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86年8月，我拿着那张父亲的老照片走进连长办公室。
"报告连长，新兵陆远前来报到。"
"把证件给我看看。"徐连长头也不抬，正在填写什么表格。
我递过证件，顺手也把那张发黄的合影放在了桌上："连长，这是我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您看看是不是也在这个部队服过役？"
徐连长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僵住了。他猛地抬起头看着我，眼睛瞪得老大，手开始轻微颤抖。
"这是你父亲？"
还没等我回答，他已经抓起电话开始拨号，声音急促得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喂，政治处吗？我是三连徐明...有紧急情况需要汇报..."
我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张普通的老照片，怎么会让一个见过世面的老连长如此失态？
01
我叫陆远，1986年的时候十九岁。
那年夏天，我和父亲吵了一架，起因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关于我要当兵的事情。
父亲坐在堂屋里，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眉头紧锁。
他总是这样，不管看什么都皱着眉头，仿佛这个世界处处都让他不满意。
"你不适合当兵。"他说，声音很平静，但我听得出来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为什么？"我问他。
他放下报纸，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拿起报纸："你太瘦了。"
这个理由让我哭笑不得。我确实瘦，但不至于瘦到连兵都当不了的程度。
我怀疑他是在找借口，不想让我离开家。或者，他有什么别的考虑，但他不愿意说出来。
"我已经决定了。"我对他说。
父亲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看报纸。我能感觉到他的不悦，但我不在乎。
十九岁的年纪，正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懂的时候。
我以为父亲的阻拦是因为舍不得，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在家做些木工活，偶尔帮邻居修修家具，生活平淡得像白开水。
直到那天晚上，母亲偷偷来到我的房间。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包，里面包着一张照片。
"这是什么？"我问。
"你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母亲说，"带着吧，也许你到了部队就明白你父亲了。"
我接过照片看了一眼。那是一张黑白合影，五个年轻的士兵站成一排，每个人都穿着军装，笑得很开心。
最左边的那个人是父亲，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他比现在年轻了二十多岁，但那双眼睛和现在一模一样。
"这些人是谁？"我问母亲。
"你父亲的战友。"母亲说，然后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第二天清晨，我背着行李离开了家。父亲站在门口送我，他看起来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我也没有回头，径直走向了村口的汽车站。
火车上，我一直在想那张照片。五个年轻的士兵，都笑得那么开心，他们现在在哪里？还活着吗？父亲为什么从来不提起他们？
我把照片放在贴身的口袋里，感觉它就像一个秘密，等待着被解开。
火车开了一整天，才到达部队所在的城市。
这是一个北方的小城，夏天的时候依然很热，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
我按照通知书上的地址找到了部队，那是一个被高墙围着的大院子，门口站着两个哨兵。
"新兵报到。"我对哨兵说。
他们检查了我的证件，然后让我进去。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远处传来训练的口号声。
一个士兵带我走过几栋建筑，最后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口。
"徐连长，新兵报到。"士兵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
他的脸被太阳晒得很黑，眼神锐利，一看就是久经训练的老兵。
"陆远？"他看了看手里的名单。
"是的，连长。"
"坐下吧。"徐连长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从哪里来？"
"河南。"
"第一次离家这么远？"
"是的。"
徐连长点了点头，开始给我介绍部队的情况。
他说话的时候很严肃，但我能感觉到他是一个不错的人。他告诉我部队的纪律，告诉我新兵训练的安排，告诉我应该注意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他最后问我。
我摇了摇头。
"那好，去宿舍安顿一下，明天开始正式训练。"
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心情很复杂。我想起了父亲，想起了他阻拦我当兵时的表情。
也许他是对的，也许我真的不适合这里。但我已经来了，就没有退路了。
宿舍里已经有几个新兵在那里了，大家都很年轻，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
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开始整理内务。
晚上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拿出了那张照片。
在昏暗的灯光下，五个年轻士兵的笑脸显得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出他们的快乐和朝气。
我想象着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想象着他和这些战友一起训练、一起生活的日子。
那时候的父亲，应该和现在的我一样，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不确定。
02
新兵训练比我想象的要艰苦。
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六点开始出操，然后是一整天的训练：队列、体能、射击、战术。
徐连长对我们很严格，但也很公平。
他不会因为谁的出身而偏爱谁，也不会因为谁的表现不好而放弃谁。
我的体能不错，射击成绩也还可以，但我性格比较内向，不太喜欢和别人说话。
其他新兵很快就熟悉了，开始互相开玩笑，互相帮助，而我总是一个人待着。
"陆远，你怎么总是一个人？"一个叫张伟的新兵问我。
"习惯了。"我说。
"你家里做什么的？"
"务农。"我不想说太多。
张伟是个话很多的人，他告诉我他家在山东，父亲是个小学校长，母亲是老师。他说他从小就想当兵，觉得军人很威风。
"你呢？为什么想当兵？"他问我。
我想了想，说："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不是真话，但也不完全是假话。我确实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想证明给父亲看，证明我可以做到他认为我做不到的事情。
训练进行了一个月，我的表现还算不错，但我始终觉得自己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其他新兵都很适应军营生活，他们唱军歌的时候声音洪亮，做训练的时候很起劲，吃饭的时候大声说笑。而我总是安安静静的，像一个旁观者。
有一天训练射击，我的成绩不理想，只打了7环。徐连长走过来看了看靶子。
"怎么回事？"他问我。
"可能是风的原因。"我找了个借口。
"风？"徐连长看了看旗杆上的红旗，"今天没什么风。"
我无话可说。
"再打一次。"他说。
我重新瞄准，这次打了9环。
"这样才对。"徐连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做什么事情都要专心，不能分神。"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拿出了那张照片。
我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几乎能背出每个人的表情和姿势。
五个年轻的士兵站成一排，父亲在最左边，他看起来很自信，眼神坚定。其他四个人我不认识，但他们看起来都是好人，那种能让人信任的人。
