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8 年的北京春天,玉渊潭的樱花开得正盛,长安街上的公交车来来往往,可怀柔区的马福继,却没心思看这好春光。他站在自家客运公司的院子里,望着空荡荡的停车场,心里像被灌了铅 —— 二十台崭新的大客车,昨天还在这儿排得整整齐齐,今天就全没了踪影,只留下地面上几道浅浅的轮胎印,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马福继在道上有个外号叫 “车夫”,四十多岁,脸膛黝黑,手上全是老茧,是靠跑客运起家的硬汉子。早年他推着三轮车拉货,后来凑钱买了第一辆中巴,十几年下来,才有了这二十台大客车的家业,这些车就跟他的孩子似的,现在被人扣了,他的心都在滴血。
“斌子,打听清楚了吗?到底是谁干的?” 马福继掐灭手里的烟,声音沙哑。旁边的小弟斌子低着头,不敢看他:“继哥,是…… 是怀柔的申怀军。他说咱们跑怀柔到北京的线路,没跟他打招呼,坏了规矩。”
“申怀军?” 马福继咬着牙,这个名字他早有耳闻 —— 申怀军是怀柔区的地头蛇,道上都喊他 “军哥”,据说怀柔的运输业,从大客车到三轮车,都得按月给他交 “保护费”,谁要是敢不从,轻则扣车,重则挨打。马福继之前想着自己规规矩矩做生意,不惹事,没想到还是撞了枪口。
“继哥,要不咱认了吧?” 斌子小声说,“我听说申怀军手黑,去年有个跑货车的不服,被他打断了两条腿,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马福继却摇头,他这二十台客车,每天跑两趟,光租金就得赚好几千,扣一天就亏一天,认了?他不甘心。“走,跟我去见申怀军。” 马福继从保险柜里拿出三十万现金,用黑塑料袋装着,“我给他钱,求他放车,总不能真让我倾家荡产吧?”
俩人开着车,直奔申怀军的公司 —— 一栋三层小楼,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背心的保安,胳膊上纹着龙,手里拿着橡胶棍,一看就不好惹。马福继递上烟,陪着笑说:“兄弟,麻烦通报一下,我是马福继,想找军哥谈点事。”
保安上下打量他一眼,没接烟:“等着。” 转身进了楼。没过多久,保安出来说:“军哥让你进去。”
马福继提着黑塑料袋,跟着保安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申怀军坐在老板椅上,手里逗着一只金丝雀,鸟笼挂在天花板上,叽叽喳喳叫着。他四十多岁,梳着大背头,穿着花衬衫,肚子挺得老高,看见马福继,眼皮都没抬:“车夫?找我有事?”
“军哥,” 马福继把黑塑料袋放在桌上,拉链一拉,露出一沓沓现金,“这是三十万,一点心意。我的二十台客车,您看能不能先放了?以后我跑怀柔的线路,每月给您交五千,您看行不?”
申怀军终于抬头,瞥了一眼桌上的钱,冷笑一声:“三十万?马福继,你打发要饭的呢?你那二十台客车,跑一个月就能赚十几万,我扣你车,是给你面子,不然早给你卖了!”
马福继心里一沉:“军哥,那您想怎么样?”
“简单,” 申怀军把鸟食撒进笼子里,“要么,你把这二十台客车的一半产权给我,以后线路利润咱五五分;要么,你每月给我交两万,少一分都不行。不然,你就等着看你的车生锈吧!”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马福继透心凉。一半产权?那跟抢他的家业有啥区别?他还想再求,申怀军却挥挥手:“滚吧,想好了再来找我。别跟我耍花样,怀柔是我的地盘,你玩不过我。”
马福继提着钱,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楼,斌子赶紧迎上来:“继哥,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马福继叹了口气,“他要我一半产权,要么每月交两万,这不是抢吗?”
