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哥哥死党地下恋,一天哥哥喝醉酒,我无意间听见:你的小女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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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在接哥哥回家的路上,我无意中听到了他和死党时昱年的对话。

“你那个偷偷藏着的小女朋友怎么还没带出来?”哥哥苏彦问道。

我的心瞬间一紧。

我们已经秘密交往两年,连我哥哥都不知道。

随即,时昱年带着酒意的回答传来:“有什么必要呢?只是玩玩而已,没当真。”

我感到一阵冰冷,赶紧敲响了房门。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

“你怎么来了?”哥哥苏彦掐灭了烟,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让我坐下。

“司机叔叔请假了,爸妈让我来接你。”我解释道。

苏彦点了点头,随即对包厢内的朋友们喊道:“都把烟灭了,我妹可受不了这个。”

朋友们打趣道:“哟,这么宠你妹妹,那她要是有个男朋友,你可怎么办?”

苏彦笑骂了一句脏话,随意地揉了下我的头发:“别打她主意啊,我们小筝可乖巧干净,和你们这些人可不一样。”

众人哄堂大笑,一个生面孔的男人开口了:“这话说得,难道我们这些人里就没有你看得上的?”

苏彦环视了一周,最后目光停留在沉默的时昱年身上,玩笑道:“要是非要选,阿年也凑合,叫声妹夫也行,不过听他刚刚的话,还是别祸害我家姑娘了。”

他语调轻佻,真是开玩笑的意味。

但时昱年的脸色却稍显不悦。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转开视线,说:“别胡说了,我对小筝就像亲妹妹一样。”

“亲妹妹”这词让我愈发心慌。

我恍惚地盯着他那略显紧张的侧脸,眼眶渐渐湿润。

“小筝?”

在这一片迷乱中,苏彦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你怎么对昱年哥出神了?”

我猛然收回目光,狠狠咬住颤抖的嘴唇。

周围的人开始调侃:“别看你昱年哥帅,他可不是什么好男人。”

“是啊,妹妹,刚才阿年游戏输了,问他喜欢女朋友什么,他说喜欢年纪小的好控制,脾气好不惹事,这算是什么理由啊哈哈哈。”

“我们之前还以为他真的很喜欢呢,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竟然说是看那个姑娘对他太卑微,他一时心软,唉。”

“还死活不带出来给大家瞧瞧,这男人藏着姑娘大概有两种原因,要么是占有欲过强怕兄弟们看得上,要么就是觉得反正迟早得分手,没必要介绍给大家,他刚才承认的…”

“别说了!”

时昱年的声调骤然低沉,打断了他们。

他用力将酒杯摔在桌上,声响不小,顿时整个包厢变得鸦雀无声。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与他关系最亲的苏彦皱眉问道:“你怎么了?就因为告诉你佳婧要回来了,火气这么大?”

我心脏骤然漏跳一拍。

佳婧…要回来了?

时昱年烦躁地又点燃了一根烟,抽了几口,似乎意识到我在场,匆忙瞥了我一眼,便将烟扔进了冰桶。

“提她做什么。”

苏彦像个过来人一样笑着说:“别装了,要是你不喜欢那藏着的小女朋友,心里是不是还是放着佳婧呢?”

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藏着的小女朋友。

但没人知道那就是我。工作再忙也不会忘记每周都给女孩送花和准备礼物。

连苏彦也曾向我吐槽过:

“时昱年这小子似乎真的对某个女孩心动了。”

我外表淡定自若,心里却甜蜜得像是浸在蜜糖里。

恋爱经历了两年的时光,他一直细心体贴,给我带来的浪漫令我无从挑剔。

唯一让人觉得遗憾的是,他希望隐藏这段感情。

他说如果苏彦知道他的死党和他的妹妹在一起,这个妹控一定会发狂。

对此,我深信不疑。

直到刚才我亲耳听到他的那番话。

“只是玩玩而已……没必要让人知道……”

我立刻慌了神,眼眶酸胀得快要流泪,赶忙找借口去卫生间,匆忙离开。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落下。

幸好酒吧里喧闹的人声,没人能听到我压抑的哭泣。

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是时昱年发来的消息:

“我在外面等你。”

我满心期待地来到这里,才十分钟的光景。

此刻,我仿佛被拖入寒冷刺骨的海水之中,浑身冰冷,手不由自主地颤抖。

短短的时间,我却无法消化这一切。

我怎能接受,原以为与我心意相通的他,竟从未认真看待过这段关系?

陪伴我的,只是对我的一点怜悯。

心脏如同被密密麻麻的针刺般疼痛。

我静坐了许久,最终拿起纸巾胡乱地擦拭泪水,走了出去。

时昱年正在不远处静静等我。

我看着他,眼泪再次险些控制不住。

我们有一个月没见面了。

他刚从国外出差回来,今天才回。

我们本来约好明天见面。

可我忍不住想早点见到他,才会来到这里。

他慢慢朝我走来,看着我红肿的眼眶,半晌才说了句:

“对不起。”

我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真是神奇无比。

它是女孩在男友小犯错误时,最渴望听到的安慰,一句软软的“对不起”就能让一切化解。

但当感情出现原则性的问题时,这句话又显得极其苍白无力。

连解释都免了,直接就给这段爱情下了死刑。

“时昱年,对于刚才那番话,你没有想解释一下吗?”

