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我以为这辈子最大的痛苦,就是在工地上挥汗如雨却依然买不起房。
直到那天,哥哥张大军在电话里告诉我:“家里要老房子拆迁了,补偿149万已经到了,我分给你2万,你就不用回来了。”
我握着手机,心口像被人捅了一刀。
二十八年来,我习惯了被这个家忽视,习惯了所有好事都轮不到我。
但这次不一样——149万啊,那是我打工十年都赚不到的钱。
“你又没出钱修房子,给你2万已经够意思了。”哥哥的话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父母也站在他那边,说我应该知足,我想反抗却发现自己在这个家里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我准备认命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那一刻,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这个电话,是救赎的开始,还是更大噩梦的序幕?
01
工地上的钢筋还没搬完,手机就响了。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哥。
“喂,小军,我是你哥。”哥哥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但又带着一种急切。
“哥,咋了?”我放下手里的钢筋,走到一边。周围都是机器轰鸣声,听不清楚。
“咱家那老房子要拆了。”
我一愣,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房子我住了二十多年,虽然破旧,但那是家啊。
“啥时候的事儿?咋这么突然?”
“就这两天,拆迁办的人都来量过了。”哥哥的话说得很快,“补偿款也谈好了,你就别操心了。”听到这话,我心里那种不安更强烈了。
从小到大,每次家里有什么事情,都是哥哥先知道,我总是最后一个。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像一根刺扎在心里,疼得发麻。
“那我得赶紧请假回去啊。这么大的事儿,我不能不在场。”
“不用了不用了,我都办妥了。你就安心上你的班吧。”哥哥的语气很肯定,但我听出了敷衍。
“哥,这事儿不能没有我吧?怎么说那房子我也住了这么多年。”
“真不用,我和爸妈商量过了,都办好了。你回来也帮不上忙,还耽误挣钱。”
挂了电话,我坐在工地的台阶上,心里堵得慌。就像小时候一样,哥哥和朋友们玩游戏,我想加入,他们总说:“你还小,一边去。”现在我都28了,在他们眼里还是那个“一边去”的小孩子。
胸口闷得厉害,就像有块石头压着。我想起小时候,每次家里买什么好吃的,都是哥哥先吃,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妈总说:“让哥哥先吃,你是弟弟。”那时候我就觉得心疼,现在这种疼痛更加强烈,像针扎一样。
第二天,我还是请了假。工头不高兴,扣了我半天工钱,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坐了六个小时的火车,我回到了老家。
一进村子,就看见自家老宅门口停着几辆车。房子还在,但墙上已经刷了个大大的“拆”字。
“小军回来了!”邻居王大妈远远地喊了一声,但她的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我走向家门口,看见哥哥张大军正和几个穿西装的人在院子里说话,说说笑笑的,很亲热的样子。他们看见我,都停了话。
“小军!你咋回来了?”哥哥看见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得意的表情。
“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回来吗?”我走过去,心跳得很快。
“都跟你说了办好了,你瞎跑啥。火车票钱不是钱啊?”哥哥的话让我心里更加难受。
其中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打量了我几眼:“这就是二儿子吧?”
哥哥点点头:“对,我弟弟。在外面打工的。”
“那行,既然人都到齐了,明天就可以搬家了。钱已经到账了。”西装男人说完,和同伴们上车走了。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车子,心里那种被当成外人的感觉更强烈了。
“这些人是?”
“拆迁办的。”哥哥说,“走吧,进屋说。”
进了屋,爸妈正在收拾东西。看见我进来,妈头也不抬:“你回来干啥?你哥都办好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心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
这是我妈啊,我的亲妈,但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外人,甚至比外人还要冷漠。
“妈,这房子也有我的份儿吧?我从小在这儿住到大的。”
爸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不耐烦:“你的份儿?你这些年在外面,家里的事儿你管过吗?房子漏雨修房子,你出过钱吗?”
我的心像被刀割了一下:“爸,我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的。这些年从来没断过。”
“那点钱够干啥的?”妈的话像冰水一样浇在我头上,“你哥这些年又是修房子,又是照顾我们,容易吗?”
