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自东亚的湿地,按常理三岁便该进入繁殖期,可她在动物园里冷眼旁观二十年,对同类的示好转身便走,甚至留下“黑寡妇”的传闻。
他是美国研究机构的一名饲养员,在狼群、秃鹰与鸣鹤之间辗转多年,擅于与野生动物打交道,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在铁丝网前收到一只白枕鹤的“求爱舞”。
一人一鹤,自此开始了奇妙的相处模式.......
白枕鹤在自然界本以忠贞著称,野生种群实行严格的一夫一妻制,两只鹤一旦认定对方,便会终身为伴,从筑巢到孵化,从抚育雏鸟到守护领地,分工明确。
它们通常在三岁左右性成熟,五岁以前便会寻找配偶,形成稳定的伴侣关系。
但一只名叫“胡桃”的白枕鹤却是个例外,她出生在美国研究中心的育雏室里,父母都是从非法捕猎中获救的个体。
当同窝的兄弟姐妹逐渐与同类建立关系时,她却始终保持着疏离。
起初,人们以为有些鹤发育较慢,推迟繁殖也并非罕见。
但随着时间流逝,她早已过了最佳繁殖年龄,依然对同类保持着一种近乎敌意的拒绝。
管理人员尝试为她挑选雄鹤,都被她毫不留情地驱逐,她张开翅膀,发出刺耳的尖叫,动作迅猛得近乎攻击。
一次,两只雄性在接近她的过程中发生激烈冲突,最终双双身亡,自此,“黑寡妇”的名声在园区不胫而走。
这种名声让研究人员焦虑不安,对于濒危物种来说,每一只育龄个体都弥足珍贵。
研究方为此头疼不已,他们把她从丹佛转至辛辛那提,再到华盛顿,期待陌生环境能够激发新的社会行为。
但无论环境如何改变,她依旧孤傲冷峻,最后,研究人员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尝试人工授精。
胡桃虽然产下了第一窝卵,却对它们毫无兴趣,她甚至没有表现出最基本的护巢行为。
科研团队只好让另一只雌鹤代为孵化,雏鸟得以平安出壳。
转机出现在她遇到另外一个人类饲养员。
2004年,史密森尼国家动物园研究区,站在铁网另一边的,是新任饲养员克罗。
克罗的手里还攥着给她准备的小鱼和谷物,但他并未贸然伸进笼舍,而是静静蹲下身子,压低身体高度。
这场“对峙”持续了许久,胡桃一次次踱步上前,嘴喙猛然击打在铁网之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克罗却只是把食物一点点撒在她可触及的范围内,再缓缓退后。
第一天,他几乎没得到任何回应,胡桃宁愿饿着,也要保持那份警觉。
日子一天天过去,克罗保持着规律的节奏:早晨带来新鲜的小鱼,午后整理笼舍时故意放慢脚步,避免发出过大的声响。
渐渐地,胡桃开始在他出现时不再立刻竖羽咆哮,而是稍稍后退几步,冷眼旁观。
转折发生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克罗像往常一样把食物放下,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悠长而高亢的鸣叫。
他回过头,只见胡桃低下头,张开双翼,开始缓缓绕着半圆形的轨迹跳动,伴随着有节奏的翅膀拍击声,那不是威胁,而是一套完整的“求偶舞”。
克罗愣住了,他是一名长期与鸟类打交道的饲养员,这是白枕鹤在择偶季节里,向心仪对象发出的明确信号,他再熟悉不过。
可不同的是,这支舞蹈并没有献给同类,而是隔着铁网,朝着他。
几乎是本能地,他抬起手臂,模仿雄鹤拍翅的姿势,轻轻踏出几步,随着节奏低声呼喊,他的动作笨拙。
奇迹发生了,胡桃停止了舞步,目光紧紧盯住他,接着再度张开翅膀,声音更高亢、更急促,宛如在说:“我听见你了。”
这一刻,他们在铁丝网的两侧,以舞蹈的方式建立起初步的“联系”。
科研团队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胡桃并不是“恋人眼中无人”,而是早年间的印随,让她把人类当作了同类。