他的目光闪烁,始终未能直视我:

“你怎么这么敏感,朋友之间随口而已,何必太较真呢?我觉得我这个男友还算称职。”

难道真是我太敏感了?

或许是这样,敏感的人总是需要承受双倍的苦楚。

泪水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滑落。

他伸手想帮我拭去眼泪,却被我侧头躲开。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如果你喜欢马佳婧,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

一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冷冷地反驳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她吗?现在装得这么纯真干什么?”

室内的暖气让我的呼吸变得混乱,有些喘不过气来。

胸口仿佛被握紧一般刺痛,脑袋也因为气氛的压迫变得晕沉沉的。

这是我们对话中第一次提到她的名字,他便立刻收起了一贯温柔的态度,变得令我窒息。

看来,马佳婧真的是他心中不可触碰的逆鳞。

我觉得我理应指责他,但喉咙却紧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国外的号码,没经过任何备注。

可我的第六感一直在提醒我,是马佳婧。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急匆匆地超过我接起了电话。

在铃声响起的瞬间,好像担心她等太久似的。

伴随着嘈杂的音乐声,我听到他渐渐远去的柔和呼唤:

「佳婧…」

瞧,我的直觉真的没错。

可这直觉从未警告我,时昱年并不爱我。

我迷迷糊糊地回到包间时,苏彦他们正聊着时昱年。

「他平时被调侃从不脸红,今天怎么这么生气?不会真的是为佳婧吧?」

苏彦喝了一口酒,慢慢说道:

「否则呢?他这么多年每次喝醉都呼喊佳婧的名字,刚出国时还偷偷跑去看她,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他一回来就消沉,不论我怎么问他都不愿意说。

「之后他谈了恋爱,我看他慢慢对那个女朋友有了感情,甚至以为他已经走出过去的阴影,结果你们看到他听说佳婧要回来时那个失神的样子没,我叫了好几次他才反应过来。」

我从未见过时昱年醉酒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呼唤过谁的名字,更不知道他曾出国寻找她。

他们还在讨论,说他在她成年礼时未送出的情书,说他为她买了无数的唱片…

原来我所不知道的竟是如此之多。

我愣愣地听着他们赞扬他深藏的爱意,称赞他的感情多么可贵。

我努力维持着表情的淡定,但指甲却深深嵌入了掌心。

倒是平常玩得最疯、声誉最差的乔家少爷轻声道:

「不过他那个女朋友还真是可怜,白白耽误了两年…」

我假装揉眼睛,悄悄拭去眼角渗出的泪水。

苏彦他们感慨完后,转过头来看看我。

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认真说道:

「所以说,苏筝,不要轻信男人。」

时昱年到底是多么优秀的人,连我哥哥几乎都信了。

他把我带进他编织的美好假象中,最后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对不起就将其打破。

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嗯,不会再相信了。」

时昱年再也没出现。

苏彦担心他出事,给他打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愤愤不平地说道:

「这个家伙,接了马佳婧说要回来的电话,屁颠屁颠去给她准备接风宴,大半夜的难道他有病吗?」

大家哄笑,唯独我心情沉重。

可能是因为我在,大家不太方便多说,聚会便随意结束了。

苏彦喝得有些多,我费力把他塞进了敞篷副驾驶。

他今晚话很多,口齿不清地与我聊起了小时候的事。

「你小时候那么矮,现在都长这么高,能开车来接哥哥了。」

我刚拿到驾照不久,技术也不太熟练,双手紧握方向盘,专心开车。

见我没搭话,他继续嘟囔:

「怎么不说话?从小就是个笨蛋,明明和佳婧同样大,经历也相似,却性格截然不同。」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手指无意识地紧握。

「小筝,你是我的妹妹,你也可以任性,可以撒娇,可以毫无顾忌。」

在我的余光中,苏彦终于说完这句话,侧头仿佛沉沉入睡。

而我的记忆却不由自主地回溯到童年。

我从小就这样,既不任性,也不撒娇。他们常常说苏彦是个妹控,一直紧紧盯着我。

其实,过去我和他的关系并不像现在这样融洽。

也不能怪他,毕竟我本来就不讨喜。

尤其身边还有马佳婧那个爱笑甜美的小妹妹,总让我显得黯然失色,大家对她总是更加偏爱。

苏彦是,时昱年也是如此。

他们带着马佳婧去打电玩、抓萤火虫、爬树摘果子,却从未询问过我是否想参与。

连称呼都存在差别,她是亲密的“佳婧”,而我却是直呼其名的“苏筝”。

而马佳婧也常常撒娇让哥哥们陪她玩过家家,她是公主,而哥哥们则是王子、骑士和小矮人。

我又算什么呢?她说我小筝,只有一个公主,而我只能扮演公主的女仆。

我永远只是个不起眼的陪衬。

但时昱年看见了我。

十岁那年,马佳婧迷上了偶像剧,她非要哥哥们一起写愿望瓶,计划多年后一起挖出来。

他们帮马佳婧提供纸张和铲子,而我则站在他们身后,低着头默不作声。

其实我也很想写一个愿望瓶。

可没人问我。

大家都在戳她的脸,笑她幼稚,但手中的铁铲却不停地在填土。

连苏彦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我远远站着是不感兴趣。

而我只是害怕靠得太近后,没人会关注到我。

那样只会让我更难过。

但时昱年注意到了,他蹲下身来,微微仰起头,看到我眼中泛红的泪光。

意识到我的窘境,他忽然唤我:

“苏筝,要不要也写一个?

