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嫁非洲16年,年年寄信报平安,母亲无意看信封背面,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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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妇人围成一圈择菜,碎嘴声随着菜叶的簌簌声飘出来:"瞧见没?就那家,闺女跟黑鬼跑美国去的林婶子。"
这话林霜听了十六年,从青丝听到白发,菜场里卖鱼的大叔会突然压低嗓子说"听说她闺女早死在外头了",巷尾修鞋的老张头总摇头叹气"疯疯癫癫的,怕不是叫洋鬼子下了降头"。
只有她知道不是这样的。
上个月拆旧衣柜时,夹层里掉出封皱巴巴的信,邮戳上的美利坚字样刺得她眼眶发酸。
女儿的字迹歪歪扭扭,说在唐人街餐馆刷盘子,说想家想得整夜哭,说对不起。
林霜攥着信纸的手抖得厉害,此刻她站在锈成褐色的铁门前。
推开门时吱呀声刺得人耳膜生疼,她看见女儿蜷在褪色的蓝布沙发上,怀里抱着个黑皮肤的小娃娃,脚边散落着药瓶和泡面盒。
女儿抬头那瞬,她膝盖一软跪在满地狼藉里......
1.
秋天的风,带着丝丝凉意,穿过老屋院子里那棵粗壮的槐树。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晃,几片泛黄的叶子打着旋儿飘落下来,像一只只疲倦的蝴蝶。林霜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身子微微佝偻着,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封薄薄的信,信纸已经泛黄,折痕清晰可见,一看就知道这封信已经经历了不少时光的流转。这封信是从遥远的非洲寄来的,寄信人是她的女儿张莎莎。
林霜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信纸,眼神有些空洞,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这封信和以往一样,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妈,我很好,勿念。莎莎。”那娟秀的字迹,和十八年前一模一样,没有错别字,也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林霜心里明白,这十八年来,女儿寄来的信,每一封都是这样的内容,从未有过改变。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信小心翼翼地放在腿上,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脚步有些沉重地走进屋里。屋里光线有些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她径直走到衣柜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陈旧的铁盒。
铁盒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林霜用手轻轻拂去灰尘,然后缓缓打开铁盒。
铁盒里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十七封信,每封信上都标着年份,最早的那封是2007年的。
林霜坐在床沿上,一封一封地翻看着这些信。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信纸,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每一封信的开头都是“妈”,结尾都是“勿念”。
信里没有提到女儿在做什么工作,也没有提到她的孩子和丈夫,更没有任何关于生活细节的描述。
就好像有一台定期校准的机器,在遥远的非洲另一端,自动地寄来这些“存活证明”,告诉林霜,她的女儿还活着。
林霜用指腹轻轻抚摸着那些字,眼角渐渐泛红。
她没读过多少书,年轻的时候在机械厂里干活,一双手早被机器磨出了厚厚的老茧。
这些年来,她认得最熟的,就是“我很好”这三个字。
可她心里清楚,这三个字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女儿在非洲到底过得怎么样,她一无所知。
她常常在夜里辗转反侧,担心女儿会不会生病,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夜深了,四林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林霜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脑子里全是十八年前女儿登机时的背影。
那年女儿大学刚毕业,兴冲冲地跑回家,对她说:“妈,我想结婚。她叫阿卜杜勒,一个做纺织生意的东非人,对我特别好。”
林霜一听,当时就急了,她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你是疯了?一个外国人,你了解多少?你知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也不一样,你去了怎么生活?”