接下来的几天,马福继四处求助,找了怀柔区几个有点脸面的人,可一听是申怀军的事,都摇头拒绝:“车夫,不是哥不帮你,申怀军后台硬,我们惹不起。” 马福继急得满嘴起泡,夜里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突然想起一个人 —— 加代。
加代是东城的大哥,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为人讲义气,去年马福继在东城跑车,被几个小混混讹钱,是加代路过,帮他解了围,俩人虽交情不深,但马福继知道,加代是个能办事的人。
他咬了咬牙,拨通了加代的电话,手都在抖:“代…… 代哥,我是马福继,您还记得我不?”
电话那头,加代的声音平静又友好:“车夫啊,记得,怎么了?出啥事了?”
马福继把客车被扣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最后哽咽着:“代哥,我实在没办法了,求您帮帮我,只要能把车要回来,我啥都愿意做!”
加代沉默了几秒,说:“车夫,你来东城找我吧,咱们边吃边聊。”
马福继挂了电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马开车往东城赶。在东城一家小餐馆里,加代已经点好了菜,酱肘子、炒肝、拍黄瓜,都是老北京的家常菜。加代给马福继倒了杯二锅头:“先喝口酒,压压惊。申怀军这事儿,确实过分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马福继喝了口酒,心里暖了些:“代哥,我知道您忙,可我实在没人能找了……”
“别废话,” 加代打断他,拿起手机就拨给了申怀军,按下免提,“怀军哥,我是加代。我朋友马福继的二十台客车,在你那儿吧?给我个面子,放了他的车,让他继续跑客运,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电话那头,申怀军的声音带着轻蔑:“加代?你东城的面子,在怀柔区可不好使。我跟马福继的事,是我们俩的规矩,你别掺和。” 说完,“啪” 地挂了电话。
马福继的脸一下子红了,尴尬地说:“代哥,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加代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车夫,别担心,他不给我面子,我就亲自去要。明天一早,我带你去怀柔,保证把车给你要回来。”
第二天一早,加代没耽误,先给南城的大哥何尚打了电话:“何尚,给我找二三十个可靠的兄弟,带好家伙,跟我去怀柔区一趟,帮朋友要个说法。”
何尚是加代的老兄弟,一听这话,立马答应:“得嘞,代哥,我这就叫人,半小时后在你楼下集合!”
加代又给武猛、于永义、小强子打电话 —— 这三人是他手下最能打的:武猛人高马大,一拳能把人打晕;于永义眼神狠,下手快,手里的五连发从没失过手;小强子个子不高,却灵活得很,专挑敌人的软肋打。
不到半小时,何尚带了三十个兄弟过来,个个穿着黑色短袖,腰里别着钢管和镐把;武猛、于永义、小强子也到了,于永义手里还拎着两把五连发,用黑布包着,往车后座一放。加代看了一眼队伍,满意地点点头:“走,去怀柔!”
车队浩浩荡荡往怀柔开,一共十辆车,加代和马福继坐在头车,武猛、于永义、小强子坐在后排。马福继还是有点紧张:“代哥,申怀军的人不少,咱们会不会吃亏啊?”
加代笑了:“车夫,你放心,咱是来要车的,不是来打架的,但他要是敢动手,咱也不怕。武猛,你说对吧?”
武猛拍了拍胸脯,声音洪亮:“代哥放心!只要申怀军敢耍横,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到了申怀军的公司,加代没让兄弟们下车,只带着武猛、于永义、小强子进了办公楼。申怀军还在逗金丝雀,看见加代,脸色沉了下来:“加代,我不是说了吗?别掺和我的事,你怎么还来了?”
加代直接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怀军哥,我昨天电话里跟你说了,马福继是我朋友。你扣他的车,要他一半产权,太过分了。今天我来,是给你面子,也是给我自己面子,放了车,以后在北京城,你有事找我,我加代绝不推辞。”
申怀军放下鸟食,站起身,走到加代面前,眼神里满是不屑:“加代,你以为你是谁?我混社会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怀柔的规矩,是我定的,不能坏。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走,别逼我动手。”
加代的脸色也变了,他站起身,盯着申怀军:“怀军哥,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尊重,你这是逼我?”
