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一百八十年的冬天,长安城下着小雪,吕后刚断气,躺在未央宫正殿里,嘴角还挂着那点笑,她一直觉得周勃和陈平这两个忠臣会护着吕家的孩子坐上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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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子时刚过,周勃就披着铠甲进了北军大营,他不再低声下气,手里握着尚方宝剑,大声说,奉太皇太后遗诏,诛灭诸吕,话音刚落,埋伏多日的禁军就冲进营帐,把吕产的人头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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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这才慢悠悠走进宫门,怀里揣着刘氏宗室联名的血书,他摸着花白胡须说,臣等早有密报,吕氏私调边军,图谋不轨,这话一出,躲在暗处的刘氏宗亲们纷纷从屏风后站出来,带头的齐王刘襄抹着眼泪说,多亏陈公和周公早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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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三年前就有苗头了,吕后想封吕产为汉王,周勃装醉摔在殿下,额头磕破了还笑着问,吕将军真要当王啊,那老臣是不是该叫您陛下了,陈平更干脆,把调兵的虎符藏进酒坛,偏偏让吕禄的亲信瞧见了,吕后看这些,只当是笨人耍的小聪明,呆子使的拙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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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后病得躺下床,这两人还天天演忠心,周勃每天一早准来,请安时蹲在床边听吩咐,陈平编出个周公辅政的故事,说古人能帮小皇帝,他们这些老臣更该尽心,吕后枕边的宫女偷偷笑,说这俩老头儿比当年戚夫人的舞姬还会哄人。
但真相是陈平翻旧档时才找到的,他从一堆东西里扯出五年前的一块破布,上面用血写着待吕氏兴必为刘氏除之,那布原是周勃受伤时包伤口用的,后来他偷偷缝进朝服夹层,当时吕后要查大臣们的衣服,周勃故意摔碎玉佩,趁大伙儿乱哄哄的时候把布条换到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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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吊诡在于,吕后为巩固权力提拔的每个人,最后都成了对付她的工具,她给周勃封侯时,这武将跪在地上哭着说愿肝脑涂地,可他一接管北军,最先砍掉的就是吕氏安插的副将,陈平替吕氏定下的治国办法,后来反倒成了切开吕氏势力的刀子。
最讽刺的是,长安城刚挂起白幡,那些被吕氏压着的刘姓诸侯才反应过来,周勃和陈平早把刘恒从代国接回来了,这会儿正带着禁军往长安赶,这场戏他们埋了五年,从吕后给周勃加封右丞相那天就开了场,老狐狸们装得越低,等的就越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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