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陈总，您的年终奖已经到账了。"
年会现场灯光璀璨，赵天明端着红酒杯，满脸堆笑地拍着我的肩膀。
我打开手机银行，看到那个数字时，手指微微颤抖——6000元。
去年这个时候，这个数字是260万。
"怎么样，陈远？"赵天明的笑容里藏着得意，"今年公司效益不好，大家都要共度时艰嘛。"
我看了看舞台上正在抽奖的同事们，缓缓收起手机："理解，赵总。"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
"你不生气？"他试探性地问道。
我端起面前的香槟，轻轻碰了碰他的酒杯："公司困难，我们都应该体谅。"
赵天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财务总监，就是识大体！"
01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来到办公室。
助理刘芸递过来一沓报销单："陈总，这是赵总昨天的报销，一共38万。"
我翻开单据，里面是各种高档餐厅、会所的消费记录。
"公司效益不好？"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陈总，您还好吗？"刘芸关切地问道，"昨天年终奖的事，大家都在议论。"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拿了多少？"
"8000。"她苦笑了一下，"去年是15万。"
办公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打开电脑，调出公司这一年的财务报表。
营收8.7亿，净利润1.2亿，比去年还增长了15%。
"效益不好"这四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开始仔细查看每一笔大额支出。
赵天明的个人报销在过去一年里高达3200万。
其中包括他儿子在英国留学的全部费用，他妻子许晴的奢侈品消费，甚至还有一辆价值800万的宾利。
这些支出都巧妙地分散在不同的项目里。
培训费、公关费、市场推广费……名目繁多，但最终都流进了赵天明的口袋。
我打印出所有相关凭证，一张一张地整理。
刘芸敲门进来："陈总，赵总让您去他办公室。"
赵天明的办公室里，他正在打电话。
"对，就是那块地，不管多少钱都要拿下来。"
见我进来，他挂断电话，指了指沙发："坐。"
"陈远啊，"他点了根雪茄，"你跟了我八年了吧？"
"八年零三个月。"我准确地回答。
"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吧？"他吐出一口烟圈。
我沉默了几秒："赵总的确给了我很多机会。"
"那就好。"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公司要扩张，需要大量资金。我准备向银行贷款5个亿。"
"5个亿？"我皱起眉头，"公司的资产负债率已经很高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摆摆手，"你只需要把报表做漂亮点。"
我明白了，他是要我做假账。
"赵总，这风险太大了。"
他转过身，眼神突然变得锐利："陈远，别忘了你是怎么从一个小会计爬到财务总监位置的。"
"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02
回到办公室，我打开保险柜，拿出了一个U盘。
里面存着这八年来所有的真实账目。
每一笔资金的流向，每一次挪用的记录，都清清楚楚。
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刘芸推门进来："陈总，王经理约您明天见面。"
王峰是我们公司的贷款银行经理，也是我的大学同学。
"好，你帮我确认一下时间。"
她点点头，转身要走，又回过头："陈总，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看着这个跟了我三年的助理："没什么，可能是年底太累了。"
"那您要注意身体。"她轻声说道，然后关门离开。
晚上回到家，妻子苏曼已经做好了晚饭。
"今天怎么这么晚？"她帮我脱下外套。
"公司有点事。"我坐到餐桌前。
"年终奖发了吗？"她期待地问道。
我夹起一块红烧肉："发了。"
"多少？去年你拿了260万，今年应该不会少吧？"
"6000。"
筷子从她手中滑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说多少？"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6000块。"我重复了一遍。
她愣了好几秒，然后突然笑了："你在开玩笑对吧？"
我摇摇头，拿出手机给她看银行短信。
"这个混蛋！"她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能这样？你为公司付出了这么多！"
"冷静点。"我握住她的手。
"冷静？"她的眼泛红，"房贷还有300万，女儿明年要出国读书，这些钱从哪来？"
"我有办法。"我轻声说道。
她看着我，眼中满是疑惑："什么办法？"
"相信我，给我三个月时间。"
那天晚上，我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招聘网站。
新加坡一家投资公司正在招聘财务总监，年薪150万人民币。
我提交了简历，然后打开另一个文档。
那是我整理的赵天明所有违法证据，包括偷税漏税、挪用公款、行贿记录。
这些证据，足够让他牢底坐穿。
但我不急，我要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03
第二天中午，我如约来到银行。
王峰已经在VIP室等着我。
"老同学，好久不见。"他站起来和我握手。
"是啊，上次见面还是去年的同学聚会。"
坐下后，他给我倒了杯茶："你们公司最近要贷款5个亿？"
"赵总的意思。"我淡淡地说。
他皱起眉头："说实话，你们公司的财务状况我很清楚。"
"负债率已经超过75%了，再贷5个亿，风险太大。"
我端起茶杯："所以呢？"
"所以我需要你提供真实的财务报表。"他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说，真实情况比你想象的更糟呢？"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有多糟？"
"公司账上的流动资金不到1000万。"我压低声音，"大部分钱都被赵天明转移了。"
王峰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有证据吗？"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过去三年的所有账目。"
"你要举报他？"
"不。"我摇摇头，"我只是想保护自己。"
王峰接过U盘，神情复杂："你这样做，风险很大。"
"留下来风险更大。"我站起身，"这笔贷款，你们最好慎重考虑。"