女儿却倔强得像头小牛,梗着脖子说:“我了解得够多。我爱她,妈。我不想过一辈子小地方的日子,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林霜气得浑身发抖,她吼着、骂着,甚至把女儿带回家的照片摔在了地上。
可女儿只是红着眼,却始终没有回头。
看着女儿那坚定的眼神,林霜心里一阵刺痛,她知道女儿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再怎么劝也没有用了。
可到最后看着女儿红着眼圈却依然倔强的样子,她还是没把那句“你别去了”说出口。
婚礼没有办,女儿只是穿了一身白裙子,在小院里拍了张照片就走了。
送她去机场那天,林霜拉着女儿的行李,默默地走在女儿后面。
女儿时不时地回头冲她笑,眼圈红红的。
林霜抿着嘴,一句话也没说,眼神躲着女儿,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过安检前,张莎莎轻声说:“妈,我会回来的。”
林霜只是站在玻璃外,看着女儿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人群中。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张莎莎就那么走了,一走就是十八年。
林霜坐在床边,手里紧紧握着那封信,思绪飘得很远。
过了好久,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拿起信轻轻地对折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外套口袋里。
接着林霜深深地叹了口气,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她喃喃自语道:“我得去看看她。
2.
林霜要去非洲找闺女的事儿,没几天就传遍了整条巷子。
这巷子里的人,平日里没事就爱聚在一起唠唠家常,这事儿自然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清晨,巷子口的豆腐摊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大家一边等着买豆腐,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你们听说了吗?林霜那老太太,都七十岁的人了,居然要去非洲找她闺女!”一个大妈扯着嗓子说道,声音里满是惊讶。
“可不是嘛!那非洲是什么地方啊,抢人的、打仗的、传瘟疫的,到处都是危险,连年轻小伙子都不敢轻易去,她一个老太太,这不是瞎折腾嘛!”旁边一个大爷也跟着附和,一边说一边摇头。
“要我说啊,她那闺女都十几年没回来了,一年就寄一封信,还不留个电话,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认她这个妈嘛!”又一个妇女插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这时,居委会的张大妈路过,听到他们的议论,忍不住劝道:“林霜啊,你真打算去非洲啊?那护照、签证可不是那么好办的,还有那机票,贵得吓人!而且那边连手机信号都不好找,你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可怎么办哟!”
林霜就站在不远处,听着这些议论声,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砸在她身上,有明着说的,也有暗地里嘀咕的,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善意的话。
她心里一阵刺痛,但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默默地转身,回到了自己家里。
她坐在厨房的桌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自己手写的出行计划。
那字写得不大,密密麻麻地排满了整张纸,一行行地写着:去派出所问护照手续,准备体检报告、疫苗证明,订机票……
她知道这一趟非洲之行,充满了未知和困难,但她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女儿。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在非洲的老同事王一水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那头就接了起来。
“喂?林姐?”王一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一手啊,”林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我打算过段时间去非洲。”
那头愣了一下,声音拔高了点:“您说……去哪?”
“找莎莎。她在你那边。”
王一水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说道:“那个地方……林姐,那地方挺偏的,路也不好走,你一个人来,太危险了。”
“你只帮我看看,怎么去就行。我自己会做好准备的。”林霜坚定地说道。
王一水见她态度坚决,也没再劝,只是说:“您要是真来了,我安排人接您。”
挂了电话,林霜的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她知道有了王一水的帮助,自己找到女儿的希望又大了一些。
第二天林霜早早地就来到了街道办的出入境窗口。
东非签证近几年政策收紧,普通人要走正规渠道,不仅资料繁琐,还要面谈、公证。
林霜没读过多少书,不会英语,连申请网站都看不懂。
她站在窗口前,看着那些复杂的表格和要求,心里一阵发慌。
社区居委会的年轻人小李看到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好心地上前帮她上网查流程。
小李一边查一边皱起眉头:“林霜,要交银行流水,还要邀请函……没有邀请函就要担保金,三万起。”
林霜听到这个数字,脸上的褶子动了动,心里一阵犹豫。
她卖房的钱虽然还有一些,但那可是她以后养老的保障啊。
可是一想到女儿在非洲可能过得不好,她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卖房的钱还在,先交。”她咬了咬牙,说道。
回到家后林霜坐在角落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女儿小时候的模样,还有这些年收到的那些信。
