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一句没领证不算夫妻,我果断丢下半瘫婆婆退婚出国,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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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听到这个名字,云怡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踏入与孙浩然婚姻生活的第四个春秋,云怡迎来了期盼已久的身孕消息。
她怀揣着满心的欢喜,携带好相关证件,前往医院进行建档。然而,在核对资料的关键时刻,护士却告知她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她手中的结婚证竟是伪造的。
云怡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脱口而出道:“伪造的?这怎么会呢?”
护士指着结婚证上的钢印,语气肯定地说:“你看,这里都歪了,而且编号也不对,这明显就是假的。”
云怡心有不甘,不愿相信这残酷的现实,于是又匆匆跑到民政局去核实情况。可结果却如出一辙,工作人员告知她:“孙先生已经登记结婚了,配偶的名字是云一诺。”
云一诺?

云一诺,是她的异母姐姐,同时也是孙浩然的初恋情人。
遥想当年,姐姐为了追逐自己的梦想,毅然决然地远赴海外深造,甚至在婚礼当天选择逃婚,狠心地抛弃了孙浩然。
然而,世事难料,如今她竟然成了孙浩然法律意义上的配偶!
从民政局失魂落魄地走出来的云怡,眼神空洞无神,脚步踉跄,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直到她坐上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一路上压抑在心底的泪水才终于如决堤的洪水般悄然滑落。
回想起四年前,姐姐逃婚让两家的面子挂不住,她为了维护两家的颜面,毅然代替姐姐嫁给了孙浩然。
起初,孙浩然对她态度冷淡,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但她从未有过丝毫的怨言,而是默默地、细心地照料着他的日常起居,用她的温柔和关怀温暖着他。
渐渐地,孙浩然在她的无微不至的陪伴下,慢慢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他开始默许她打乱自己原本井然有序的日程,耐心地听完她讲的那些无聊冷笑话,甚至将工作中的机密文件放心地交给她整理。
后来,孙浩然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好。
他给她无上限的黑卡,带她尝遍米其林餐厅的美食,满足她的一切需求。
即使她半夜突然想吃城北的花生酥,孙浩然也会毫不犹豫地开车穿越半个城市为她买回,然后捏着她的脸,无奈又宠溺地说:“没见过你这么馋的小馋猫。”
云怡曾天真地以为,她终于用自己的真心温暖了孙浩然那颗冰冷的心。
然而,两个月前,被诊断出癌症的云一诺突然回国,打破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父亲当晚便紧急召开了家庭会议,他一脸严肃地看着云怡,说道:“你姐姐癌症晚期,最多还有半年时间,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嫁给孙浩然,所以,你暂时退出,等婚礼结束后,你姐姐不在了,孙浩然还是你的。”
继母也在一旁苦苦哀求她:“一诺是你亲姐姐,你就委屈这一次,成全她吧!”
云一诺更是哭得撕心裂肺,哽咽着说:“这是我死前唯一的心愿,求你成全我。”
云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眼睛瞬间变得通红,一字一句地泣血质问他们:“当初是你们把我当傀儡推出去替嫁,现在又想让孙浩然娶姐姐,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我坚决不同意!”
父亲对她的控诉却置若罔闻,直接下令禁了她的足,说什么时候她同意了再放她出来。
第三天,她听说孙浩然在父亲面前愤怒地摔了茶杯,动了怒。
第十三天,手机上弹出孙浩然高调宣布“孙太太只能是云怡”的新闻,让她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第二十八天,孙浩然更是直接冻结了与云家所有的商业合作,逼迫他们交出自己的妻子,展现出他坚定的决心。
直到一个月后,锁住的房门终于打开。
想到这段时间孙浩然为她所做的一切,云怡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顾不得穿鞋,跌跌撞撞地扑进他怀里,仿佛找到了最后的依靠。
然而,下一秒,她却听到他声音沙哑地说:“怡怡,对不起。”
“你父母态度坚决,甚至跪下求我,为了两家多年的交情,我必须陪你姐姐演这场戏。”
“不过你放心,只是假结婚而已,我的妻子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那一刻,云怡只觉得心脏骤然沉到谷底,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疼。
她愣了两秒后,心疼地轻抚孙浩然消瘦的脸颊,强忍着泪水,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后来,她眼睁睁地看着孙浩然在万众瞩目下为云一诺戴上钻戒,给了她一场盛大而浪漫的婚礼。
后来,他对她一如既往的好,让她几乎要相信他的话。
只是,他花在云一诺身上的时间却越来越多,从偶尔探望,到连续几天夜不归宿,让她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云怡和他闹脾气,他便耐着性子解释:“我对她没有爱,只是想作为朋友,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云怡选择了相信孙浩然,她愿意给他时间,也给自己时间。
然而,真相却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她脸上,让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愚蠢和天真。
车子停在孙氏集团楼下时,云怡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她手里紧紧握着那张假结婚证,仿佛握着自己的命运。
刚到顶层,她就遇到了孙浩然的秘书。
秘书看到她,表情有些不自然,犹豫了一下说道:“孙太太,您怎么来了?”
云怡平静地看着她,说道:“我来找孙浩然。”
秘书有些为难地说:“孙总在开会呢,现在没时间。”
云怡不顾秘书的阻拦,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心中充满了决绝。
