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子轩,你妈穿蓝裙子吗?”
陈浩把手机往赵子轩眼前怼了怼,屏幕里KTV的彩灯晃得人眼晕,一个女人举着酒杯笑,侧脸的弧度像被刻进赵子轩骨头里。
“放狗屁。”赵子轩的声音劈了叉,抢过手机的手在抖。
女人抬手拢头发时,手腕上那只刻着“平安”的银镯子,晃得他太阳穴突突跳——那是他去年用兼职工资买的。
“上周三你妈是不是说去买菜?”陈浩压低声音,“我瞅着这包厢背景,像‘金碧辉煌’那地儿。”
赵子轩猛地抬头,卫生间的灯滋啦闪了下。他想起母亲那晚回来时,裙摆沾着片陌生的亮片……
01
深夜十一点,男生宿舍的卫生间里,劣质节能灯忽明忽暗,把赵子轩和陈浩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两人挤在洗手台旁,肩膀抵着积了层薄灰的瓷砖,陈浩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正播放着一段晃动的短视频。
“嘘——”陈浩突然抬手按住赵子轩的胳膊,手机音量被他调到最低,画面里的音乐变成模糊的嗡嗡声。他喉结滚了滚,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子轩,你看这个女的……是不是有点像你妈?”
赵子轩的呼吸猛地顿住。他抢过手机时手指都在抖,屏幕差点从掌心滑出去。视频里的包厢灯光迷离,一个女人穿着蓝色连衣裙,正举着酒杯和身边的男人笑闹,侧脸的弧度、耳垂上那颗小小的痣,甚至笑起来时左眼先眯起的习惯——分明就是他母亲林芳。
“不可能……”他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像被砂纸磨过。他死死盯着屏幕,女人抬手拢头发时,手腕上那只银镯子晃了晃——那是去年他用兼职工资买的,刻着“平安”两个字,他绝不会认错。
手机在掌心发烫,赵子轩的脑子像被塞进一团乱麻。
他想起上周六傍晚,母亲说去超市买酱油,却在三个小时后才回来,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蓝色连衣裙的领口歪着,他问起时,母亲只含糊说“遇到老同学聊了几句”。
还有前晚,他起夜时听见阳台有动静,母亲背对着他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真的撑不下去了……他眼里根本没有这个家……”尾音带着哭腔,他当时没敢出声,只当是母亲又和父亲吵架了。
“子轩?”陈浩碰了碰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赵子轩猛地回神,把手机塞还给他,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别乱说,就是长得像。”他转身想走,后腰却撞在冰冷的水管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没敢哼一声。
陈浩看着他僵硬的背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刚才能看清女人胸前的项链——那是赵子轩家全家福里,林芳常戴的那串珍珠链,哪有这么巧的事?卫生间的灯又闪了闪,照得两人之间的沉默像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
02
去年6月18日,林芳在日历上把这个日子圈了三遍。
早上六点她就醒了,轻手轻脚地摸进厨房。电饭煲里炖着排骨玉米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香味顺着纱窗缝钻到楼道里。
她系着米白色围裙,把刚买的小龙虾倒进盆里,刷子一遍遍蹭过虾壳,泡沫溅到手腕上,她却笑着哼起了歌——今天她38岁,特意请了半天假,要给丈夫赵强和儿子子轩一个惊喜。
衣柜里挂着条新买的湖蓝色连衣裙,领口绣着细碎的白蔷薇,是她前几天路过商场时一眼看中的。
她对着镜子试穿时,指尖划过腰侧——结婚十年,她总说要减肥,却总在丈夫说“这样挺好”时放下决心,可今天,她对着镜子转了个圈,突然希望自己能再好看一点。
中午十二点,排骨汤炖得酥烂,小龙虾分成蒜蓉和十三香两盘,摆得整整齐齐。林芳解下围裙,掏出手机给赵强打电话,指尖在屏幕上悬了悬,才按下拨号键。
“喂?”赵强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里有键盘敲击的脆响。
“强子,晚上回家吃饭吗?我做了小龙虾……”
“不了,”他打断她,语气像在处理工作邮件,“临时有个会,得加班。”
林芳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可今天是我……”
“知道了知道了,”他那边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回头给你转点钱,自己买点东西。”电话被匆匆挂断,忙音像针一样扎进林芳耳朵里。
她愣了愣,又给赵子轩打。“妈,我晚自习后还有补习,回不去。”儿子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不耐烦,“你自己吃吧,别等我。”
“嘟嘟”的忙音再次响起。林芳慢慢走到客厅,沙发上还放着上周洗好的赵强的衬衫,阳台晾着子轩的校服,这个家到处都是他们的痕迹,却唯独没了等她说话的人。
她走到电视柜前,拿起那个相框——三年前在青岛海边,赵强搂着她的肩,子轩趴在她背上,三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那天赵强说:“芳,等我项目结了,带你们再去一次。”现在项目早结了,他却连回家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张丽。“芳姐,生日咋过呢?我订了KTV,就等你了!”