每一封信上都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很好”,但她知道这三个字背后,可能藏着更多她不知道的事。
直到夕阳照进屋里,她才慢慢爬起来,走到床边,翻开那本几年前存的旧保险。
她一字一句地对照着保险条款,然后拿起电话,问能不能提前退保。
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告诉她,可以退保,但退下来的钱不到两万。
林霜听了,心里一阵失落,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等签证的流程差不多走完了,机票又成了最后的难题。
最近油价上涨,航线被砍得只剩一两条。
直飞航班基本没票,只能绕道第三国,再转一程小飞机。
最便宜的票也要六千三,还不含行李。
订票那天,林霜早早地就来到了售票柜台。
她在柜台前站了很久,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航班信息,心里在不停地盘算着。
最后她牙一咬,对柜台小妹说:“单程。”
柜台小妹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地说:“叔,要不要再考虑下?单程不划算。”
林霜苦笑了一下:“我这岁数,也没想着回来。只要能找到我女儿,其他的都不重要。”
回家那晚林霜坐在饭桌前,手里拿着一张旧照片。
那是她和莎莎在她高中毕业那年拍的。
照片上她披着红绶带,笑得那么灿烂,女儿也紧紧地依偎在她身边,一脸的幸福。
她抚摸着照片上女儿的脸,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莎莎啊,妈来了,哪怕你真不愿意见我……我也得去一趟。哪怕只是在你家门口站一站,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妈也就放心了。”
风吹过来,把她身后的那排信封卷起一点。
那是她这些年收的全部——十八封,一年一封,句句“我很好”。
可她现在知道,那三个字背后,可能藏着女儿的无奈和痛苦。
她收回目光,把信一封封压进箱底,然后一拉拉链——“咔哒”一声,那是她这趟旅程,真正出发的起点。
3.
三十多个小时的漫长飞行后,飞机终于缓缓降落在了东非某国的国际机场。
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那热气像是带着实质,直直地拍在林霜脸上。
热浪里还夹杂着干土的气息和刺鼻的汽油味,熏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林霜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可即便如此,汗水还是顺着后背不停地往下流,很快就湿透了衣衫。
她抬眼望去,机场里到处都是肤色各异、操着不同语言的人,嘈杂的声音像潮水一般涌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赶忙掏出手机,想用翻译软件扫一扫林围的广告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手机屏幕上却始终显示着“无信号”三个字,地图软件也像死了一样,怎么都打不开。
林霜心里一阵焦急,额头上冒出了更多的汗珠。
机场外,几个荷枪实弹的军人笔直地站在门口,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广播里不停地播放着一种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那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林霜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护照,心里有些发慌,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朝着出口走去。
她此行的目的地是王一水提供的旅馆地址。
王一水是她早年同厂的徒弟,十几年前跟着外贸项目来到了非洲,在这边一待就是大半辈子,还开了一家建材公司。
林霜心里想着,有王一水在,这一趟或许不会太难。
她好不容易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身材魁梧的黑人。
林霜用不太流利的英语加上手势比划着,告诉司机要去的地方。
司机一听地点,立刻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什么。
林霜以为司机不愿意去。
她赶忙翻出王一水写的纸条,又比划了好几次,司机这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出租车在颠簸的道路上行驶着,林霜坐在后座,双手紧紧地抓着座椅边缘。
窗外的景象让她有些震惊,市区的小巷破旧不堪,尘土飞扬。
道路两侧的铁皮房屋紧紧地挨在一起,像是随时都会倒塌。
几个光着脚的孩子在街头嬉笑打闹着,一只瘦骨嶙峋的狗蜷缩在阴影里,不停地喘着粗气。林霜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仿佛坐进了别人的生活,心里五味杂陈。
一路上出租车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林霜只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好不容易车子终于停在了一家简陋的旅社门口。
林霜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王一水。
王一水穿着一件短袖,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和当年那个在车间里跟着她学手艺的小伙子判若两人。
“林姐,你还真来了啊……我听说您要过来,这心就一直悬着。”
王一水看到林霜,赶忙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感慨。
林霜看着王一水,心里一阵温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来不行啊,我闺女在那儿呢。”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后,王一水领着林霜进了旅社楼下的小餐厅。
餐厅里光线昏暗,几张破旧的桌子随意地摆放着。
王一水给林霜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她对面,关切地问道:“林姐,您这次来到底是为啥事儿啊?”
