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浩拿着8.72万的工资单，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一周前赵总找他谈话时，他还慷慨激昂地表示愿意共度难关，支持减薪30%。
办公室里，苏雅正抱着减薪后的工资单哭泣，王刚在愤怒地拍桌子，张丽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辞职。
而他，一个对所有人都声称月薪只有1万的"穷程序员"，工资不仅没减，反而涨了9%！
苏雅哭着走向他："林浩，我们都这么惨，你肯定也不好过吧？"
她的话音刚落，无意中瞄到了他手中的工资单，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01
那是三个月前的一个周二上午，林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蓝天科技的办公楼。作为一名有着五年工作经验的高级程序员，他对这次面试充满期待，但也没想到结果会如此超出预期。
"林先生，根据您的技术能力和项目经验，我们愿意提供8万元的月薪。"赵总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语气平淡地说出了这个数字。
林浩当时就愣住了。8万？这比他预期的要高出整整一倍。他之前的工作月薪也就4万出头，这个数字简直让他不敢相信。
"您...您确定是8万吗？"林浩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当然，我们公司向来重视技术人才。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这个薪资水平在公司内部是绝对保密的，希望您能理解。"赵总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林浩连连点头，心中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8万月薪，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终于可以在北京站稳脚跟，可以考虑买房结婚，可以过上真正意想中的生活。
入职第一天，林浩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了技术部。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办公区域，大约有二十来个工位，大部分都已经有人在工作了。
"新来的吧？我叫王刚，做Java开发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主动走过来打招呼，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
"您好，我叫林浩，也是做开发的。"林浩连忙回应。
很快，其他同事也陆续过来认识。苏雅是财务部的，25岁，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让林浩一见就心动不已。张丽是行政助理，人很热情，主动要带他熟悉公司环境。
午餐时间，大家聚在一起聊天。话题很自然地转到了收入上。
"唉，这工资真是越来越不够用了。"王刚叹了口气，"我这6000块钱，除去房租、生活费，基本就剩不下什么了。"
"我更惨，才4500。"苏雅苦笑着说，"每个月都要精打细算，想买件稍微好点的衣服都要犹豫半天。"
"我就更别说了，3500块钱，要不是包吃住，根本活不下去。"张丽摇摇头。
林浩听着他们的话，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他们的工资和自己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8万和6000，8万和4500，这差距太大了。
"林浩，你呢？"苏雅好奇地问道。
林浩的心咯噔一下。如果说出8万这个数字，会是什么后果？他们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炫耀？会不会从此疏远自己？
脑子里快速转了一圈，林浩脱口而出："我...我大概1万左右吧。"
这个数字说出来，林浩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但话已经出口，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1万还算不错了，至少比我们高一些。"王刚点点头，"看来你的技术确实比较过硬。"
"是啊，1万已经很好了。"苏雅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我要是能有1万就好了。"
林浩听着他们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为自己的冲动撒谎感到后悔；另一方面，看到大家脸上没有嫉妒或者疏远的表情，反而松了一口气。
02
撒了这个谎之后，林浩的生活就变得复杂起来。每天早上，他都要花时间思考如何维持这个"月薪1万"的人设。
首先是穿着打扮。林浩原本准备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自己买几套像样的衣服，但现在不敢了。他只能继续穿着那些普通的休闲装，甚至刻意选择一些看起来便宜的款式。
其次是午餐问题。公司附近有不少餐厅，同事们通常会选择20-30元的快餐，但林浩为了维持人设，开始自带盒饭。
"林浩，今天又带饭啊？"苏雅看到他掏出保温盒，关切地问道。
"嗯，在家做的，比较经济实惠。"林浩有些不自然地回答。
