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婚前夕，我看见男友发的帖子：腻了，想分手，怎么让她提

可现在二十五了，怎么还这么上头？

「别理他。」

半小时后，门口传来猛烈的砸门声。

郑煜阳领带歪斜，头发也乱，一开门就想往里冲。

我挡在门口，怕他冲动起来动手。

「姜沫沫，」他瞪着红眼，「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

「你这么急不可待，跟别的男人睡在我家床上不嫌恶心？」

我冷冷看着他，满嘴脏话让我彻底瞧不起。

片刻后，许意从卫生间走出来。

「水管修好了。」

郑煜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子想掩饰尴尬。

「修、修水管？」

「我搞错了，太着急了，抱歉。」

我靠在门框上接话：「不用道歉。」

「正式认识下，这是我男朋友，许意。」

郑煜阳扶着门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发白，直直盯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11

他沉默地盯着我，眼神像在等我低头认错。

我勾了勾嘴角：「没别的事就走吧。」

「这房子我打算卖了，下次来可能就换主人了。」

郑煜阳脸色铁青，死死瞪着我。

「姜沫沫，分手才一个多月，你至于这么急吗？」

我当然急。

「婚期都定好了，亲戚朋友全通知了。」

「结果新郎临时变卦，我不赶紧再找一个难道等过年？」

我回头看了许意一眼。

他没动气，这事我早跟他坦白过。

一件柔软的披肩轻轻落在我肩上。

比起郑煜阳的暴躁，许意沉稳多了。

「要不进来坐会儿？」

郑煜阳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没吭声，反手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等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才反应过来他打给了我妈。

「小阳啊，怎么了？」

他把手机塞到我手里：「让姜沫沫自己跟你说。」

我轻轻叹了口气，搞不懂他到底想干嘛。

是分手后才意识到还爱我？

还是不甘心，因为我根本没像他预想的那样崩溃求他回来？

「妈，没事的。」

「过两天我带男朋友回家，婚礼不用你操心了。」

还回手机后，郑煜阳明显还想闹。

许意拍了拍我肩膀：「你去瞧瞧我修的水管漏水不。」

我没指望许意能搞定他。

可我低估了他。

没多久就听见重重的关门声，郑煜阳被轰走了。

「这么快？」

许意打了个响指，有点小得意。

「我跟他说，那篇帖子亲戚朋友全看到了，想追你，就得当着大家的面正式道歉。」

我明白了。

对郑煜阳来说，五年的感情，还不值得他低头认错。

12

那天之后，郑煜阳几乎不再来烦我了。

一切都在正常推进，直到有天下班回家，许意向我求婚了。

连老家的双方父母都被他接了过来，我闺蜜看着我，笑着笑着就哭了。

「姜沫沫，嫁给我吧。」

礼花在头顶炸开，缓缓飘落，我愣了很久，眼眶也红了。

等宾客散尽，许意一个人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

我套着宽大的睡衣，从后面拽住他的衣角。

「许意，你辛苦了。」

他转身抱住我，下巴轻轻搁在我头顶。

「哪儿辛苦？」

「结婚的事我几乎没管，订婚当然得办得体面点。」

我抬头看他，一眼就瞧见他眼里藏不住的醋意。

「怎么，吃味了？」

「要不咱们把婚期推到明年？」

许意轻哼一声，忽然弯腰把我打横抱起。

他坐在沙发上，让我像小孩一样窝在他怀里。

「改什么？我就想挑个最近的黄道吉日，赶紧把你娶回家。」

我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许意低头看我，沉默几秒后，在我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不介意，谁让我早年没行动，让人钻了空子。」

我猛地从他怀里坐直，一脸震惊。

「早年？」

他眼神里的酸味更浓了，「以前听说，想接近一个人就得从她身边下手。」

「我绕了那么大一圈，结果你已经跟别人官宣了。」

我听得发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语气更委屈：「五年前眼睁睁看你跟别人在一起，现在有机会了，我死也不会放手。」

13

一个多月后，婚礼照常举行。

我告诉司仪新郎换人时，他震惊得差点说不出话。

「您没搞错吧？」

许意在不远处朝我挥手，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郑煜阳妈妈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阿姨？」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浓重鼻音，一直在抽泣。

「是沫沫啊……对，是阿姨。」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那孩子后悔死了，现在整天不吃不喝，魂不守舍的，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