林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要去‘阿庞镇’。”
王一水一听,手上的动作一顿,杯子里的水差点洒了出来。
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声音也低了几分:“您说哪儿?阿庞镇?”
“她住在那儿。”林霜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信,信封的边缘早已被反复折叠,变得黄旧不堪,就像一本陈年的账本。
王一水盯着信封,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心里组织着语言。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那个地方……前几年还行,现在局势有点乱。前阵子我听人说,西边山区有武装小队活动,镇上也有人夜里失踪过。”
“那边算不算……不安全?”林霜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担忧。
王一水犹豫了两秒:“严格说,不是战乱区,但咱们中国这边的旅行建议,已经不鼓励过去了。别说外国人,本地人也尽量少去。政府层面也不常进出那片。”
林霜听了,心里有些着急,她盯着王一水,眼神里满是期待:“你不是认识人吗?”
王一水低下头,小声说道:“我认得是城区的,不认得那种地方的人。我不是不想帮你,是那地方……真不好进去。”
林霜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我闺女在那儿。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我怎么能不去呢?你再不帮我,我这辈子都不安心。”说着,她的眼眶湿润了,眼神一如当年在车间里搬起钢架时那样沉重。
王一水望着眼前这个年过花甲、头发灰白的老太太,心里一阵酸楚。
他知道林霜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为了找女儿,吃了不少苦。
他长叹一声:“行,明天我帮你找人,带你去看看。但你得听我的,真有事,咱得先保命。”
4.
车子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着,扬起一路呛人的尘土。
王一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头微微偏向车窗一侧,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用手指轻轻敲打着车窗边缘,眼神有些放空。
“到了。”司机在一堵泥墙前缓缓停下车子。
这堵墙足有近两人高,顶部缠绕着生锈的铁丝,铁门上挂着一副沉重的铁链和一把褪色的铁锁,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
眼前的房子,墙是老式的黄土墙,历经岁月的冲刷,墙皮已经有些剥落,墙顶还缀着碎玻璃,在风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门口是一扇铁皮门,上面焊着锁链,垂着一把生锈的大铁锁,仿佛在诉说着这里与外界的隔绝。
王一水看了看身旁沉默不语的林霜,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林姐,你得有点心理准备,这地儿……跟咱们之前想的可不太一样。”
林霜缓缓抬起头,朝四林望了望。
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零星几个人影。
一看到有外人靠近,那些人纷纷转身走远,甚至有人特意绕着路走,仿佛她们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附近的女人都穿着长袍,低着头,不敢看她们一眼,孩子们则躲在母亲身后,只露出一双双漆黑而警惕的眼睛,好奇又害怕地打量着她们。
林霜站在门前,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
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缓缓伸出手,想去敲门。
“别。”王一水急忙低声拉住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这里可不是咱们想见人就能见的。”
林霜转过头,看着王一水,眼神中满是疑惑:“她真在这儿?”
王一水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问过了。这是她丈夫的家,她……她是她第四个妻子。”
这句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林霜脚下的土地抽空。
她的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第四个老婆……”林霜喃喃地重复着,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深处,眼睛一瞬间变得通红。
她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许多,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一段彻底断掉、没有尽头的路。
“是的。”王一水低下头,不敢与林霜对视,“这个国家不少地区都允许多妻,她们家是传统部族,女人不能随便出门,也不能有私人通信。女的,只能住在‘女院区’里。”
林霜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扇门,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痛苦,像是在试图看穿铁皮背后女儿的生活。
突然林霜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蹲了下去,背对着那堵墙,把脸埋进手心,身体微微颤抖着,像个快撑不住的老人。
“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样……”她的嗓子嘶哑得厉害,“她小时候最怕黑了,洗澡都不敢一个人去……现在呢?她是不是连门都不能出?是不是生病了都得等男人点头?”
