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这卡里有3万块钱,你拿着。”大伯颤抖着手把银行卡塞给我。
我推辞着不要,他却固执地说:“等我走了,你再去取。”
半个月后,我站在ATM机前,当屏幕上的数字跳出来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01
我叫李军,今年三十二岁,在县城里的一家建材公司上班。
说起我的大伯李建国,村里人都知道他是个苦命人。
六十三岁了,至今还是光棍一条,膝下无儿无女。
他住在村子最边上的那间老房子里,房子还是七八十年代盖的,墙皮都掉得差不多了。
大伯平时靠种那三亩地为生,春天种玉米,秋天收完了再种点白菜萝卜。
一年到头,除了卖粮食的钱,就没有别的收入了。
村里人都说大伯手头紧,过日子精打细算。
每次去镇上,他都舍不得坐车,宁愿走一个多小时的路。
买东西也是挑最便宜的,一件衣服能穿好几年。
但是大伯对我一直很好。
我小时候家里穷,父母在外打工,我就跟着爷爷奶奶过。
每次大伯进城卖粮食,总会给我带点小零食回来。
虽然就是几毛钱的水果糖,但在那个年代,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惊喜。
长大后我虽然在县城安了家,但每年过年还是会回老家看看大伯。
每次去,他都会杀鸡宰鸭地招待我,舍不得让我花一分钱。
我心里一直觉得愧疚,大伯对我这么好,我却帮不上他什么忙。
去年春天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公司忙着处理订单。
手机突然响了,是村里老刘打来的。
“小军,你大伯不行了,在医院呢,你赶紧过来看看吧。”
我心里一咯噔,赶紧请了假往医院赶。
到了县人民医院,我看到大伯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瘦得不成样子。
医生说是胃癌晚期,已经扩散了。
“怎么会这样?”我握着大伯的手,感觉他的手凉得像冰块。
大伯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我来了,眼泪就流了下来。
“小军,我可能要走了。”他的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叫。
我赶紧安慰他:“大伯,别瞎说,好好治病,一定会好的。”
但是医生私下告诉我,大伯的情况很不乐观,最多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大伯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怎么就得了这种病呢?
我给家里其他亲戚都打了电话,但是大家都在外地打工,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我是离得最近的,自然就担起了照顾大伯的责任。
从那天起,我几乎每天都往医院跑。
白天上班,晚上就去医院陪大伯。
周末更是整天守在病房里。
大伯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候精神还不错,能和我聊几句。
有时候疼得厉害,只能靠打止疼针缓解。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心里像刀割一样。
“小军,你别老往这儿跑了,耽误你工作。”大伯总是这样说。
“大伯,你别说这些,我不忙。”我每次都这样回答。
其实我请假请得太多,领导已经有意见了。
我老婆秀芬也开始抱怨:“你天天往医院跑,家里的事谁管?孩子还要上学呢。”
我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但是大伯就我一个人照顾,我能怎么办?
有一天晚上,大伯突然拉着我的手说:“小军,我对不起你,让你这么辛苦。”
我摇摇头:“大伯,你小时候对我那么好,现在轮到我照顾你了。”
大伯听了,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这一辈子,没儿没女的,也就你对我最好了。”
我心里一阵酸楚,握紧了他的手。
住院的第三个星期,大伯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开始和我交代一些后事。
“小军,我那房子你看着办吧,能卖就卖了,卖不了就给老三家的孩子住。”
“地也别荒着,谁愿意种就给谁种。”
“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那台老电视还能用,你拿回去给孩子看。”
每次听他说这些,我心里都很难受。
但是我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的身后事做安排。
那天晚上,病房里就我和大伯两个人。
护士已经查过房,走廊里静悄悄的。
大伯突然叫我:“小军,你过来。”
我走到他床边,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
然后他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小布包。
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张农业银行的卡。
“小军,这是我的银行卡。”他压低声音说。
我有些意外,大伯平时连存折都很少用,怎么会有银行卡?
“大伯,这是...?”
“里面有三万块钱,密码是我的生日。”
他把银行卡塞到我手里,我赶紧推辞。
“大伯,这钱我不能要,这是你的养老钱。”
“什么养老钱,我还能活多久?”大伯苦笑了一下。
“你照顾我这么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大伯,真的不用,我...”
