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四千八百万,一分不少。"陈建国在房产交易中心签下自己的名字时,手没有一丝颤抖。
这座他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四合院,从几万块买入到四千八百万卖出,见证了一个普通北京人的财富传奇。
然而仅仅一年后,这对曾经身价千万的夫妻,却出现在了北三环天桥下——用硬纸板和塑料布搭建的简陋帐篷里。
"我们不是乞丐。我们只是暂时遇到了困难。"
面对路人投来的同情目光,68岁的陈建国依然保持着最后的体面。
从价值四千八百万的四合院,到天桥下不足三平米的栖身之所。
这段距离不过几公里,却跨越了人生的天堂与地狱。
是什么让这对老夫妻心甘情愿地舍弃所有?
当年轻的记者林小雅问出"您现在最需要什么帮助"时,陈建国的回答撕开了所有人以为已经看透的表象...
01
陈建国第一次见到那座四合院时,正是初春的黄昏,斜阳从古槐的枝桠间筛下来,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是1985年,他刚刚用所有积蓄买下这处破败的宅子,院子里杂草丛生,房梁上还有燕子做的旧巢。
"这地方能住人吗?"张慧敏站在门槛上,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陈峰,眉头微蹙。
"你等着看吧。"陈建国脱下外套,卷起袖子开始清理院子。他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回头的人,眼神里总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那些年,陈建国的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从街头摆摊卖茶叶蛋开始,到后来开了茶叶店,再到承包了三家国营食堂的后厨,他的钱袋子越来越鼓。四合院也在他手里一点点焕发生机——先是修缮了主房,然后是厢房,最后连那棵老槐树下都铺上了青石板。
张慧敏是个细心的女人,总是把院子打理得一尘不染。春天的时候,她在墙角种上月季和茉莉,夏天的傍晚,一家三口就坐在槐树下乘凉。陈峰在石桌上写作业,她在一旁缝补衣服,陈建国喝着茶看报纸。那时候的时光慢得像院子里的老钟,每一个黄昏都显得格外悠长。
"爸,我们班同学说四合院以后会很值钱。"十岁的陈峰有一次放学回来,眨着大眼睛问。
"值钱不值钱的,这是咱家。"陈建国摸摸儿子的头,"等你长大了,娶了媳妇,这院子就是你的了。"
陈峰那时候总是点点头,但眼睛里有种陈建国看不懂的东西。孩子好像从来不满足于眼前的生活,总是向往着院墙外面的世界。
九十年代末,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陈建国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开始涉足房地产,手下管着好几个工程队。四合院也随着北京房价的飙升而水涨船高,从当初的几万块钱,到后来有人出价几百万,再到新世纪初有开发商愿意出一千万收购。
"卖了吧,拿这钱去买几套楼房,够我们一家人住一辈子了。"张慧敏有时候会这样建议。
"卖什么卖,这是祖宅。"陈建国总是摆摆手,"咱不缺那点钱。"
他确实不缺钱。除了四合院,陈建国还在二环外买了三套商品房,银行里的存款也有几百万。在那个年代,他算得上是小有成就的富人了。而陈峰也已经长成了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美国读大学,学的是商科。
每次陈峰放假回来,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吃饭的时候,陈建国总能感受到一种圆满。儿子越来越成熟,妻子依然温柔贤惠,生意蒸蒸日上,四合院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静谧美好。
但陈建国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圆满其实很脆弱,脆弱得像槐树上的嫩叶,一场风雨就能吹得七零八落。
2005年的一个春天,陈峰从美国毕业回来,说要创业。陈建国很支持,拿出五十万给儿子做启动资金。那时候的陈峰意气风发,总是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说起商业计划来滔滔不绝。
"互联网是未来的趋势,爸,你们这代人可能理解不了。"陈峰经常这样说,眼神里带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自信。
张慧敏有时候会私下里对陈建国说:"这孩子变了,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男孩子嘛,有野心是好事。"陈建国总是这样回答,但心里其实也有些说不出的不安。
02
转折来得比谁都想象的要突然。
2008年的秋天,金融危机的阴霾笼罩着整个世界,陈建国的生意也受到了冲击。但真正让他措手不及的,是发生在自己家里的变故。
那天晚上,陈建国和张慧敏正在院子里收拾晚饭后的碗筷,陈峰突然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爸妈,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陈峰的声音很轻,但在夜晚的院子里听起来格外清晰。张慧敏停下了手里的活儿,陈建国也放下了茶杯。
"怎么了?"