女孩们都喜欢这些吧?我可以帮你挖一个。”

马佳婧天生就有吸引人的魅力,毫不在意地享受着周围人的宠爱。

而我却不一样,时昱年向我伸出了橄榄枝时,我从他试探的眼神中读出了温情,这让我至今难忘。

漫长的青少年岁月里,那些偶尔的善良与关心逐渐累积,化作了我无法坦言的爱苏之情。

没错,他曾经确实喜欢过马佳婧。

他最喜欢的那首大提琴独奏,是马佳婧在十八岁演奏会上的曲目。

他费了不少心思才学会的拿手好菜,是马佳婧最爱的菜肴。

在那段遥远的记忆中,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

而我就静静地站在他们的身后,默默观望。

可他真的太让人心动,儿时对我展现善意的他和后来风华正茂的他,都如梦般美好。

我无法不爱上他。

马佳婧出国后,他的情绪低落,为了安慰他,苏彦时常把他带到我们家吃饭、打游戏。

我借口送水果问数学题,屡屡闯入苏彦的房间,因此我们之间的互动逐渐增多。

我日渐贪心,默默祈祷他有一天能因日久生情而在我心中停留。

恳切的心愿打动了上天,他看我时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直到两年前,他脸微红,轻声对我说:

“小筝,我们要不要尝试一下?”

突然间,记忆中他温柔的神情与刚才淡漠的面孔交织在一起。

“你不是早已知道我对她的喜欢吗?现在装什么呢?”

视线变得模糊,我用手背狠狠擦拭着眼睛,但再看清时已经来不及。

我猛地撞上前方车辆的尾部。

最近苏彦对我越来越颐指气使:

“给我剥葡萄,再倒一杯大红袍。”

我心中充满愧疚,但依然乖乖照做。出了车祸,我身上只是轻微的擦伤。

而他的小臂却骨折了,疼痛得龇牙咧嘴,向我投来一种幽怨的目光说:

“马路杀手!你真是时昱年的徒弟!”

时昱年曾经出过一次车祸。

那是马佳婧出国不久的事情,他那时心情颓废,撞上了路边的一棵大树,结果在医院里休养了两个月才恢复过来。

想到昨天苏彦提到的话,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当年他为什么会出车祸呢?”

苏彦摇摇手,虽然是打着石膏的手臂显得有些滑稽,但他还是摆摆手。

“别提了,完全是为了佳婧,偷偷跑出国去见她,回来的时候他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你看看他那副样子,最近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知道我出了车祸也不来慰问一下。”

原来时昱年是知道这件事的,可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

那晚之后,我和时昱年的聊天记录就停留在那句“在外面等你”上。

看来我连一句关心的话也不值得拥有。

见我低着头沉默不语,苏彦瞟了一眼茶几上的绣球花,有些无聊地说:

“咦?你不是最喜欢这些花吗?怎么不赶快插上?”

尽管时昱年没有联系我,但每周的花依然按时送到了我的家里。

我站起身,把它们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苏彦有些疑惑:

“怎么开得那么好就扔掉了?”

其实这些花并不是我喜欢的品种,只是因为是时昱年赠送的。

所以我才愿意去修剪浇水,精心侍弄。

可那些失去根茎被摘下来的花,无论我多么用心,它们终究会在短时间内枯萎。

我微微一笑对他说:

“既然注定会枯萎,再怎么喜欢也无法留住,早丢晚丢没有区别。”

苏彦不愧是我亲哥,他察觉到我最近的心情不佳,决定带我出去放松一下。

可到了地方我才明白,竟然是马佳婧的接风宴。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乖巧又漂亮,说话声音柔软总是受到大家的喜爱,所以一直是所有人的团宠。

这不,即便苏彦打着石膏他也坚持要来。

马家不愧是顶级豪门,宴会办得格外盛大。

满屋都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铃兰,显然花费了不少心思。

苏彦刚到,就被他的朋友们拉去打牌。

我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里,眼神不由自主地寻找时昱年的身影。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白色长裙的身影。

是马佳婧。

三年不见,她似乎更加美丽了。

脱去昔日的青涩与稚嫩,如今她举止优雅,微笑之间尽显富家千金的风范。

她看到我,兴奋地打招呼说:

“小筝!好久不见!”