“逼你又怎么样?” 申怀军冷笑,“你以为你带几个人来,就能吓唬我?”
加代不再废话,转身走到门口,对武猛、于永义、小强子说:“进去,给他点颜色瞧瞧!”
三人早就按耐不住了,一听命令,立马冲了进去。武猛一眼看见墙角的花盆,搬起来就往申怀军砸去 —— 那花盆是陶瓷的,足有十几斤重。申怀军反应快,赶紧往旁边一闪,花盆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碎成了渣,泥土撒了一地。
于永义紧接着抓起旁边的花盆架子,是铁做的,他抡起来就往申怀军身上砸。申怀军又躲了过去,架子砸在办公桌上,“砰” 的一声,桌子腿都歪了。
小强子趁申怀军没站稳,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头发,使劲往后一拉 —— 申怀军的头发被扯得生疼,身子失去平衡,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后脑勺 “咚” 地撞在地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武猛和于永义赶紧冲上去,对着地上的申怀军一顿猛揍:武猛用拳头砸他的胸口,于永义用脚踹他的腿,小强子还在扯着他的头发,嘴里骂着:“申怀军,让你扣车!让你耍横!”
申怀军被打得惨叫连连,鼻子流了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想求饶,可嘴里全是血沫,说不出话来。加代在旁边看着,等差不多了,喊了一声:“行了,别打了!”
武猛三人停下手,申怀军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满脸是血,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甘。加代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怀军哥,我再问你一次,车放不放?”
申怀军咬着牙,点了点头。
加代站起身,对着马福继说:“车夫,去把车开回来。” 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申怀军,“怀军哥,这次是给你个教训,下次再敢动我朋友,就不是挨顿打这么简单了。”
说完,加代带着武猛、于永义、小强子和马福继,大摇大摆地走出办公楼。马福继看着自己的二十台客车被一一开出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对着加代连连道谢:“代哥,谢谢您!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加代笑了:“都是朋友,客气啥?以后在怀柔跑线路,有啥事再给我打电话。”
可他们刚离开,申怀军就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眼神里满是狠劲。他坐在办公椅上,拿起电话,想找兄弟帮忙报仇,可打了好几个电话,一听是要对付加代,对方都犹豫了 —— 加代在东城的名声太响,没人敢轻易惹他,最后都找借口挂了电话。
申怀军气得把电话摔在地上,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手下来报:“军哥,我听说渠永生跟加代有深仇大恨,要不您找他试试?”
“渠永生?” 申怀军眼睛一亮,他听说过这个人 —— 渠永生是河北来的,心狠手辣,手里有把五连发,之前跟加代抢地盘,被加代打断了胳膊,一直想报仇,却没机会。
申怀军赶紧让人找来了渠永生的电话,拨通了:“喂,是渠永生吗?我是怀柔的申怀军,我想跟你合作,搞掉加代。”
渠永生一听是对付加代,立马来了精神:“申老板,你想怎么搞?只要能搞掉加代,我啥都愿意干!”
俩人约在一家隐蔽的茶馆见面。申怀军先到,点了壶茶,没一会儿,渠永生就来了 —— 他三十多岁,身材瘦高,胳膊上有一道长长的疤,正是上次被加代打断的地方。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伟杰和刘兴,都是他的得力手下,伟杰擅长跟踪,刘兴手里也有把五连发。
“申老板,说吧,怎么合作?” 渠永生坐下,开门见山。
申怀军把自己被加代打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咬牙:“我出八十万,你帮我干掉加代!先给四十万,事成之后再给剩下的四十万!”
渠永生眼睛一亮,八十万可不是小数目,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行!申老板,你放心,我一定让加代付出代价!”
申怀军立马从包里拿出四十万现金,递给渠永生:“这是定金,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渠永生接过钱,揣进怀里,对着伟杰说:“伟杰,你去跟踪加代,摸清他的行踪,尤其是他晚上回家的路线,找机会动手。”
伟杰点了点头:“放心吧,生哥,我保证摸清他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