"我遇到了一些困难。"陈峰坐在石凳上,双手紧握,"很大的困难。"
陈建国等着儿子继续说下去,但陈峰只是低着头,半天不出声。月光从槐树叶间洒下来,把院子分割成明暗交错的块状,像一幅被撕碎又重新拼贴的画。
"到底是什么困难?"张慧敏忍不住问。
"我需要钱,很多钱。"陈峰抬起头,眼睛里有种陈建国从未见过的绝望,"如果没有这笔钱,我就完了,彻底完了。"
那一夜,陈建国几乎没有睡着。他躺在床上,听着院子里秋风吹过槐树的声音,思考着儿子那句"彻底完了"到底意味着什么。陈峰从小就是个要强的孩子,从来不轻易向父母求助,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情况确实很严重。
第二天一早,陈建国就做出了决定。
"房子卖了。"他对张慧敏说。
"哪套房子?"
"四合院。"
张慧敏愣了一下,手里的碗差点掉到地上。"你疯了?这是咱家的根啊。"
"儿子比房子重要。"陈建国的语气很平静,但张慧敏听得出其中的坚决,"再说,这不过是砖头瓦片,人才是最重要的。"
那段时间,陈建国开始四处联系买家。房地产市场虽然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但北京的四合院依然抢手,尤其是他们家这种保存完好、地段优越的。很快就有好几个买家上门看房,出价也一个比一个高。
最终,一个港商以四千八百万的价格买下了这座陈建国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四合院。
签合同的那天,陈建国的手有些颤抖。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像是要把自己的一部分灵魂卖掉似的。
"建国,你真的决定了?"张慧敏最后问了一次。
"决定了。"陈建国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为了儿子,值得。"
钱很快就到账了,四千八百万,扣除各种税费后,净得四千五百万。陈建国把这笔钱全部转给了陈峰指定的账户。
"谢谢爸妈。"陈峰接到转账确认短信后,眼圈红了,"我保证,这次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然而,让陈建国和张慧敏没有想到的是,在转账完成的第二天,陈峰就消失了。电话打不通,微信不回复,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们去陈峰租住的公寓找过,房东说早就退租了。他们去他开的公司找过,发现早就人去楼空。他们甚至托朋友去美国的学校查过,得到的答复是:陈峰根本没有在那里毕业,甚至连学籍都没有。
"这不可能。"张慧敏坐在空荡荡的四合院里,抱着头痛哭,"这绝对不可能。"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儿子消失了,钱也没了,连他们住了二十多年的家也没了。
03
搬离四合院的那天,是个阴沉的冬日。
陈建国和张慧敏把能带走的东西装了两大箱子,其余的都留给了新主人。那棵老槐树光秃秃的,像个孤独的老人站在院子中央。张慧敏一步三回头,眼泪一直没有停过。
"别看了。"陈建国背着行李,声音有些沙哑,"走了就走了。"
他们先是住进了陈建国之前买的一套商品房里。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但足够两个人居住。可是没过几个月,陈建国就发现自己的其他资产也开始出现问题。
那些年他投资的几个项目,有的因为资金链断裂而破产,有的因为政策调整而停摆。最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名下的三套房产,有两套被陈峰在几年前就偷偷做了抵押贷款,现在银行要收回。
"他什么时候做的这些?"张慧敏拿着律师给的文件,手在颤抖。
"签字是真的,公证也是真的。"律师摇摇头,"从法律上来说,你们确实有偿还贷款的义务。"
那段时间,陈建国像个被掏空的人,每天坐在窗前发呆。他不明白,那个从小乖巧懂事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陈峰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复杂的金融手段,又是怎么瞒过他们做了这么多事情。
"也许他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张慧敏有时候会这样安慰陈建国,也安慰自己,"也许他现在正在想办法还钱。"
"也许吧。"陈建国总是这样回答,但心里其实已经不再抱希望。
最后一套房子也被银行收走的时候,陈建国和张慧敏彻底无家可归了。
政府的民政部门得知他们的情况后,安排他们住进了一家养老院。养老院的条件不错,有独立的房间,一日三餐也管,但陈建国怎么都住不习惯。
"我又不是没有儿子,凭什么要住这种地方?"他对张慧敏说,"这是在等死吗?"
"那我们能去哪里?"
