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张作霖长女张首芳,从奉天官宦宅门走出,背后故事却步步刺骨。
母亲病死、丈夫纳妾、兄弟入狱,她如何撑住?
童年与母亲之死
1898年,新民一个破败小屋里,赵春桂生下张首芳,屋顶是苫草糊的,墙面全是裂缝,风能从四面吹进来。
张作霖正打短工,身上没几文钱。
赵春桂养着两个孩子,一边做饭一边拾粪。那几年,连过年都只靠咸菜拌面。
张首芳没穿过新衣,脚上全是冻疮,抱着弟弟张学良睡觉,晚上得轮流用破被盖身。
她记得,屋后那口井冬天结冰,娘一锄头一锄头砸开,打一桶水能用三天。
日子没好过几年,张作霖混上队伍,挣了点钱。
可回家的次数却越来越少。有一回,赵春桂病了,躺炕上半个月,脸白得像纸。张作霖人没回来,信也没送一个。
那天晚上,屋里点的是豆油灯。
灯火抖着,赵春桂拉住张首芳手,气都喘不上来,只说一句话:“照看好你弟弟。”
那年1910,张首芳12岁,赵春桂撒手人寰。
张作霖直到出殡那天才回,冷冷看一眼棺材:“送火化。”转身走了。
张首芳站在灵前,眼睛通红,咬着牙一句话不说。
她抱着弟弟,整夜没合眼。从那天起,这家谁也别想动学良一根汗毛。邻居背后说她“长姐如母”,可没人真知道她扛了多重的担子。
包办婚姻与鲍英麟
1916年,张作霖官做大了,成了东三省实权者。
鲍贵卿是黑龙江督军,手握兵权,张作霖打仗缺人,正愁怎么拉人进圈子。一拍桌子:“联姻!”
张首芳20岁,没问过她愿不愿意,就定下了。
婚礼那天,奉天城张灯结彩,十八抬大轿从东门走进西门。
街上围了几千人,全看热闹。张首芳穿凤冠霞帔,脸白得没有血色。
她进门那天,鲍英麟笑着迎她,晚上却去了舞厅。
那人整天穿皮靴西装,舞场、赌馆转不停,开口闭口全是“哥儿们”。张首芳一开始忍,三天两头写信劝他别出去鬼混。
一年后,鲍英麟带女人回家。她没吵没闹,第二天,带了两名卫队,闯进妓院。
找出那个小妾,直接剃光头发,押上街游了一圈。奉天街坊第一次见少帅的姐干出这事,全城哗然。
鲍英麟回家摔桌子砸杯子。张首芳冷着脸站在门口:“你敢动我,试试。”
她不是不知道规矩,只是从小就见惯了男人翻脸不认人。张作霖冷,鲍英麟滑。她不怕。
过了几年,两人几乎各睡各屋。鲍英麟嘴上服软,背地里照样出去鬼混。
到1928年,张作霖死在皇姑屯那天,消息一到,鲍家院子里炸开锅。
张作霖尸体还没凉透,鲍英麟就翻脸了。
家暴与离婚
张作霖死后,张首芳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皇姑屯炸响那声闷雷,带走了奉天的统治者,也撕开了她婚姻的遮羞布。
鲍英麟变脸跟翻书似的,转头就露出了他压了多年的那副德性。
白天躺着不出门,晚上换了身西装往舞厅钻,小妾换着叫,脸上没一点遮掩。
她守着个空屋,几个下人也换了口气说话,连问声“夫人安好”都省了。
最早一回是冬天,张首芳晚饭端了热汤去楼上,门还没敲就听里头传出笑声,推门一看,小妾穿着她的绸睡衣在梳妆,鲍英麟叼着烟卷躺沙发上看热闹。
她当场摔了碗,滚烫的汤洒了一地,没人动。
她没哭,回屋把梳妆台上的银镜收起来,带着贴身护卫,直奔那家人尽皆知的妓院。
门一脚踹开,小妾正抹粉。她没吭声,直接上前按在地上剃了头,剃完还让人押着绕街一圈。
街上围的人多,有叫好的,也有低声议论的。
她走回家,一句话都没讲,只让人烧了那件睡衣。
张作霖还在时,鲍英麟装得规规矩矩,连话都说不大声。人一没了,他翻脸的速度比天变脸还快。
起初是冷嘲热讽,后来直接动手。她问一句钱从哪儿花的,他扬手一巴掌:“我养你还要问你账?”
