗身上。
岳母张飞兰,55岁,国企退休工人。
年轻时候是厂里的女工,性格泼辣,嗓门大,在厂里是出了名的"铁娘子"。
退休后,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打麻将上,几乎每天都要打到深夜。
她有两个孩子,周心诗是老大,下面还有个儿子叫周闻凯,比周心诗小两岁。
要说岳母的偏心,那真是明目张胆到了极点。
周心诗上大学的时候,学费都是自己打工赚的。
暑假去餐厅当服务员,寒假去商场做促销,平时在学校勤工俭学,就这样一分一分地攒学费。
而周闻凯呢?四年大学,光学费就花了十几万,还不包括生活费。
岳母说,儿子是要传宗接代的,必须好好培养。
周闻凯大学毕业后,嫌工作辛苦,工资低,索性不工作了。
天天在家打游戏,饿了就叫外卖,没钱了就找岳母要。
岳母不但不说他,还用自己的退休金给他买了一辆二手宝马,说是让他有面子,好找女朋友。
而周心诗呢?结婚三年,岳母就没给她买过一件像样的东西。
我记得去年周心诗生日,岳母来我们家吃饭。
饭桌上,她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周闻凯:
"儿子,这是妈给你的零花钱,拿去买点喜欢的东西。"
周闻凯接过红包,看都没看就塞进口袋:"谢谢妈。"
周心诗期待地看着岳母,以为她也会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
结果岳母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心诗,生日快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天晚上,周心诗在阳台上坐了很久,我陪着她,她靠在我肩膀上说:
"成业,我从小就知道妈妈偏心,可是我总想着,等我长大了,结婚了,她会改变的,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我抱着她说:"没关系,你还有我。"
周心诗苦笑:"可是成业,我们每个月要给她2000块钱的孝敬费,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负担了,房贷5000,加上孝敬费,我们的工资就剩不了多少了。"
确实,我月薪8000,周心诗4000,加起来12000。
除去房贷和孝敬费,再加上日常开销,我们几乎存不下钱。
更让人憋屈的是,岳母时不时还会有额外的要求。
去年周闻凯说要买车,岳母让我们出5万,我说我们没那么多钱,岳母就说:
"没钱?你们两个人都在上班,怎么会没钱?闻凯是心诗的亲弟弟,做姐姐的帮一下怎么了?"
最后,我们只能去借钱,凑了5万给周闻凯买车。
今年年初,周闻凯赌博输了钱,欠了一屁股债。
债主找上门,岳母又来找我们,说周闻凯被人威胁,让我们帮忙还债。
那次,我们又拿出了3万。
3万块啊,那是我们准备用来装修房子的钱。
房子买了三年,到现在还是毛坯房,就是因为没钱装修。
就在上个月,周心诗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天她拿着验孕棒,激动得直哭:"成业,我们要有宝宝了!"
我抱着她,也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结婚三年,一直想要个孩子,现在终于如愿了。
但是高兴之余,现实的问题也摆在面前。
周心诗怀孕后,孕吐反应特别严重。
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厕所呕吐,有时候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妊娠反应,但建议她多休息,最好请个长假。
周心诗不敢请假。她们学校的工资本来就不高,如果请假,就没有绩效工资了。
而且学校有规定,请假超过一个月,年终奖就没了。
为了多赚点钱,周心诗还接了几个学生的家教。
每天下班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学生家里补课,有时候要到晚上九点才能回家。
我心疼她,劝她别去了,她却说:
"成业,孩子出生后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奶粉、尿不湿、衣服、玩具,哪样不要钱?我们必须多存点钱。"
就在这种情况下,岳母还是照常来要钱。
上周,她又来我们家了,一进门就开始挑剔:
"这房子怎么还没装修?你们结婚都三年了,还住毛坯房,不嫌丢人?"