刚要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云一诺的声音。
“浩然,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云一诺左手扯着孙浩然的领带,右手按在他心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和期待,“你这里,是不是从来都没放下过我?”
孙浩然喉结滚动,被云一诺指尖的温度烫得呼吸一滞,声音却依然冷漠:“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云一诺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当初你和云怡假结婚,不就是为了等我回来?如今我刚回国,你马上就和我领证了。”
“还有你在日记里写的那些东西。”
“你说你同意云怡替嫁,是为了逼我回头唔!”
云一诺话没说完,就被孙浩然猛地扣住后颈,所有未出口的话都被封缄在近乎暴戾的吻里。
他目光灼热,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碾出来:“是,我从来就没放下过你,所以云一诺,你欠我的打算怎么还?”
云怡站在门外,浑身上下像是浸泡在冰水里,麻木得几乎失去知觉。
她想起孙浩然前些天还把她按在怀里,吻着她的发丝道:“云怡,你姐姐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只有你值得我付出真心。”
多可笑啊!原来所谓的真心,不过是他违心的谎言。
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是她一直自欺欺人地以为可以改变一切。
云怡缓缓闭上双眼,强忍着不让泪落下,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再为这个男人流泪。
既然这是孙浩然的选择,那她就成全他,让他和真正心爱的人双宿双飞!
云怡稀里糊涂地走进了电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感。
等她回过神来,电梯已经停在了地下一层。
一位实习生热情洋溢地迎上前来,微笑着说道:“您是来看云一诺女士的画展吗?请随我来。”
这时云怡才意识到,她忘记按电梯楼层了,心中不禁有些苦笑。
她不由自主地走进了展览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实习生紧随其后,热情洋溢地介绍道:“这次画展是由孙总赞助的,接下来还会有全国巡展,非常值得一看。”
云怡的目光被一幅油画吸引住了,仿佛被钉在了那里。
画中是一个男子裸露的背影,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后腰上的疤痕异常显眼。
她曾在黑暗中无数次描绘过那疤痕的轮廓,自然知道画中男子的身份就是孙浩然。
云一诺画了许多幅孙浩然的画,右下角的时间标注清晰而刺眼,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和天真。
6月19日,孙浩然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被暖光笼罩着,显得格外温馨。
那是她被禁闭的第三天,她绝食抗议父亲的决定,胃痛到昏迷过去,而他却在为云一诺煮饭,仿佛她的生死与他无关。
7月2日,一双有力的手叠着绣有鸢尾花的真丝睡衣,无名指上的婚戒冷光闪烁着,刺痛了她的眼睛。
那是她被禁闭的第十三天,她用小刀割破手腕抗议这荒谬的安排,鲜血染红了半张床单,而他正在为云一诺整理衣物,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7月16日,他撑伞走在林荫道上,画框边缘隐约可见他与人手牵手,画面温馨而浪漫。
那是她被禁闭的第二十八天,她被父亲用铁链锁在床上,逼迫她退出这场荒谬的婚姻,高烧不退的她蜷缩在冷汗浸透的床单上,而他却牵着云一诺的手,在晨光中悠闲地散步,仿佛她的痛苦与他无关。
每一幅画都像一根针,狠狠地刺在云怡的心上,让她痛不欲生。
原来在那黑暗的一个月里,他并不是在抗争,而是一直在陪伴云一诺!
他在父亲面前摔茶杯、高调示爱、取消与云家的合作,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她放松警惕。
云怡紧握拳头,指甲深陷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
她再也看不下去这些画了,转身离开了画展,仿佛要逃离这个充满谎言和欺骗的世界。
云怡预约了一周后的流产手术,她知道自己不能留下这个孩子,不能让他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
然后她回到老宅,准备带走母亲的遗物,那是她唯一的念想和寄托。
谁知一回到家,父亲就递给她一张机票,仿佛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和你阿姨商量过了,想让一诺在离开前都和浩然生活在一起。”父亲语气平静地说道,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是十天后的机票,你出去散散心,就当是放松一下。”父亲继续说道,仿佛在为她考虑。
云怡捏着机票,嘴唇紧抿着,没有说话。
她明白,父亲是想让她给孙浩然和云一诺腾地方,让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相处。
毕竟只有她离开了,他们才能更加自由地享受彼此的陪伴。
“怡怡,你千万别误会,我们只是想让一诺好好走完最后一程。”继母眼眶泛红地说道,老套的说辞已经让云怡听得耳朵起茧了。
她淡淡地打断道:“知道了,我会走的。”
孙浩然,她不要了;这个家,她也不稀罕了。
她决定离开这个充满谎言和欺骗的地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父亲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没想到云怡这么快就答应了,以为她的脾气终于被磨平了。
他语气温和了一些说道:“我们给一诺办了一场告别仪式,三天后记得来参加。”
“好。”云怡淡淡地回应道,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云怡回到家后,拿出一个纸箱,开始整理与孙浩然有关的物品。
有他生日时送给她的情侣水杯,那是他们曾经甜蜜的见证;
他们第一次看电影时留下的票根,那是他们曾经美好的回忆;
还有她强迫他拍的大头贴,那是他们曾经快乐的瞬间。
东西快整理完时,门口传来响声,孙浩然回来了。
看到纸箱里满满当当的东西,他心一紧,快步上前问道:“怡怡,你在做什么?”
