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刺鼻，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肿得像个包子，左眼青紫一片。
"爸，到底是谁打的你？"我握着父亲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父亲摇摇头，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愤怒。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人大约五十岁出头，身材高大，穿着一件厚重的深蓝色外套，脸上的胡茬显示他一夜未眠。
"大哥！"那人急切地喊道，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
父亲猛地转头，眼中闪过震惊、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感。
"你......你怎么来了？"父亲艰难地开口。
"我听说你被人打了。"来人快步走向病床，"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你都是我大哥。"
母亲在一旁小声对我说："那是你三叔，二十年没见了。"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这个男人终于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01
要说起父亲和三叔的关系，得从三十年前说起。
那时候我们家住在城郊的平房里，父亲在工厂上班，三叔比父亲小五岁，刚刚高中毕业。
三叔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成绩优异却总是惹事生非，老师们对他又爱又恨。
高中毕业那年，三叔本来可以考个不错的大学，但他却突然说要出去闯荡。
"大哥，我不想过这种一眼能看到头的生活。"三叔那时候眼中闪烁着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炙热的光芒。
父亲当时拍着桌子反对："你疯了吗？好好的书不读，要去干什么？"
"我要去南方，那里机会多。"三叔收拾着简陋的行李，"等我发达了，一定接你们过去享福。"
父亲冷笑一声："就凭你？别做白日梦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父亲和三叔吵得那么厉害，声音大得邻居都跑来劝架。
三叔最终还是走了，临走前给了我一颗糖果，摸着我的头说："小家伙，等三叔回来给你买好多好吃的。"
那时候我才八岁，根本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只记得三叔的笑容很温暖。
第一年，三叔还会寄信回来，说自己在南方的一家工厂打工，日子虽然苦但很充实。
第二年，信件变少了，三叔在信中说自己换了工作，但没有详细说明。
第三年，三叔寄回了一笔钱，数额不大但对于当时的我们家来说已经是雪中送炭。
父亲看着那些钱，脸色复杂："这小子，到底在外面做什么？"
母亲劝道："不管怎样，他有心就好。"
第四年，三叔回来过一次春节，那时候他穿得很体面，给我们带了很多南方的特产。
但我察觉到他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两人话不多，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紧张感。
"大哥，要不你们搬到南方来吧，那边发展机会多。"三叔提议道。
父亲摇头："我在这里待了一辈子，不想折腾了。"
"可是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改善生活？"三叔有些急躁。
父亲的脸色沉了下来："我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那句话说得很重，三叔的脸瞬间变白了。
春节过后，三叔又离开了，这次离别时的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
02
三叔走后的几年里，我们家的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
父亲依然在工厂上班，母亲在家照顾我，日子过得平淡却安稳。
但我能感觉到父亲心里装着事儿，经常在吃饭的时候发呆，有时候夜里还会听到他和母亲小声争论什么。
"他到底在外面做什么工作？"父亲的声音里带着担忧，"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也许是做生意赚钱了呢？"母亲总是往好处想，"现在改革开放了，机会多着呢。"
"我总觉得不对劲。"父亲叹息着，"你没看到他每次回来的样子吗？眼神都变了。"
我当时还小，不太理解父亲话里的深意，只是觉得三叔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很多好东西，在我心里他就是个成功的大人。
直到我十二岁那年，发生了一件改变一切的事情。
那天是周末，我在院子里踢毽子，突然听到邻居王大爷在和别人说话。
"听说老林家那个小儿子在南方出事了，好像被警察抓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赶紧跑回家告诉父母。
父亲听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母亲则是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不可能，肯定是谣言。"母亲喃喃自语，"他怎么可能被抓？"
但父亲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我得去南方看看，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外面。"
就在父亲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三叔突然回来了。
那天夜里下着雨，三叔浑身湿透站在我们家门口，脸上有着我从未见过的憔悴和绝望。
"大哥，我..."三叔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可能惹了大麻烦。"
父亲二话不说把他拉进屋里，母亲赶紧去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
"到底怎么回事？"父亲的声音很轻，但我能听出其中的紧张。
三叔低着头，许久才开口："我被人陷害了，说我参与了一些不该参与的事情。"
"什么事情？"父亲追问。
"我不能说，说了会连累你们的。"三叔抬起头，眼中满含着痛苦，"大哥，我可能要逃很久，可能永远都不能回来了。"
那一夜，父亲和三叔在客厅里谈了很久，我在房间里听着他们压低声音的对话，心中满是不安。
第二天一早，三叔就要走了。
临别时，他把一个包裹塞给父亲："大哥，这里面有些钱，你拿着应急用。"
父亲看着那个包裹，脸上的表情复杂得让人心疼："这钱，来路清白吗？"
三叔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回答。
父亲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包裹推了回去："我不要来路不明的钱。"
"大哥！"三叔的声音里带着哀求，"你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如果这钱来路不正，那就不是心意，是罪孽。"父亲的话说得很重，"我林家的人，就算再穷也要穷得有骨气。"
三叔听了这话，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不是好人了？"
父亲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03
那次争吵之后，三叔真的消失了。
不是那种逐渐疏远的消失，而是彻底的，没有音信的消失。
父亲等了三叔半年，每天都要问邻居有没有他的消息，但始终没有任何回音。
"也许他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了。"母亲有时候会这样说，"我们是不是太绝情了？"
父亲总是摇头："如果他真的走错了路，我们帮他就是害他。"
但我能看得出来，父亲心里其实很痛苦。
有时候晚上，我会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抽烟，望着南方的天空发呆。
"爸，你想三叔了吗？"我有一次忍不住问他。
父亲吐了一口烟，眼神复杂："想，怎么不想。但是想又有什么用呢？"
"那为什么不去找他？"
"因为有些事情，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父亲摸了摸我的头，"而且有些人，走着走着就走散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叔好像真的成了我们家的一个禁忌话题。
父亲不再提起他，母亲偶尔念叨几句也会被父亲制止。
我渐渐长大，也开始理解当年那场争吵的深层含义。
父亲是个很传统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绝不允许任何人越过。
而三叔，显然触碰到了那条不能碰的红线。
高中毕业那年，我考上了省城的大学，父亲很高兴。
"我们老林家，还是要靠读书改变命运。"父亲喝了点酒，难得地多说了几句，"不能走歪门邪道。"
我知道他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也是说给那个已经消失十年的三叔听的。
