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爸,我考上北大了,您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你弟还要娶媳妇,没钱供你!”
2012年鲁南小镇,周悦拿着北大录取通知书的求助,被父亲周长林冰冷拒绝。
危急时刻,大舅赵建国毅然卖掉唯一住房,凑齐学费送她进京。
此后十年,周悦打多份工完成学业,凭借努力成外企主管,在北京买房。
本以为是知恩图报的开始,可乔迁宴上,她给亲爸房产证,给大舅却只有300元。
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隐情?
01
2012年盛夏,鲁南小镇的空气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
县里刚贴出高考成绩榜,镇上的人炸开了锅——周悦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被北京大学录取。
消息传开,邻居们纷纷跑到周家院子口,嘴里满是羡慕与祝贺。
“老周,恭喜啊!咱村可算出个状元了!”
“对啊,将来可得光宗耀祖啊!”
大人们一边说,一边递过自家随手带来的瓜果鸡蛋,孩子们趴在院门口,好奇地探头张望。
可院子里,却没有半点喜庆气氛。
屋内,周悦的父亲周长林脸色阴沉,坐在竹椅上抽着旱烟,一口气没完没了。
母亲李秀兰则站在灶台边,心不在焉地翻弄锅里的米饭,眼神闪烁。
周悦捧着那张录取通知书,神情忐忑。
“爸,我真考上了……是北京大学。”周悦声音低,却带着一丝期待。
“考上又能咋样?”
周长林猛吸一口烟,吐出一团呛人的白雾,“那学费一年得多少钱?你算算咱家一年的收成够不够?你弟还等着娶媳妇呢!到时候你让我哪来钱?”
周悦愣住了,喉咙像堵了什么东西。
她望向母亲,眼里有请求。可母亲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悦啊,妈不是不心疼你。可咱这边讲究,闺女早晚是别人家的,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再说你弟以后还得靠家里撑,你就体谅点吧。”
“可我这一路读书,不就是为了能出去吗?”
周悦声音哽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拼了这么多年,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孩,就不该有未来吗?”
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屋子里静下来,只剩下墙角老挂钟“嗒嗒”的声音。
父亲脸色却更铁青,猛地将旱烟锅往地上一磕:“少在这哭哭啼啼!家里就这条件,没钱就是没钱!别指望我去借债——你弟的事才是正经!”
周悦心口像被重重砸了一下,眼前一阵发黑。
那晚,她抱着录取通知书,在破旧的木板床上哭到天亮。
泪水把纸浸湿,字迹都模糊了。
她不知道,自己拼尽全力换来的希望,是不是就要被生生掐断。
几天后,这件事传到了大舅赵建国耳里。
赵建国五十多岁,常年在镇上木材厂做搬运,身体早就落下一身病。
他住在集镇边上一间老瓦房,房顶常年漏雨,屋里陈设简单,唯一值钱的就是这房子。
听到外甥女的遭遇,他当晚一夜没合眼。
“一个姑娘,考上北大,这是多少年都难得的事啊。要真被耽误了,这一辈子就毁了。”他心里一遍遍想着,胸口发闷。
第二天一早,他拎着布袋,走进镇上的中介所。
签字时,他的手一直在抖,眼神躲闪,嘴唇发白。
中介看他迟疑,劝道:“老赵,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你唯一的房子。”
赵建国愣了好一会儿,才咬紧牙关,声音低却坚定:“卖!钱赶紧给我,我有急用。”
几天后,他拿着一沓厚厚的钞票,出现在周家院子。
邻居们凑过来看,窃窃私语。
赵建国将钱重重放在桌上,对周长林说道:“学费我出了!这丫头必须上学!你们要是再拦着,就是断人前程!”
周悦捂住嘴,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声音哽咽:“大舅,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傻丫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赵建国摆摆手,眼神有些湿润,“你只要把书读好,将来能出人头地,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屋子里一片沉默。
周长林面色难堪,却一句话也没说。
李秀兰想开口,却被丈夫瞪了一眼,只得低头。
邻居们小声议论:“老赵这人是真仗义啊,自己连住的地方都没了,还要供外甥女上学。”
周悦紧紧握着大舅的手,眼神坚定:“大舅,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将来让您骄傲!”