云怡垂着脑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云一诺不是要搬过来了嘛,我得把家里收拾收拾,省得她看了心里不痛快。”云怡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孙浩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里,仿佛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她。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他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无奈。
“没有的事。”云怡淡淡地回应道,仿佛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情绪。
“云怡,你撒谎的技术真的不怎么样。”孙浩然轻轻捏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仿佛想要看穿她的内心。
“我跟你说过无数次,我跟她只是逢场作戏,如果我真的想娶她,四年前就已经把她带回家了。”孙浩然认真地说道,仿佛在向她保证什么。
云怡直视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无奈。
“孙浩然。”她的声音虽轻,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你想娶的人是谁,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盖过了她的声音,仿佛在打断这尴尬的对话。
孙浩然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迅速接听,仿佛害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电话。
简单说了几句后,他只留下一句“公司有急事”,就匆匆离开了,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云怡突然觉得,是否与他坦白已经无关紧要了。
毕竟,有些感情就像过期的糖果,外表看起来无恙,实际上已经变质。
即使勉强吃下去,也只能尝到满口的苦涩和失望。
孙浩然刚走不久,云怡就收到了云一诺发来的微信。
照片里,孙浩然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云一诺的脚踝,正专注地为她系着红绳,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而重要的任务。
云怡突然想起,以前她和孙浩然一起逛庙会时的情景。
她在小摊前挑了半天的红绳,一回头却发现孙浩然站在几步之外,不耐烦地看着手表,仿佛在催促她快点离开。
“你还真信这些迷信的东西?”他当时是这样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这时,云一诺的信息又来了,仿佛在炫耀她的胜利和幸福。
【我只是随口说了句不舒服,浩然就立刻去庙里求了最灵验的红绳给我。】
【他对你有过这样的待遇吗?】
【云怡,醒醒吧,浩然从来没爱过你。】
云怡紧紧握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在她脸上,连眼底的最后一丝温暖也被冻结了。
是的,孙浩然从未爱过她,这是她早就应该明白的事实。
以后,她也不再期待他的爱,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接下来的两天里,孙浩然都没有回家,仿佛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直到第三天,云怡在云一诺的告别仪式上再次见到了他。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推着轮椅在人群中穿行着,仿佛一个优雅的绅士。
云一诺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毛毯,宛如一朵脆弱的花,需要他的呵护和保护。
她只是轻轻抬头看了他一眼,孙浩然便立刻弯腰询问她哪里不舒服,仿佛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牵动他的心弦。
云怡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和天真。
他口口声声说只是在陪云一诺演戏,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却分明和四年前一样深情而专注,让她无法相信这只是演戏而已。
很快,告别会正式开始。
父亲向大家宣布了云一诺的病情,眼中含泪地说道:“我的女儿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虽然她的生命短暂,但她有爱她的家人和始终如一的爱人。”
大屏幕上,云一诺从小到大的照片一一闪现着,仿佛在回顾她短暂而精彩的一生。
周岁时被父母围绕抓周的可爱模样、十岁时父亲手把手教她弹钢琴的温馨场景、十八岁时全家在毕业典礼上幸福相拥的甜蜜瞬间……
每一帧画面里,云怡都像是一个模糊的背景,默默见证着那些不属于她的幸福和快乐。
画面一转,云一诺身边的人变成了孙浩然。
他在她比赛获奖时送上鲜花庆祝、在她作画时安静地充当模特、在婚礼上深情相拥……
从青涩的校服到笔挺的西装,岁月流转,只有他眼中的深情始终不变,仿佛她就是他生命中的唯一。
就在众人沉浸在感动之中时,屏幕上的照片突然消失,变成了血淋淋的黑底红字!
【云一诺,贱人就该下地狱!】
【你抢我老公,和你妈一样都是专门偷男人的贱货!】
【我诅咒你死后被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现场的空气凝固了几秒,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紧接着,一片哗然!大家似乎心有灵犀地把目光投向了云怡,仿佛认为这是她所为。
云怡站在那儿,一时间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到远处继母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
“一诺!”继母惊恐地喊道,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云一诺被那诅咒吓得昏了过去,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孙浩然脸色一沉,迅速抱起云一诺,快步向医务室走去,仿佛害怕她受到更多的伤害。
云怡脑袋里一片空白,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
直到一巴掌响亮地打在她脸上,她才突然清醒过来,感受到了脸颊上的火辣辣的疼痛。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不孝子!”父亲怒目圆睁地喊道,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仿佛要爆裂一般,“你……姐姐病成这副模样,你竟然还恶语相向诅咒她?!”