临走前，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三个月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回到公司，赵天明正在会议室里开会。
"陈远，你来得正好。"他招手让我过去。
会议室里坐着几个陌生面孔，看样子是投资方。
"这位是我们的财务总监陈远。"赵天明介绍道，"公司的财务状况，他最清楚。"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问道："听说贵公司去年盈利1.2亿？"
我点点头："账面上是这样。"
"账面上？"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赵天明脸色微变，连忙插话："陈总的意思是，实际利润比这个还要高。"
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会议结束后，赵天明把我叫到办公室。
"你刚才什么意思？"他有些恼火。
"没什么意思，实话实说而已。"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陈远，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我平静地回答。
"压力大就请几天假。"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财务部的事，让刘芸先顶着。"
"不用了，我能坚持。"
晚上，我接到了新加坡公司的面试通知。
视频面试安排在下周三晚上。
我开始整理这些年的工作资料，该带走的带走，该销毁的销毁。
有些东西，将成为我护身的铠甲。
04
周一早上，赵天明突然宣布了一个消息。
公司要收购城南那块地，投资建设商业综合体。
"这个项目预计投资8个亿。"他在会议上意气风发，"建成后年收益至少3个亿。"
台下的中层干部们面面相觑。
"陈总，"他突然点名，"你来说说资金安排。"
我站起来："如果银行贷款5个亿获批，加上公司自有资金，勉强够用。"
"什么叫勉强？"他不满地皱眉。
"公司账上只有不到1000万流动资金。"我如实说道。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怎么可能这么少？"市场部的李经理惊呼。
赵天明狠狠瞪了我一眼："散会后到我办公室来。"
办公室里，他摔了一个茶杯。
"你想干什么？"他咆哮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拆我的台？"
"我只是说实话。"
"实话？"他冷笑，"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想飞了是吧？"
我没有回答，转身要走。
"站住！"他叫住我，"别忘了，你手上可不干净。"
我回过头："赵总是指什么？"
"这些年的账，哪一笔没经过你的手？"他威胁道，"要是出了事，你跑得了？"
"那就一起承担后果。"我平静地说。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
"你疯了？"
"没疯。"我看着他，"只是累了。"
走出办公室，刘芸正在门口等着。
"陈总，您没事吧？"她担心地问。
"没事。"我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干，机会总会有的。"
那天晚上，我把所有重要文件都扫描上传到了云端。
然后删除了电脑里的所有痕迹。
妻子看着我忙碌的身影："你到底在做什么？"
"准备离开。"我头也不抬地说。
"离开？去哪？"
"新加坡。"
她震惊地看着我："你已经找好工作了？"
"下周三面试，应该问题不大。"
"那赵天明那边……"
"他蹦跶不了多久了。"我合上电脑。
第二天，银行的风控部门来公司做尽职调查。
王峰亲自带队，要求查看所有财务凭证。
赵天明脸色铁青，但不得不配合。
"陈总，"调查员问我，"这笔3200万的'市场推广费'具体用途是什么？"
我看了赵天明一眼："赵总最清楚。"
赵天明狠狠剜了我一眼："都是正常的商业支出。"
调查持续了整整三天。
期间，王峰私下找到我："情况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所以呢？"
"贷款肯定批不下来。"他叹了口气，"而且，我们可能要提前收回之前的贷款。"
05
周三晚上，新加坡公司的面试很顺利。
对方对我的履历很满意，当场就发了offer。
"陈先生，我们希望您能尽快入职。"面试官说道。
"给我一个月时间处理交接。"
"没问题，我们等您。"
挂断视频，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第二天，赵天明把我叫到办公室。
"银行那边拒绝了贷款申请。"他的脸色很难看。
"意料之中。"我淡淡地说。
"你早就知道？"他眯起眼睛。
"公司的真实情况，我比谁都清楚。"
"是你搞的鬼？"他猛地站起来。
我摇摇头："是您自己搞的鬼。"
"你什么意思？"
"这些年您转移了多少资金，自己心里没数吗？"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你……你都知道？"
"我是财务总监。"我提醒他，"每一笔账都要经过我的手。"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您会听吗？"我反问，"您只会让我把账做得更漂亮。"
他颓然坐下："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转身离开，"这是您的公司，您自己想办法。"
当天下午，银行的催款函就到了。
之前的3个亿贷款，银行要求提前还款。
理由是公司存在重大财务风险。
赵天明彻底慌了，开始四处筹钱。
但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听说他资金链断裂，全都避而不见。
晚上，许晴打电话给我："陈远，你能不能帮帮老赵？"
"赵总这么大本事，不需要我帮忙。"
"陈远！"她提高了声音，"别忘了是谁给你的今天！"
"那也别忘了，是谁把我的260万年终奖变成6000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
第二天，公司里人心惶惶。
供应商开始上门讨债，员工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陈总，公司是不是要完了？"刘芸忧心忡忡地问。
"你有其他打算吗？"我问她。
"我……我还没想好。"
"趁早做打算吧。"我拍拍她的肩膀。
下午，赵天明又把我叫去。
这次他的态度软了很多："陈远，我知道之前亏待你了。"
"这样，只要你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我给你5%的股份。"
"晚了。"我摇摇头。
"10%！"他咬牙道。
"赵总，"我看着他，"不是钱的问题。"
"那你想要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