"确实，外面吃太贵了。我也经常带饭，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哦。"苏雅的话让林浩心中一暖，但同时也增加了内疚感。
苏雅开始和他分享各种省钱的小技巧。哪家超市的菜比较便宜，哪个时间段买打折商品最划算，怎么搭配营养又省钱的午餐。林浩听着这些，心中的愧疚感越来越重。
一个4500月薪的女孩，在认真地向一个8万月薪的男人传授省钱经验，这画面有多讽刺？
更让林浩难受的是，苏雅经常会主动"照顾"他。比如团队聚餐的时候，她会主动提议去便宜一点的地方；AA制的时候，她会悄悄少收他的钱；甚至有时候会带一些家里做的小点心给他。
"林浩，这是我妈做的蛋糕，你尝尝。"苏雅笑着递过来一个小盒子。
"这...这怎么好意思。"林浩接过盒子，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但随即被愧疚感淹没。
"没关系，反正也做多了。而且..."苏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你平时比较节省，这些小点心就当是朋友间的关心吧。"
朋友间的关心。这四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林浩心里。苏雅把他当朋友，真心实意地关心他，而他却在撒谎欺骗她。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王刚知道他"经济困难"，经常会找各种理由请他吃饭，比如"今天我生日，必须让我请客"，或者"刚接了个私活，赚了点外快，庆祝一下"。
张丽也是如此，她会在公司团购时主动帮林浩垫钱，或者把自己买多了的东西分给他。
这些善意让林浩既感动又痛苦。他想要回报他们的善意，但又不敢表现得太过，生怕暴露自己的真实收入。
有一次，苏雅的手机坏了，需要花一千多块钱修理，但她舍不得，准备继续凑合着用。林浩看在眼里，心疼得要命，恨不得立刻掏钱给她买个新的。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用着那个屏幕碎裂的手机，还要装作和她一样心疼钱。
"要不我们一起去二手市场看看？"林浩试探着说，"那里的手机便宜一些。"
"算了，修修还能用。"苏雅摇摇头，"现在哪里都要花钱，能省就省吧。"
那一刻，林浩真恨自己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如果说出真实收入，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帮助苏雅，可以和她一起去高档餐厅吃饭，可以给她买她喜欢的东西。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这个谎言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收场。
03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浩对苏雅的情感越来越深。她的笑容，她的善良，她的体贴，都让他深深着迷。但这份感情却因为那个该死的谎言而变得复杂起来。
苏雅偶尔会向他倾诉生活的不易。她租住在一个老旧小区的单间里，每个月房租要花掉工资的一半。她说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北京有一个真正的家，哪怕只是一室一厅也好。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的工资能翻一倍就好了。"苏雅靠在办公室的窗台前，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语气中带着一丝惆怅。
"会的，总会好起来的。"林浩在一旁安慰道，心中却在想，如果她知道身边这个"穷程序员"的月薪是她的近20倍，会是什么表情？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太傻了。"苏雅自嘲地笑了笑，"别人都说女孩子要找个有钱的男朋友，生活会轻松很多。但我总觉得，真正的爱情不应该建立在金钱基础上。"
这句话让林浩的心狠狠一震。苏雅的价值观如此纯真，她相信真爱，不在乎金钱。但如果她知道自己被欺骗了呢？如果她知道那个她以为同样贫穷的男人，其实富有到可以解决她所有的经济困难呢？
林浩开始陷入深深的矛盾中。一方面，他越来越爱苏雅，想要和她在一起；另一方面，这个谎言像一道无形的墙，阻隔在他们之间。
有一次，苏雅房东突然要涨房租，从原来的2500涨到3200。这对于月薪4500的她来说，几乎是不可承受的负担。
"林浩，你能借我一千块钱吗？"苏雅红着脸，显然开这个口让她很为难，"我下个月一定还你。"
林浩的心一紧。他当然可以借，不仅可以借一千，就算是一万十万他也拿得出来。但他不能表现得太爽快，否则会让人怀疑。
"一千...有点多。"林浩故意皱着眉头，"我最近也比较紧张。"
看到苏雅脸上闪过的失望表情，林浩心如刀割。但他还是硬着心肠继续说："要不这样，我先借你五百，看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五百也行，真的谢谢你。"苏雅感激地说，"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
那天晚上，林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拿出手机，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280万。这是他几年来攒下的钱，加上这几个月8万的工资，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而苏雅，为了一千块钱的房租在发愁，还要向他这样的"穷朋友"借钱。
林浩忍不住想象，如果他坦白一切，如果他告诉苏雅自己的真实收入，她会是什么反应？愤怒？失望？还是觉得被欺骗被愚弄？