云怡身形一晃,踉跄着往后退了一小步,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香槟塔。随着一阵清脆的碎裂声,香槟塔轰然倒塌,酒液肆意流淌,在地面蔓延开来。

她跌坐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之中,腿上被碎片划破,鲜血渗出,可她顾不上这些,强忍着剧痛,声音带着哭腔喊道:“真的不是我诅咒姐姐,那些话不是我说的!”

“闭嘴!”父亲怒目圆睁,脸色阴沉得可怕,大声呵斥道,“我早就看透你了,你就是嫉妒我们对你姐姐的宠爱。可你看看她现在,命都快没了,你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

“来人,把这个不孝女给我关起来!”父亲大手一挥,下达了命令。

云怡被关进了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屋。她从小就对黑暗有着深深的恐惧,还有密闭恐惧症,这狭小黑暗的空间让她瞬间崩溃。

门“哐当”一声关上后,云怡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仿佛停止了,黑暗如汹涌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将她紧紧包围。她发疯似的拼命敲打着门,双手因为用力过度,被碎片划得鲜血淋漓,在门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血痕。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开门啊!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

然而,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应。

云怡渐渐没了力气,身体一软,滑倒在地上。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丝光亮透了进来。云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往外爬。

可紧接着,“哗”的一声,一盆浓浓的、散发着腥臭味的鲜血从头浇了下来,浇了她个透心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第二盆、第三盆血水接踵而至。

云怡被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咳嗽不止。在视线模糊中,她隐约看到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孙浩然。他站在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上,冷冷地看着手下一盆盆地泼血,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始终没有叫停。

直到最后一盆血水倒下,孙浩然才缓缓走到云怡面前,弯下腰,用丝质手帕轻轻擦了擦她的脸颊,可语气却冷得像冰:“一诺醒了,她没有怪你诅咒她,反而还为你求情,说你只是被邪灵附身,并不是真的心地恶毒。”

“这些黑狗血是我让人准备的,能驱邪。”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要见效,你得在这里泡上三天三夜。”

云怡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她挣扎着抓住孙浩然的裤腿,声音颤抖地说:“那些诅咒真的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云怡。”孙浩然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动作缓慢而决绝,“做错事要接受惩罚,这是连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你别再狡辩了。”

感受到指尖的温度一点点流失,云怡张了张嘴,最后的挣扎变成了一声卑微的请求:“求求你,不要把我留在这里,我怕黑,真的特别怕。”

“那一诺呢?”孙浩然目光冷清,没有一丝温度,“你在诅咒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也会害怕?”

云怡一阵恍惚,她的思绪飘回到了那个暴雨的夜晚。家里突然停电,四周一片漆黑,她蜷缩在角落里,身体瑟瑟发抖。是孙浩然点燃了满屋的烛光,紧紧地抱着她,温暖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怡怡别怕,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来。”

而现在,同样是这个男人,却要亲手将她推入黑暗的深渊。

突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从腹部传来。云怡本能地捂住肚子,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下面涌出。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流产了,惊恐地抓住孙浩然的裤腿,声音已经变了调:“孙浩然,我肚子好疼,好像流产了,求求你,快送我去医院。”

孙浩然身形一顿,微微皱眉,一脸怀疑地说:“你又没怀孕,怎么会流产?别在这里装可怜了。”

云怡疼得眼前发黑,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是真的,我怀了你的……”

“够了。”孙浩然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不耐烦地打断道,“三天后我来接你。”说完,他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云怡喉咙里发出了小兽般的呜咽,指尖死死地抠住地面,指甲都翻了起来,可还是留不住男人远去的背影。她痉挛的手指徒劳地抓了抓空气,最终无力地垂下。

云怡瘫软在血泊中,意识渐渐模糊。在消散前,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苍凉的笑,喃喃自语道:“孙浩然,这一次,我是真的看清你了。”

云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白色病床上。周围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医生松了一口气,眼神里满是同情,“你流产后大出血,情况十分危急,要是再晚点送来,连神仙都救不了你。”

云怡从医生的话中得知,她是第二天被送饭的仆人发现昏迷不醒,这才侥幸保住了性命。

“你家里人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样对你?尤其是你丈夫,我们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怎么都不接。等他到医院,我一定得好好教训他。”医生气愤地说道。

“医生。”云怡打断了她的话,手紧紧抓着床单,声音微弱却坚定,“我怀孕的事,别告诉他。”反正他也不会相信她,而且孙浩然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她也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

医生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云怡住院期间,孙浩然一次也没出现过。倒是在云一诺的朋友圈里,他的身影无处不在。

第一天是一碗鸡汤的特写,配文写着:【十年了,还是我最爱的味道。】

第二天是男人靠在床边的睡颜,配文是:【晚上又做噩梦了,还好睁开眼就能看到你。】

云怡看着这些朋友圈,突然想起,她生病时,孙浩然也总是为她煲鸡汤。她发烧难受时,他也是这样守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这些温柔,从来都不是给她的。他不过是透过她,在爱着另一个人。

出院那天,孙浩然终于打来电话。他的声音冰冷而疏离:“公司临时有事,我让司机去接你了。”

云怡没有质问,没有歇斯底里,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电话挂断的瞬间,她轻抚着平坦的小腹,心中五味杂陈。现在的孙浩然,不过是她通讯录里一个即将被删除的名字。她对他,不会再有任何期待。

云怡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云一诺拿着画板,在客厅的墙上随意涂鸦。她和孙浩然的婚纱照、拍立得,全部被扔在地上,上面沾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就像她此刻破碎的心。

看到云怡,云一诺露出笑容,那笑容看似温柔,却藏着锋利的刀:“怡怡回来了?”