我的情绪确实有些复杂。

其实我并不讨厌马佳婧,从小在世家朋友圈里只有我们两个女孩,年龄也最小,她对我还算不错。

但她实在太受欢迎,所有大人都赞赏她聪明可爱,我的哥哥们也更喜欢与她玩耍,这样一来我就显得像个黯淡无光的丑小鸭。

更何况,时昱年以前也曾喜欢过她。

我的心情言语难以形容,总是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心底深处的那根刺,似乎又隐隐作痛。

寒暄几句后,由于时隔太久,加上我不擅长聊天,我们开始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我环顾四周,寻找可以打开话题的切入点:

「铃兰真美。」

她随手摘了一朵,轻松说道:

「昱年哥从芬兰带回来的,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喜欢铃兰的,国内很少见,没想到他能弄来这么多。」

这也是我心中最爱的花,花期很短,枝条纤细,娇嫩而脆弱。

在运输过程中,往往会有超过一半的损坏,没想到时昱年却能花这么多心思来获得这些,想必付出了不少努力。

他从未送过我铃兰,也许是我自己太过闭口不言。

我突然想起来,有一次我去公司找他,助理笑着问我喜欢什么花。

那时我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听不懂字里行间的话,答道只要是他送的我都喜欢。

如今细想,花应该是助理挑的。

多以蓝色为主,那位助理最喜欢穿蓝色的套装。

现在也还在继续送礼,或许是我忘了告诉助理。

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连这点小心思都不愿意为我花费。

却愿意去询问她的喜好,竭尽全力只为取悦她。

每当我发消息告诉他花真漂亮,我很喜欢时,他总是回复道:

「你喜欢什么,我都愿意奉上。」

其实他连花的颜色都不清楚。

人能说谎,而细节则不会。

爱存在于细节之中,而不爱也同样如此。

门口,时昱年姗姗来迟,西装有些皱。

他向来对整洁有强烈的要求,不知为何这次鞋底还沾上了泥土,与他整体形象格格不入。

环顾四周后,他的目光固定在马佳婧身上。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

直到他走到距离我们仅有五米远时,才终于看到我,脚步稍微停顿。

「昱年哥,你来了?」

时昱年果然没出乎我的预料,是连严厉的马老爷子都对他赞不绝口的年轻人,商场历练丰富,总能掌控自己的情绪,他立刻收起尴尬的样子,带着微笑走上前来和我们打招呼。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手中提着的礼物盒。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将礼物盒递给马佳婧:

「这个找了我好久,所以才迟到了。」

马佳婧在国外待了几年,收到礼物后立马拆开,惊喜地说道:

「哇,是我们小时候埋的愿望瓶!

「我当时竟然说要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真是太天真了!」

时昱年的目光深情地停留在她的脸上,满是宠溺。

她本身就是那样的公主,饱受他人的爱护。

时昱年毫不例外,不只精心准备鲜花,连她十几年前埋下的愿望瓶也亲自挖了出来。

但是他却忘了,今天是我们恋爱两周年的纪念日。

确切来说,我们其实还没有分手。

马佳婧脸上挂着深深的梨涡,笑得特别开心:

「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中,我最喜欢的一个啦!」

听到这句话,时昱年目光警惕地扫了我一眼。

我被他的目光刺得全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故作不解地问道:

「昱年哥常常送你礼物吗?」

「是的,虽然在国外这三年没见过面,但几乎每个月都收到他的礼物,上个月是项链,上上个月是大提琴。」

原来收到礼物的,岂止我一人。

只是马佳婧的礼物都是按照她的兴趣与爱好挑选的。

而我的…上个月是对耳钉,但我并没有耳洞。

上上个月是钢琴,但我根本没有任何音乐天赋。明明是个每天都要换床单的人,却宁愿沾染尘土和泥泞。

而我那埋在角落里的愿望瓶呢?他是否还记得?

看来我真是愚蠢。

他的关爱与温柔,让我错以为自己终于暗恋得逞。

殊不知,作为一个黯淡的配角并不会发出光芒,也无法赢得他的欢心。

他只是在享受着我在他失恋悲伤时卑微的崇拜眼神罢了。

或是出于对我心软的怜悯,或是同情于我的境遇。

无论如何,这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喜欢。

我缓缓蹲下,失控地哭泣。

别墅中的灯光辉煌,花园里的灯光却突然熄灭。

没有人能够听见我在冷风中压抑的哭声,就像儿时,没人注意到我小跑追赶的身影。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最后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突然间,远处传来了马佳婧的声音:

「小叔,我的零花钱快输光了!快来帮我玩几局。」

我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二楼阳台上修长身影的男人。

那个位置的他,可以俯视花园内的一切。

逆光之下,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亦不知道他何时就在那儿,更无法确定他是否听见了我的一番对话。

「小叔,你在这里干嘛?」

马佳婧推开阳台门呼唤他。

我慌忙抹了抹脸,正想寻找藏身之处时,男人的声音传来:

「别出来了,外面冷,我马上就去。」

他转过身,将探头的马佳婧也推了进去。

这时,苏彦的电话正好也打来了:

「你在哪?吃点东西就上来,跟小叔打个招呼。」

棋牌室外,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

坐在牌桌上的男人,身穿一袭深色西装,风度翩翩。

他微微抬起手,那些围在门口奉承的客人们迅速被打发走。

苏彦坐在他对面,拉我上前向他问候。

我小声说:「小叔好。」

马宴生抬头,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眼,却没有回应。

想来他并不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

我向来对他有些畏惧,缩起脖子藏到苏彦身后。

好在他没有提起我刚才在后花园见过的事,想必没有听到我和时昱年的对话。

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苏彦牌技不佳,所剩筹码寥寥无几。

马宴生情况也差不多,马佳婧刚刚已经一无所有。

反倒是时昱年面前的筹码高得堆成小山。

苏彦因牌打得太差而恼怒,借口手臂疼,把我按到椅子上:

「不行了,小筝,你来帮我替下手。」

我被拉着坐在马宴生对面,与他平视。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显得极为迷人,黑漆漆的瞳孔似无底的深渊。

我出了一张五万。

时昱年也跟着,加了五万。

马宴生胡牌,四六万,单吊五万。

时昱年尴尬地说:

「小叔,上一手的五万你不胡,现在却想胡我…」

马宴生薄唇微勾,然而笑意并未及眼底:

「抱歉,绝对的章。」

时昱年推开牌给大家看:

「我特意给你拆了牌,就是为了防着你。」

马宴生冷冷回应道:

「自己放弃了好牌,后果自负。」

他并未看牌,目光也没有落在时昱年身上。

他望向我。

我顿时脑中轰鸣,立刻避开视线。

第六感再次提醒我,马宴生看到了我。

后来的牌局让我心不在焉。

几轮下来,所有的筹码几乎全落回了马宴生的面前。

马佳婧欢呼雀跃,迫不及待地提议散场,邀请众人一起去吃宵夜。

然而,大家却不敢动弹。

由于马宴生在场,大家不像往常那样开玩笑,而是一个个沉默而乖巧。

在辈分上,他是马佳婧的小叔,马老爷子心目中的接班人,自小就受到众人的宠爱。

十岁的苏彦当时与五岁的我在玩泥巴,而马宴生则坐在窗边阅读财经报纸。

那时,他才十三岁。

明明只大我们几岁,可他却肩负着家族的未来和期望,显得格外成熟稳重。

因此,所有孩子都对他心存畏惧,恭敬地称呼他为小叔。

他没有示意停下,没人敢起身。

我伸了个懒腰,之前的车祸让我背部拉伤,坐久了确实有些发酸。

马宴生不动声色地瞥了我一眼,轻声说道:

“散了吧。”

时昱年一听,立刻倒牌,殷勤地问马佳婧:

“是不是饿了?想吃点什么?”

苏彦则打趣道:

“哟,这么关心佳婧?怎么不问我们想吃什么啊?”

马佳婧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而昱年与她对视,笑得有些暧昧。

这是我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他可真小心,恋爱两年,竟在长辈和我哥面前连个眼神都不敢给我。

更别提如此明显地表达好感了。

心中的酸楚再次无法抑制,我低头盯着牌桌,生怕让人看到我尴尬的神情。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

是马宴生,把所有筹码都推到了我面前。

我惊讶地抬起头与他对视,只听他声音低沉地说:

“零花钱,算是见面礼。”

“好久不见,苏筝。”

刚才我打招呼时他不以为然,现在却突然主动问候我。

而且还把价值七位数的小筹码全都给了我。

在场的都是老练的人,无数道目光在我们二人之间游走。

我的脸颊立刻变得炙热。

而马宴生则像没事人一样,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看着我。

最终还是马佳婧打破了这份僵持,她故作生气地说道:

“小叔不是为我赢的嘛?怎么对小筝这么大方?让我来买辆车你可不理。”

马宴生半靠在椅背上,双目微合,随口说道:

“去挑吧,记得我的名字。”

她欢呼着,乐呵呵地拉着时昱年的手,约他明天陪她去看车。

但时昱年却没有挪动,双手自然垂在身侧。

此刻他紧紧盯着我,眼中流露出一抹莫名的情愫。

这是他在众人面前第一次失去往日的从容。

“小叔和苏筝……似乎很熟啊?”

“嗐,小叔还把她当小孩呢。”

苏彦替我解围,开口说道。

实际上,我和马宴生并没有多熟。

从小到大,除了两家日常的交往,以及和马佳婧相关的事,几乎没什么其他交流。

我有些干巴巴地道谢:“谢谢小叔。”

马宴生没有回应,随意将脱下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起身朝外走去。

所有人都立刻跟上他。

在人群的最后,时昱年突然紧握住我的手腕,用低沉的声音略带质疑地问:

“你对马宴生为什么脸红?”

我不甘地甩开他的手,冷冷说道:

“关你什么事?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他眉头紧锁,显得有些不悦:“以哥哥的名义关心你不行吗?我提醒你,马宴生可不是你随便能对付的人。”

恋爱两年,虽然我们互相牵手、拥抱和接吻,但除了上床的事外尽是其他,而现在他又想回到所谓哥哥的角色?

我亲爱的哥哥苏彦就在前面,难道还需要他来关心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声音说道:

“我亲哥哥都没有多说什么呢,你算哪门子的哥哥?”

时昱年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表情便恢复了正常:

“离他远一点,还有……希望你不要把我们之间的事外传。”

原来他拉住我就是为这个。

担心我和马宴生走得太近,把我们这段地下恋情泄露,影响他追求那位侄女吧?