我站在那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父母,但我为什么觉得自己像个入侵者?为什么我在自己家里,感觉比在外面打工还要孤独?
“那拆迁款......”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这事儿你别管了。”哥哥打断了我的话,语气很不耐烦,“你该上班就上班去。在这儿添什么乱。”
“不是,哥,我就问问都不行啊?”
“问啥问,我还能亏了你?你就放心吧。”
我看着哥哥的脸,那种得意和轻蔑的表情让我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他抢我的玩具,我哭着找妈告状,妈总说:“你是弟弟,让让哥哥怎么了?”现在还是一样,我永远是那个应该“让让”的弟弟。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但没人说话。只听见筷子碰碗的声音,那声音在我听来格外刺耳。我想说什么,但看到他们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犯了错被罚站墙角,所有人都在正常生活,只有我被排除在外。心口疼得厉害,但我不敢表现出来,怕他们更加嫌弃我。
吃完饭,我想再问问拆迁的事儿,但爸妈早早就回房间了。哥哥也说要出去办事,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我看着这个即将消失的家,心里空空的。墙上还贴着我小时候的奖状,那些奖状已经发黄了,但还在那里。我想起小时候拿奖状回家时的兴奋,想起妈妈夸我的样子。但现在,那些好像都是梦一样,不真实。
晚上,我躺在从小睡到大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从小到大的画面一遍遍在脑海里闪过。哥哥上学时,爸妈给他买最好的文具;我上学时,总是用哥哥淘汰下来的。
哥哥结婚时,爸妈拿出所有积蓄,还借了钱;我谈对象时,妈说:“你自己想办法。”
每一个画面都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我以为长大了就会好一些,以为在外面挣钱了就会得到重视,但现在看来,我还是那个可有可无的老二。
我闭上眼睛,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都困难。眼泪想流,但流不出来,只是心口疼得厉害,就像有人在用针扎。
那一夜,我几乎没有睡着。我知道,从明天开始,我将面对一个更加残酷的现实。但我没想到,这仅仅是开始。
02
第二天一早,拆迁的工人就来了。我想跟着看看进度,但哥哥摆摆手:“你在这儿添什么乱,该干嘛干嘛去。”
我只好站在远处,看着推土机一点点推倒我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每一声轰鸣都像敲在我心上,那种痛无法形容。
邻居们都围着看热闹,议论声传到我耳朵里:
“老张家这下发了。”
“听说补偿老多了。”
“大军以后不用做生意了,光拆迁款就够花一辈子的。”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更加难受。他们说的都是哥哥,好像这个家里只有哥哥一个人似的。我也是老张的儿子,为什么没人提到我?
中午的时候,哥哥把我叫到一边,脸上带着那种施恩的表情:“小军,哥哥没忘记你。”
他从包里掏出一沓钱,在我面前晃了晃:“两万块,够意思吧?”
我看着那些钱,心脏剧烈跳动。两万块?我想起刚才邻居们说的那些话,想起哥哥昨天在电话里提到的149万。
“哥,拆迁款到底有多少?”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给你两万,已经很不错了。”哥哥的语气开始不耐烦。
“我就想知道个数。”
哥哥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瞒不住了:“一共149万。”
149万!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响。149万给我2万,这算什么?
“哥,这不合理吧?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分子,凭什么我就拿这么点?”
哥哥的脸色变了:“凭什么?就凭房产证上没你的名字!就凭这些年修房子、照顾爸妈都是我在做!你在外面潇洒,家里的事情你管过吗?”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房产证确实没有我的名字,这是事实。
“哥,我这些年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从来没断过。”
“那点钱算什么?我修一次房子就要几万块,你那点钱够干啥的?”哥哥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轻蔑,“你就知足吧,我能分给你两万已经是看在兄弟情分上了。”
兄弟情分?我听到这四个字,感觉心被人活生生撕成了两半。什么叫兄弟情分?147万和2万的差别就叫兄弟情分?