02
快要去上学了,周悦的行李却很少。
只有一个旧帆布包,包里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书本。
车站前,只有赵建国陪着。
父母没有出现,理由很简单:忙着地里的秋收。
周悦心里清楚,他们根本不愿为这趟远行操心。
赵建国蹲在地上,把一个布袋塞进她怀里:“里面有二十几个土鸡蛋,还有点馒头和咸菜,你在路上饿了就吃。北京物价高,省着点用。”
“舅,我能照顾自己。”周悦眼眶发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掉下来。
赵建国拍了拍她的肩膀,叮嘱道:“别跟别人比吃穿,咱不行,就多吃苦。记住,书是你唯一的路。”
周悦点头,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火车开动,她隔着车窗望见大舅依旧站在站台边,衣衫被晨风吹得凌乱。
她突然意识到,这一程自己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大学的日子并不好过。
北京的冬天冷得刺骨,宿舍供暖不足,周悦常常穿着旧棉衣蜷在书桌旁学习。
奖学金和助学金是她的命脉,但根本不够用。
为了补贴,她一周要打三四份工:发传单、做家教、在快餐店端盘子,后来还骑着二手自行车送外卖。
夜里骑车穿过北三环的风口,冷风直灌进袖口,双手冻得僵硬,她仍不敢停。
每逢寒暑假,她都会回鲁南。
可第一站从不回家,而是直奔工地。
工地在城郊,尘土飞扬,简陋的工棚里只放得下一张铁架床和一张破旧桌子。
赵建国蜷缩在那里,打工赚点零活钱维持生活。
“舅,你怎么还是穿着这件旧衣服?都破了。”
周悦一进门,就把手里的新衣服递过去。
赵建国笑着摆手:“能穿呢,别花这冤枉钱。你自己读书就不容易,留着用。”
“你再说这话,我可真生气了。”
周悦皱着眉,把衣服硬塞进他怀里。
赵建国叹了口气,摸着衣服,低声道:“好好读书,将来别像舅这样,一辈子窝在工地就行。”
吃饭时,周悦抢着烧菜,劝大舅坐着别动,还趁他洗手的空隙,把兼职赚的钱偷偷塞进床头柜的缝里。
她知道大舅肯定不会收,但只要能留下几张,就算是心安。
赵建国的工友们常劝他:“老赵,你这点钱别都给外甥女花啊。你自己连个住的房都没有,将来老了咋办?”
赵建国总是摇头,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摊开来给他们看。
那是周悦录取通知书的复印件。
“你们看,这可是咱村第一个考上北大的。我就一个心思,把她送出来。至于房子,没了就没了,人要是有出息,比啥都强。”
工友们听了,也不再劝,只是背后议论:“这亲生父母都不操心,他倒是掏心掏肺,以后啊,还指不定什么情况呢。”
周悦的父母对她的冷漠,从未改变。
大二那年寒假,她回家探望,才进门就听见父亲抱怨:“你在北京这么久,怎么一分钱也不寄回来?你弟马上要订亲了,你总得拿点钱出来。”
“爸,我在北京自己都要打工才能活下去,哪来的钱?”
周悦声音发抖,“你们可知道,我一个冬天骑自行车送外卖,脚都冻裂了。你们关心过我吗?”
李秀兰摆手,冷冷地回了一句:“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啥用?你要是早点嫁人工作,还至于没钱吗?要不是你舅,你早就回来了。”
“所以在你们眼里,我舅就是做错了?我就是个负担,是吗?”
周悦几乎吼了出来。
屋子里一瞬间沉寂,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
父亲沉着脸没回话,母亲低下头,搓着围裙。
她彻底明白,亲生父母的心从来不在她身上。
这几年,赵建国和周悦的互动越来越像父女。
而周悦也愈发明白,大舅为了她放弃了多少。
每次看到大舅夜里靠在工棚角落,翻看那张录取通知书的复印件,她心里都像被针扎一样。
她暗暗发誓:等有一天自己真正有能力,一定要让大舅过上体面日子,不再受苦。
03
大学四年,周悦几乎把所有时间都压在书本和兼职上。
毕业前,她凭借连续四年的奖学金、几份实习经历和出色的成绩,顺利进入京城一家大型外企。
初入职场,她每天像上紧发条一样。
白天跟着部门同事跑业务,晚上一个人留在办公室整理数据、补交报告。
常常等到楼下的食堂熄灯,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出门。
拿到第一份工资的那天,同事们都在商量买衣服、换手机,或者犒劳自己一顿大餐。
周悦悄悄去了超市,买了两袋大米、两桶油和一些保健品。
她在寄货单上写下大舅的地址。
快递员问:“写全名吗?”
周悦想了想,还是认真写下了——赵建国。
几天后,大舅打来电话:“悦啊,东西收到了,你咋还花这钱?舅身子还硬朗,不缺吃的。”
“舅,这点小东西算什么。我能挣钱了,我以后养你。”周悦倔强地说。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传来赵建国低低的一句:“好孩子。”
几年后,周悦凭着干劲和能力,从普通职员升到小组主管。
工资上涨,手里有了积蓄。
她的名字和“外企主管”的身份很快传回村里。
村里人逢人便说:“老赵当年卖房子值了!你看,人家外甥女在北京有出息咧。”
还有人跑到赵建国面前,笑着调侃:“要不是你舍得,这丫头哪能走出来?你可是咱村的大功臣。”
赵建国听到,只是摆手:“别说这些。孩子自己争气,我帮不上啥。”
但转过身,他却小心翼翼地把周悦递来的快递收好。
周悦心里很清楚,大舅那一份卖房的钱,是自己一切的起点。
十年来,她几乎没顾上自己的生活。
相亲、聚会、娱乐,对她来说都像是浪费时间。
31岁那年,她咬牙在北京买下了一套小三居。
签字的那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第一个要接来一起住的人,就是大舅。
然而,随着职位升高,工作越发繁重。
项目接连不断,她常常出差到凌晨才回。
手机里和大舅的通话记录越来越少,内容也越来越简短。
“舅,我最近忙,下次再回去看你。”
“好,你好好干活,舅没事。”
“天气冷了,多穿衣服。”
“知道,舅比你还结实呢。”
有时候,她甚至在会议间隙匆匆挂断电话,心里闪过一丝愧疚。
可第二天,她又埋进堆积如山的文件和会议安排里。
渐渐地,回村的次数一年不超过一次。
有时春节,她也因为项目推不开,只能打个电话:“舅,过年我回不去,给你转点钱,别省着用。”
赵建国总是笑呵呵地回:“你在北京忙你的,舅能照顾好自己。钱就不用寄了,留着在城里过日子。”
可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周悦心里却堵得慌。
她常常在深夜里自问:自己是不是变了?
