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引言：
“王叔！你是不是动我网了！”李浩冲着我家门吼道。
我慢悠悠地打开门，看着他和他身后几个朋友涨红的脸，淡淡地说：
“什么你的网？这网是我花钱办的。”
“再说，你不是就看看新闻吗？10KB的速度，够用了吧？”
听到动静，楼道里邻居们探出了头。
李浩指着我，气得发抖：“你……你故意的！”
01
我叫王建国，今年五十八，从厂里退休两年了。
孩子们都在外地，就我和老伴儿守着这套三室一厅的老房子。
我这辈子没啥爱好，就喜欢上网看看新闻，跟老战友视频聊聊天，偶尔看看股市。
前阵子，儿子孝顺，说我俩在家太闷，给我换了台新电脑，
还把家里的网升级到了千兆光纤，
一个月一百八十块钱，说让我体验体验飞一般的感觉。
安装师傅上门那天，捣鼓了快一个小时，又是拉线又是设置，
最后测速的时候，下载速度“嗖”一下，快得我眼都花了。
“大爷，您这网，别说看视频了，就是下电影那也是几秒钟的事儿！”
“这路由器也是最新的，功能多着呢！您要是不懂，就用默认的就行。”
师傅一边收拾工具一边说。
我乐得合不拢嘴，给师傅递了根烟：“辛苦了师傅！这玩意儿真这么神？”
“那可不！您看这后台，还能分设备限速，还能设置访客网络，高级着呢！”
师傅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给我看。
我摆摆手：“哎哟，太复杂了，我老头子搞不懂。”
“能用就行，能用就行！”
师傅笑着走了。
我立马打开电脑，点开之前一直卡顿的战争老电影，
嘿，你猜怎么着？
那进度条“唰”地一下就加载完了，画面清晰得跟在电影院看一样！
我激动地给儿子打了个视频电话，那画面，一点儿也不卡，跟他面对面说话似的。
“爸，网速不错吧！”儿子在视频那头笑。
“不错不错！太快了！这钱花得值！”我心里美滋滋的。
就这么舒坦了没两天，麻烦事儿就来了。
这天下午，我正戴着老花镜研究K线图呢，门被敲响了。
我打开门一看，是住我对门的邻居，小李，叫李浩，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在个什么互联网公司上班。
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偶尔在电梯里碰到会点个头。
“王叔，在家呢？”李浩脸上堆着笑，有点不好意思。
“是小李啊，有事儿？”我问。
“哎呀，王叔，太不巧了，我家的网突然断了，报修了说明天才能来人。”
“我这晚上有个重要的工作邮件得发，您看……能不能把您家Wi-Fi密码借我用一下？”
“就一晚上！明天修好了我立马就不用了！”
他双手合十，态度那叫一个诚恳。
我一听，这有啥的。
年轻人工作要紧，邻里邻居的，互相帮个忙不是应该的嘛！
“多大点事儿！等着啊！”我转身回屋，把我记在小本本上的Wi-Fi密码拿给他，“喏，这个是，你连吧。”
“哎哟！太谢谢您了王叔！您可真是解决了我的大问题了！改天请您吃饭！”李浩千恩万谢地走了。
我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继续看我的股票。
可我没想到，这“借一晚上”，就成了“刘备借荆州”，一借不还了。
第二天，我没见着李浩。
第三天，第四天，一个星期过去了，
他提都没提还我密码或者他家网修好了的事儿。
我心想，可能人家工作忙，忘了。
再说，一个Wi-Fi嘛，他用就用呗，反正千兆的网，也感觉不出来。
起初的一个月，确实没什么感觉。
我白天上网，他白天上班，晚上他回来，我差不多也准备休息了，互不影响。
有时候我老伴儿用平板看个电视剧，也挺流畅的。
我还觉得，这千兆的网就是不一样，带多少设备都杠杠的！
直到我孙子放暑假，从外地过来玩。
孙子今年上初中，最喜欢的就是打电脑游戏。
他一来，我这儿就热闹了。
白天他用电脑玩游戏，我用手机看新闻，有时候祖孙俩还凑一起看个电影。
问题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爷爷！怎么这么卡啊！我又掉线了！”孙子在书房里大叫。
我走过去一看，他屏幕上的人物一动一动的，跟放幻灯片似的。
“怎么回事儿啊？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啊！这网速，延迟都快一千了！根本玩不了！”孙子气得直拍桌子。
我也纳闷了，打开手机测了个速，好家伙，原来上千兆的网速，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兆了！这差得也太多了！
我给宽带公司打电话，客服查了半天，说：
“先生，我们后台看您的线路是正常的，带宽也给足了。”
“您要不重启一下路由器试试？”
我按他说的，把路由器电源拔了又插上，网速是恢复了一会儿，但没过多久，又卡成了狗。
孙子一下午掉了七八次线，气得晚饭都没吃好。