我想给家里写信，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日子，我想念母亲做的饭，想念家里的那张小床，甚至想念父亲皱眉的样子。但我不愿意承认这些，我觉得想家是软弱的表现。
"陆远，你在看什么？"张伟从对面床探过头来。
我慌忙把照片藏起来："没什么。"
"是不是女朋友的照片？"张伟笑嘻嘻地说。
"不是。"
"那是什么？让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我说，然后假装睡觉。
张伟还想说什么，但看我不愿意搭理他，就不再问了。
第二天的训练更加艰苦，我们要练习匍匐前进。
地上铺着沙子和小石头，爬过去的时候膝盖和胳膊肘都被磨破了。
我咬着牙坚持着，但心里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
训练结束后，我们回到宿舍洗澡。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被晒黑了，身上多了几处伤痕，但眼神里还是有些迷茫。
"你最近怎么了？"张伟问我，"看起来心事很重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是不是想家了？"
我没有回答，但他猜对了。我确实想家了，想得厉害。
但我不能表现出来，我要坚持下去，至少要坚持到新兵训练结束。
那天晚上，我又拿出了那张照片。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父亲年轻的时候是在哪个部队服役的？会不会就是这个部队？如果是的话，徐连长可能认识他，或者至少听说过他。
这个想法让我有些兴奋。如果徐连长认识父亲，我就可以了解到更多关于父亲过去的事情。也许我能明白为什么父亲不愿意让我当兵，也许我能找到一些答案。
但我又有些犹豫。如果徐连长真的认识父亲，他会怎么看我？会不会因为父亲的关系对我特殊照顾？我不希望这样，我希望凭自己的能力获得认可。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最终决定找个机会和徐连长谈谈。
不是为了得到什么特殊待遇，只是想了解一下父亲的过去。
机会很快就来了。
03
两天后的傍晚，我终于鼓起勇气去找徐连长。
那时候训练刚结束，其他人都去食堂吃饭了，我独自来到连长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里亮着灯，我能听到他在里面写字的声音。
我敲了敲门。
"进来。"
我推门进去，徐连长正在填写什么表格，头也没抬。
"连长，我想和您谈谈。"
他放下笔，抬头看着我："什么事？"
"关于我父亲的。"我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照片。
徐连长接过照片，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表情完全变了。
只见，他的眼睛瞪得很大，手开始轻微地颤抖，脸色变得苍白。
他把照片拿近了些，仔细地看着，然后又看了看我。
"这是你父亲？"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的，最左边那个。"我指着照片说，"您认识他吗？"
徐连长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继续盯着照片，表情非常复杂。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他问。
"我不太清楚，应该是很久以前了。"
"在哪里拍的？"
"我也不知道，是我母亲给我的。"
徐连长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然后回到桌子前，再次仔细地看着照片。
"你等一下。"他说，然后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我不知道他要给谁打电话，但从他的表情和语气来看，这件事情很重要。
他拨了一个很长的号码，应该是长途电话。
"喂，是政治处吗？我是三连徐明...对，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是关于一张照片...对，非常重要...好，我马上过去。"
他放下电话，看着我说："你先回去，这张照片我需要拿走一下。"
"为什么？"我问，"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
"不，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照片。"徐连长说，"具体的情况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这张照片很重要，非常重要。"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我心里开始感到不安。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询问，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我父亲出什么事了吗？"我问。
"没有，但这张照片涉及到一些特殊的情况，我需要向上级请示。"
"什么特殊情况？"
"现在不能告诉你，明天会有结果的。"
我还想问什么，但徐连长已经拿着照片走出了办公室。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快步走向团部的方向。
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吃完饭回来了。
张伟看到我就问："你去哪里了？吃饭的时候都没看到你。"
"去找连长了。"我简单地说。
"找连长干什么？"
"没什么重要的事。"
我坐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徐连长的反应让我意识到，那张照片背后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而且从他打电话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范围，需要更高级别的人来处理。
我想起母亲给我照片时说的话，现在看来，她是知道一些什么的，但她没有直接告诉我，而是让我自己去发现。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好，一直在想各种可能性。
也许父亲在部队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也许那几个战友现在的情况有什么特殊，也许...我想了很多，但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第二天的训练我心不在焉，总是想着昨天的事情。
徐连长出现的时候，我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但他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什么异常。
训练结束后，他叫住了我。
"陆远，你过来一下。"
我跟着他走到一边，心里紧张得不行。
"下午团长要见你。"他说。
"团长？为什么？"
"就是关于昨天那张照片的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
徐连长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人，然后压低声音说：
"你父亲和他的那些战友，他们的身份比较特殊。具体的情况，团长会告诉你的。"
"什么叫身份特殊？"
"你下午就知道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张普通的合影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现在连团长都要见我了，这让我更加不安。
04
下午三点，我被带到了团长办公室。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团长，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但精神很好。
他的办公室比徐连长的大很多，墙上挂着一些奖状和照片。
"坐下吧，小陆。"团长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说。
我有些紧张地坐下了。
团长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张照片，直接拍放在桌子上。
"这张照片是你父亲给你的？"他问。
"是我母亲给我的。"我如实回答。
团长点了点头后猛的站起身，随后的一句话令我傻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