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们李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脏东西进门！看看你干的好事，我才三岁的孙女啊，你怎么下得去这个毒手！”
刺耳的咒骂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王秀兰干瘦的手指死死攥着一张化验单，手背上青筋暴起，那张纸被她揉搓得不成样子。
她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儿媳陈静，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陈静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空洞的绝望。
她的怀里，三岁的女儿悦悦被这阵仗吓得哇哇大哭，一声声“妈妈”像小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她想抱紧女儿，手臂却软得抬不起来。
化验单上那几个黑色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字眼，在她脑海里反复冲撞——梅毒螺旋体抗体：阳性。
这个结果，不仅是女儿的，也是这个家庭的一道催命符。
丈夫李强呆立在一旁，看看歇斯底里的母亲，又看看面如死灰的妻子，眼神里的怀疑和痛苦像毒蛇一样，慢慢缠上了陈静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究竟是谁，把这个家推进了万丈深渊？
01
午后的阳光本该是温暖的，可照在陈静身上，却让她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她牵着女儿悦悦的小手，一步一步挪回家，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悦悦最近总是喊身上痒，还起了些小红疹，陈静起初以为是普通的湿疹，抹了药膏也不见好，这才不放心地带孩子去市里的大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下午，在医生办公室里，那位白发苍Cang Cang的专家，用一种混杂着同情和严厉的目光看着她，将那张化验单推到她面前。
“孩子太小了，你们做父母的，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一句话，就把陈静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反复看着那几个字，却一个也认不出来。梅毒？这个通常出现在街边小广告和电线杆上的词，怎么会和自己三岁的女儿联系在一起？
她是如何带着女儿走出医院的，她已经记不清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可当她推开家门，婆婆王秀蘭那张精明而刻薄的脸出现在眼前时，陈静知道，自己最后的一点幻想也要破灭了。
王秀兰正在客厅嗑瓜子看电视，瞥见陈静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怎么这副死人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出事了。悦悦的检查结果呢？拿来我看看。”
陈静下意识地将化验单往身后藏，这个动作彻底点燃了王秀兰的疑心。她一个箭步冲上来，劈手夺过那张纸。只看了一眼，王秀兰的脸色就从多云转为雷暴。
“梅毒……阳性？”她一字一顿地念出来，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划过玻璃。下一秒，她猛地将化验单摔在陈静脸上，那句积攒了一辈子怨气的咒骂脱口而出：“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王秀兰的战斗力是小区里出了名的。她可以从你今天的发型骂到你祖宗十八代，不带一个脏字，却字字诛心。此刻，面对这个“惊天丑闻”，她更是火力全开。
“我说当初李强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一个外地来的野丫头，知根知底吗？你对得起我们李家吗？对得起我孙女吗？她才三岁啊，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你的心是肉长的吗？”
“妈，不是我……我没有……”陈静的辩解苍白无力，被淹没在婆婆的口水风暴里。
“不是你是谁？难道是我孙女自己得上这脏病的？你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谁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好了，报应到孩子身上了！我们李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怀里的悦悦哭得更凶了，小小的身子在陈静怀里瑟瑟发抖。陈静心如刀割，她想捂住女儿的耳朵，不想让她听到这些污秽的言语。
就在这时，门锁响了，丈夫李强下班回来了。
“吵什么呢？”李强疲惫地问了一句，一抬头，就看到了客厅里剑拔弩张的场面。
王秀兰一看到儿子，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眼泪说来就来，冲过去抱着儿子的胳膊就开始哭嚎：“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快看看你的好媳妇干的好事啊！她要害死你女儿，害死我们全家啊！”
李强一头雾水，捡起地上的化验单。当他看清上面的字时，手猛地一抖，脸色瞬间变得和陈静一样惨白。
他抬起头，看向妻子，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不解，以及一丝丝正在悄然滋生的怀疑。
“陈静，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干涩。
看到儿子的表情，王秀兰知道自己占了上风，哭得更起劲了。“还能是怎么回事？你问她啊！问问她背着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就说这女人不老实，你当初非不听！现在引狼入室，家门不幸啊！”
“我没有！”陈静终于从绝望中挣扎出一丝力气，她通红着双眼，看着自己的丈夫，“李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相信你？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王秀兰不依不饶，“这种病，不是母婴传播还能是怎么来的？你别想抵赖！”
母婴传播……这四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李强最后的理智。他看着妻子，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沉默，比任何指责都更伤人。
陈静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凉了。婆婆的辱骂，她可以忍，可以扛，但丈夫的怀疑，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个她深爱着，并为之生儿育女的男人，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了站在他母亲那边。
她忽然笑了，笑得凄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好啊……”她扶着沙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目光扫过婆婆得意的脸，和丈夫闪躲的眼神。
“王秀兰，你不是说是我传染给悦悦的吗？李强，你不是也怀疑我吗？”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力量，“那我们就把事情弄个明明白白。”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明天，我们全家，包括你，王秀兰，还有你，李强，我们三个人，都去医院做检查！抽血化验！”