晚上，等孙子睡了，我坐在电脑前琢磨。
这网速无缘无故怎么会变慢呢？
难道是路由器坏了？
我想起安装师傅说过，路由器有个后台管理页面。
我翻出说明书，用电脑登录了后台。
这一看，我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在那个连接设备列表里，除了我家的电视、我跟老伴儿的两部手机、孙子的电脑之外，赫然出现了五六个陌生的设备！
什么“李浩的iPhone”、“小米电视盒子”、“华为MateBook”、“小天才电话手表”……
好家伙！他李浩一家老小全连在我家网上了！
我再一看实时流量监控，那个叫“华为MateBook”的设备，正以每秒几十兆的速度疯狂下载东西！
把整个带宽都快占满了！
难怪我孙子打游戏卡，我看视频都转圈圈！
我这心里的火啊，压都压不住。
合着我一个月花一百八十块钱办的千兆网，是给你李浩一家子提供服务的？
你用就用了，招呼都不打一声，还用得这么肆无忌惮！把我这儿当免费网吧了？
我当时就想直接改密码，把他们全踢了！
但我转念一想，不行。
这小伙子脸皮这么厚，我直接改了密码，他肯定得上门来问。
到时候一吵起来，邻里关系闹僵了不好看。
再说，我一个退休老头，跟年轻人吵架也占不到便宜。
我强压着火气，关了电脑。
心想，明天我得找他好好谈谈。
02
第二天一大早，我估摸着李浩要出门上班了，就守在门口。
果然，八点刚过，对面的门开了。
“小李，等一下。”我叫住他。
“哎，王叔，早啊！有事儿？”李浩拎着公文包，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点：“小李啊，那个……你家的网，还没修好吗？”
李浩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拍了拍脑袋：
“哎哟！您瞧我这记性！王叔，我给忘了！修好了，早就修好了！”
我一听，心里的火更大了。
早就修好了？那你还天天连着我家的网？连得心安理得啊！
我沉着脸说：“既然修好了，那你把我家的Wi-Fi断了吧。”
“我孙子放假过来了，要用电脑，最近总说网速卡。”
我本以为话说到这份上，他怎么也该有点不好意思，道个歉，然后把网断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李浩的回答让我目瞪口呆。
他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王叔，您这话说的。”
“您家就祖孙三个人，平时也就看看新闻刷刷视频，能用多少网速？”
“您那可是千兆的网啊！空着也是浪费！我帮您用用，那不是物尽其用嘛！”
我被他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什么叫“空着也是浪费”？什么叫“帮你用用”？
这是我家花钱办的网！不是大马路上公用的！
我气得胸口发闷，指着他说：
“小李！你这叫讲理吗？”
“这网是我花钱办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浪费不浪费，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浩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
“哎呀王叔，您怎么这么计较啊？”
“不就是个网吗？邻里邻舍的，互相帮衬一下怎么了？”
“再说了，我连您家网，您也没什么损失啊！怎么跟我要收你钱似的！”
“我……”我气得手指头都哆嗦了，“你这不叫帮衬，你这叫占便宜！”
“嘿！王叔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李浩把公文包往地上一放，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怎么就占便宜了？您说，我用了您家网，您是少块肉了还是怎么了？”
“您这老同志，思想也太僵化了！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资源共享！懂不懂？”
“我不管什么共享不共享！我只知道，这是我的东西！你用，就得经过我同意！”
“现在我不同意了，你马上给我断开！”我也上了火，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
我们俩在楼道里嚷嚷，隔壁的张大妈都开门探出头来看了。
李浩一看有人围观，非但不收敛，反而更来劲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啊！”
“我就是看王叔家网快，平时他用得少，就连一下，帮他分担分担流量。”
