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秋天的下午阳光透过门卫室的玻璃窗洒在地上,田永刚正坐在桌子前看报纸。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保安制服,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虽然才49岁,但看起来比同龄人老了不少。
这个住宅小区位于城市的边缘地带,房子不算太新,住的大多是普通工薪阶层,田永刚在这里当门卫已经五年了。
每天的工作很简单,看大门、收快递、做登记、晚上巡逻几次,工资不高但能维持基本生活。
门卫室旁边有一间十几平米的小屋,就是田永刚的家,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衣柜、一张桌子,再加上一个电磁炉和几件简单的厨具。
墙上贴着一张发黄的军装照片,那是25年前田永刚在部队时拍的,照片里的他年轻帅气,眼神里充满了朝气。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走进了门卫室,他弓着腰,走路有些不稳,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老人看到田永刚后,眼中瞬间湿润了,激动地说:“永刚,你还认得我吗?我是吴庆生啊。”
田永刚抬起头仔细看了看,突然站了起来:“老班长?真的是你吗?”
吴庆生用颤抖的手握住田永刚的手:“是我,是我啊,永刚,我找你找得好苦。”
田永刚赶紧给吴庆生搬了张椅子,倒了杯热水:“班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身体还好吗?”
吴庆生坐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年纪大了,前年查出有糖尿病,去年又摔了一跤,腿脚就不太好了。”
看着眼前苍老的班长,田永刚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25年前。
那时候他在西北边防部队服役,条件很艰苦,夏天热得像火炉,冬天冷得像冰窖。
吴庆生是他们班的班长,虽然只比他们大几岁,但对手下的兵照顾得像兄长一样。
田永刚和许长河是同一批新兵,分在同一个班,两人年龄相仿,很快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许长河长得比田永刚高一些,人也比较机灵,总是能想出各种办法让苦闷的军营生活变得有趣一些。
“永刚,你还记得许长河吗?”吴庆生突然问道。
田永刚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当然记得,我怎么可能忘记他。”
“我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许长河的事。”吴庆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田永刚心中一紧:“他...他还好吗?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他,但没有任何消息。”
“他还活着,而且过得还不错。”吴庆生缓缓说道。
听到这话,田永刚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高兴,也有愤怒。
“那他为什么不联系我?当年我为了他...”田永刚的声音哽咽了。
吴庆生拍了拍田永刚的肩膀:“这件事很复杂,我慢慢跟你说。”
02
退伍后,田永刚和许长河一起回到了家乡,两人都在一家运输公司找到了工作,开大货车跑长途运输。
那时候跑长途很辛苦,一趟下来要好几天,两人经常搭档,一个开车一个休息,轮流换着来。
许长河的驾驶技术比田永刚好一些,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开车,田永刚负责装卸货物和处理各种杂事。
公司里的其他司机都羡慕他们的默契,说他们像亲兄弟一样。
那时候许长河正在谈恋爱,女朋友叫杨翠花,是县城里一家纺织厂的工人,长得很漂亮,性格也温柔。
许长河经常跟田永刚说起杨翠花,说等攒够了钱就要结婚,还要买房子,过上好日子。
田永刚当时还是单身,每次听许长河谈起未来的计划,心里既替朋友高兴,也有些羡慕。
“班长,你还记得那个雨夜吗?”田永刚突然问道。
吴庆生点了点头:“记得,那是25年前的事了。”
“如果没有那个雨夜,我们的人生可能完全不一样。”田永刚苦笑着说。
那是25年前的一个秋天,田永刚和许长河从外地拉货回来,已经连续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山区的公路变得非常湿滑,能见度也很低。
许长河已经很疲劳了,但为了早点赶回家,他坚持要继续开车。
田永刚劝他休息一下,但许长河说家里杨翠花在等他,不想让女朋友担心。
就在经过一个急转弯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骑摩托车的人。
许长河急忙刹车,但因为路面湿滑,大货车根本停不住,直接撞了上去。
摩托车被撞得飞出了十几米远,骑车的人当场死亡。
许长河吓得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在颤抖:“怎么办?怎么办?我撞死人了!”