王秀兰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检查就检查，你以为我们怕你？我跟我儿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像某些人，心里有鬼！”
“对，检查！”陈静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婆婆的脸上，“如果检查出来，病源是我，我二话不说，立马净身出户，女儿我也不要了，就当我陈静瞎了眼，嫁错了人！”
02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但如果，病源不是我……那你们，必须跪下来，给我和我的女儿，磕头道歉！还我们一个清白！”
整个客厅死一般寂静，只有悦悦小声的抽泣。王秀兰被陈静这股豁出去的气势镇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李强看着妻子决绝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一丝不忍和动摇悄然升起，但很快又被母亲的哭诉和化验单上的事实压了下去。
“好！这可是你说的！”最终，王秀兰咬着牙答应了，“明天就去！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那一夜，三个人，三个房间，无人入眠。
第二天一早，家庭战争的硝烟味还未散去，三个人就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了市医院的传染病科。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周围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探究和躲闪，让这个本就压抑的家庭组合更加难堪。
王秀兰一路上都在小声嘀咕，抱怨陈静小题大做，浪费钱，还把家丑外扬到医院来。李强则全程沉默，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陈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个即将走上战场的士兵，眼神里只有破釜沉舟的坚定。
抽血的过程很快，但等待结果的过程却无比漫长。
那几天，家里安静得可怕。王秀兰不再咒骂了，但那双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时刻监视着陈静的一举一动。饭桌上，她会故意把悦悦的碗筷和陈静的分开，生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李强对陈静的态度也变得冷淡而疏离，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和她分享工作上的趣事，晚上睡觉也离她远远的，两个人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只有三岁的悦悦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是会伸出小手要妈妈抱，会把自己的小饼干塞到妈妈嘴里。每当这时，陈静的心就像被揉碎了一样疼。她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挺住，为了女儿，一定要挺住。
终于，在第五天的下午，医院打来了电话，通知结果出来了。
李强接的电话，他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挂断电话，他对陈静和王秀兰说：“结果出来了，我去取。”
一个小时后，李强回来了，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信封。那薄薄的几张纸，此刻却重如千斤。
王秀兰立刻迎了上去，催促道：“快，快打开看看！让我们都看看，这下她还有什么话说！”
陈静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掐进了肉里，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她的心跳得飞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这是对她的最终审判。
李强走到客厅中央，在母妻二人紧张的注视下，颤抖着撕开了信封的封口。
他深吸一口气，从里面抽出了第一张化验单。
“李强，梅毒螺旋体抗体：阴性。”
他念出声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王秀兰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得意神情，斜着眼睛瞟向陈静。
李强没有停顿，又抽出了第二张。这张化验单，他看得格外慢，仿佛上面的每一个字都重若万钧。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终于，他抬起头，看向陈静，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陈静，梅毒螺旋体抗体……”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才艰难地吐出那两个字，“阴性。”
什么？
王秀兰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了。她一把抢过李强手里的两张化验单，凑到眼前仔细比对，翻来覆去地看，仿佛想从上面找出哪怕一个“阳性”的字眼。
可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陈静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涌了出来。不是悲伤，不是委屈，而是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释放。她清白了！她不是那个把病传给女儿的罪人！
可下一个问题，像乌云一样，瞬间笼罩在每个人心头：既然陈静和李强都是阴性，那悦悦的病，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李强和陈静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缓缓地，投向了信封里剩下的最后一张，也是唯一一张化验单。
那是婆婆王秀兰的。
03
王秀兰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开始发白，眼神躲闪，嘴里还在逞强：“看……看我干什么？我能有什么事？我这辈子清清白白的……”
李强没有说话，他的手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慢慢地，伸向了那最后一张决定命运的纸。他的指尖触碰到纸张的边缘，那一刻，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
他将那张化验单抽了出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检验结果”那一栏时，他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僵在了原地。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死一般的惨白。
下一秒，那张轻飘飘的化验单，从他僵硬的手指间滑落，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在空中无力地打着旋，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化验单正面朝上，正对着陈静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