王一水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要不,写封信,我托人帮你带进去。”
林霜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蹲在那里,过了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她们请了一名旅馆的佣人帮忙送信。
那女孩年纪不大,脸色紧张得有些发白,眼睛不敢直视林霜,双手接过信时,微微颤抖着。
那晚林霜独自躲在旅馆的窗边,看着远处昏黄的灯光,她拿起笔,在纸上缓缓写下那封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她没写责怪的话,也没提半句“第四个妻子”的事,只写了一句:“莎莎,我是妈妈。”
第二天下午,佣人接过信时,犹豫了很久,眼神中满是担忧,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试试看。”
接下来的三天,林霜每天都心神不宁,时不时地望向窗外,期待着能有消息传来。
终于在第三天,信回来了。
只有一句话,用中文写的,字迹生涩却熟悉:“妈,别来找我。”
那一刻林霜整个人僵在了旅馆床边。
她呆呆地看着那张纸,把上面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笔都像是刀刻在她心上。
她想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不肯见她。
是害怕,还是……不愿意?
她只觉得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一瞬间像被击中,身子靠在床沿缓缓坐下,眼神空洞,良久没说话。
那天夜里城市的风有些燥热,远处偶尔传来犬吠声和小孩的哭声,更增添了几分凄凉。
林霜披了件衣服,悄悄出了旅馆,沿着那条白天走过的土路,一步一步往那道围墙走去。
墙边的光很暗,只有半盏路灯在风中摇晃,发出微弱而昏黄的光。
她四处找了找,发现一块石头,便踩了上去,一只手搭上墙头,准备翻过去看看。
她心里想着,哪怕只是偷偷看一眼女儿生活的地方也好。
然而,就在她刚爬起一半的时候,头顶突然打下一道白得刺眼的强光,照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谁在那里!”一声凶狠的喝声传来,紧接着是刺耳的金属上膛声。
林霜心里一慌,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下去。
膝盖重重地磕在突起的石头上,皮开肉绽,火辣辣地疼。
她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光束并没有移开,几道黑影站在远处,高高举着枪,大声呵斥着。
林霜慌乱地撑着地,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旅馆方向跑去。
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第一次感到心里有东西彻底崩塌了。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不是不想做,而是完全茫然了。
她的女儿,已经在另一个世界过起了完全不同的生活,而她站在这头,只能像个迷路的老母亲,一步步走入未知,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5.
林霜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一夜未眠。
床头那盏昏黄的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却照不亮她此刻内心的黑暗。
那张被她反复摩挲的纸条,就放在膝盖上,上面的字迹她早已烂熟于心——“妈,别来找我。”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推进了一口深不见底的黑井,四林一片死寂,声音、光线,甚至连那些曾经美好的记忆,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女儿的字迹还是那么熟悉,可那语气,却冷得像来自另一个世界,让她觉得和女儿之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林霜的思绪飘回到过去。
女儿张莎莎从小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学习成绩优异,一直是她的骄傲。
后来女儿说要出国深造,她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全力支持。
女儿出国后起初还会经常打电话回来,和她分享在国外的见闻和生活。
可渐渐地电话越来越少,后来甚至直接失联了。
她四处打听,却始终没有女儿的消息。
直到前几天,她收到了这张纸条,才得知女儿可能出了事。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林霜就起了床。
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女儿的照片,紧紧地攥在手里,仿佛这样就能离女儿更近一些。
照片上的女儿笑容灿烂,那是她记忆中最美好的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家门,朝着使馆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林霜的脚步有些沉重。
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辆车匆匆驶过。
路边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心事。
她既担心女儿的安危,又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终于她来到了使馆。
使馆的大厅里人来人往,人们都在忙碌地办理着自己的事情。
林霜深吸一口气,走到柜台前,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想请你们帮我找一个人,我的女儿,她可能现在……出了一点状况。”
接待她的是一位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他抬起头,轻声问道:“您女儿叫什么名字?”