这事惊动了赵家几个亲戚,也传到张学良耳朵里。
那年张学良已经掌军,听完后没说话,第二天带了卫队上门,进屋就把鲍英麟按沙发上。
“你记住,她是张作霖的女儿,是我的亲姐,不是你发火的地方。”
鲍英麟吓得哆嗦,当着众人跪下认错。张学良拂袖离开,没带走一句话。
可认错有用么?他认错是给外人看的,背后还是那副嘴脸。
她忍了几年,图什么?一是为儿子,二是为体面,三是心里还记着张作霖临终那句:“家里靠你撑。”
可是再撑,骨头也会断。1936年,西安出事,张学良被扣,鲍英麟再没顾忌,直接让她搬出去。
她什么都没拿,就一个旧箱子,一把梳子,一双旧鞋。
临走前站在门口看了眼——曾经的大宅,如今像个空壳子,连根人味都没了。
没人送她。她一个人拎着箱子出了鲍家大门。
那年她三十八岁,眼角的褶子,比实际年纪深一倍。
晚年困境与去世
天津,她来过,但不是回来了,不是“归”,而是“落”。
落脚,像落叶,没人接她,没人等她。
她租了北马路的一间平房,门前有个烂煤堆,屋顶漏雨,墙角掉灰。
人都说她命好,张作霖的女儿,张学良的姐姐,可没人知道她那年连柴火钱都凑不出。
她白天去缝纫铺做手工,晚上帮人洗衣裳,手冻得裂口,也舍不得买油。
谁还记得她曾经是奉天城里最风光的新娘?谁还记得她嫁时十八抬花轿、满街鞭炮?
1940年冬天,她托人送信到重庆,信只有一句话:“二弟若安,我便心宽。”
没回音。她也不再写。
最难的一次,是她为了换米,把母亲留下的金簪送进了典当行。掌柜瞄一眼,说:“这簪子老得很,换不了几个钱。”
她没多讲,只说:“够吃几顿饭就成。”
1953年,她听说张学良在台北关得苦,心疼弟弟,看上一本《明史》,托人从香港寄书过去,钱也是那根簪子换的。
她没儿没女,没人照顾,身边只有邻居一个老大娘偶尔送口饭。
北京刚解放时,她被人写信报给周总理。周总理知道她的身份后,说:“安排!”
于是她从天津搬到北京,住进西四口儿一栋旧楼,分了张床、一个柜子、一盏煤油灯。每月有补助,够她吃喝。
但她也老了,头发全白,走路慢,喜欢坐在楼门口晒太阳,看小孩儿跳皮筋,她就笑,说:“我小时候跳得比你高。”
1954年元月,北京大雪,天冷得透骨。
她咳了三天,没出门。邻居去看她,屋里静得出奇。推门进去,她躺在床上,盖着厚被,脸色平和,像睡着了。
床头放着她唯一没典当的那只旧箱子,里面还有一张合影:张作霖、赵春桂、张首芳、张学良,黑白的,旧得发黄。
她安静地走了,连句告别都没留下。她一生活得硬气,最后也没麻烦别人。
消息传到台北,张学良痛哭一场:“她撑了这么多年,我却什么也没做。”
她是姐姐,是庇护人的身份撑了半辈子,扛过张家风雨,护着弟弟长大,却没给自己留条退路。
参考资料:
1. 周航.《张学良家族旧事钩沉》. 辽宁人民出版社, 2009年.
2. 李志民.《张作霖家事:一个军阀家族的命运浮沉》. 中国文史出版社, 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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