「回来见他一面吧，阿姨求你了，我清楚，都是我们家那小子对不起你。」

我轻轻叹了口气，望了望正笑着等我的许意。

「对不起阿姨。」

「麻烦您替我转告他，裂了的镜子补不回去，我和他再也回不去了。」

挂掉电话，我朝许意快步走去。

「头疼，学校那帮学生知道我要结婚，一个个嚷着要来凑热闹。」

我靠进他怀里，眼里全是笑意：「谁让许老师你人缘这么好呢。」

许意是大学老师，很多学生都来凑热闹，婚礼直接比原计划大了一倍。

可仪式开始时，我竟一眼就在宾客里看到了郑煜阳。

他穿着西装站在后排，像是当初为结婚定制的那套。

明明那时剪裁合身，现在穿在他身上却显得空荡荡的。

视线撞上的瞬间，我立刻移开了目光。

命运真是讽刺，三个月前，这场婚礼的新郎本该是他。

可惜，他选择了退场。

「姜沫沫女士，你愿意接受许意先生作为你的丈夫吗？」

我转向许意，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我愿意。」

这三个字，我曾一个人反复练习过无数遍。

栀子花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我和许意十指紧扣站在台上。

原本安排的抛捧花环节被我临时取消了。

我走下台，把花束递给了坐在前排的闺蜜。

「呜呜呜，死丫头你干嘛非要弄得我哭啊。」

我笑出声，属于我的坚定爱情已经落地，下一个幸福一定轮到她。

番外——许意

上学那会儿，听说她特别爱看一部叫《何以笙箫默》的剧。

我不爱看这种言情片，觉得太矫情，但我想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硬着头皮看了。

我不懂，这律师明明喜欢那个女生，干嘛非得拖个七八年，重逢了还扭扭捏捏才在一起。

换我绝不会浪费这些年。

我做好心理建设，信心满满去找她。

结果天塌了。

她刚答应了另一个男生的告白。

那人跟她喜欢的剧里角色，完全不是一类人。

我差点气疯。

算了，换目标也行。

为了有机会，我拼命讨好她闺蜜，终于让她松口：

只要她哪天分手，第一个就介绍给我。

行吧……虽然不知道等到哪年，但好歹有盼头。

然后……一等就是五年。

他们感情稳定，眼看就要结婚了。

我彻底死心，那天喝得不省人事，突然接到她闺蜜电话。

「那混蛋甩了沫沫，你机会来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

是我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吧？

后来才明白，是真的。

我差点笑岔气。

郑煜阳这个让我嫉妒五年的蠢货，总算干了两件对的事。

1、把我的沫沫推到了我身边。

2、给我提了个醒，这辈子必须对沫沫好，这样她才永远不会离开我。

嗯，今天是个好日子，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是！

番外——郑煜阳

参加姜沫沫婚礼那天，我才真正懂了，比起一见钟情，长久相处还能心动才更难得。

我和她在一起五年，忘了当初为什么喜欢她的人是我。

第一次见她是在朋友的聚会上。

那天她穿了件红毛衣配牛仔裤，音乐一响，她就跟着节拍轻轻晃身子。

像只自在的小鹿，我当场就心动了。

但很明显，现场好几个男生都在看她。

竞争太激烈，我清楚必须抓紧。

于是我立刻展开猛烈追求，每天定时定点找她，风雨无阻地出现。

终于在她生日那天，一场烟花把她彻底打动。

在一起后，姜沫沫对我照顾得特别周到。

我在这份温柔里慢慢麻痹，忘了最初的心动。

她能干又独立，工作出色，收入还是我的两倍。

最开始我很不服气，怎么能让女朋友赚得比我多？

拼了三个月后，我却在不知不觉中放弃了。

「郑煜阳，晚上想吃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恍惚，这句话好像还在耳边。

可每次抬头，身边已经没人了。

我渐渐追不上姜沫沫的生活节奏。

自尊心受挫，心里反而冒出一种扭曲的想法。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贬低她。

看她在厨房做饭，就说她不打扮，邋遢随便。

见她工作忙到很晚回家，就说她不懂关心人。

说多了，自己也就信了。

快结婚那会儿，我发了个帖子。

「腻了，想分手，怎么让她先提？」

老天好像真听到了，姜沫沫居然主动提了分手。

可她分得干脆利落，我却一点都轻松不了。

于是我开始试探她，想让她重新依赖我。

结果最后发现，离不开的人其实是我自己。

我骗自己：「是不甘心，肯定是因为我不服输。」

直到她笑着给我看她新男友的照片，我才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我爱姜沫沫，爱得要命。

可我也清楚，她再也不会回头了。

我整个人垮了，躲回老家天天喝酒，靠酒精撑过每一天。

我妈问我婚礼为啥不办了，反而跑回来。

我说：「我和姜沫沫分了，是我甩的她。」

我妈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打得我彻底清醒。

可已经没资格再去找她了。

最后我妈硬着头皮替我给姜沫沫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我听见了许意的声音。

我知道，我和她真的到头了。

后来在她婚礼上，我见了她最后一面。

我还穿着当初定制的西装，可她的婚纱早就换成了另一款。

当初，她笑着问我：

「郑煜阳，我穿这件怎么样？」

我盯着她看，姜沫沫的身材确实惹眼。

但我故意说：「不好看，你肩太宽了。」

这次，她选的是露肩款婚纱。

听到她说「我愿意」那一刻，胸口像被人狠狠攥住。

可路是我自己堵死的，没给彼此留任何余地。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半夜睡不着，突然又发了个帖子：

「我后悔了，对不起，祝你幸福。」

评论区比上次更炸，骂声一片。

「活该！人是你赶走的，现在装什么深情？滚！」

「明明有福不懂享，自找的。」

这些话，我没一句反驳。

他们说得没错，我认。

后来我托朋友把那套房买下来。

为此我掏空所有存款，才勉强付了首付。

朋友交钥匙时说：「姜沫沫怀孕五个月了，你啥时候也找个新的人？」

我愣了一下。

我吗？

算了吧。

搬进去后，我在抽屉里翻到一个粉色日记本。

姜沫沫居然把这东西落下了。

但她好像又很清醒，屋里从头到尾，连一张她的照片都没留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