“那按你这么说,我这个弟弟就值两万块?”我的声音开始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值两万块?我这是照顾你,理解吗?你要是不要,我也不勉强。”
哥哥说这话的时候,那种高高在上的表情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我想要什么玩具,他总说:“我给你玩一会儿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现在还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表情,我还是那个应该感激的弟弟。
我的心疼得要死,但更多的是愤怒。我想起这些年在工地上的辛苦,想起为了省钱给家里寄,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在工地上,工友们都知道我孝顺,每个月准时给家里寄钱。但现在,我的孝顺在哥哥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哥,你觉得这样公平吗?”我最后问了一句。
“公平?”哥哥笑了,那种笑让我心如刀割,“小军,你太天真了。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公平?强者多拿,弱者少拿,这就是规矩。”
我看着哥哥的脸,那张从小看到大的脸,现在看起来是那么陌生。他眼中的冷漠和计算,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寒冷。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哥哥的表情更加轻蔑了,“你不同意有什么用?钱已经打到我账户上了,手续都办完了。你想怎么不同意?”
我感觉天旋地转,腿都有些站不稳。原来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过我的意见。我在这个家里,真的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时候,爸妈也走了过来。妈看见哥哥手里的钱,笑着说:“给小军了?两万块不少了,够他在外面花一年的。”
“妈!”我忍不住喊了一声,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一下子涌上来,“你觉得这样公平吗?149万给我2万?”
妈的脸色立刻变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足?你哥能给你两万已经很不错了。你这些年在外面,家里的事你管过吗?你哥又是修房子又是照顾我们,容易吗?”
爸也在一边说:“小军,你要懂事。你哥是老大,这些年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心里要有数。”
我看着爸妈,心里那种痛苦比刚才更强烈。
他们是我的父母啊,但现在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贪心的外人。我想起小时候,每次和哥哥发生争执,他们永远站在哥哥那一边,永远是我的错。
“那我这些年寄钱回家算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寄的那点钱能干啥?”妈的话像刀子一样,“你哥光修房子就花了十几万,你寄的钱加起来有十几万吗?”
我算了算,这些年我确实没有寄过十几万。我在外面打工,工资不高,除了自己的基本开销,其余的都寄回家了。但在他们眼里,这些都不算什么。
“妈,那我也是你儿子啊。”我最后说了这句话,声音很小,但我知道他们都听到了。
“就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劝你要懂事。”妈的语气开始变得严厉,“你哥给你两万,你就该感激,而不是在这里讨价还价。”
讨价还价?我听到这个词,感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在自己的家里争取自己应得的权益,就叫讨价还价?
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家里,我永远不会被当成真正的家人看待。我是多余的那个,是可以被牺牲的那个,是应该感激任何施舍的那个。
我接过那两万块钱,不是因为我同意,而是因为我知道,再争下去也没有用。在这个家里,我的声音永远不会被听到。
邻居们的议论声还在继续,但现在这些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每一句夸奖哥哥的话都像鞭子一样抽在我心上,每一句羡慕的话都在提醒我,我是这场盛宴中的局外人。
王大妈走过来,看见我手里的钱:“小军,你哥对你不错啊,还给你分了钱。”
我勉强笑了笑,但心里苦得要死。不错?两万和147万的差别叫不错?但我不能说什么,因为在别人眼里,我能分到钱就已经很幸运了。
那天晚上,我坐在即将消失的家里,看着手里的两万块钱。这些钱在别人眼里可能不少,但我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
我想起工友老李曾经说过的话:“有时候,不是你太老实,是别人太坏。”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我不是太老实,是我的亲人太狠心。
那一夜,我又一次失眠了。心口疼得厉害,就像有人在用锯子慢慢锯着我的心脏。我想哭,但眼泪就是流不出来。我想生气,但愤怒过后更多的是绝望。
我开始怀疑这些年的坚持是不是都是错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个多余的人。
03第三天,我还是没有离开。虽然心里痛得要死,但我还是想再努力一次,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我找到哥哥,他正在院子里和几个朋友吹牛,说拆迁的事。看见我过来,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哥,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该说的昨天都说了。”哥哥没有停下和朋友的谈话。
“就几分钟。”我的声音很轻,但坚持着。
哥哥看了看朋友们,不情愿地跟我走到一边。
“哥,关于拆迁款的事,我觉得应该再商量一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
“还商量什么?149万,我给你2万,已经很公道了。”哥哥的语气很不耐烦。
“可是哥,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分子。虽然房产证上没我的名字,但我从小住到大......”
