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行李箱上楼梯的时候,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三天的出差让我疲惫不堪,只想回到家里,抱抱妻子,洗个澡,然后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钥匙插进锁孔的那一刻,我听见了家里传来的声音。电视声,还有小雨在说话。我心里一暖,她果然在等我回来。
门轻轻推开,客厅里开着灯。小雨坐在沙发上,穿着那件我很喜欢的米白色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她转过头看见我,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回来了。"她站起身走向我。
我放下行李箱,张开怀抱。她走进我的怀里,身上还是那股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我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柔软。这就是家的感觉。
"想你了。"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就在这时,从卧室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雨,这个镜头怎么调?"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了。怀里的小雨也感受到了我的变化,她轻轻推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你..."我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
"是这样的,"小雨咬了咬下唇,"我本来想等你回来再说的。"
卧室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手里还拿着个摄像机。他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朝小雨看过去。
"这位是?"他问。
"我老公。"小雨有些不自然地说,"刚出差回来。"
我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这是我的家,我的客厅,我的妻子,但此刻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男人倒是很自然,朝我伸出手:"你好,我是刘明,小雨的同事。"
我机械地和他握了握手。他的手很温暖,很有力。
"刘明在帮我拍一个视频。"小雨解释道,"我想开个短视频账号,分享一些烘焙教程。刘明是公司新来的策划,很会拍这些。"
原来如此。我感到一阵荒唐的解脱。
"不好意思,"我对刘明说,"我不知道你们在工作。"
"没关系的。"刘明笑了笑,"其实我们刚拍完,正在整理设备。"
小雨走到茶几前,那里放着一个小蛋糕,旁边是各种拍摄器材。"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她说,"这个蛋糕是专门给你做的。"
我看着那个精致的小蛋糕,上面用奶油写着"欢迎回家"四个字。心里的愧疚感瞬间涌了上来。
"小雨一直在说你出差了,她很想念你。"刘明收拾着器材,"今天拍视频的时候,她说要做个蛋糕等你回来。我们拍了好几遍才满意。"
我看向小雨,她的脸微微红了。"我想试试做自媒体,"她说,"家里的开销越来越大,我也想帮帮忙。"
这话让我心里更不是滋味。结婚三年,小雨一直在家,偶尔做做兼职。我总觉得自己能养活这个家,从来没想过她也有自己的压力和想法。
"这样挺好的。"我说,声音有些干涩。
刘明很快收拾完了东西。"那我先走了,明天把剪辑好的视频发给你看看。"他对小雨说。
"好的,辛苦你了。"小雨送他到门口。
门关上后,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空气中还残留着刚才那种微妙的尴尬。
"对不起。"我说。
小雨转过身看着我,眼中有些疑惑。
"我以为..."我停下来,觉得自己很可笑。"算了,是我想多了。"
她走过来,重新抱住我。这次她抱得很紧,好像要把我融化到她的身体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如果是我,我也会想的。"
我们就这样抱着,谁都没有说话。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快而有力。
"其实,"她继续说,"我一直想和你商量这件事,但你最近工作太忙了。我想等你这次出差回来,给你个惊喜,然后再慢慢告诉你我的想法。"
"什么想法?"我问。
"我想做点自己的事情。不是因为钱,虽然多点收入也好。主要是我想证明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她的声音里有一种我很久没有听过的坚定,"结婚后我好像就失去了自己,每天就是买菜、做饭、看电视。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在慢慢消失。"
我听着,心里五味杂陈。我一直以为她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原来她也有自己的困扰和渴望。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问。
"因为我怕你不理解。"她说,"而且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做这些。直到上周,公司来了刘明这个新同事,他说我很有潜质做美食博主。我才开始认真考虑这个想法。"
我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我很久没有见过的光芒,就像我们刚认识时那样。
"那就做吧。"我说,"我支持你。"
她笑了,那种从心底涌出来的笑容。
"真的?"
"真的。"我点点头,"不过下次拍视频的时候,能不能提前告诉我?我刚才真的吓坏了。"
她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踮起脚尖吻了吻我的唇。"好的,我保证。"
我看着茶几上那个小蛋糕,突然觉得它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珍贵。不是因为它的味道,而是因为它代表着小雨对我的心意,和她对新生活的渴望。
"我们尝尝蛋糕吧。"我说。
她点点头,去厨房拿了两个盘子和叉子。我们坐在沙发上,一起吃着这个特别的蛋糕。
"味道怎么样?"她问。
"很好吃。"我说,"比外面买的都好吃。"
这不是恭维话。虽然蛋糕的造型还有些粗糙,但我能品尝出她的用心。每一口都是甜的,不仅仅是糖的甜,还有爱情的甜。
吃完蛋糕,我们收拾了茶几。我去洗澡的时候,听见客厅里传来小雨在看视频的声音。她在学习怎么剪辑,怎么配文案,怎么跟粉丝互动。
我突然意识到,婚姻不是终点,而是两个人一起成长的开始。我以为给了她稳定的生活就够了,却忽略了她内心的需要。她也不再是那个只会依赖我的小女孩,她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追求。
这样的发现让我既高兴又惊讶。高兴是因为我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妻子,惊讶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对她了解得还不够。
三年的婚姻,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要发现,要经历。今晚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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