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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人:陈先生 撰稿人:晴空万里
记得那天我刚结束加班,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 “父亲” 两个字,我盯着看了三秒,才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他熟悉的、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语气:“墨墨,你明天有空吗?回来一趟,跟你说点事。” 我捏着手机,指尖泛白,轻声问:“什么事?我最近很忙,要是小事,电话里说就行。”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些:“大事!关于你弟弟的事,必须当面说。”
“弟弟” 这两个字,像一根刺,扎进我心里。我叫林墨,28 岁,在一线城市做策划,月薪两万五,租着一间三十平米的公寓。而他口中的 “弟弟”,是父亲和继母在我25岁那年生的儿子,今年刚满三岁,名叫林浩。这个孩子的到来,像一块巨石,砸乱了我本就不算温暖的家庭,也让我彻底看清了父亲的自私与凉薄。
我第一次见到继母,是在我23岁那年。母亲在我10岁时因病去世,父亲在母亲走后的第四年,就带回来一个女人,也就是现在的继母。那时我刚上初中,住在寄宿学校,每个月回家一次。每次回家,都能感受到家里的陌生 —— 母亲的照片被收进了抽屉,她喜欢的栀子花再也没出现在阳台,取而代之的是继母喜欢的绿萝,还有她带来的、比我小五岁的女儿。
父亲对我越来越疏远,每次我回家,他要么在陪继母的女儿写作业,要么在跟继母商量事情,很少跟我说一句话。有一次,我发烧了,想让他带我去医院,他却不耐烦地说:“自己去药店买点药就行。” 那天,我一个人在医院挂水,看着别人都有家人陪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这个家,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了。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外地的大学,终于可以离开那个让我窒息的家。大学四年,我很少回家,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奖学金和兼职赚来的。父亲偶尔会给我打钱,每次都不多,还会在电话里反复强调:“我养你不容易,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我。” 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满是委屈 —— 他所谓的 “养我”,不过是给了我一个住的地方,连最基本的关心都没有。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一线城市工作,从最底层的策划助理做起,每天加班到深夜,周末也很少休息,终于在三年后,升职为策划经理,月薪也涨到了两万五。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摆脱原生家庭的影响,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父亲却再次闯入我的生活,打破了我所有的平静。
2020年,我 25 岁,父亲突然给我打电话,说继母怀孕了,想让我回家照顾她。我愣了一下,问他:“你自己不能照顾吗?我工作很忙,走不开。” 他却生气地说:“我是你父亲!你继母怀的是你弟弟,你照顾她是应该的!你要是不回来,就是不孝!” 我心里很不舒服,却还是妥协了,请假回家待了一个月。
那一个月里,我每天给继母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像个免费的保姆。父亲不仅不帮忙,还总挑剔我做得不好:“这菜太咸了,你继母吃不了”“衣服洗得不干净,你能不能用点心”。我心里的委屈越来越多,却只能忍着 —— 我以为,只要我做得好一点,他就能对我好一点。
可我没想到,继母生下弟弟后,父亲对我的索取越来越多。他先是以 “给弟弟买奶粉” 为由,向我要了五千块;后来又说 “家里要装修,给弟弟腾房间”,向我要了两万块;再后来,他甚至说 “你弟弟以后要上最好的幼儿园,学费很贵,你有的话一定要拿点”。
我一开始还会给,想着他毕竟是我父亲,可他的胃口越来越大,后来竟然跟我说:“墨墨,我和你继母年纪大了,以后你弟弟就交给你养了。你工资高,以后他的学费、生活费,还有买房、结婚的钱,都得靠你。”
我当时正在加班,听到这句话,手里的键盘都差点掉在地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他:“你说什么?让我养你和继母生的儿子?凭什么?” 他却理直气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