在动物中,雏鸟会将最先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形象,牢牢刻进大脑,作为此后的“同类”。
对于野生鹤群来说,这个形象理应是同伴的羽毛、叫声与姿态。
但科研人员为了提高濒危物种的存活率,常常采取“偷第一窝蛋”的方式:将鹤蛋取走,用机器孵化,再由饲养员亲手抚育。
这样的做法,虽然能让雌鹤重新进入产卵周期,从而增加繁殖数量。
但代价是一些小鹤在破壳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不是同类,而是戴着手套、穿着制服的人类,对它们而言,那就是父母的模样。
“胡桃”她并非不懂得亲近,只是从小被人类抚养长大,在她的认知里,铁丝网外的身影才是“家人”。
成年之后,当同类试图靠近,她看不到熟悉的信号,反而感到陌生和威胁;而当克罗,走近并模仿鹤的动作时,那套属于雄鹤的节奏与姿态,在她眼里成了“配偶的回应”。
科学家们迅速调整策略,既然胡桃无法与同类自然交配,科研人员便通过技术手段,获取雄鹤的精液,再在她的求偶舞与配对反应中完成授精操作。
这保证了她的基因不会浪费,同时不必让她与同类发生冲突。
可仅仅“生”下后代还不够,科学家们更关心的是,她能否养育雏鸟。
于是,他们为胡桃设下了一连串“补课”,在围栏里放置木枝与稻草,引导她模拟筑巢;
在孵化期提供假蛋,让她练习长时间伏卧;甚至安排“轮流孵蛋”的训练,由克罗象征性地参与,让她习惯有“伴侣”协作的节奏。
慢慢地,胡桃开始学会承担一个母亲的责任,她会小心翼翼地拨弄草茎,把巢穴整理得紧凑而温暖;当假蛋被放入时,她会安静地蹲伏在上面,哪怕几个小时一动不动;
有时,她还会低声发出咕噜般的音节,这样的画面让人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从那之后,胡桃的态度仿佛发生了根本转变,她不再排斥“为母”的身份,先后孕育了八只健康的后代。
对克罗而言,他几乎参与了胡桃生命中的所有环节:筑巢时他递上材料,孵蛋时他模拟换岗,育雏时他守在笼舍旁,确保一切安全。
哪怕在没有授精和繁殖任务的年份,他依然坚持和胡桃进行“舞步互动”。
随着时间流逝,胡桃逐渐步入老年。
她的羽色依旧洁白,但动作慢了许多,舞步不再有年轻时的迅疾与张扬。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在每年春季展示舞蹈,而克罗也从不缺席。
他们继续进行筑巢和“孵蛋”的模拟,哪怕巢中只有空壳或假蛋,这些行为已经不再是任务,而更像是一种彼此的默契。
2024年,胡桃已经年迈,常常长时间静立不动。
1月的一天,她因肾衰竭安静地倒下,享年42岁,在白枕鹤中,这已是相当长寿的年纪。
消息传出时,不仅研究团队沉默良久,就连克罗本人也久久没有发声。
他在事后接受采访时只是简单地说:“我很幸运被她选中,但我知道,再难遇到看到我就起舞的伴侣了。”
无论在哪里,亦或者是从古至今,爱情从来都是奢侈品,很少有人能够遇到。
它有轰轰烈烈的誓言,也有因利益、条件和外在压力而反复衡量的现实;有时它像是一个需要不断妥协与维系的契约,人们口口声声说要相守,转头却一切成空。
而胡桃的选择却简单得近乎纯粹—,没有经过权衡,也没有顾虑,只是凭着本能,把目光落在一个人类身上,然后一舞定情,十九年不改。
这份情感不懂得虚伪,不懂得伪装,更没有算计,它的真挚,恰恰在于“单一”。
胡桃不会许诺天长地久,她只是用舞步回应眼前的人类;她不会说“我爱你”,却在十九年的日复一日里,每一次抖翅、每一次呼唤,坚持到底,直至最后生命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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