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要想坦白，需要极大的勇气。而林浩发现，自己没有这个勇气。
他开始用其他方式帮助苏雅。比如"偶遇"她的时候主动请客，比如在团购时多买一份说是买错了送给她，比如找各种理由给她一些小礼物。
但这些小恩小惠，对于苏雅的经济困难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林浩看着她每天为了省钱带着简单的午餐，看着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看着她为了几十块钱的开销而犹豫不决，心中的痛苦和愧疚与日俱增。
04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林浩对同事们生活困难的了解也越来越深入。这让他的内疚感变得更加强烈。
王刚虽然月薪6000，但他有一套需要还贷的房子。每个月4500的房贷，加上生活费，让他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为了增加收入，他经常在下班后接一些私活，有时候要干到深夜。
"兄弟，又要熬夜了。"王刚看着电脑屏幕，揉了揉疲惫的眼睛，"这个项目做完能赚两千块，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林浩看着王刚疲惫的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王刚的技术其实很不错，如果不是为了生活所迫，完全不需要这样拼命。而自己，每个月8万的工资，轻轻松松就能过上很好的生活。
张丽的情况更让人心疼。她的男朋友家境一般，两人原本计划年底结婚，但男朋友的父母嫌弃她的工资太低，担心结婚后经济压力太大，一直在阻挠这门婚事。
"他们说我一个月才3500，连养活自己都困难，怎么能当儿媳妇。"张丽有时候会偷偷抹眼泪，"我男朋友也很为难，夹在中间不知道怎么办。"
"工资高低不代表人品好坏啊。"苏雅安慰道。
"道理是这样，但现实很残酷。"张丽苦笑着说，"如果我能有个像样的收入，他们也不会这样看不起我。"
听着张丽的话，林浩心中涌起一阵冲动。他想说，钱不是问题，如果需要帮助，他可以想办法。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以他现在的"人设"，怎么可能有能力帮助别人？
最让林浩感到讽刺的是，同事们经常把他当作"同盟"，一起吐槽公司的薪资水平。
"我们这些底层员工真是太难了。"王刚叹气道，"老板开着豪车住着别墅，我们却要为几千块钱的工资拼命。"
"就是，公司那么赚钱，为什么不能多分给员工一点？"张丽附和道。
"林浩，你觉得呢？"苏雅问道。
林浩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附和："确实...确实挺不容易的。"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拿着8万的月薪，根本没有资格抱怨。公司对他已经足够慷慨了，是他自己选择了欺骗和隐瞒。
有时候，同事们会开玩笑地说起"如果中了彩票会怎么样"这样的话题。
"如果我中了一百万，第一件事就是把房贷还清。"王刚说。
"我要给爸妈买套房子，让他们不用再为我担心。"苏雅说。
"我要开个小店，再也不用看老板脸色。"张丽说。
"林浩，你呢？"大家问他。
林浩想说，我不需要中彩票，我现在就有这个能力帮助你们实现愿望。但他只能违心地说："我...我想先把自己的生活稳定下来吧。"
这样的对话每次都让林浩感到窒息。他就像一个演员，每天都在扮演着一个虚假的角色，而且越陷越深，越来越难以自拔。
05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林浩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双重生活"。白天在公司里扮演着"贫穷程序员"，晚上回到家里，面对着银行卡里不断增长的余额。
他的存款已经达到了300万，按理说应该很开心，但他却感受不到任何快乐。钱对他来说，反而成了一种负担，一种罪恶感的来源。
最痛苦的是，他发现自己对苏雅的感情越来越深，但这个谎言却让他们之间隔着一堵无形的墙。
有一次，苏雅无意中提到了她的梦想："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北京买一套小房子，哪怕只有50平米也好。这样我就有真正的归属感了。"
"以你现在的收入，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实现？"林浩明知故问。
苏雅算了算："首付至少要100万，我现在每个月最多能存1000块，也就是说...需要80多年。"
80多年。这个数字让林浩心中一颤。而对他来说，100万只是银行卡余额的一个零头。他完全可以帮苏雅实现这个梦想，甚至可以直接给她买一套更大更好的房子。
但他不能。因为这样做会暴露一切。
"会有办法的。"林浩只能这样安慰她，"说不定哪天就有机会了。"
"希望吧。"苏雅笑了笑，但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梦想太不现实了。"
看着苏雅失落的表情，林浩心如刀割。他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虚伪，恨自己当初那个冲动的谎言。
事情在一个月后发生了转机，但不是好的转机。
公司开始传出一些不好的消息。有人说公司的几个大项目出了问题，有人说财务状况不太乐观，还有人说可能要裁员。
起初，大家都以为只是谣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传言越来越具体，越来越让人不安。