"我不知道,但不能是这里。"
他们在养老院只住了一个星期就离开了。张慧敏收拾好仅有的几件衣服,跟着陈建国走出了养老院的大门。那时候正值深秋,北京的风已经很冷了。
他们在街上走了很久,最后在一座天桥下停下了脚步。
"就这里吧。"陈建国说。
天桥下已经有几个流浪者在那里搭建了简易的住所。一个叫老刘的中年男人主动过来帮忙,教他们怎么用纸箱和塑料布搭建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小窝。
"第一次住这种地方?"老刘问。
"嗯。"陈建国点点头。
"习惯就好了,其实也没那么难受。"老刘笑笑,"就是冬天冷点,夏天热点,其他都还行。"
那天晚上,陈建国和张慧敏躺在用硬纸板铺成的"床"上,听着天桥上汽车驶过的声音。张慧敏轻轻哭泣,陈建国则瞪着眼睛看着天桥的水泥结构,思考着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几个月前,他们还住在价值四千八百万的四合院里,现在却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这种转换来得太快,快得让人无法适应。
但更让陈建国无法接受的,是周围人的目光。
白天的时候,总有路人经过天桥下,看到他们这些流浪者时,眼神里带着同情、厌恶或者好奇。有时候会有好心人扔下几块钱或者一些食物,但陈建国从来不要。
"我们不是乞丐。"他对张慧敏说,"我们只是暂时遇到了困难。"
"那我们是什么?"
"我们在等儿子回来。"陈建国的语气很坚决,"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张慧敏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她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陈峰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但她不忍心戳破陈建国心中最后的希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春天来了,夏天来了,又到了秋天。天桥下的流浪者们来来去去,有些人找到了工作离开了,有些人喝醉酒被警察带走了,也有新的流浪者加入进来。但陈建国和张慧敏一直待在那里,像两棵顽强的野草,在水泥缝隙中艰难地生长着。
04
那个年轻记者第一次出现在天桥下,是在一个初冬的午后。
林小雅刚从新闻学院毕业不久,在一家都市报实习。她正在为一篇关于城市流浪者的专题报道收集素材,当她看到陈建国和张慧敏时,立刻被这对老夫妻身上的某种特质吸引了。
不同于其他流浪者的邋遢和麻木,这对老夫妻身上有种说不出的体面。虽然衣服已经有些破旧,但洗得很干净。虽然住在简陋的帐篷里,但周围收拾得井井有条。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眼神依然清澈,没有那种被生活彻底击垮的绝望。
"您好,我是都市报的记者,可以和您聊几句吗?"
林小雅蹲在他们的帐篷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一些。
陈建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我们不需要采访。"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您的情况,也许能够通过报道帮助到您。"
"帮助?"陈建国冷笑一声,"我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张慧敏在一旁轻轻拉了拉陈建国的袖子,小声说:"跟人家聊几句吧,人家也是好意。"
"有什么好聊的?"陈建国的语气有些烦躁,"我们又不是乞丐,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林小雅感受到了陈建国的抗拒,但她没有放弃。作为一个新手记者,她有种直觉,这对老夫妻背后一定有故事,而且是很不寻常的故事。
"我不是来同情您的,"林小雅说,"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每个故事都值得被讲述。"
这句话让陈建国停顿了一下。他看着这个年轻的女记者,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多大了?"他问。
"二十四。"
"和我儿子差不多大。"陈建国的语气软了一些,"他也在外面工作,很忙,很少回家。"
林小雅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信息。一对住在天桥下的老夫妻,居然有个在外工作的儿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您儿子知道您现在的情况吗?"
"他很忙。"陈建国避开了林小雅的目光,"我们不想给他添麻烦。"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雅多次来到天桥下,慢慢地和陈建国夫妇熟悉起来。她发现这对老夫妻虽然生活在底层,但谈吐不俗,特别是陈建国,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对时事也很了解。
"您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林小雅问。
"做点小生意。"陈建国总是这样回答,但不肯详细说。
"那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遇到了一些困难。"陈建国的回答永远这么模糊,"暂时的,很快就会好的。"
但林小雅注意到,每当提到儿子的时候,陈建国的眼神就会变得复杂,有期待,有担忧,还有一种她说不清楚的东西。
一个月后,林小雅再次来到天桥下,这次她准备进行一次正式的采访。
"陈大爷,张大妈,我想为您们写一篇报道,让更多人了解您们的情况。"
"我说了,我们不需要同情。"陈建国依然抗拒。
"这不是同情,这是记录。"林小雅拿出录音笔,"每个人的经历都是珍贵的,都值得被记住。"
张慧敏看了看陈建国,轻声说:"就聊聊吧,也许对孩子有帮助。"
陈建国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您能告诉我,您现在最需要什么帮助吗?"林小雅问出了她准备很久的问题。
陈建国沉默良久,突然望向一个角落后,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