周心诗小声说:"妈,我们正在存钱呢。"
岳母撇撇嘴:"存钱?你们两个人都在上班,怎么会没钱?我看是你们不会过日子,你看看周闻凯的女朋友,人家虽然是农村来的,但是多会持家,把周闻凯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听到这话,周心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最近本来就因为孕吐难受,还要听这些话,心里肯定不好受。
岳母继续说:"对了,下个月周闻凯过生日,你们准备准备,包个大红包,去年你们才给2000,太少了,今年至少5000。"
我忍不住说:"妈,心诗怀孕了,我们现在手头紧。"
岳母眼睛一瞪:"怀孕怎么了?女人怀孕不是很正常吗?我当年怀闻凯的时候,挺着大肚子还下地干活呢!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娇气!"
周心诗的眼圈红了,她站起来说:"妈,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岳母还在后面嘟囔:"装什么装,不就是怀个孕吗,至于吗?"
那天岳母走后,周心诗哭了很久,她说:"成业,我妈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紧紧抱着她。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岳母对周心诗,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利用。
在她眼里,周心诗就是个提款机,需要钱的时候就来要,平时根本不关心她过得好不好。
2
时间一天天过去,周心诗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
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她去产检,医生说她有轻微贫血,建议多补充营养,多休息。
周心诗不敢告诉岳母自己贫血的事,怕她又说自己娇气,她偷偷买了补血的药,每天按时吃。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开始偷偷找兼职,想多赚点钱,让心诗不用那么辛苦。
我在网上接了一些编程的私活,每天下班后就在书房里敲代码,经常要忙到凌晨一两点。
虽然累,但想到能多赚点钱给周心诗和孩子,心里还是有动力的。
就在这时候,周闻凯又出事了。
那天傍晚,周闻凯突然来我们家,一进门就说:"姐,姐夫,借我点钱。"
周心诗皱着眉头问:"又怎么了?"
周闻凯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女朋友过生日,想送她个好点的礼物。"
我问:"要多少?"
周闻凯伸出两根手指:"两万。"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两万?买什么礼物要两万?"
周闻凯理直气壮地说:"一个包包啊!她看中了一个名牌包,我总不能让她失望吧?"
周心诗摇摇头:"周闻凯,我们真的没钱,我怀孕了,正需要用钱的时候。"
周闻凯脸色一变:"姐,你变了,以前你对我多好,现在连两万块都不愿意借给我。"
周心诗的眼泪又出来了:"闻凯,不是我不愿意,是真的没有,你知道我和成业一个月才赚多少钱吗?"
周闻凯不屑地说:"那是你们没本事,要是你们有本事,会连两万块都拿不出来?"
这话彻底激怒了我:"王周闻凯,你说话注意点!你28岁了,大学毕业五年了,一天班没上过,还好意思说我们没本事?"
周闻凯站起来:"李成业,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吧?"
我冷笑:"我看不起你?你有什么值得我看得起的?"
周闻凯气急败坏地走了,临走前撂下一句话:"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找我妈!"
果然,不到半小时,岳母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在电话里大骂:"李成业,你什么东西!敢欺负我儿子!我告诉你,明天我就去你单位闹,让你们领导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妈,您要是真去闹,丢的是您自己的脸。"
岳母更生气了:"我不要脸!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李成业是个白眼狼!"
电话挂断后,周心诗抱着我哭:
"成业,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傻瓜,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太过分了。"
那一晚,我们都没有睡好,我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岳母没有去我单位闹,但是她采取了另一种方式折磨我们。
她开始频繁地来我们家,每次来都要找茬。
"这地怎么这么脏?心诗,你是不是懒得连地都不拖了?"
"这菜怎么做的?一点味道都没有,难怪成业这么瘦。"
"这沙发怎么这么旧?你们就不能买个新的?"