“住到大又怎么样?”哥哥打断了我的话,“房产证上没你名字就是没你名字。法律上,你对这房子没有任何权利。”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冷得像冰。我从来没有见过哥哥这样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一丝亲情,只有冷酷的计算。
“哥,我们是兄弟啊。”
“兄弟?”哥哥笑了,那种笑让我心如刀割,“小军,你太天真了。这世界上,兄弟值几个钱?钱才是最实际的。”
我感觉心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这是我哥啊,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现在说出这样的话。
“那我这些年对家里的付出,在你眼里就什么都不是?”
“付出?”哥哥的语气更加轻蔑了,“你每个月寄那点钱叫付出?我告诉你,光去年一年,我给家里花的钱就比你这些年寄的钱都多。”
“可是哥,我的能力有限,我已经尽力了。”
“尽力?”哥哥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讥讽,“如果你真的尽力了,你现在就不会在工地上搬砖,你早就发财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拳打在我胸口。我知道自己没本事,知道自己这些年混得不好,但从自己亲哥哥嘴里说出来,那种伤害是无法形容的。
“哥,就算我没本事,我也是你弟弟。血浓于水,你不能这样对我。”
“血浓于水?”哥哥哈哈大笑,“小军,你活了28年还这么天真。血浓于水能当饭吃吗?能当钱花吗?”
我看着哥哥的脸,感觉这个人好陌生。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哥哥变成了这样?还是说,他一直都是这样,只是我太傻,从来没有看清楚?
“如果我不同意你的分配呢?”我做最后的努力。
“不同意?”哥哥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你能怎么不同意?钱在我账户上,手续都是我办的,你拿什么不同意?”
“我可以去拆迁办问问。”
“你去啊!”哥哥一点也不慌张,“你以为拆迁办会搭理你?房产证上没你名字,你在法律上就是个外人。”
外人!这两个字像雷一样劈中了我。在哥哥眼里,我是个外人。
“而且,”哥哥继续说,“你别忘了,爸妈都支持我。你一个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我想起昨天爸妈的态度,心里更加绝望。确实,在这个家里,我是一个人对抗所有人。
这时候,爸走了过来:“你们兄弟俩在说什么?”
“没什么,小军还是觉得钱分得不公平。”哥哥向爸告状。
爸的脸色立刻变了:“小军,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哥能分给你2万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要多少?”
“爸,我只是想要一个公平的分配。”
“公平?什么叫公平?”爸的语气变得严厉,“你哥这些年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修房子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和你妈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我想说我在外面打工挣钱,想说我每个月都寄钱回家,想说我也想在家照顾他们但是得挣钱啊。但是我说不出口,因为我知道说了也没用。
“你哥说得对,房产证上没你名字,从法律上讲你就没有权利。”爸的话彻底击垮了我,“你能分到2万已经是你哥念兄弟情分。”
兄弟情分!又是这个词!2万块就是兄弟情分的全部价值吗?
“爸,我也是你儿子啊。”我最后挣扎了一句。
“就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要教育你。”爸的语气更加严厉了,“人要知足,不要贪心。你哥能给你2万,你就该感谢,而不是在这里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争取自己应得的权益就叫无理取闹?
这时候妈也出来了,看到我们在争论,立刻站在了爸和哥哥一边:“小军,你别闹了。你哥对你已经很好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哥哥,但我感觉他们是那么陌生。他们站在一起,就像一堵墙,把我隔在外面。
“你们真的觉得这样公平吗?”我最后问了一句。
“公平!绝对公平!”哥哥大声说,“你有什么不服的?”
“小军,你要是再这样闹下去,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爸的话里已经带着威胁。
不客气?我是他们的儿子,他们要对我不客气?