看着他闪躲的眼神,这一刻我第一次为自己感到不值。

庆幸取代悲伤,幸好我在他身上只浪费了两年。

“你放心,我不会说,毕竟我是真的……”

毕竟我确实是个胆小鬼。

我们在同一圈子里,两家父母关系紧密,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哥哥还把他视作最亲密的兄弟。

如果说出去,只会伤及两家的和气。

但他没等我说完,就目光炽热,打断了我的话:

“我就知道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如果佳婧不回国,我真的想好好和你在一起,但她已经回来了。”

“小筝,当初我之所以和你在一起就是因为你对我的那份感情,而我就像你对我的爱一样爱着佳婧,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他那目光充满期待,仿佛在等待我肯定的答复。

可我却无法理解。

爱一个人,怎能将心思分给别人去谈恋爱?

盯着他的脸,我竟然连一句指责的话都懒得说了。

“你说的都对,今后就让一切各自归各自,互不相干。”

我甩开他,快步追上苏彦。

马佳婧说她吃了三年的西餐,晚上非要去吃川菜。

苏彦最近受伤,得忌口,我们便先回家了。

路上他突然问我:

“你和小叔关系很好?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微微一愣,脑海中又浮现出阳台上他挺拔的身影。

目睹花园那一幕,或许在他眼中也仅是孩童间的爱恋把戏,令人莞尔吧。

我摇摇头:“你知道的,我和他说的话还没有你和他说的多。”

“那也是,你离他远点。”

怎么大家都是那么害怕马宴生。

我刚想问苏彦,却看到他表情凝重,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回到家,我登录社交账号,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

这是我和时昱年在一起后,用来记录恋爱日常的小号。

当初写下那些文字时,我真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而如今重读,只觉得是在嘲讽自己。

【今天跑去我哥哥的房间请教作业,明明我全都会写,但就是想他陪着,我好想他,他那么温柔,还帮我挽起耳边的碎发,知识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啊啊啊啊啊他问我要不要试一试,当然想试!我本来以为要暗恋一辈子,没想到有一天真的能够守得云开见日出。】

【晚上给他打电话,听筒那边略显嘈杂,我还听到了我哥哥的声音,他在说什么兄弟聚会接什么女人的电话,他笑着骂了句滚,然后温柔地跟我道晚安,天哪。】

他给我送了许多花,虽然并不是我所偏爱的铃兰花,但因为是他送的,所以我都会尽心照料,让它们看起来美丽动人。

他说情侣两周年的时候会对外公布关系。我原本想制作一个纪念视频,可翻了翻,发现我们竟然连一张合照都没有,他得知后表示不喜欢拍照。

回想起来,我意识到他是害怕留下恋爱的痕迹吧。

我关闭了账号,看着面前夹生的米饭,咽了又咽,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吐掉了。

上次撞的车还未去修理。

虽然能够开,但车漆已经刮得不成样子。

我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准备去4s店维修。

刚出门就遇上了马家的佣人们,正忙着将枯萎的铃兰装上货车。

货车挡住了前进的路,我只能耐心地在旁等候。

只过了几天,它们的枝条就变得干枯,不再是之前的娇嫩状态。

我有些惋惜,心里不禁出神。

“坏了就扔,没什么好可惜的。”

从后面传来的声音让我回过神,看到马宴生。

他今天的打扮是一件灰色大衣,里面搭配的是米色羊绒衫。

这身打扮与平日里的西装革履截然不同,连凌乱的碎发也随意地垂落在额前,显得他一点儿都不像三十岁的成熟男人。

我略带紧张地问候道:“小叔好。”

马宴生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问:“去哪里?”

“4s店,送车去修理。”

他沉思片刻,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顺路,载我一程。”

我一愣,心里不免疑惑,他怎么知道我的目的地?

不过想起他那笔丰厚的零花钱,我选择了不多问,心想让我做司机应该也不在话下。

“那小叔去哪里?”

马宴生的声音低沉:“去挑选车辆。”

他的回答很随意,就像是临时决定的行程。

我也不敢打断他,握紧方向盘,生怕再出现之前的意外。

这次坐在副驾驶的可不是苏彦,上一次顶多让他指指点点而已。

可要是不小心伤到马家未来的继承人,那可得全家人齐上阵去道歉。

终于安全抵达4s店,我松了一口气。

马宴生跟在我后面,似乎有意与我一起行动。

4s店的负责人看到他,立刻迎上来:“马总您好,您的侄女马小姐已经来过了,就在里面。”

看来马宴生还真是顺路啊。

在负责人的指引下,我看到玻璃窗里的马佳婧正在试驾。

旁边则站着时昱年。

他面带笑容,从降下的车窗里伸出手为她系好安全带。

……试驾而已,这个动作真的有必要吗?

我看不下去,将钥匙递给负责人,对马宴生说:“小叔您进去吧,我就不耽误您了。”

然而马宴生却侧身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他未等我拒绝,便大步向前走去。

我只能跟在他后面。

马佳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咦?小叔怎么来了?”

她从车里探出头,向马宴生打完招呼后,眼神疑惑地投向我。

“小筝,你怎么也在?”

我微笑着回应:“刚好碰上小叔,随便来看看。”我离马宴生的距离非常近,轻轻一侧头就能看见他几寸之遥的肩膀。

我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与他保持一些距离。

时昱年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中透露着隐约的浓重情绪。

大概是因为他担心我和马宴生过于亲近,担心我无意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的小叔,真是的,让你陪我来你觉得麻烦,现在怎么又过来了?”