田永刚虽然也很害怕,但还是努力保持冷静:“先报警,然后叫救护车。”
交警很快就赶到了现场,经过初步调查,认定这是一起交通事故。
死者是附近村里的一个农民,40多岁,有妻子和两个孩子。
在等待进一步处理的时候,许长河拉着田永刚到一边说:“兄弟,我完了,如果我坐牢了,杨翠花怎么办?我爸的病还需要钱治疗。”
田永刚看着许长河绝望的表情,心里很难受。
许长河继续说:“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你能不能帮我一次?你现在单身,没有拖累,而且你比我年轻,将来的机会更多。”
田永刚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好,我帮你。”
于是在警察询问的时候,田永刚主动承认自己是司机,说是自己开车撞死了人。
许长河在一边默默地流泪,但没有说话。
田永刚最终以交通肇事罪被判入狱6年。
在法庭上,田永刚看到许长河和杨翠花坐在旁听席上,两人都在哭。
许长河用口型对田永刚说:“谢谢你,我不会忘记你的。”
03
田永刚被送到了省里的一个监狱服刑,这个监狱专门关押各种交通肇事的罪犯。
刚开始的时候,许长河每个月都会来探望田永刚,每次都会带一些生活用品和书籍。
许长河总是对田永刚说:“兄弟,等你出来了,我一定好好报答你,我们一起做生意,一起发财。”
田永刚在监狱里结识了一些狱友,其中有个叫老谭的,是个50多岁的老头,因为酒驾撞死人被判了4年。
老谭听说了田永刚的事情后,摇头说:“小田,你这个朋友不靠谱,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刚开始说得好听,时间长了就变了。”
田永刚不相信:“长河不是那样的人,我们是生死兄弟。”
老谭叹了口气:“希望我说错了吧。”
第二年,许长河来探望的次数开始减少,从每月一次变成了两三个月一次。
第三年,许长河只来了两次,而且每次都显得很匆忙,话也不多。
第四年开始,许长河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田永刚给许长河写信,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他托人打听许长河的消息,但都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监狱的管教周师傅私下里对田永刚说:“小田,你那个朋友可能出事了,或者是不想再联系你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田永刚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许长河一定有苦衷,一定会回来的。
狱友们都劝田永刚放弃,但他始终坚持着对朋友的信任。
6年的刑期终于结束了,田永刚被释放出狱的那一天,许长河没有来接他。
田永刚拿着简单的行李,一个人坐长途汽车回到了家乡。
他直接去了许长河家,但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房东说他们一家三个月前就搬走了。
邻居们说许长河和杨翠花结婚了,但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更让田永刚痛苦的是,他的女朋友梁玉华已经等不下去了,和别人结了婚。
梁玉华见到田永刚时很愧疚,眼中含着泪水:“永刚,对不起,我实在等不下去了。”
田永刚勉强笑了笑:“没关系,你有自己的选择,我不怪你。”
梁玉华哭着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女孩的。”
出狱后的田永刚发现,找工作比想象中要困难得多。
有犯罪记录让他处处碰壁,很多公司一听说他坐过牢,立刻就拒绝了。
最后他只能找一些不需要背景调查的工作,比如保安、门卫、搬运工这样的体力活。
工资不高,但勉强能维持生活。
这些年来,田永刚一直独身一人,他总是告诉自己,等找到许长河再考虑个人问题。
每当有人劝他结婚时,他总是说:“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永刚,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吴庆生的话打断了田永刚的回忆。
“什么消息?”田永刚紧张地问。
“我找到许长河了。”吴庆生说。
田永刚的心跳瞬间加快:“他在哪里?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在南方一个城市,过得还不错,有工作,也成了家。”吴庆生缓缓说道。
“那他为什么不联系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他。”田永刚的声音有些颤抖。
吴庆生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很复杂,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班长,你到底想说什么?”田永刚有些急了。
吴庆生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许长河现在的地址,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带你去。”
田永刚接过纸条,看到上面写着一个南方城市的地址。
“他...他愿意见我吗?”田永刚问道。
吴庆生摇了摇头:“说实话,他不太愿意,但我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
“什么事情?”田永刚感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等见到他再说吧,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说清楚。”吴庆生站了起来。
04
第二天,田永刚请了假,和吴庆生一起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火车上,吴庆生告诉田永刚,他退休后一直在寻找当年的老兵,想要组织一次聚会。
在寻找的过程中,他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了许长河的消息。
“我给他打了电话,他一开始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后来听出我的声音才承认。”吴庆生说。
“那他说什么了?”田永刚问。
“他说现在过得很好,不想提起过去的事情,也不想见任何以前的人。”吴庆生叹了口气。
“当我提到你的时候,他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了句'我对不起他'就挂了电话。”
田永刚听了心情很复杂,既有愤怒,也有担忧。
经过一夜的颠簸,火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沿海的工业城市,到处都是工厂和高楼大厦。
吴庆生按照地址,带着田永刚找到了一个大型工业园区。
许长河现在叫许长江,在园区里的一家电子厂当车间主任。
他们在工厂门口等了很久,终于在下班时间看到了许长河。
25年过去了,许长河看起来保养得不错,穿着干净的衬衫,头发梳得很整齐,看起来像个成功的中层管理人员。
当许长河看到田永刚时,脸色瞬间变得很复杂,有愧疚、有恐惧、也有无奈。
他走过来和田永刚握了握手:“永刚,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田永刚看着眼前的许长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长河的变化很大,不仅外表变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显得很紧张。
“长河,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田永刚努力保持平静。
“还...还可以吧,工作稳定,也有了家庭。”许长河结结巴巴地说。
吴庆生在一边说:“长河,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吧。”
许长河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事要处理,要不改天再说?”
“不行,今天必须说清楚。”吴庆生的语气很坚决。
许长河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们找个地方。”
他们来到工厂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要了个包间坐下。
田永刚看着许长河,心中五味杂陈:“长河,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许长河低着头,不敢看田永刚的眼睛:“我...我有苦衷。”
“什么苦衷?我坐了6年牢,出来后到处找你,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田永刚的语气开始激动起来。
许长河的眼中闪过泪光:“永刚,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需要的是解释!”田永刚拍了拍桌子。
吴庆生在一边劝道:“永刚,别激动,让长河慢慢说。”
许长河抬起头看了看田永刚,眼中满是痛苦:“永刚,有些事情...很难说清楚。”
“什么事情难说清楚?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坐过牢的朋友丢你的脸了?”田永刚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许长河急忙摆手。
吴庆生突然开口了:“长河,我觉得应该把真相告诉永刚了。”
许长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班长,你...”
“永刚,我必须告诉你一个真相。”吴庆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田永刚看着吴庆生:“什么真相?”
吴庆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25年前那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