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事班老兵退伍8年,在一家大排档当副厨,隔天接到电话后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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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你死人啊!没听见客人催菜吗?”

老板老李的吼声,像一口油腻的浓痰,吐在“滋啦”作响的炒勺声里。

马向东没回头,只是将一盘刚出锅的鱼香肉丝稳稳地放在出菜口。

那肉丝,根根分明,色泽红亮,芡汁均匀地包裹着,香气瞬间就钻满了整个后厨。

“催什么催?好菜得慢慢做。”老马的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

“做你个头的慢慢做!”老李一把抢过盘子,往传菜的窗口一摔,汤汁溅出来不少,“你以为你还在部队里做首长餐啊?这是大排档!手脚麻利点比什么都强!再磨磨蹭蹭,这个月奖金别想要了!”

马向东沉默地拿起抹布,擦了擦灶台上的油渍。

他今年四十八岁,从部队退伍八年了。

曾经在全军炊事比武中拿过金牌的手,如今在这家烟熏火燎的大排档里,颠着油腻的炒勺,拿着一千八的底薪,当一个副厨。

他不是不想快,是他快不了。

每一片肉的厚薄,每一根葱的尺寸,每一勺调料的配比,都像刻在他骨子里一样,改不掉了。

这是他当了二十年兵,养成的习惯。

也是他如今,在这家大排档里,所有憋屈的根源。



01

马向东的憋屈,是从一盘土豆丝开始的。

他刚来大排档的时候,老板老李让他露一手。他没做别的,就要了个土豆。

在后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马向东左手按着土豆,右手里的菜刀快得像一道幻影。只听见“哆哆哆”一阵密集的轻响,不到半分钟,一个滚圆的土豆,就变成了一堆细如发丝、均匀剔透的土豆丝。

老李当时眼睛都直了,当场拍板,让他当了副厨。

可蜜月期,很快就过去了。

老李发现,马向东这个人,太“犟”。

他坚持用最新鲜的食材,哪怕贵一点。老李让他用冰冻的鸡肉代替鲜鸡,他梗着脖子说:“那做出来就不是那个味儿了,是砸咱们自己的招牌。”

他坚持每天都要把抽油烟机拆下来清洗一遍,角落里的油污都要用钢丝球擦得干干净净。老李骂他吃饱了撑的,他只说:“厨房是做吃的地方,干净是天。”

最让老李无法忍受的,是马向东绝不用剩菜。

有一次,前一天剩了半盆红烧肉,老李让他热一热,当新菜卖出去。

马向东直接把那盆肉倒进了泔水桶。

“你干什么!”老李心疼得直跳脚。

“隔夜的肉,火候和味道都散了,里面的亚硝酸盐也多,吃了对人身体不好。”马向东说得理所当然。

“马向东!”老李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是不是在部队里待傻了?你当这是给你家首长做饭啊?我告诉你,在我这里,能卖钱的就是好菜!你再敢浪费我的东西,就立马给我滚蛋!”

从那天起,“滚蛋”这两个字,就成了老李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马向东的奖金,也再没拿到过一分钱。

02

马向东不是没想过走。

可他能去哪儿呢?

退伍时,他快四十了,除了做饭,什么都不会。

安置的工作是在一家国企的食堂,但他干不惯那种“大锅饭”式的糊弄,干了半年就自己辞职了。



老婆嫌他没本事,赚不到钱,在他退伍后的第三年,跟一个做生意的人跑了。

女儿在读大学,正是花钱的时候。

他需要这份工作,哪怕再憋屈,也得忍着。

每天下班,回到那个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是马向东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房间里没什么家具,但所有东西都摆放得像军营的内务柜一样,有棱有角。

他会从床底下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箱里,拿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洗得发白的旧军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把看起来很普通的旧菜刀。

那把刀,是他当新兵时,他的老班长传给他的。

老班长说:“向东,记住,咱们炊事兵,手里的菜刀,就是步兵手里的枪。

枪不能歪,菜刀,也不能偏。

你做的每一道菜,都是喂给咱们保家卫国的兄弟们的,那是他们的命!咱们得对得起他们的命!”

这句话,马向东记了二十年。

他擦着刀,眼前总会浮现出老班长那张满是皱纹的笑脸,和那句他最爱说的话:

“向东啊,你小子,天生就是个掌勺的命!”

可现在,他这个“掌勺的”,却在一个油腻腻的大排档里,被一个只认钱的老板,天天指着鼻子骂。

他觉得,自己给老班长丢脸了,给那身穿了二十年的军装,丢脸了。

03

压垮马向东的,是一碗蛋炒饭。

那天晚上,店里来了一个醉醺醺的客人,点名要吃“黄金蛋炒饭”。

老李点头哈腰地接了单,跑到后厨,直接从冰箱里拿出一盆早就凉透的剩米饭,扔到马向东面前。

“老马,赶紧的,客人等着呢!”