“我看这面墙太乱了,想着重新装饰一下,你应该不介意吧?”云一诺挑衅地看着她。

云怡扫过满目疮痍的墙壁,淡淡道:“随你。”这个家对她来说,早就名存实亡。以后这里的女主人,也不会是她。

就在这时,孙浩然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他看到云怡,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见云怡要上楼,他挡住了她的去路,皱着眉头说:“一诺好心缓和关系,你就是这个态度?”

“不然呢?”云怡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倦意,声音微弱却坚定,“要我跪下来,谢谢她毁了我的照片吗?”

云一诺见状连忙打圆场:“浩然,你就别怪她了,怡怡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会用那么恶毒的话诅咒你?”孙浩然说完,看向云怡的眼神更加陌生,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云怡,你太让我失望了。”

云怡没力气再和孙浩然争辩,她用力撞开他的肩膀,直接上了楼。她刚做了流产手术,身体还很虚弱,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刚躺下没多久,房门就被推开。云一诺出现在门口,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看到浩然这么护着我,心里难受吗?”云一诺嘴角勾起讥诮的弧,眼神中满是得意,“我早说过,他对你就是玩玩而已,没想到你这个蠢货还当真了。”

云怡翻了个身,懒得和她废话,用被子蒙住脑袋,试图隔绝那令人厌恶的声音。

云一诺却追到她身边,不依不饶道:“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你的吗?”

“他们说你陪自己亲姐夫睡了四年,到头来什么都没捞到,还不如夜场里那些明码标价的婊/子值钱。”

“云怡,认清现实吧。云家不需要你,孙浩然也不需要你,你和你妈一样,都是没人要的累赘!”



听到云一诺提及她的母亲,云怡再也忍不住,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她:“你这么急着跳脚,是怕这四年里,他其实早就爱上我了吗?”

云一诺先是一怔,随即轻笑出声,那笑声充满了嘲讽:“爱上你?他要是真的爱你,又怎么会给我站在这里羞辱你的机会?你别做梦了。”

片刻后,耳边传来“砰”的关门声。云怡紧紧攥着被单,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还好,她马上就要走了。再也不用面对这些人丑恶的嘴脸。

就在云怡即将踏上异国之旅的前夕,她踏进了那座被古树环绕的庙宇。自打她失去了孩子,每个夜晚她都会梦见一个满身是血的婴儿向她哭泣,那哭声让她心碎不已。因此,她联系了一位高僧来为她的孩子超度,希望能让孩子得到安息。

然而,当她刚踏入寺庙,她便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跪坐在宝殿的正中央。那个背影,她再熟悉不过,是孙浩然。

“你们听说了吗?孙家的少爷为了给心爱的人求个护身符,从山脚一路磕头磕到这里。”

“最后那段路特别陡,他差点就掉下悬崖,差点回不来了!”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传入她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刺痛着她的心。

云怡停下了脚步,她看到那个男人的手臂上缠着绷带,伤口还在渗血。她记得,孙浩然一向不信神佛,从不去寺庙,家里也不供奉任何神像。公司年会抽到的京都古寺祈福御守,他转手就给了助理,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连她想去祭拜母亲,他也不过是冷漠地掐灭烟蒂,淡淡地说:“死了就是死了,烧再多纸钱也只是活人的自我安慰。”

但现在,他却跪在巨大的佛像前,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砖,虔诚得几乎卑微。云怡轻轻一笑,心中涌起一股讽刺。原来,孙浩然并不是不屑于神明,只是以前没有人值得他这么做。

当云怡从寺庙走出时,天色已近黄昏。山间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她的脸上,让她感到一阵寒意。她紧了紧衣襟,正要踏上石阶,一个黑影突然从林中窜出,挡在了她面前!

那人动作迅速,云怡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捂住了口鼻,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紧接着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她靠在一棵大树旁,几名医护人员正急忙抬着担架往悬崖边跑,嘴里喊着:“快,伤者在悬崖下面!”

云怡撑着手臂,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冷风走到她面前。

“云怡,我以为你只是想要出气才诅咒一诺,没想到你真的把她推下了悬崖!”孙浩然的手紧紧扼住她的脖子,将她重重地抵在树上,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还好一诺命大,被下面的石头接住了,否则我一定让你陪葬!”

云怡呼吸一窒,在对上孙浩然阴沉的目光时,她立刻明白了一切。她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我没有推她,真的不是我。”

“还在狡辩!你和一诺同时出现在这里,现在她在悬崖下面。”孙浩然的声音冰冷刺骨,“云怡,你告诉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云怡抓住孙浩然的手,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涨得通红:“真的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害她?她都快死了,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助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孙总,人救上来了!”

孙浩然听到这话,立刻松开云怡,转身跑向云一诺。云怡弯着腰,用力咳嗽,泪眼朦胧中,她看到担架上的云一诺抓住孙浩然的袖子,一脸惊恐地说:“浩然,我怕。”

孙浩然握紧她的手,沉声道:“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他小心翼翼地将云一诺送上救护车,然后对助理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助理转身回到云怡身边,抓住她的手腕说:“二小姐,冒犯了。”说完,他强行将云怡拽到悬崖边,用力一推!

