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咖内土拨鼠意外死亡 经营者和消费者谁的锅

近年来，随着宠物经济的盛行，可爱小动物以其独特的魅力已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随之而来的“咖啡+甜品+宠物”模式的宠咖成为当下年轻人的消费热潮。实践中，宠咖中较为常见的侵权情形为消费者被店内饲养的动物伤害，进而给消费者带来各项损失，具体案件中通常会结合个案事发经过，在消费者与经营者之间根据过错程度划分相应的责任比例。但若是因为消费者过失导致宠物伤害或死亡，消费者是否必然将承担全部法律责任呢？

【案情回顾】

在东城区某宠咖内，猫、狗、鹦鹉、柯尔鸭、土拨鼠等多种宠物自由穿行，消费者在进入咖啡厅消费时可与店内饲养的动物互动、玩耍。某日，消费者小李在店内通道上正常行走时，路旁有一只土拨鼠突然窜到小李脚边，并啃咬小李的运动鞋，情急之下，小李抬脚欲将土拨鼠踢开，并有多次甩踢行为，最终土拨鼠摔在了地面，并且死亡。

事后店铺经营者与小李就责任划分及赔偿事项未能达成一致，经营者一气之下将小李诉至法院，要求小李赔偿其购买土拨鼠的费用、饲养费、精神损害赔偿金等多项损失。后在法院的主持下，咖啡店经营者与小李达成了调解。

【法官说法】

经营者对消费者负有安全保障义务，同时消费者对于经营者所有的财物也应负有注意义务。根据《民法典》第一千二百四十五条规定，饲养的动物造成他人损害的，动物饲养人或者管理人应当承担侵权责任；但是，能够证明损害是因被侵权人故意或者重大过失造成的，可以不承担或者减轻责任。

动物本身具有一定的不可控性及攻击性，宠咖的经营者对其所有或管理的动物负有管理义务，对于具有一定危险性的鼠类动物，经营者未能给动物与顾客的活动范围设定合理边界，避免互相侵扰，导致土拨鼠主动跑出来扑在正常走路的顾客的鞋子上，给顾客也带来惊扰，故小李最初试图踢开土拨鼠的行为无明显过错，此时经营者自身应承担一定的管理责任。

但是，根据宠咖的经营模式，若要求经营者关注店内的每一只动物，严防死守可能出现的对消费者的不利行为，这一要求有违客观实际。小李作为一名成年人，且穿着的运动鞋能完全包裹保护其脚部，面对体型较小的土拨鼠，可以合理预期土拨鼠的行为对个人伤害有限的情况下，小李却未能及时呼叫店员合理解决，而是进行持续激烈的踢摔，最终导致土拨鼠死亡。小李后续的行为已超出合理必要限度，对土拨鼠之死同样负有一定的过错。

综上，宠咖店经营者与小李对该土拨鼠之死均负有相应的责任。

【法官提示】

动物本身具有一定的不可控性及攻击性，经营者以提供动物互动服务获利的同时，意味着应为这类高风险的经营形式负有更多的管理及注意义务：如根据不同的动物特性设立醒目的安全提示标语及互动指导；商家在饲养动物前应考虑安全性问题，选择与人亲近、习性温和、弱攻击性的动物种类；划定动物与消费者的行动区域，进行必要分隔等；店内常备动物抓咬后的紧急处置用品。

具有完全行为能力的消费者在选择进入该区域消费时，视为其自认接受该消费行为所附带的风险，亦应负有更多的注意义务，对内提高自我保护意识，如不恶意攻击、激怒动物等，对外包括对店内财物的合理保护义务，避免因故意或过失造成动物损害；面对具有一定风险性的动物或可能携带病菌的动物主动避让，避免因猎奇心理接触而受伤；遵守店内规定，合理与动物互动，动物出现特殊或紧急情况时，及时寻求店员帮助，不擅自处置。

文/李卉王子豪（北京市东城区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