“张莎莎。”林霜连忙说道,同时把手中的照片递了过去,“这是她的照片。”
年轻人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在电脑上敲击着键盘,开始查询起来。
他的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林霜的心也跟着他的表情起伏不定。
几分钟后年轻人抬起头,有些为难地说:“您说她叫张莎莎?我们没有找到当前有效身份记录。请问她是否更换了国籍?”
林霜愣了一下,迟疑着说:“我……我不清楚啊……她一直没回家,我也联系不上,她以前……一直是中国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充满了不安。
停顿了一下,林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她嫁了一个……当地男人,是他的第四个妻子。”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一阵刺痛。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竟然会嫁给一个有多个妻子的男人。
接待员的脸色顿了一下,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他再次打开电脑,查阅系统登记档案,一边打字一边说道:“有些出嫁后改名的女性,确实在这边信息很难同步回来……我尽力查一下。”
林霜紧紧地盯着接待员的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
几分钟后,年轻人轻声道:“找到了一个可能的记录。”
林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急切地问道:“叫什么?”
“她现在的名字叫‘索莎·穆鲁加’,是以本地婚俗形式嫁入穆鲁加家族。根据我们接收到的信息,她已经在婚姻登记时声明放弃中国国籍……对不起,这就意味着,她在法律上,已经不再是中国公民。”
林霜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不是中国人了?”
“是她自愿注销的。按她当时的申报目的,是为了便于在当地完成婚姻习俗流程。”工作人员语气依旧耐心,但林霜却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里。
“那我……我还能见她吗?我是她妈,我可以见她,对吧?”林霜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喉头发紧,像哽着一块石头。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女儿,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就这么一个孩子,那是她生命的全部啊。
那位接待员轻叹了一声,声音放低安慰她道:“我也有女儿,能理解您。但这边是习俗婚体制,母女身份如果不在系统中建立联系,我们无法以直系亲属名义为您发起任何探访申请……我能做的,是给您留一份书面说明,如果她来过使馆,有登记,我们可以尝试通知您。”
林霜听着接待员的话,心里一阵绝望。
她知道对方说得委婉,但这就是事实,她根本无法接受。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林霜才缓缓地点点头,喃喃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站起来,动作有些僵,走出门口前,她又回头,声音带着一丝祈求:“她那个名字,你再说一遍?”
“索莎·穆鲁加。”年轻人轻声说道。
林霜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然后,她才缓缓地转身离开。
6.
离开大使馆后,林霜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一步一步往旅馆挪。
回到旅馆,她看着房间里熟悉又陌生的布置,心里一阵酸涩。
她开始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每一样都拿起来仔细端详,仿佛在和过去的生活做最后的告别。
收拾完行李,林霜便在“那堵墙”附近四处打听租房的事儿。
她跑了好几家,终于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一间简陋的单层房。
房间不大,里面只有一张破旧的床、一张掉了漆的桌子和一把摇摇晃晃的椅子。
窗户斜对着一条通向院落的红土小路,小路上坑坑洼洼的,布满了车轮印和脚印。
房东是个中国老太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
交钥匙的时候,她低着头,用沙哑的声音嘟囔了一句:“这片地方不太干净,别多事。”
林霜听了她没接话,只是默默接过钥匙,转身进了房间。
接下来的日子,林霜每天早晨七点都会准时推开窗,靠在木框上,眼睛紧紧盯着那片黄土院墙后的动静。
院墙外站着两个黑衣人,他们身姿挺拔,衣领紧紧贴着脖子,腰间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
林霜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那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两个黑衣人就像两尊雕像,不抽烟,也不聊天,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神冷冰冰的,比摄像头还让人害怕。
林霜每次看到他们,心里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大约十点的时候,会有几辆深色皮卡开进来。
皮卡的车身脏兮兮的,上面布满了泥点和划痕。
偶尔后车厢盖着布,风一吹,布的一角就会微微掀起。
有一次林霜看到后车厢里露出几只麻袋,她眯起眼睛,心里琢磨着,这麻袋里装的到底是粮食,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呢?