云怡感到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重重地摔在一块石头上,骨头传来剧痛,仿佛被碾碎了一般。

助理站在高处,冷声道:“孙总说,你这次太过分了,这是对你的惩罚,让你也尝尝大小姐的痛苦。”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云怡被独自留在原地,浑身剧烈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她几次咬牙尝试往上爬,都失败了,身体一次次地滑落下来。

云怡蜷缩在冰冷的岩石间,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质问孙浩然,云一诺都快死了,她有什么理由害她?但她心底比山风更冷的,是那个早已清楚的答案——在孙浩然心里,她永远比不上云一诺,他也永远不会相信她。

山上没有信号,云怡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她挣扎着站起身,指甲抠进岩缝,掌心磨出血痕。她一次次跌落,又一次次攀爬,身上被石头划破无数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衣服。就这样反反复复无数次,直到身上磨得鲜血淋漓,云怡终于爬了上去。

下山的缆车已经停运,云怡撑着残破的身体,跌跌撞撞地下了山。到家时,天已微亮。她勉强清理好伤口,蜷缩在床上昏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房门被猛地推开,发出巨大的声响。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掀起来,扔到冰冷的地板上。

“云怡,你差点儿害死一诺,还敢睡大觉?!”父亲的眼睛里似乎有火在燃烧,愤怒地咆哮着。

继母在一旁低头,泪水不停地滑落,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怡怡,你姐姐时日无多,你为何还不肯放过她?告别会上的事我们不追究了,可这次你简直是要她的命!”

云怡紧抓着床单,再也忍受不了继母那假惺惺的面孔。她勉强撑起身体,一字一顿地说:“告别会上的诅咒不是我放的,我也没推她下悬崖,你一直纵容云一诺一次次陷害我,就不怕报应吗?!”

“啪!”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云怡踉跄着后退,嘴角流出血迹,脸上火辣辣地疼。

“你这个混账!”父亲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母亲当年也是这样,总是把责任推给别人!现在连你也……”

“老云,别生气了!”继母轻拍父亲的背,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都是我的错,我没教育好怡怡。”

“这和你无关!”父亲怒吼着打断,目光紧紧锁定云怡,“既然你这么能耐,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云家的女儿!”

父亲说完,带着继母愤然离去。与此同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大雨倾盆而下,仿佛老天也在为她的遭遇哭泣。

云怡无力地坐倒在地,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将脸埋进膝盖,默默地流泪。恍惚中,母亲临终的话语又在耳边回响。那双枯瘦的手紧紧握着她,声音微弱却清晰:“怡怡,以后要走得好,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

这些年,她强迫自己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就是为了天上的母亲能看到,即使没有父亲的爱,她也能活得精彩。但现在呢?她被家人抛弃,被爱人背叛,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尊严,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

“妈妈,”云怡喃喃自语,泪水湿透了膝盖处的衣物,“现在的我,一定让您很失望。”窗外的暴雨依然肆虐,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云怡就这样抱着自己,在泪水中沉沉睡去。

云怡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移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壁炉里的火焰劈啪作响,温暖着房间。孙浩然就坐在旁边,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烟雾在指尖缭绕,让他看起来更加冷漠。

“孙浩然,”她虚弱地叫了一声,喉咙干得生疼,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男人听到声音转过头,那双曾经温柔的眼睛,现在只剩下冷漠和疏离。“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儿?”云怡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身体像散了架一样。

孙浩然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昨天我本来要去接你,但一诺的画展突然失火,她的画一幅都没保住。”

云怡的心猛地一沉,她明白了孙浩然的言外之意,急忙辩解:“不是我放的火,所有事都不是我做的,你可以去查。”

“云怡。”他轻声打断,眼神陌生得让她心慌,“一诺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那些画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她绝不可能亲手毁掉自己的心血。你不用再狡辩了。”

云怡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急切:“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孙浩然从座位上站起身,身形高大,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凝视着她,语气冷淡:“你放火的事情,我既没有告知你父亲,也没有告诉一诺。”

“但这并不意味着事情就此了结。”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也应该体会一下,自己珍视的东西被毁掉,究竟是何种滋味。”

直到这一刻,云怡才猛然察觉,孙浩然的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玩偶,那是母亲生前亲手为她缝制的。

“我清楚,这是你最宝贝的东西。”孙浩然的手指缓缓收紧,玩偶在他的掌心逐渐变形,“要是我把它毁了,你也会痛苦万分吧?”

“不要!”云怡几乎是从沙发上跌落下来,脚步踉跄地扑了过去。

这个玩偶,是母亲在她十岁那年,尽管身体虚弱得连针都拿不稳,却依然坚持一针一线为她缝制的。

母亲在临终前,将它塞进她的手里,用温柔而虚弱的声音说道:“怡怡,妈妈不能继续陪在你身边了,以后要是想妈妈了,就看看它。”

后来,云怡悄悄地将母亲的骨灰缝进了玩偶里,每天晚上都抱着它入睡,就这样,它陪伴她度过了无数个难熬的夜晚。

然而现在,孙浩然竟然要毁掉它!