林芳看着满桌渐渐凉透的菜,眼眶突然热了。“丽,我……”
“别我我我的,”张丽在那头笑,“赵强忙,子轩学,你就该自己快活!我跟你说,那家KTV新来了几个弟弟,长得比明星还俊……”
林芳挂了电话,走到镜子前。她解下湖蓝色连衣裙,换上那条压在箱底的黑色紧身裙——那是结婚前买的,现在穿刚好勾勒出腰线。
她抹了点正红色口红,口红膏体在唇上转了半圈,突然觉得镜子里的女人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
推开门时,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她深吸一口气,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敲碎什么东西。
03
“金碧辉煌”四个霓虹灯字在夜色里闪得晃眼。林芳站在门口,看着旋转门里进进出出的人,手心有点出汗。
“芳姐!这儿呢!”张丽从里面跑出来,穿着亮片吊带,胳膊上挎着个LV包——林芳记得,那是上个月张丽说“借”她的,后来却再也没提还的事。
包厢在三楼,推门进去时,震耳的音乐差点把林芳掀个跟头。张丽和三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七八瓶啤酒,果盘里的西瓜切得整整齐齐。“这是李姐、王妹、小吴,都是我朋友。”张丽拉着林芳坐下,“今天你是主角,必须喝到位!”
林芳刚坐下,李姐就举着酒杯凑过来:“林姐看着真年轻,不像有孩子的人。”王妹跟着笑:“就是,赵哥也太不懂珍惜了,放着这么个大美人在家。”
她们的话像温水,一点点熨帖着林芳心里的褶皱。她平时滴酒不沾,此刻却端起酒杯,啤酒的泡沫沾在唇角,有点苦,又有点爽。
“光咱们喝多没劲,”张丽突然拍桌子,“我叫几个‘小鲜肉’过来助助兴?”
林芳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小吴眨眨眼,“都是正规陪玩,聊聊天唱唱歌,又不干别的。”
张丽已经拿起手机拨了个号,对着那头说:“张经理,叫六个过来,要最帅的!”
没十分钟,包厢门被推开。六个年轻男人鱼贯而入,统一穿着黑色紧身衬衫,领口敞着两颗扣子。林芳下意识地往沙发里缩了缩,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走在最后的那个男人身上——他留着微卷的头发,额前的碎发垂下来,嘴角噙着点笑,眼神像带钩子。
“姐姐们好,我叫周昊。”他径直走到林芳身边坐下,身上的古龙水味混着酒气飘过来,“听说今天是这位姐姐的生日?”他冲林芳抬了抬下巴,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林芳的心跳漏了一拍,笑着摆手:“谈不上生日,就是朋友聚聚。”
“那更该庆祝了。”周昊拿起桌上的洋酒,给她倒了小半杯,“这酒叫‘蓝带’,喝起来像果汁,试试?”