她好几次想拿出手机拍照,可手刚伸进口袋,又缩了回来。
她知道这里不属于她能触碰的世界,那堵墙之后藏着的,不只是女儿的生活,还有另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秩序。
这几天林霜感觉自己就像被抽干了血肉,只剩下一副硬撑着的皮囊。
每晚躺下不到两小时,眼睛就又睁开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心里乱糟糟的。
她总觉得一闭眼,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线索,就会离女儿越来越远。
一想到女儿,林霜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掐住,喘不过气来。
女儿那张纸条上的字,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她不知道女儿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吃苦,有没有受委屈。
她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害怕,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实在没办法了,林霜只好又向王一水寻求帮助。
王一水是她在当地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平时为人仗义,路子也广。
林霜找到王一水的时候,声音都带着哭腔,把女儿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王一水听完,沉默了许久,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我倒是认识一个人,叫塔木,在这边混得久,是老实人,也懂些规矩……你要不要试试找她聊聊?”
林霜一听,立刻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她紧紧抓住王一水的胳膊,急切地说:“行,行,你快帮我约她。”
过了几天,他们约在郊区一座老砖屋见面。
林霜早早地就到了,她在老砖屋门口来回踱步,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不一会儿,塔木来了。
他看上去四十多岁,皮肤黝黑,鼻梁很高,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裤子上还沾着几块泥点。
他一边走,一边用带着口音的汉语和王一水打招呼。
进屋坐下后,林霜迫不及待地把女儿的事儿又说了一遍。
她讲得绘声绘色,说到女儿失踪的那一刻,声音都哽咽了。
塔木一边听,一边眉头微蹙,神情越来越凝重。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住在穆鲁加街尽头那户人家?”
塔木说着,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林霜,眼神里透着一丝警惕。
林霜连忙点头:“对,就是那儿。我每天都看到有黑衣人在那儿守着,还有皮卡进出。”
塔木轻轻偏过头,没有看她,沉默半晌,才缓缓说:“你是外地人,不知道这地面下的水有多深。穆鲁加家族是旧势力,不管明面上做什么,没人敢惹。你看到的黑衣人,也许不是保镖,是‘看守’。”
林霜听了,眼神却没有丝毫动摇,坚定地说:“我不怕惹,我只要见她一面。我女儿还在里面,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塔木看着她,眼中闪过复杂之色,有同情,也有无奈。
他叹了口气:“我不能带你进去,她们不是我能惹得起的。要是被她们发现了,我以后也别想在这儿混了。”
说罢塔木谨慎地看了林边几眼,眼神里透着一丝恐惧。
他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7.