马向东看了一眼那盆米饭,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米饭又干又硬,还结了块,这种米,根本做不出粒粒分明的蛋炒饭。

“老板,这米不行,得用新蒸的米,稍微晾凉了才好吃。”

“你放屁!”老李骂道,“哪有时间给你现蒸?就用这个!赶紧炒!”

“用这个炒,是糊弄人。”马向东的犟脾气上来了。

“我今天就让你糊弄了!怎么着?”老李也火了,“我告诉你马向东,你别给脸不要脸!让你炒你就炒,哪那么多废话!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两人正在争执,那个醉醺醺的客人等得不耐烦,直接冲进了后厨。

“怎么回事?一碗蛋炒饭半天做不好?”

老李一看客人来了,立刻换了副嘴脸,指着马向东告状:“老板您看,不是我们不做,是这个厨子,他非说这米不行,不给您做!”

客人一听,借着酒劲,指着马向东就骂:“你他妈一个厨子,牛什么牛?老子给钱,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信不信我投诉你?”

那一刻,马向东看着老板那副谄媚的嘴脸,和客人那张喷着酒气的臭嘴,心里最后一根弦,“崩”的一声,断了。

他默默地解下腰间的围裙,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灶台上。

然后,他拿起自己那把擦得锃亮的旧菜刀,用那块旧军布包好,对着老李,平静地说:

“这个月的工资我不要了。我不干了。”

说完,他一言不发,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转身走出了那个让他受尽了屈辱的后厨。

04

离开大排档,马向东第一次感觉到了轻松。

他决定,不给别人干了,自己干!

他拿出自己退伍时攒下的全部积蓄,又跟几个老战友东拼西凑,在他租住的那个老旧小区的巷子口,开了一家小小的面馆。

店名叫“老马面馆”。



店面不大,只有四张桌子,但被他收拾得一尘不染。

他不做别的,只做他最拿手的几种面:红烧牛肉面、大盘鸡拌面、还有他自创的,用十几种菌菇熬汤做出来的“山珍汤面”。

他用的都是最好的料,牛肉是当天宰的,菌菇是托老家的亲戚从山里采的,面条是自己每天早上亲手和的。

他的面,味道确实好。吃过的人,都成了回头客。

可他的生意,却一直不温不火。

因为他太“实在”了。

一碗牛肉面,他放的牛肉,比别人家多一倍,价格却只贵了两块钱。

他从不用任何添加剂,汤底全靠食材本身吊鲜,熬一锅汤就要五个小时。

有人劝他,让他把价格提一提,或者料少放点,这样才能赚钱。

他总是摇摇头,憨厚地笑:“做吃凭良心,不能糊弄。”

就这样,面馆开了半年,不但没赚到钱,连他借战友的钱,都快赔光了。

压垮他的,是旁边新开的一家“网红拉面馆”。

那家店装修时髦,搞各种打折促销,请美食博主探店宣传,很快就把他这点可怜的客流,全都抢走了。

老马面馆的生意,一落千丈。

终于,在又一次交不起房租的催告下,马向东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

那天晚上,他送走最后一个客人,独自一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店里。

他看着自己亲手刷的墙,亲手做的桌椅,亲手写的菜单,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他这辈子,没求过人,没说过软话。

可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他辜负了老班长的期望,也辜负了战友们的信任。

他关上店门,在“暂停营业”的牌子后面,默默地加上了两个字:永久。

05

赔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

马向东卖掉了面馆里所有还能值点钱的东西,搬到了一个更偏僻、更便宜的地下室里。

白天,他去工地上打零工,搬砖,扛水泥,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晚上,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他唯一的慰藉,就是擦拭那把跟了他半辈子的旧菜刀。

他的人生,似乎已经走到了绝境。

这天晚上,他从工地回来,浑身是伤,兜里只剩下最后五块钱。

他用这五块钱,买了两个最便宜的馒头。

就着一碗白开水,他啃着那冰冷干硬的馒头,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他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只想凭着自己的手艺,凭着自己的良心,堂堂正正地做点吃,为什么就这么难?

就在他陷入彻底的绝望时,那部被他摔过好几次、屏幕都裂了的老人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区号显示是首都的号码。

他以为是催债的,本不想接。但那铃声,却执着地响个不停。

他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键,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钟。

然后,一个苍老、威严、却又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缓缓地响了起来。

“向东啊……是我。”

马向东拿着电话的手,猛地一僵,整个人如同被闪电击中。

那半个冰冷的馒头,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八年了,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听不到这个声音了。

八年来的委屈、辛酸、不甘和思念,在这一刻,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伪装。

这个在工地上被钢筋砸中都一声不吭的铁打的汉子,此刻,竟像个孩子一样,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首……首长……”

他哽咽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猛地从床上站起来,在这间不到五平米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下意识地挺直了那早已被生活压弯的脊梁。

他的双脚并拢,身体站得笔直,像一杆重新矗立起来的标枪。

他用尽全身力气,对着电话,吼出了那句已经刻在他骨子里的回答,声音嘶哑,却无比坚定:

“请您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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