"我听说隔壁部门已经有人被叫去谈话了。"王刚压低声音说。
"不会吧？公司看起来还是挺正常的啊。"张丽有些担心。
"现在经济环境不好，很多公司都在缩减成本。"苏雅忧心忡忡地说，"如果真的要裁员，我们这种可替代性强的岗位肯定是首选。"
听着同事们的担忧，林浩心中也开始不安起来。虽然他的收入很高，但如果公司真的出现问题，会不会影响到他？
更让他担心的是，如果同事们失业了，他要如何继续维持这个谎言？如果苏雅失业了，他要眼睁睁看着她为生活发愁吗？
就在这时，更坏的消息传来了。
06
一周后的周一早上，赵总发了一份全员邮件，要求所有员工下午两点在会议室集合，有重要事情宣布。
整个上午，办公室里的气氛都很沉闷。大家心照不宣地知道，这很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该来的总会来。"王刚苦笑着说，"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也是，简历都更新好了。"张丽叹了口气。
只有苏雅还在试图保持乐观："也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呢？说不定是好消息呢？"
林浩看着他们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如果真的要裁员，受冲击最大的肯定是他们这些收入本来就不高的员工。而他，可能因为技术能力强，收入高，反而会是最安全的那个。
这种对比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公平。凭什么他们这些善良真诚的人要承受这样的痛苦，而他这个说谎的人却能独善其身？
下午两点，所有员工都聚集在了会议室里。赵总走上台，脸色严肃。
"相信大家最近都听到了一些传言。"赵总开门见山地说，"今天我要正式向大家通报公司的情况。"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
"由于市场环境的变化和一些项目的调整，公司确实面临着一定的经营压力。"赵总继续说道，"经过董事会的讨论，我们决定采取一些措施来应对当前的困难。"
林浩的心跳开始加速。他偷偷看了看身边的同事们，每个人的脸色都很紧张。
"首先，我要声明的是，公司不会进行大规模裁员。我们相信这只是暂时的困难，不愿意轻易放弃任何一位员工。"赵总的话让大家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赵总话锋一转，"我们需要所有员工和公司一起共度难关。从下个月开始，公司将实行临时减薪政策，所有员工的工资将下调30%。"
这句话就像一颗炸弹，在会议室里炸开了。员工们开始窃窃私语，脸上都写着震惊和不安。
"我知道这个决定会给大家带来一定的影响，但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赵总提高声音继续说，"相比于裁员，我相信这样做能让我们所有人都保住工作，等公司度过难关后，工资自然会恢复正常。"
30%的减薪。对于本来收入就不高的同事们来说，这简直是雪上加霜。
苏雅的4500要变成3150，王刚的6000要变成4200，张丽的3500要变成2450。这些数字对他们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更加节省，意味着生活质量的大幅下降，意味着原本就不宽裕的日子变得更加困难。
而对林浩来说呢？8万变成5.6万，依然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他甚至在心中暗自庆幸，这样的减薪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现在给大家十分钟时间讨论和提问。"赵总说完就坐了下来。
会议室里立刻炸开了锅。
"30%也太多了吧？"
"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房租都交不起了。"
同事们的抱怨声此起彼伏，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愤怒和无奈。
林浩坐在座位上，内心五味杂陈。他应该和大家一起抱怨吗？应该表现出同样的愤怒和不安吗？
苏雅转过头来，眼中含着泪水："林浩，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苏雅泪眼汪汪的样子，林浩心如刀割。他多想告诉她，不用担心，他可以帮助她，可以解决她所有的经济困难。但他不能。
"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吧。"林浩只能这样回答。
十分钟后，赵总重新站了起来："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希望大家能从公司大局考虑。现在，请每个部门选出一名代表，表达一下对这个决定的态度。"
技术部的同事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都集中在了林浩身上。
"林浩，你平时话不多，但考虑问题比较全面，你来代表我们说几句吧。"王刚说。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同意。
林浩的心咯噔一下。让他代表大家发言？让他一个月薪8万的人代表这群月薪几千的同事发言？
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林浩缓缓站了起来，脑子里快速转着各种想法。
他应该怎么说？应该表达愤怒和不满吗？应该代表大家抗议吗？还是应该表现出"理解"和"支持"？
林浩清了清嗓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开始发言。