酒杯递到面前,林芳犹豫着接过。酒液在杯壁上挂出弧线,像她此刻的心情。“我不太会喝这个……”
“没事,我陪你。”周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和她轻轻碰了碰,“姐姐,你看着不像38,最多28。”
林芳被他逗笑了,眼角的细纹弯起来。多久没人这么夸过她了?赵强总说“你都当妈的人了”,子轩嫌她“唠叨”,连镜子都好像在骗她——可周昊的眼神那么真,像在说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旁边的李姐和一个男模玩起了骰子,输了的喝酒,笑声震得林芳耳朵疼。
周昊却没跟着闹,只是陪她说话,问她平时喜欢看什么剧,有没有去过海边。“我老家在大连,”他说,“海边的日落特别美,下次我带你去看?”
林芳的心像被羽毛扫过,痒痒的。她想起青岛的海,想起赵强的承诺,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话,比丈夫十年的约定还动听。
洋酒喝下去果然像果汁,甜甜的,后劲却悄悄往上涌,她的脸颊越来越烫,看周昊的眼神也渐渐模糊。
04
“这儿太吵了。”周昊的声音贴在林芳耳边,热气拂过耳廓,“楼上有个套间,能唱慢歌,去不去?”
林芳的脑子像被棉花塞满了,点了点头又想摇头。周昊已经站起来,伸手扶了她一把,他的手心很热,烫得她胳膊发麻。
二楼的套间果然安静。门一关,楼下的音乐就变成了模糊的嗡嗡声。墙上挂着幅印象派油画,颜色乱糟糟的,却让人心里静。
桌上的香薰蜡烛烧了一半,薰衣草的味道钻进鼻子,林芳深吸一口气,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点。
“坐。”周昊给她拉过椅子,自己坐在对面,“其实我不是故意来这种地方的。”
林芳抬眼看他。
“我爸前年摔断了腿,欠了二十多万,”他低下头,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我本来在设计院上班,现在只能晚上来这儿兼职,白天还得去工地搬砖。”他卷起袖子,小臂上果然有块红印,“昨天搬钢筋蹭的。”
林芳的心揪了一下。她想起自己每个月精打细算还房贷的日子,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和自己有点像——都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
“像你这么漂亮的姐姐,”周昊抬起头,眼神温柔得像水,“肯定不用愁这些吧?”
“哪有……”林芳苦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知道。”周昊突然凑近,膝盖几乎碰到她的腿,“你老公不珍惜你,儿子也不懂你,对不对?”
林芳猛地抬头,他怎么知道?
周昊笑了笑,没解释:“今晚没人管你,就当为自己活一次。”他拿起桌上的红酒,给她倒了小半杯,“尝尝这个,比洋酒温柔。”
红酒的单宁在舌尖散开,有点涩,又有点回甘。林芳看着周昊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欣赏,有同情,还有点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想起赵强回家就对着手机的侧脸,想起子轩摔门而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很累。
周昊的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他的指尖有点凉。“姐姐,你值得更好的。”
林芳的心跳得像擂鼓。他的脸越来越近,呼吸拂在她的唇上,带着红酒的香气。她没有躲,甚至微微仰起了头——就一会儿,她对自己说,就放纵这一次。
唇贴上的瞬间,林芳像被电击中了。周昊的吻很轻,带着点试探,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却突然炸开一个画面——子轩小时候抱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最漂亮”。
“不行!”她猛地推开周昊,力气大得让自己都吓了一跳。周昊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桌子。桌上的红酒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深红色的酒液溅在米白色地毯上,像朵难看的花。
“姐姐?”周昊愣住了。
“我有儿子,”林芳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被扯乱的领口,“我不能这样。”她的指尖划过周昊的衬衫,不知怎么就勾住了线头,“刺啦”一声,衣摆被撕开个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