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那天下午，慧芳坐在我对面，手里攥着手机，眼睛红红的。
"建国，我要跟你说件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遇到了李明华，就是我年轻时的那个...我们想在一起。"
40年啊，从青春年少到两鬓斑白，我们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
"好，我祝福你们。"我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慧芳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一周后，当她和李明华站在我家门口向我道歉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人生如戏...
01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客厅的茶几上，我正在翻看报纸，慧芳从卧室里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她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手紧握着那部老旧的手机，好像在做什么重大决定。
"建国..."她开口了，声音轻得像羽毛。
我放下报纸，看向这个陪伴了我大半辈子的女人。慧芳今年已经63岁了，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在我眼里依然是当年那个穿着蓝色碎花裙的姑娘。
"怎么了？"我问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慧芳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半天才抬起头看我："我遇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李明华。"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几乎听不见。
李明华...这个名字让我的心跳突然快了几拍。那是慧芳年轻时的初恋，我们结婚前她跟我提过几次。据说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当年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两人没能走到一起。
"在哪里遇到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上个月的同学聚会。"慧芳的眼圈红了，"建国，我们...我们谈了很多。"
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报纸，纸张发出轻微的响声。四十年的婚姻，我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对话。
"他现在怎么样？"我问。
"他说他这些年过得不好，一直没有忘记我。"慧芳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说...他说想和我在一起。"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墙上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我看着慧芳，她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手背上。
我想起了四十年前的那个春天，我和慧芳在公园里初次见面的情景。
那时候我25岁，在工厂里当技术员。慧芳是朋友介绍给我认识的，说她是个好姑娘，温柔贤惠。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中山公园，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外套，头发梳成马尾辫，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你觉得我怎么样？"那天慧芳害羞地问我。
"很好。"我说，心里确实这么想。
后来我们开始交往，她会给我织毛衣，我会给她买她爱吃的糖葫芦。我们一起看过很多场电影，一起走过很多条街道。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永远。
但是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告诉我她想要离开。
"慧芳。"我轻声叫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眼中满含着泪水和愧疚："建国，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当年跟他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四十年来，我们一起养大了女儿小雨，一起照顾过双方的父母，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
我记得女儿小时候发高烧，我们一夜没睡地照顾她。我记得我母亲生病住院，慧芳每天熬汤送去医院。我记得我们搬到这套房子的那一天，慧芳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拉着我的手说："建国，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可是现在她要离开了。
"你确定吗？"我问她。
慧芳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建国，我真的不想带着遗憾老去。"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但是看着慧芳的眼睛，我知道她是认真的。这不是一时冲动，她一定想了很久很久。
"好。"我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慧芳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
"我说好。"我重复了一遍，然后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如果这样能让你快乐，我祝福你们。"
慧芳呆呆地看着我，眼中的泪水更多了："建国...你..."
"四十年了，慧芳。"我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快乐。如果跟我在一起不能让你快乐，那我宁愿你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一刻，我看到慧芳的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感动，也是震惊。
02
第二天一早，我像往常一样起床给慧芳准备早餐。煎蛋、稀粥、咸菜，还有她爱喝的豆浆。这些年来，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慧芳坐在餐桌前，看着我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建国，你真的...不生气吗？"她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把豆浆放在她面前，在她对面坐下："生气有用吗？"
"可是..."
"慧芳，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打断了她的话，"我最怕你不快乐。这些年来，我看得出来你有时候很累，很烦躁。我以为是因为工作压力，或者是更年期的原因。现在我明白了，也许是因为你心里一直有个结。"
慧芳低着头，默默地喝着豆浆。
"既然李明华能帮你解开这个结，我为什么要阻止呢？"我继续说，"四十年的夫妻，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不是个轻浮的女人，能让你做出这样决定的，一定有很深的原因。"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其实疼得要命，但我必须要表现得坚强。
吃完早餐，慧芳接到了李明华的电话。她有些紧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阳台上接电话。我坐在客厅里，能听到她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那种温柔的语调是我很久没有听过的。
挂了电话，慧芳回到客厅，脸上有些红晕。
"他说...他说想见见你。"她说。
"见我？"
"他觉得应该当面跟你道歉，还有...还有感谢你的理解。"
我想了想，点点头："好，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如果你方便的话。"
下午三点，我和慧芳一起来到了市中心的咖啡厅。李明华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个看起来保养得很好的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头发梳得很整齐。
"建国哥。"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我是李明华。"
我和他握了握手，他的手心有些湿，显然很紧张。
"坐吧。"我说。
三个人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气氛有些尴尬。李明华点了三杯咖啡，然后转向我。
"建国哥，我知道这样很不合适，但是...但是我真的很爱慧芳。"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很诚恳，"这些年来，我一直想着她。"
我看着这个男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们打算怎么办？"我问。
李明华和慧芳对视了一眼，然后李明华说："我想...我想娶慧芳。"
"离婚吗？"
"是的。"慧芳轻声说，"建国，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房子、存款，你想怎么分都可以。"
我摇摇头："房子你拿着吧，钱也是。我一个人也用不了多少。"
李明华惊讶地看着我："建国哥，你..."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看着慧芳，"要是你后悔了，随时可以回来。这个家的门永远为你敞开。"
慧芳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建国..."