每次她来,周心诗都要提心吊胆,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又要被骂。
更过分的是,她开始在亲戚朋友面前说我们的坏话。
周心诗的表妹告诉我们,岳母在亲戚群里说我们不孝顺,说周心诗嫁给我后就不管娘家了,说我是个小气鬼,连小舅子买礼物的钱都不愿意出。
这些话传到周心诗耳朵里,她难过了好几天。
我安慰她:"别听她们说的,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周心诗苦笑:"可是成业,那些都是我的亲戚,她们现在都觉得我不孝顺。"
我知道周心诗心里难受,她从小就是个乖孩子,最怕别人说她不好。
现在被自己的母亲这样诋毁,心里肯定很痛苦。
就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时间到了那个让我永远难忘的夜晚。
那天是周三,我在公司加班到晚上十一点半才回家。
项目进入关键阶段,作为项目组长,我必须确保每个环节都不出错。
这个项目如果成功,公司会有一大笔奖金,我也能分到不少。
想到周心诗和即将出生的孩子,我觉得再累也值得。
推开家门,客厅的灯还亮着,周心诗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几张纸巾,眼睛红红的。
我赶紧走过去:"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
周心诗摇摇头,声音哽咽:"成业,我妈今天又来了。"
我心里一沉:"她又说什么了?"
周心诗的眼泪流下来:"她说我不争气,说我要是有本事,早就该升职加薪了,她还说,周闻凯的女朋友家里有钱,如果周闻凯能娶到她,以后就不用愁了,然后她说,要是我们不帮周闻凯,周闻凯就娶不到这个女朋友,一辈子就完了。"
我握紧拳头:"她这是道德绑架!"
周心诗继续说:"她还说,如果我们不拿出那两万块,她就去我学校闹,说我不管弟弟死活,成业,我真的好累。"
看着周心诗憔悴的样子,我心如刀割。
我抱着她说:"周心诗,要不我们搬家吧,离他们远一点。"
周心诗苦笑:"搬哪去?这房子的首付还是我妈出的,她三天两头拿这事压我们,我们能搬到哪去?"
是啊,那20万的首付,像一根绳子,把我们牢牢拴住。
我帮周心诗洗了脸,扶她上床休息。
她躺在床上,突然说:"成业,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我坐在床边:"什么事?"
周心诗咬了咬嘴唇:"上次产检,医生说我的贫血有点严重,建议我请假休息,但是我不敢请假,因为请假就没有工资了。"
我心里一紧:"贫血严重?那你更应该休息啊!"
周心诗摇摇头:"不行的,成业,我们需要钱,孩子快出生了,到时候花钱的地方更多。"
看着周心诗疲惫的样子,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改变现状,不能再让她这么辛苦下去。
我关了灯,躺在周心诗身边,她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
我却睡不着,脑子里想着各种办法。
要不要找领导预支工资?要不要去银行贷款?要不要找朋友借钱?
正想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岳母的视频电话。
时间显示:凌晨两点整。
我心里纳闷,这么晚了,她打电话干什么?
我悄悄起身,走到客厅接通电话。
岳母的大脸出现在屏幕上,后面是麻将馆嘈杂的背景。
岳母大声嚷嚷:"成业!你在干什么呢?赶紧过来接我!"
我压低声音:"妈,这都几点了?您在哪呢?"
岳母不耐烦地说:"我在老地方打麻将呢!刚才手气不好,输了两千多,现在老陈家里开了一桌,三缺一,就等我呢!你赶紧开车来接我,送我去老陈家!"
我看了看时间:"妈,这也太晚了吧?明天我还要上班呢,要不您打个车?"
岳母的脸色立马变了:"打车?打车要花钱的!你是我女婿,送我一下怎么了?再说了,大晚上的,我一个老太太打车多不安全!"
我无奈地说:"那您让闻凯送您吧,他不是有车吗?"
提到周闻凯,岳母的声音立马提高了八度:
"你说什么?我儿子可是要睡觉的!他明天还要陪女朋友逛街呢!再说了,周闻凯最近工作很累,需要好好休息!"
工作很累?我差点笑出声,周闻凯什么时候工作过?