"我代表技术部发言。"林浩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有些颤抖，但努力保持着镇定。
他环视了一圈，看到同事们期待的目光，看到苏雅眼中的泪水，看到王刚紧握的拳头，看到张丽无助的表情。这些人把他当作代言人，相信他能为大家争取到一些什么。
但林浩心里清楚，他没有这个立场。他是这个会议室里最不应该抱怨的人，因为即使减薪30%，他的收入依然是其他人的好几倍。
"首先，我想说，大家对减薪政策的担心和不安，我完全理解。"林浩开始说道，"30%的减幅确实不小，对每个人的生活都会产生影响。"
同事们纷纷点头，认为林浩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但是，"林浩话锋一转，"我们也要看到公司的难处。赵总说了，这是为了避免裁员的最后选择。相比于失业，减薪虽然痛苦，但至少我们还有工作，还有希望。"
王刚有些不解地看着林浩，显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且，"林浩继续说，"公司说了这只是临时措施。如果我们能和公司一起度过这个难关，等情况好转，工资自然会恢复。"
苏雅震惊地看着林浩，她没想到平时总是和大家一起抱怨收入低的林浩，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我建议大家理性看待这个问题。"林浩深吸一口气，"作为技术部的员工，我们应该在这个关键时刻展现出我们的专业素养和团队精神。我个人表示，愿意支持公司的这个决定，和公司共度难关。"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同事们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林浩会说出这样的话。在他们眼中，林浩虽然收入比他们高一点，但也是"穷人"阵营的一员，应该和他们站在同一立场才对。
王刚忍不住开口："林浩，你...你确定吗？我们的工资本来就不高，再减30%..."
"我确定。"林浩打断了王刚的话，"困难是暂时的，我相信公司，也相信我们自己。"
苏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但这次不只是因为减薪的担心，还有对林浩的失望和不理解。在她心中，林浩应该是和她一样为生活发愁的人，应该和她站在一起的。但现在，林浩的话让她觉得被背叛了。
赵总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看来技术部的同事们能够顾全大局。"
其他部门的代表也陆续发言，有的表达了理解和支持，有的提出了质疑和抗议，但大局已定，减薪政策势在必行。
会议结束后，同事们陆续离开会议室，但气氛明显和之前不同了。林浩的发言让他和其他人之间产生了一道裂痕。
"林浩，等等。"苏雅叫住了他。
两人走到了会议室外的走廊里，苏雅红着眼睛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样说？我以为...我以为你会理解我们的。"
"苏雅，我..."林浩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知道吗？我每个月4500，减去30%就只剩3150了。3150！连房租都交不起了！"苏雅的声音有些颤抖，"而你却在台上说什么'理性看待'，什么'团队精神'。你真的理解我们的处境吗？"
林浩心如刀割，他当然理解，比任何人都理解。但他不能说出真相，只能承受这种误解。
"我...我也不容易。"林浩勉强说道。
"不容易？"苏雅冷笑一声，"你月薪1万，减30%还有7000。我月薪4500，减30%只有3150。你觉得我们的'不容易'是一样的吗？"
这句话让林浩彻底无法回答。如果苏雅知道他的真实收入是8万，知道减薪后他还有5.6万，她会更加愤怒，更加觉得被欺骗。
就在这时，人事部的小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叠工资单。
"工资单到了！大家快来拿！"小李在办公区里大声喊道。
这比预期的要早。原本以为新的工资标准要下个月才执行，没想到这个月就开始了。
同事们都围了过来，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他们知道，这将是他们拿到的第一份减薪后的工资单。
苏雅和王刚、张丽站在一起，互相安慰着，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打击。
"苏雅，你先拿。"小李递过一份工资单。
苏雅颤抖着接过来，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3150...真的是3150..."苏雅的声音几乎是在颤抖，"我的天，这让我怎么活啊？"
说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王刚和张丽也拿到了各自的工资单，脸色同样难看。
"4200，还要还房贷，这个月怎么办？"王刚无力地说道。
"2450，连基本生活都成问题了。"张丽也开始抹眼泪。
办公室里一片哀嚎，所有人都在抱怨和绝望。有的人开始打电话联系其他公司，有的人在讨论是否要辞职，还有的人在考虑回老家发展。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小李走向了林浩。
"林浩，你的工资单。"
林浩的手开始颤抖。他知道，这份工资单将决定一切。如果真的是减薪后的7000，那他还能继续维持这个谎言。但如果...
他不敢想象如果出现意外会是什么后果。
林浩接过工资单，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
当他看到上面的数字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