我感觉心脏要停止跳动了。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亲人,但现在我感觉比外人还要孤独。至少外人不会伤害我,不会让我抱着希望然后再把希望彻底粉碎。
邻居们开始围观了,指指点点地议论着。我听到有人说:“小军太不懂事了,他哥给他钱他还不满足。”有人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贪心。”
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脸上。在这些人眼里,我成了一个贪心不足的人,成了一个不知感激的人。但他们不知道,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被当成家人看待,我要的是最基本的公平。
我想起小时候,每次和哥哥争吵,最后都是我道歉,都是我让步。妈总说:“你是弟弟,要让着哥哥。”现在我28岁了,还要继续让吗?要让到什么时候?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即将被推倒的老屋。月光照在破旧的墙上,显得格外凄凉。我想起小时候在这个院子里玩耍的情景,想起那时候虽然穷但至少还有家的温暖。
现在,家没了,温暖也没了。
我掏出手机,想给工友老李打电话,但想了想又放下了。我能说什么?说我的亲人把我当外人?说我在自己家里被羞辱?这些话说出来只会让人笑话。
那一夜,我坐了整整一夜。心里的痛苦像潮水一样一波波袭来,每一波都让我快要窒息。我想哭,但哭不出来。我想发火,但又能向谁发火?
天快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既然哥哥说法律上我没有权利,那我就去拆迁办问问,看看到底是不是这样。
就算最后证明我真的没有权利,至少我努力过了。至少我对得起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和委屈。
我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改变我的整个人生。
04
第四天一早,我就想去拆迁办。但哥哥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一大早就堵在门口。
“你想去哪儿?”
“我去镇上走走。”
“别想着去拆迁办找麻烦。”哥哥的语气很冷,“我告诉你,你去了也是白跑。人家不会搭理你的。”
“我就是想问问情况。”
“问什么情况?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哥哥拦住我的去路,“小军,我劝你识相点,拿着这2万块钱回去上班,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我在自己家争取自己的权益就是丢人现眼?
“哥,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去拆迁办?”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谁怕了?我是为你好,省得你白跑一趟。”哥哥的眼神有些闪烁。
我推开哥哥,向门外走去。身后传来他的喊声:“你别去!去了也没用!”
那种急切的语气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如果真的没用,他为什么这么着急?
我走出村子,心里五味杂陈。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违抗过家里人的意思。我一直是那个听话的孩子,懂事的弟弟。但现在,我第一次要为自己而战。
路上,我想起了这些年的种种委屈。上学的时候,哥哥的学费从来不愁,我的学费总要等到开学前才匆忙凑齐。哥哥有新衣服穿,我总是穿他淘汰下来的。哥哥结婚的时候,家里倾其所有给他办婚礼,我至今还是单身,因为没房没车,女孩们看不上我。
这些委屈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放映,每一个画面都让我心如刀割。我以为长大了就会好一些,以为在外面挣钱了就会得到重视,但现在看来,我在这个家里永远是个二等公民。
快到镇上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妈打来的。
“小军,你跑哪儿去了?快回来!”
“妈,我去镇上走走。”
“你是不是想去拆迁办?”妈的声音很着急,“你别去!去了也没用,还会让邻居笑话我们家。”
邻居笑话?我争取自己的权益会让邻居笑话?
“妈,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了解什么情况?你哥都跟你说清楚了。小军,你听妈的话,拿着钱回去上班吧。这事儿就这样了。”妈的话让我心里更加难受。她是我妈啊,但现在她站在那一边,劝我放弃自己的权益。
“妈,你真的觉得这样公平吗?”
“什么公平不公平的,都是一家人。你哥能给你2万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一家人?如果真的是一家人,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是个外人?
我挂断电话,继续往前走,心里的痛苦越来越强烈,就像有人在用刀子慢慢割着我的心脏。
到了镇上,我在拆迁办门口犹豫了很久。
一哥哥说得对,万一我真的没有任何权利,万一人家确实不搭理我,那我岂不是更加丢人?
但最后,我还是推开了拆迁办的门。
“请问,我想咨询一下拆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