岳母继续吼道:"李成业,你别忘了,当初你们买房,我可是出了20万!20万啊!现在让你送个人都不愿意?你还有没有良心?白眼狼!我怎么就让周心诗嫁给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妈,我不是不愿意送您,只是太晚了……"
岳母打断我:"别废话了!半个小时,我在麻将馆门口等你!不来的话,明天我就去你们单位闹,让你们领导看看,你是怎么对待长辈的!"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客厅里,夜风从窗户吹进来,有些凉。
这个二线城市的凌晨很安静,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汽车声。
万家灯火都熄了,只有零星几户还亮着灯。
我真的不想去,今天在公司忙了一整天,现在眼皮都在打架。
而且明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议,我需要好好休息。
但是岳母的威胁不是开玩笑的。
去年周闻凯欠债的时候,债主找上门,岳母就去周心诗学校闹过。
她在校门口大喊大叫,说周心诗不孝顺,不帮弟弟还债。
最后校长出面调解,周心诗才勉强保住了工作。
如果她真的去我单位闹,我的工作可能就保不住了。
现在正是项目的关键时期,我不能出任何差错。
我回到卧室,周心诗还在熟睡。
她侧着身子,一只手护着肚子,即使在睡梦中,也在保护着我们的孩子。
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眼角的泪痕。
这段时间,她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我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悄悄换上衣服。
临出门前,我给她掖好被子,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怕她半夜醒来口渴。
3
开车去麻将馆的路上,街道空空荡荡,只有路灯孤独地亮着。
这条路我走过很多次。每次岳母打麻将输了钱,都会叫我去接她。
有时候是晚上十点,有时候是十一点,但像今天这样凌晨两点的,还是第一次。
经过一个红绿灯时,我停下来等待。
即使路上没有一辆车,我还是规规矩矩地等着绿灯。
周心诗常说我太老实,什么都按规矩来。
她说得对,我确实很老实,老实到被岳母一家欺负了三年,都不敢反抗。
我想起了三年前的婚礼。
那是在老家的一个小饭店办的,很简单,就请了双方的亲戚朋友。
我家准备了十桌酒席,每桌的标准是800块,在农村来说已经不错了。
但岳母全程黑着脸,嫌酒席档次低,嫌婚车不够豪华,嫌伴手礼太寒酸。
她当着所有亲戚的面说:"我女儿读了大学,当了老师,结果嫁给一个穷小子,连个像样的婚礼都办不起。"
我爸妈脸上挂不住,但还是陪着笑脸,说以后会对周心诗好的。
周心诗当时就哭了,她拉着岳母到一边,小声求她不要这样说,岳母却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有什么不能说的?"
婚礼结束后,周心诗在新房里哭了很久,她说她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我抱着她说:"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给你一个体面的婚礼。"
周心诗摇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妈太过分了,成业,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不要理她。"
可是,我们能不理她吗?
买房的时候,我们看中了一套89平的两居室,首付要30万。
我家拼尽全力只能凑出10万,剩下的20万,只能向岳母借。
岳母当时很大方地说:"这钱我出了,就当是给周心诗的嫁妆。"
我们感激涕零,以为岳母是真心对周心诗好。
谁知道,这20万成了她控制我们的工具。
每次她来要钱,都会说:"我可是给你们出了20万买房!"
每次她让我们帮周闻凯,都会说:"那20万房款,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还?"
每次我们稍有不从,她就威胁:"要不把房子卖了,把我的20万还给我!"
20万,像一把刀,悬在我们头上,让我们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她摆布。
十五分钟后,我到了麻将馆。
这是城东的一家老麻将馆,开了十几年了,岳母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天都来。
麻将馆在一栋老式居民楼的一楼,门口挂着一个破旧的招牌。
即使是凌晨两点,里面还是灯火通明,能听到麻将牌碰撞的声音和人们的说笑声。
我把车停在门口,岳母已经在等着了。
她穿着那件八千多买的貂皮大衣,脖子上戴着金项链,手上戴着金镯子和金戒指,打扮得珠光宝气。
不认识的人,还以为她是哪个富太太。
看到我的车,岳母撇了撇嘴:
"开这破车来接我,真丢人,你看看人家的车,奔驰、宝马、奥迪,哪个不比你这破车强?"
我没有说话,只是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岳母坐进车里,立刻开始抱怨:
"这车里一股味儿,也不知道放个香水,周闻凯的车里可香了,他女朋友给买的进口香水,一瓶就要好几百。"
我默默地开着车,不想搭理她,已经凌晨两点半了,我只想快点送她到地方,然后回家睡觉。
岳母却像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
"成业啊,我可跟你说,你得上进点,你看你都32了,还是个小组长,一个月才挣8000块,人家闻凯的女朋友的爸爸,开公司的,一年赚几百万。"
我心里冷笑,周闻凯的女朋友家里有钱,关我什么事?