大学四年，我偶尔还会想起三叔，想起他当年离开时眼中的绝望和痛苦。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父亲接受了那笔钱，如果没有那场争吵，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每次想到这里，我又会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做人要有底线，有些钱拿了，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毕业后我回到家乡工作，结婚生子，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父亲也慢慢老了，头发花白，但身体还算健朗。
只是每年春节的时候，他总会在餐桌上多放一副碗筷，然后默默地又收起来。
"爸，你还在等三叔回来吗？"我有一次忍不住问。
父亲摇摇头："不是等，是怀念。"
"怀念什么？"
"怀念那个还没有走错路的弟弟。"父亲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怀念我们还是兄弟的那些日子。"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我们再没有收到过三叔的任何消息。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还有三叔这个人存在。
直到昨天，直到父亲被人打伤，直到三叔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
04
昨天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父亲现在已经退休了，平时喜欢到公园下象棋，生活很规律也很平静。
谁都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下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据目击者说，父亲正在和棋友下棋，突然来了三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你就是林大海？"为首的那个人问道。
父亲抬头看了看，摇摇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你弟弟林大川欠了我们钱，你得替他还。"
父亲皱眉："我弟弟？我们已经二十年没联系了，他的事情我不知道。"
"别装糊涂！"那人显然不信，"血浓于水，他是你弟弟，你就得负责。"
"我说了，我们早就断绝关系了。"父亲站起身来，"你们找错人了。"
就是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那几个人。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三个人一拥而上，六十多岁的父亲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等到围观群众报警，等到救护车赶到，父亲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
在去医院的路上，父亲始终紧闭双唇，不肯多说一个字。
医生检查后说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爸，那些人到底是谁？"我握着父亲的手问道。
父亲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二十年了，我以为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什么事情？"
父亲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疲惫："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我以为永远不会再有人提起了。"
母亲在一旁抹眼泪："都怪那个不争气的林大川，二十年了还在外面惹事！"
"你别说了。"父亲制止了母亲，"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我的心中满是疑惑和愤怒。
三叔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为什么二十年后还会有人找上门来？
这些年来，父亲到底承受了多少我不知道的压力和痛苦？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护士进来给父亲换药。
"伤者家属，有人找你们。"护士说道，"就在门外。"
我走出病房，看到一个面目凶狠的中年男人站在走廊里。
"你就是林大海的儿子？"那人打量着我。
我点点头："你是谁？"
"告诉你爸，三天之内必须把钱还清，否则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什么钱？我爸根本不知道什么钱！"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那人冷笑："不知道？林大川是他弟弟，这笔账就该他来还！"
"他们二十年没有联系了！"
"我不管他们有没有联系，总之这钱必须有人还！"那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我站在走廊里，心中涌起一阵巨大的愤怒和无助。
三叔，你到底在哪里？你知道你的哥哥因为你受了多少苦吗？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电话号码很陌生，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请问是林大海的儿子吗？"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传来。
"你是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一个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声音。
"我是你三叔，林大川。"
05
听到三叔的声音，我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三叔？真的是你吗？"我的声音在颤抖。
"是我。"三叔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听说你爸出事了。"
"你在哪里？这么多年你都去哪了？"我忍不住连珠炮般地发问。
"这些话等我到了再说。"三叔说道，"你告诉我医院的地址，我马上过去。"
我报了地址，三叔说他大概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到。
挂了电话，我回到病房，心情复杂得无法形容。
父亲看出了我的异常："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实话："三叔刚才打电话来了，他说要过来看你。"
父亲的身体明显僵住了，过了好长时间才开口："他...他还活着？"
"当然活着，而且听声音还挺精神的。"
父亲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二十年了，他终于肯出现了。"
母亲在一旁忍不住说道："这下好了，让他自己去处理那些麻烦，别再连累我们了。"
"你别说话。"父亲睁开眼睛制止了母亲，"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弟弟。"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父亲一直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坐在一旁，心中满是疑惑和期待。
这个消失了二十年的三叔，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他能解决那些找上门来的麻烦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我开始怀疑三叔是不是又要爽约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
那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我记忆中的三叔，只是老了很多。
"大哥！"三叔快步走向病床，当他看到父亲脸上的伤时，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是谁打的你？"
父亲定定地看着三叔，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是几个要债的，说你欠了他们钱。"
三叔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你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父亲问道，声音里带着二十年的疑惑和痛苦。
三叔看了看我们，然后慢慢脱下身上那件厚重的外套。
"大哥，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但在那之前，我想让你看看这个。"
当三叔开始解开外套的扣子时，我看到父亲的眼神变得紧张起来。
外套一层层地脱落，随着最后一颗扣子的解开，三叔里面穿着的衣服逐渐显露出来。
我屏住呼吸，感觉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三叔身上，等待着一个隐藏了二十年的真相即将揭晓。
当三叔完全脱下外套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样让所有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