“你别推辞了,就当是我给孩子的压岁钱。”大伯坚持着。
“但是你记住,等我走了,你再去取。现在先收着。”
他的语气很坚决,我知道再推辞下去会让他难过。
只好先把银行卡收下,心想等他病好了再还给他。
但是我心里清楚,以大伯现在的情况,这一天可能不会太远了。
02
四月十五号的凌晨三点,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你大伯不行了,你快来吧。”
我慌忙穿上衣服往医院赶,心里祈祷着能赶得及。
但是当我到达病房的时候,大伯已经走了。
他走得很安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握着他已经冰凉的手,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大伯,我来迟了。”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虽然知道他已经听不到了,但我还是想和他说说话。
护士告诉我,大伯是在睡梦中走的,没有痛苦。
听到这话,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我忙着联系其他亲戚,安排大伯的后事。
堂叔、堂弟们都从外地赶了回来。
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按照农村的习俗,给大伯办一个简单的丧事。
大伯生前就说过,不要大操大办,简简单单就行。
村里的邻居们都来帮忙,有的出力,有的出钱。
“建国这人心眼好,就是命不好。”老邻居们这样说。
“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现在走了也是解脱。”
听着这些话,我心里更加难过。
大伯确实是个好人,但是老天爷好像总是跟他过不去。
大伯的丧事办得很简单,按照他生前的意愿。
没有请乐队,没有大摆酒席,就是村里的习俗走一遍。
他的房子,按照他生前的安排,给了老三的儿子小建。
小建是个老实孩子,一直在外打工,正准备结婚需要房子。
大伯那三亩地,村里的老张愿意接着种。
老张说:“建国种了这么多年,地养得不错,我不会让它荒着的。”
家里的那些旧家具,能用的就分给了需要的乡亲。
不能用的,我找人拉到废品站卖了。
唯一值钱点的就是那台29寸的电视机,我按大伯的意思搬回了家。
其他亲戚对于大伯留给我银行卡的事,没有什么意见。
堂叔说:“小军照顾建国这么久,这钱给他是应该的。”
堂弟们也都表示理解:“我们都在外地,也帮不上什么忙。”
虽然大家都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三万块钱,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家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处理完所有的后事,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
我回到县城,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大伯。
想起他躺在病床上时憔悴的样子,想起他把银行卡塞给我时的坚决。
大伯去世半个月后,我们家遇到了一个问题。
我和秀芬商量着要重新装修一下房子。
老房子住了快十年了,很多地方都需要修缮。
特别是厨房和卫生间,瓷砖都掉了不少,看着很破旧。
我们去建材市场转了一圈,大致算了算,装修下来至少要五万块钱。
家里的存款只有两万多,还差不少。
“要不我们贷点款吧。”秀芬提议。
我摇摇头:“贷款利息太高,划不来。”
就在这时,我想起了大伯留给我的那张银行卡。
卡一直放在我的抽屉里,我还没有去取过钱。
总觉得那是大伯的血汗钱,用起来心里沉甸甸的。
但是现在家里确实需要用钱,我觉得大伯在天有灵,也会理解我的。
“你忘了你大伯给你的那张卡了?”秀芬提醒我。
我点点头:“是啊,正好可以用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有些复杂的感觉。
那毕竟是大伯一辈子攒下的积蓄,就这样用了,总觉得对不起他。
但是转念一想,大伯给我这钱,不就是为了让我过得好一些吗?
如果我一直不用,反而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周六的上午,我拿着大伯留给我的银行卡,往银行走去。
一路上,我的心情很复杂。
既感激大伯的恩情,又觉得有些沉重。
这张卡在我手里已经放了半个月,今天终于要去取钱了。
我想象着大伯当年存这些钱时的情景。
他可能是一张张地数着皱巴巴的钞票,然后小心翼翼地存进银行。
三万块钱,对于大伯这样的农民来说,得攒多少年啊。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又有些湿润了。
农业银行就在县城的中心大街上,是一座三层的小楼。
我到的时候,银行里人不多,几台ATM机前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人。
我找了一台空闲的ATM机,从钱包里拿出大伯的银行卡。
银行卡是最普通的那种绿色的农行卡,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卡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说明大伯平时经常使用。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卡插进了ATM机。
屏幕上提示输入密码,我按照大伯说的,输入了他的生日。
“密码正确”,屏幕上显示登录成功。
我选择了“余额查询”,想先看看卡里确实有三万块钱。
几秒钟后,屏幕上跳出了一个数字。
看到这个数字的瞬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