马宴生没做出回应,环绕着车走了个圈,问道:“选好了吗?”

“哎呀,我还有点犹豫呢,要不你都帮我买了?”

她眨巴着眼睛,仰望着马宴生。

马佳婧自小就是个会撒娇的高手,小时候通过撒娇让大人满足她的各种要求,轻松从别的小孩那里抢走糖果,而如今这本领依旧不减当年。

然而,没想到马宴生对此并不买账:“只有一台,算作你的毕业礼物,其他的去找你爸爸。”

她感到失落,最终挑了正在试驾的那一款。

当马宴生一旁签单时,她对时昱年吐槽道:“怪不得我小叔没有女朋友,他总是言辞坚定。”

“你们不知道,我有个金发碧眼、身材特好的外国学姐喜欢他,那个外国人热情奔放,晚上居然偷偷摸摸跑到他被窝里,结果我小叔一个手拎着她后脖子就把她扔出去了,他气得脸都红了,怪我随便带人回家,第二天就把我送去学校住宿。”

她摇了摇头,满脸无奈,似乎为小叔的表现感到不值。

但我实在无法想象马宴生愤怒时的模样,估计喉咙里积攒了万句脏话,却因为修养而咽下,只能憋着脸。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出声。

这下,时昱年看我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身后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在笑什么呢?”

我心里一紧,机械地转过头去。

马佳婧赶忙说:“没事,我给小筝讲了个冷笑话,她觉得很好笑。”

马宴生显然不太信,倒也没多问,让马佳婧去签字。

时昱年靠近我,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小筝,你这份情感似乎有些太重了,何必跟过来呢?我也不想让你看到让我心痛的事情。”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难道不是吗?我以为我们早就说开了,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还要和马宴生一同出现?”

这让我有些无语,无奈地说道:“那难道不可能是为了马宴生,而不是为了你吗?”

我听不下去他的胡言,但时昱年却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喜欢我已经很多年,我也回馈给你了两年的无尽关怀,你现在说这些气话以为我会相信吗?”

罢了,再继续争论也只是在浪费时间。

那天,我们是四个人一起回家的。

时昱年开车,马佳婧坐在副驾驶,而我与马宴生并肩而坐。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悠闲地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这让我终于敢偷偷打量他。

他的相貌非常出众,五官立体,肌肤紧致,眉骨和鼻梁都很有上天的眷顾。

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吓得我赶紧将目光收回,却从后视镜中对上了时昱年的目光。

他眉头紧皱,神情复杂地注视着我。

我有些困惑,明明是我在看他,他为何这么紧张。

马佳婧在旁叽叽喳喳,和我聊起了上学时的事情:“小筝那时候帮了我大忙,要不是她去找小叔,我估计得被我妈骂得很惨。”

高中时期,我和她同班。

马佳婧性格顽皮,学习成绩也一直不怎么样,经常被老师叫家长。

最严重的一次,她和高年级的学长谈起了恋爱,被班主任当场抓到,老师毫不留情地表示必须请她的父母来学校。

她一边拼命拦住班主任准备拨打她母亲的电话,眼泪汪汪地发誓再也不会犯错。

一边偷偷对正在门外等候的我做着嘴型,暗示我去找她的小叔。

我快速跑回她家,见到马宴生时,气喘吁吁地说不出话。

还是马宴生给我倒了水,等我休息好后才讲清楚事情的缘由。

最终,他赶到学校把马佳婧带了回来,回来的时候她那双眼睛都哭肿了,想必被训斥得不轻。

不过,马佳婧现在谈到这档事时,仍能开怀大笑,看来对此并没有太在意。

我真心羡苏她,羡苏她拥有的诸多宠爱,更羡苏她那开朗乐观的性格。

换作是我,可能会想方设法避而不谈这一切。

我微微一笑,回应道:

“那时老是蹭你们家的车,稍微帮忙也是应该的。”

她感慨地说:

“那时候我们一起上下学,等司机来接时,不急着回去,反而赖在路边小摊上,边吃边买偶像周边,磨蹭到七八点。如果小叔也来接,我们坐得笔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那段时光真是有趣。”

“不过你高三时为什么突然休学了?直到我出国前都没能见到你。”

我的微笑瞬间凝固在脸上。

潮湿的地面,黑暗的巷子尽头。

这是我最不愿意提及的过往。

时昱年也望向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他从未询问过,我也没有提起过。

我张嘴,感到下巴微微颤抖,始终无法发出声音。

我的思绪一片空白,连个可以逃避的话题都想不出来。

“马佳婧。”

马宴生睁开眼,轻轻踢了一下副驾驶的座椅。

马佳婧转头看着他,满脸疑惑:

“啊?”

“我在休息,请你们安静。”

“哦…”

她不好意思地转过头,车厢内瞬间恢复宁静。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时昱年的信息。

【今天在车上佳婧问你时,你看起来不太好,没事吧?】

我没有回应。

半小时后,他又发来消息:

【能和我说说那时发生了什么吗?我感到有些担心。】

我将他拉黑,钻进柔软的被子里。

苏彦适时敲门走进来,桌子上放了一杯温牛奶。

“听爸妈说你打算年后搬出去住?”