当初说好要让大舅过上好日子,可如今,大舅仍住在村里老屋改造的棚子里,仍然习惯粗茶淡饭。
有一次,她在公司食堂排队,旁边的同事聊起养老话题。
有人说:“等我爸妈老了,我肯定接来北京。辛苦一辈子,该享福了。”
周悦愣住了。
她想起自己买房时的誓言,想起大舅当年签下卖房合同时颤抖的手。
心口一阵发紧,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她一句话也没插进去。
她和舅舅,并没有争吵,也没有隔阂。
只是时间一点点冲淡了频繁的联系。
大舅从未责怪过她,甚至还在别人问起时替她辩解:“悦在北京不容易,一个人闯,能偶尔打电话就挺好了。”
周悦每次听见这些话,都只觉得更愧疚。
她越发清楚,大舅对她的感情,早已不是一般亲戚,而是父女一样的牵挂。
只是,她心底那个说不出口的疑问,越来越沉重:自己真的有尽到承诺吗?
这一年,她31岁,站在北京的高楼下,看着车流川息,心中一半是成就感,一半却是无法释怀的惭愧。
她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一定会因冷淡而断裂,但会因距离和沉默,悄无声息地淡去。
她决定回家了。
带着那个一直藏着说不出口的疑问。
04
喜宴设在城里一家酒店。
大厅灯光明亮,圆桌一字排开,热闹的喧哗声夹杂着酒杯碰撞声。
周悦的新房刚交付不久,这是乔迁兼答谢宴。
亲戚朋友都赶来捧场,父母忙着招呼宾客,脸上带着久违的光彩。
“老周,你女儿真是有出息啊,在北京买了房,还请咱们来喝喜酒!”
“可不是,闺女孝顺,把房产证都交给你们了吧?”
听到这些话,周长林和李秀兰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闺女懂事,没让我们失脸。”
角落里,赵建国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脚上一双布鞋,手里拎着一兜土鸡蛋。
他没插话,只是安静地坐着。
有人看见,半开玩笑半调侃:“老赵,你这礼可寒碜了点啊,人家外甥女可风光了。”
赵建国低下头,声音不大:“她过得好,我就满足。”
没人再多说什么,话题又回到新房、外企、北京生活的种种羡慕上。
席间,周悦举起杯,走到父母面前,把一个红色文件夹郑重递过去。
“爸妈,这是新房的房产证,我写了你们的名字。以后你们有个安稳的地方住。”
她的声音平静,却让在场的亲友们一片赞叹。
“真是大孝女啊!”
“老周,你这闺女顶值钱的。”
父母笑得更灿烂,眼睛眯成一条缝。
周悦微微点头,转身朝角落走去。
赵建国赶紧起身,有些局促地搓手:“悦啊,舅就随便来坐坐,啥也帮不上,别在意。”
周悦递过去一个薄薄的红包,语气淡淡:“舅,这是给你的。”
周围人见状,纷纷竖起耳朵,有人低声议论:“这肯定是大礼啊,毕竟当年老赵卖房供她上学。”
赵建国愣了愣,接过红包,手指有些发抖
他犹豫片刻,还是拆开。
红色纸封裂开,里面露出三张百元钞票。
四周的笑声突然凝固,空气像被压住,桌上的筷子停在半空。
“就……三百?”有人忍不住低声嘀咕。
“不会吧?是不是拿错了?”
赵建国的脸涨得通红,喉结滚动,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攥着红包,低声说:“悦,舅不是为这个来的……”
周悦神情冷静,把声音放得足够大:“三百块足够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紧接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文件袋,放到桌上。
“但是,我想问一句——当年卖房的钱,真的都用在我身上了吗?”
话音一落,大厅里立刻响起一阵低呼,气氛骤然紧张。
“什么意思?”
“老赵……没全给她?”
周悦父母闻言,也是神色一变,紧张地盯着文件袋。
赵建国手抖得厉害,颤巍巍地把文件袋打开,翻开里面的东西。
下一秒,他整张脸瞬间变色,瞳孔骤缩,呼吸急促。
他看清了袋子里的东西,却像是见到了什么无法想象的事物似的,嘴唇发白,声音断断续续:“小悦……你……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