“我曾说过,等一诺离开后,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是你没有听从我的话。”

话音刚落,孙浩然猛地扬起手,将玩偶扔进了熊熊燃烧的壁炉之中。

“不!”云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不顾一切地冲向壁炉。

炽热的火舌舔舐着她的手臂,但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拼尽全力从火焰中抢出了已经烧焦的玩偶。

她颤抖着双手,将残破不堪的玩偶紧紧抱在怀里,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大颗大颗地砸在焦黑的布料上。

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孙浩然从她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

云怡抱着玩偶,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便抱着那个残破的玩偶,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别墅。

在通往大门的路上,云一诺的轮椅突然横在了她的面前。

“让开。”云怡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妹妹,怎么这么凶呢?”云一诺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你这次一走,我们恐怕很难再见面了,毕竟在父亲和浩然的眼里,你已经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了,他们不可能再让你回来了。”

“是吗,那正合我意。”云怡冷冷地抬眸,目光如冰,“而且你也快不行了,我们确实不会再见面了。”

听到这话,云一诺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云怡啊云怡,你真以为我得绝症了吗?”她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步步逼近云怡,“那不过是我骗浩然的手段罢了,等我宣布是误诊,你猜他会不会欣喜若狂?”

“对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云一诺凑近云怡的耳边,低声说道,“其实,你和孙浩然的结婚证是假的,我才是他的合法妻子。”

云一诺说完这句话,目光紧紧地盯着云怡的脸,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崩溃的痕迹。

然而,她失望了。

云怡的手指紧紧攥住行李箱的拉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但脸上却平静如水:“那就祝你们白头偕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孙浩然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她的身旁。

他降下车窗,看着她问道:“要走了?”

云怡轻轻“嗯”了一声。

“这段时间,我们都冷静冷静。”孙浩然沉声说道,“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把问题解决一下。”

云怡没有回答,沉默地上了出租车。

看着孙浩然的车缓缓驶离,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孙浩然,希望你得知真相后不要后悔。

当车子启动时,云怡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承载了她所有爱恨的别墅,眼神已经变得如同死水一般平静。

她收回目光,轻声对司机说道:“师傅,去机场。”

两辆车背道而驰,如同他们的人生,从此再无交集。

云怡刚飞出国门,云一诺就迫不及待地让仆人们把家里的窗帘、地毯都换成了她喜欢的样式。

夜幕降临,孙浩然回到了家中,眼神突然凝固住了。

几名仆人正将云怡书房里的檀木书桌搬出去,桌上还放着她常用的钢笔和书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他低沉而冰冷的声音让整个客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仆人们愣在原地,急忙解释道:“先生,云小姐说这房间光线好,想改成画室。”

孙浩然的眼神一沉,声音冷冷地问道:“改成画室?那云怡回来怎么办?”

仆人们低头不语,无人敢回应。

这些日子里,云一诺已经暗中让人扔掉了不少云怡的物件。

她这么做的目的,大家心里都清楚。

就在气氛紧绷到极点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浩然,别怪他们,是我叫他们这么做的。”云一诺坐在轮椅上慢慢靠近,她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脆弱。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请求:“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多画几幅画,等怡怡回来,我马上把房间还给她,可以吗?”

孙浩然低头看着她,眼中的情绪难以捉摸。

如果是以前,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云怡的东西。

但想到云怡放火烧了云一诺的画展,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挥手示意仆人:“把书房里云怡的私人物品全部收好,先放到仓库。”

云一诺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手指轻轻抓住他的袖口:“浩然,你对我真好。”

孙浩然低头,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发丝,动作温柔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答应过的事,从不反悔。”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会陪她走完剩下的路,但也仅此而已。

云一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抬头看向他深邃的眼底。

她知道,她想要的不仅仅是孙浩然短暂的陪伴。

她还想拥有他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

夜深了,雨声淅淅沥沥。

云一诺端着一杯热姜茶,轻轻推开了孙浩然的书房门。

“浩然,外面雨大,喝点姜茶暖暖身子。”她轻声说着,把杯子放在孙浩然手边,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

孙浩然没多想,一口气喝下了姜茶。

云一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视线却不时落在男人冷峻的眉宇上。

虽然她已经哄着孙浩然领了结婚证。

但她没有得绝症的事情一旦曝光,孙浩然难免会起疑。

她必须尽快怀上他的孩子。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绑住他。

很快,孙浩然就感到身体有些不适。

他摘下眼镜,用手指抵着太阳穴,试图压制那股难以控制的燥热。

“不舒服吗?”云一诺趁机靠近,冰凉的手指抚上他发烫的脖颈。

孙浩然看着云一诺,不知为何,眼前竟然浮现出云怡的脸。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眼底涌动着危险的暗色,呼吸灼热:“你在姜茶里放了什么?”

云一诺顺势坐在了孙浩然的怀里,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我时间不多了,你能不能最后再满足我一次?”

孙浩然黑眸深沉,“你疯了?”