我开学年就是大三下学期了,找了一个距离家较远的实习,不太方便频繁往返。

我点了点头。

苏彦的神色变得凝重,欲言又止,最终只叹了口气:

“算了,你长大了。我会提前安排好实习公司,还给你选个安全性高的房子,你到时一定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啦,你真啰嗦。”

他揉乱了我的头发,笑骂我没良心,眼中却满是忧虑。

牛奶并未让我安眠。

我整晚都在噩梦中辗转,痛哭得湿了枕头。

年关将至。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正蜷缩在沙发里看着无聊的春晚。

苏彦忽然将我拉起,说要带我去放烟花。

别墅区是禁止烟火的,然而在这种喜庆的日子里,管理也显得不那么严格。去年,我观赏了一场盛大的焰火表演。

我们一路漫步到小区的人工湖畔,那里早已聚集了一大批人。

「佳婧,你也长大了,怎么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叫哥哥们?」

马佳婧轻笑,月光下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辉。

「陪我放烟花比看春晚好看多了不是?」

她搓了搓手,似乎感觉有些寒冷。

时昱年微笑着将他的围巾解下来,刚想为她围上,只是短暂一瞥间,看到了苏彦和我的身影,动作顿时僵住。

这一幕无比熟悉。

去年的这个时刻,时昱年给我发了消息,叫我悄悄来湖边。

他为我系上围巾,戴好手套,陪我欣赏那场特别准备的烟火。

他说:「年年岁岁,愿如今朝。」

多么美好的祝愿。

刺骨的寒风掠过我的脸庞,我努力地将脖子缩进毛衣里。

我蹲下身子,注视着他们嬉笑打闹。

夜空中绽放着夺目的火花,马佳婧拿出相机递给我:

「小筝,男生都不太会拍照,还是你来帮我和阿年拍张合影吧。」

她对他的称呼显得更加亲昵。

时昱年站在一旁,脸上显得有些呆滞,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他轻轻环住马佳婧的肩膀,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我端起相机,时昱年却没有望向镜头。

他似乎在注视我,感觉有些奇怪。

「咔嚓」一声,定格住了这一刻。

璀璨的烟火在背后绽放,镜头中的他们笑容满面。

两年来,时昱年没有和我留下过任何合影,我却亲手为他拍下了与他人的合照。

照片的角落里,映出了马宴生的侧影。

这时我才发现他也在场,只是站在远处,像个长辈一般观望着孩子们的欢闹,始终没有参与进去。

马佳婧看着照片很满意,拍了好几张后,便招呼大家拍一张合影。

苏彦想要接过相机,邀请我过去一起拍。

然而看着他打着石膏的手,我摇摇头拒绝了。

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拍照。

更没有什么心情与时昱年同框。

马宴生被拖到中央,他神态悠闲,半眯着眼打量我。

在我按下快门之前,他突然叫道:

「苏筝,过来一下。」

我手握相机,有些茫然。

手里持着相机,那我该让谁来帮我拍呢?

有见多识广的人立刻冲出来,从我手中接过相机:

「我来拍,我来拍,快去吧。」

我默默地站在人群最远处,脖子缩得更紧。

但马宴生却回过头来叫我:

「过来这里。」

我在别人的推动下被挤到了他身边,而另一侧则是马佳婧。

时昱年则站在我们的后面。

我能感受到他火热的目光,仿佛像针一样刺在我的背上。

「准备拍照啦,三,二,一!」

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刻,马宴生搂住了我的肩。

他说:

「新年快乐,苏筝。」

这张照片真是滑稽可笑。

多年后再翻出来时,大家的表情都值得玩味。

我离马宴生那样近,惊讶得张大了嘴。

一向冷漠的马宴生却微微上扬的嘴角,竟像个少年般笑得开怀。

而身后的时昱年则死死盯着我肩膀上那只手,脸上流露出一丝扭曲的神情。

当然,这就是我对他那一刻的印象。

实际上,这张照片里他的脸已经被马宴生的动作遮掩了。

我怀疑马宴生肯定是故意的。

因为他拍完后,随即放开了手,回过头打量时昱年的表情。

像他这样冷冷清清的男人,身上肯定藏着不少心思。

我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在试探时昱年。

那天晚上他或许看到了,却没有听到我和时昱年的对话。

现在,他应该是通过与我的互动来探究我和时昱年的关系,为他的侄女把关。

牌桌上的那次,以及4s店的情景,都是他故意安排的。

一想到这些,我就认同苏彦的看法,果然要离他远一点。

这样的心思难以揣测的男人,我真的无法招惹。

即使无法招惹,日常往来却是免不了。

大年初一,爸妈早早将我和苏彦从床上拖起来,去马家拜年。马家的老爷子年过七十,精神依旧,满脸笑容地给我发了一个大红包。

我赶紧谦虚推辞,不料马佳婧却拉着我的手说:“收下吧,不多不多。”

她将洗出来的照片递给我:“你看,昨晚的合照,你的表情好搞笑啊。”

照片上,马宴生的笑容令我心头一震。

我下意识地望向窗外正在打电话的他,背影显得那么孤傲与疏离,似乎是个不可接近的人。

我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马宴生怎么可能笑得如此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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