那晚林霜坐在昏黄的台灯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挂钟,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是在她心上敲打。
她一夜未合眼,脑海里全是女儿张莎莎的模样,还有那些关于女儿可能遭遇不测的传言。
天刚蒙蒙亮,她就起了身,简单洗漱后,从柜子里翻出一袋水果和几盒常用药品,这些都是她特意为女儿准备的。
她拎着袋子,脚步匆匆地走在清晨的街道上,晨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塔木会不会帮她这个忙。
塔木是她在异国他乡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一个卖水果的小贩,平时总爱笑眯眯的,但关键时刻,却是个靠得住的人。
“我求你了。”当林霜站在塔木的摊位前,说出这句话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里面像是压着一团火,“让我站到她门前,看她一眼,我就知道她是不是安全。”
塔木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林霜的苦衷,也理解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牵挂。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当天黄昏,天边还残留着一抹余晖,没有完全暗下来。
林霜和塔木推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车上盖着一层旧麻布,底下藏着他们精心准备的水果、药瓶,还有一件林霜特意为女儿准备的洗得发白的外套。
林霜穿了一身松垮的本地旧衣服,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甚至有些佝偻,但她的眼神里却藏着警觉和不安,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你别开口。”
塔木在下车前再次提醒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你只能看一眼你的女儿就走,千万别闹事。”
林霜点了点头,心里像揣着一只兔子,砰砰直跳。
她跟着塔木走到那扇紧闭的铁门前,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戴着墨镜,耳朵上挂着无线耳机,神情冰冷得像是两尊雕塑。
塔木用本地语和他们交涉,说是来送之前订的货,还混着几句调笑,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其中一个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终于将铁门推开一条缝。
林霜死死地盯着那道缝隙,眼睛一眨不眨。
她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灰蓝色的长衫,整个人瘦得几乎脱了形,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额前几缕碎发贴着额角,眼神有些呆滞,像是失去了灵魂。
正是自己的女儿,张莎莎。
那一瞬,时间仿佛凝固了。
张莎莎也看见了她,眼神从怔住到警觉,随即是急切。
她的身体微微颤着,双手紧紧抓着铁门边沿,像是怕林霜再往前走一步。
“妈,你疯了吗?你不能出现在这里……”
张莎莎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惊慌,“他们要是看到你……”
林霜喉咙一紧,抬手扶住车边,努力让自己站稳。
她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莎莎,是我……我来了。”
“你还好吗?”她继续问道,声音里满是担忧,“你……别吓我。”
张莎莎眼里浮起泪光,但迅速垂下眼睑,不敢再看母亲的脸。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骨头,靠着门框站都站不稳。
“妈,你走吧,求你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嗓子发紧,几乎带着哀求,“你真的不能留在这儿……你不知道这地方有多危险……”
8.
林霜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心里头的疑惑就像一团乱麻,越缠越紧。
自打她来到这非洲的土地,女婿的身份就像被一层厚重的迷雾笼罩着。
每次她想开口问女儿,可一瞧见本地人那躲躲闪闪的眼神,还有女儿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害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心里直犯嘀咕,自己的女儿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呢?
这天阳光有些刺眼,院子里的老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林霜正想着这些事儿,突然一声沉重的门轴响从院子深处传来,那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突兀,像是有人猛地敲响了一面大鼓。
张莎莎原本正站在母亲身旁,听到这声音,身体猛地一僵,就像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她迅速转过身,眼睛死死地盯着院里,眼神里满是惊恐,那模样就像一只在野外突然听到猎枪声响的野兔,慌乱又无助。
“妈……快走……快走啊……求你了!”
张莎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仿佛那脚步声不是踏在地上,而是一下一下地踩在她的心口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母亲的手,想要带着母亲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厚重的皮靴踏在砖地上的回响,一声比一声沉重,一步比一步逼近。张莎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像是突然放弃了挣扎,眼神从最初的慌乱逐渐变得呆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铁门缓缓地从里面被推开了一条缝,一道高大的阴影慢慢地覆了过来。
林霜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一个男人正从屋门里走出来。
她心里一紧,手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死死地握着女儿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女儿一些力量,也能给自己一些勇气。
她今天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楚,她这个女婿究竟是什么身份。
男人很高,皮肤黝黑得像一块煤炭,脸上有一道从左颧骨斜至嘴角的刀疤,那刀疤就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让他的脸看起来格外狰狞。
他的眼神阴鸷,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和危险,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冷笑,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手里把玩着一串黑色的念珠,一边走一边紧紧地盯着这边看,那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林霜母女。
林霜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响,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拽回了十年前的记忆。
那是一个黑暗的夜晚,她亲眼目睹了一场可怕的冲突,而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当年那个让她刻骨铭心的人。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了冰凉的墙壁。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苍老的面容上此刻满是惊慌,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这……你——”
林霜声音沙哑,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喊出这几个字,她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