“既然药石无医,还不如及时行乐。”云一诺捧着孙浩然的脸,目光越来越深,“浩然,别拒绝我。”

在药效的作用下,孙浩然的身体越来越热。

他掐住云一诺的腰将她按在书桌上,钢笔文件哗啦散落一地。

俯身时,他的阴影完全笼罩住了她。

“云一诺,你真是……”

咬牙切齿的尾音消失在了交错的呼吸里。

云一诺紧紧抱住孙浩然,眼底涌动着雀跃的光。

她想,这一次,她终于要彻底取代云怡了。

第二天,孙浩然从昏睡中醒来。

凌乱的床单皱成一团,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过后的暧昧气息。

昨夜与云一诺的放纵历历在目,但梦境里纠缠不休的,却是云怡决绝的背影。

她拖着行李箱站在破晓的微光中,任凭他如何呼喊,始终不肯回头。

孙浩然烦躁地扯开了被单,却被一双柔软的手臂缠住了腰身。

“别走嘛……”云一诺带着困意的声音甜腻勾人。

孙浩然的目光落在了云一诺的脸上。

她面若桃花,呼吸匀称。

竟无半点绝症患者应有的病态。

孙浩然的眉头轻轻皱起,心中掠过一抹不寻常的感觉。

他伸手轻抚自己的眉心,试图压制那股莫名的不适,说道:“董事会的会议,我不能迟到。”

云一诺裹着被单坐了起来,手指在他背上轻轻画圈:“那你今晚能早点回家吗?”

她的脸颊上还带着满足后的红晕,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孙浩然一走,云一诺立刻拿起手机,向母亲报告了事情的成功。

“我早就告诉过你,孙浩然不会放下你的。”云母的声音里满是难以掩饰的兴奋,“医院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当初给你看病的医生会承认是误诊,等你怀上他的孩子,看云怡还有什么能和你争的。”

孙浩然抵达了公司。

他刚踏进会议室,就看到几位董事会成员围绕着一位高管,对他嘘寒问暖。

“赵总,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以后这种会议,您线上参加就可以了。”

那位男士虚弱地笑了笑,“我这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再不来,以后就没机会了。”

孙浩然的目光落在了那位男士身上。

赵臣,公司的中坚力量,也是一位晚期癌症患者。

自从他被确诊以来,他的身体迅速消瘦,现在只剩下皮包骨。

医生给他的生命期限,也只有半年。

会议很快开始了。

高管们一个接一个上台汇报,但孙浩然的注意力却一直在赵臣身上。

同样是面临绝症,赵臣显得毫无生气,眼神空洞,皮肤呈现出一种灰暗的色泽。

而云一诺……

“孙总,市场部的汇报已经全部结束了。”高管的声音将孙浩然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我知道了,把文件发到我的邮箱。”

会议结束后,孙浩然并没有立即处理工作,而是打电话给云一诺,让她把上次的病历发给他。

云一诺立刻警觉起来,反问孙浩然:“怎么突然要我的病历?”

“我找到了一个专家,想让他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案。”孙浩然的语气平静,手中的钢笔在指尖转动。

“还是算了吧。”云一诺叹了口气,“我的主治医生是业内的顶尖人物,他说没法治,那就肯定没法治。”

孙浩然转笔的动作停了下来,“你连试都不愿意试一下吗?”

云一诺听出了孙浩然话中的深意,急忙说道:“怎么会呢?如果有好的治疗方法,我当然愿意尝试。”

“那就把病历发过来。”

五分钟后,云一诺发来了病历。

孙浩然将病历转发给了他的私人医生,询问他是否有任何异常。

不久,私人医生打来了电话。

“孙总,病历我已经看过了,没有问题,但是……”

孙浩然皱起了眉头,“但是什么?”

私人医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今天在仁爱医院参加研讨会,偶然听到这里的医护人员谈论起您太太的事情……”

“你是说,云怡?”

“这件事太太让医院瞒着您,但我认为,作为她的丈夫,您有权知道真相。”

电话挂断后,孙浩然收到了私人医生发来的照片。

他打开了照片。

当“妊娠七周”这四个字映入眼帘时,他的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云怡她……

怀孕了?

孙浩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反复查看了几遍,结果还是一样。

他再也坐不住了,抓起车钥匙,驾车直奔仁爱医院。

负责为云怡进行流产手术的医生接待了孙浩然。

她的表情非常严肃:“云小姐确实怀孕了,当时送来的时候情况非常危急,我给她的家人,还有您打了很多电话,但都没有人接。”

“孙先生,我真的不明白,云小姐是您的太太,还怀着您的孩子,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孙浩然紧握拳头,脸色越来越阴沉。

病历上显示,云怡进行流产手术的日期,正是她诅咒云一诺,被关进小黑屋的那天。

当时她被泼了一身狗血,在他准备离开时苦苦哀求他,说她流产了,让他送她去医院。

当时,他只认为云怡是在演戏。

没想到那时的她真的怀孕了。

是他亲手结束了他和云怡的孩子!

“孙先生,您还有什么问题吗?”医生的声音冷如冰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轻蔑。

孙浩然的指节捏得发白,报告单在他手中皱成了一团,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四个字:“没有了,谢谢。”

冲出办公室的那一刻,他猛地一拳砸在了墙上。

然而,指骨传来的剧痛远远比不上他心中汹涌的悔恨。

云怡是那么渴望有一个孩子。

当时她躺在那种腥臭的环境中,感受着腹中生命的流逝,该有多么绝望?

最重要的是,云怡对新生命有着极强的责任感,总是想着要为孩子积累足够的福报。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又怎么可能不顾因果报应,一次次诅咒云一诺,对她下毒手?

夜幕降临,街灯渐渐亮起。



孙浩然伫立在河畔,月光在他面庞上洒下一片清冷的银辉。

一个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男子跪在他跟前,额头不停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同时不停地向他磕头求饶。

“孙先生,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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