“他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说我占他便宜！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简直要被他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气笑了！还“分担流量”？我谢谢你啊！
“行了行了，小王，老王，都少说两句。”
张大妈出来打圆场，“邻里邻居的，为这点小事儿至于吗？”
李浩捡起公文包，临走前指着我，撂下一句狠话：
“王叔，我告诉您，这网我还就用定了！”
“有本事您就天天改密码！”
说完，“砰”的一声甩门走了。
我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老伴儿闻声出来，扶着我回了屋。
“老王啊，别生气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你听听！你听听他说的那是人话吗？”
“我活了快六十年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年轻人！”
老伴儿给我倒了杯水，劝道：“要不，咱就把密码改了？”
“改？”我喝了口水，稍微冷静了些，
“他那种人，我今天改了，他明天就敢上门来闹！到时候更难看！”
但是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
晚上，我又登录了路由器后台。
看着那几个属于李浩家的设备，一个个都亮着，流量“哗哗”地跑着，我心里的火就“噌噌”往上冒。
直接改密码，不行，会激化矛盾。
找物业？物业也管不了这种事。
报警？更不可能了，警察哪有空管你家Wi-Fi被蹭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任由他这么嚣张下去？
我王建国在厂里也是个老先进工作者，脾气是好，但不代表我没脾气！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你李浩不是觉得我思想僵化，不懂共享吗？
行！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老同志的“共享”精神！
我突然想起了安装师傅当时说的话。
“大爷，您这路由器是最新款，功能多着呢！还能分设备限速！”
限速！对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我戴上老花镜，凑到屏幕前，开始仔细研究那个复杂的后台管理页面。
什么“QoS智能流控”、“上下行带宽限制”、“设备管理”……
这些名词我一个都看不懂。
但是，没关系！咱老同志有的是耐心和学习精神！
我一边用手机查这些名词的意思，一边在路由器后台里摸索。
捣鼓了快一个半小时，我终于找到了那个关键的功能——“自定义设备限速”！
看着屏幕上那个可以手动输入数字的限速框，我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李浩啊李浩，你不是喜欢用我的网吗？行！我让你用个够！
我找到李浩家那几个设备，一个一个点进去。
在下行速度那一栏，我没有输入100M，也没有输入10M，甚至没有输入1M。
我颤颤巍巍地，输入了一个数字：10。
单位，KB/s。
没错，就是10KB每秒！
这速度，梦回二十年前的拨号上网时代！
打开个网页都得加载半天，图片更是别想了，能出来一半都是网络开恩！
看视频？打游戏？呵呵，你加载个微信的地球都得转一分钟！
设置完他家所有设备，我又看了一眼我家的设备，全部设置为“VIP模式”，带宽无限。
做完这一切，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心里那股恶气总算是排出去了大半。
我靠在椅子上，几乎可以想象到，李浩和他老婆孩子，对着那个永远在转圈圈的屏幕抓狂的表情。
“小兔崽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我自言自语道。
关上电脑，我哼着小曲儿去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03
第二天是周六，孙子不用上学，一大早就爬起来打游戏。
“爷爷！今天的网速好快啊！一点都不卡了！”孙子在书房里兴奋地喊。
我笑了笑，端着茶杯，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快就行，好好玩吧！”
我优哉游哉地看着报纸，耳朵却一直注意着对门的动静。
我猜，李浩今天肯定得有反应。
果不其然，上午十点多，我听见对门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女人声音，好像是李浩的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