岳母继续说:"心诗也是,当个破老师有什么出息?一个月才4000块,还不如去做生意。你看周闻凯女朋友,自己开网店,一个月都能赚两三万。"
我忍不住说:"妈,心诗喜欢当老师,她觉得教书育人很有意义。"
岳母不屑地说:"有意义能当饭吃吗?有意义能买房买车吗?我看你们就是没出息!"
说着说着,她又绕到了老话题:
"对了,下个月闻凯过生日,你们准备好红包了吗?闻凯女朋友家里有钱,咱们不能让人家看不起。"
我深吸一口气:"妈,心诗怀孕了,我们现在真的很困难。"
岳母的声音立刻提高:"困难?你们两个人都在上班,怎么会困难?我看你们就是小气,舍不得给闻凯花钱!"
车子开到了目的地,是城郊的一个老式小区。
这里的房子都是上世纪90年代建的,外墙斑驳脱落,楼道里没有灯,黑漆漆的。
小区里没有物业,垃圾堆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岳母下车的时候说:"你在车里等我,打完这几圈就走。"
我诧异地问:"您不是说三缺一吗?应该很快吧?"
岳母不耐烦地说:"哪那么多废话!让你等着就等着!"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上楼了。
我坐在车里,打开手机看时间,凌晨两点四十五分。
这个点,整个小区都是安静的,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还亮着灯。
远处偶尔传来狗叫声,更显得夜的寂静。
我靠在座椅上,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今天从早上七点起床,到现在已经快二十个小时没合眼了。
手机突然震动,是周心诗发来的消息:"老公,你去哪了?我醒来发现你不在。"
我赶紧回复:"你妈让我送她去打麻将,我在楼下等她,你继续睡,我一会儿就回去。"
周心诗回复:"这么晚了还打麻将?老公,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看着周心诗的消息,我心里暖暖的。
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只有她的关心能给我一点温暖。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岳母还没下来,我有些担心,决定上去看看。
我锁好车,走进漆黑的楼道。
楼道里没有灯,我只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
墙上贴满了小广告,地上散落着烟头和垃圾,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烟味。
按照岳母说的门牌号,我找到了三楼的302室。
门虚掩着,里面传出麻将声和说话声,还有刺耳的笑声。
我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
屋里烟雾缭绕,四个人围坐在麻将桌前。
岳母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是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人,应该就是她说的老陈。
旁边两个位置,一个是染着黄头发、画着浓妆的中年妇女,看起来风尘味很重。
而另一个人……
我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另一个人居然是周闻凯!
他正叼着烟,一边打牌一边跟旁边的黄头发女人调笑。
那女人穿着暴露,不时发出刺耳的笑声,还时不时地往周闻凯身上靠。
周闻凯手边堆着厚厚一叠钱,少说也有几万块。
岳母不是说周闻凯在家睡觉吗?他明天还要陪女朋友逛街?
这是怎么回事?
岳母看到我,脸色瞬间变了:"你上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在下面等着吗?"
周闻凯也看到了我,但他脸上没有一点惊讶,反而嬉皮笑脸地说:
"哟,姐夫来了?正好,借我点钱,我手气不好,输了不少。"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妈,您不是说闻凯在家睡觉吗?"
岳母支支吾吾地说:"他……他睡不着,就来陪我打几圈。"
周闻凯大大咧咧地说:
"什么陪啊,我都输了一万多了!姐夫,赶紧的,借我五千翻本!"
一万多?我震惊地看着桌上的钱。
这时,秃顶的老陈说话了,声音阴阳怪气:
"小伙子,你来得正好,你小舅子今晚手气不好,输了不少钱,现在他们还欠我两万三,你是来给钱的吧?"
两万三?我更震惊了。
黄头发女人在旁边煽风点火:
"就是啊,愿赌服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家人不会是想赖账吧?"
我这才明白过来,这根本就是个局!
岳母和周闻凯串通好的,故意输钱,然后让我来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