我站起身，拍拍李明华的肩膀："好好对她，她是个好女人。"
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玻璃窗，我看到慧芳和李明华坐在那里，她在哭，他在安慰她。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很多。
晚上回到家，邻居李大妈正在楼下遛狗。她看到我一个人回来，有些奇怪。
"建国，慧芳呢？"
"她...她去朋友家了。"我说。
"哦。"李大妈点点头，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今天下午我看到慧芳和一个男人一起从你们家出来，那人我不认识啊。"
我的心跳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平静："哦，是她同学。"
"同学啊。"李大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男人看起来挺精神的，还帮慧芳拎包呢。"
我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上楼回家了。
家里突然安静了很多。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慧芳没有收拾完的化妆品，心里空荡荡的。
这个家里到处都是她的痕迹，厨房里她爱用的调料盒，卧室里她的枕头上还有她的发香。
我走到卧室，看到她的衣柜半开着，里面少了很多衣服。她是趁我去买菜的时候收拾的，很仔细，带走了她的衣服和化妆品，但是留下了我们的合影，还有女儿小时候的照片。
我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那是我们结婚20周年的时候拍的。照片里的慧芳笑得很开心，我搂着她的肩膀，我们都还很年轻。
现在想起来，那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那样开心地笑了。
03
第三天，女儿小雨从北京打来电话。
"爸，我妈怎么不接电话？"她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我拿着电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小雨今年35岁了，在北京做律师，工作很忙，平时很少回家。她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
"她...她出去了。"我说。
"出去？去哪了？这都三天了，她的手机一直关机。"
我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告诉她真相："小雨，你妈...她和我离婚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过了很久，小雨才开口："什么？爸，你在说什么？"
"你妈遇到了她年轻时的男朋友，他们...他们想在一起。"
"不可能！"小雨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你们结婚四十年了！怎么可能？爸，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妈的事情？"
"没有，小雨。是你妈自己的选择。"
"那你为什么不挽留她？"
我苦笑了一下："挽留了，但是她心意已决。"
电话里传来小雨的哽咽声："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马上请假回去。"
"不用，小雨。你工作重要，这里的事情我能处理。"
"什么叫能处理？她是我妈！"小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爸，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要去找她。"
我只好把李明华的地址告诉了她。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这几天来，我一直在努力适应一个人的生活。早上不用准备两个人的早餐，晚上不用等她回来一起吃饭，看电视的时候不用迁就她爱看的电视剧。
但是适应是一回事，习惯是另一回事。四十年的生活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晚上的时候，楼下又传来了邻居们的议论声。我站在阳台上，能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真没想到啊，王建国和刘慧芳居然离婚了。"
"我就说那天看到的那个男人不对劲，原来是慧芳的相好啊。"
"慧芳也真是的，都这个年纪了，还搞这一套。"
"王建国也是，就这么让老婆跟别人跑了，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
我听着这些议论，心里五味杂陈，但是我知道，这些都会过去的。
第五天的下午，我正在书房里整理一些旧照片，门铃响了。开门一看，是我的老朋友张伟。
"老王，怎么回事？我听说慧芳..."他没有说完，但是眼神里满是关切。
我让他进来，给他泡了茶。
"老张，你也听说了？"
"这事在我们这一片都传开了。"张伟摇摇头，"老王，你怎么想的？就这么让她走了？"
我递给他一杯茶："我能怎么办？拴着她吗？"
"可是你们都四十年了啊！"张伟有些激动，"她怎么能说走就走？"
"也许四十年对她来说就是个负担呢。"我苦笑着说，"老张，你说，如果你老婆也这样，你会怎么办？"
张伟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不会像你这样冷静。"
"不冷静又能怎么样？闹吗？打吗？"我看着窗外，"那样只会让她走得更坚决。"
张伟看着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老王，你是真的看开了，还是在装？"
这个问题我自己也回答不了。
第六天，小雨从北京赶回来了。她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
"爸。"她抱住我，声音哽咽。
"怎么样？见到你妈了吗？"
小雨点点头，然后摇摇头："见到了，但是她不愿意回来。她说...她说她很愧疚，但是她不后悔。"
我拍拍女儿的后背："那就随她吧。"
"爸，你就这么放弃了吗？"小雨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四十年啊，说没就没了？"
"小雨，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挽回的。"我叹了口气，"你妈心里有个结，现在她想解开，我为什么要阻止她？"
"可是那个李明华..."小雨咬咬牙，"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这么说？"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小雨皱着眉头，"而且我妈现在的状态也不对，她看起来...看起来有些勉强。"
我心里一动，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也许是因为愧疚吧。毕竟她离开了这个家。"
小雨在家里住了两天，一直劝我去找慧芳。但是我拒绝了。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慧芳真的想离开，我去找她只会让她更加为难。
第七天的上午，我正在阳台上浇花，这些花都是慧芳种的，我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放下水壶，走到门前开门。让我意外的是，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慧芳和李明华。
两个人脸色都很苍白，李明华的眼神有些闪躲，慧芳的眼中满是愧疚和恐慌。
"建国..."慧芳一开口就哽咽了，"对不起，我们...我们都错了。"
李明华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大哥，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愣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周前，他们还坚定地要在一起，现在却...
"怎么了？"我问。
慧芳看了看李明华，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建国，求你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我赶紧弯腰去扶她："慧芳，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然而，当慧芳含着眼泪说出那件事的真相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