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情节皆为虚构,人物、地点、事件是基于艺术表达的创作,与现实无关。所用图片并非真实人物影像,仅作辅助叙事。本文借虚构故事传递积极价值观,呼吁读者遵纪守法,弘扬友善、正义等正能量,共建和谐社会。
“张大明,你冷静点,节哀顺变!”
警察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像一群苍蝇。
他什么也听不进去,满眼都是那张盖着白布的床板,和他身旁那个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发抖的男人。
01
靠山屯,名字里带个“山”字,其实就是一片夹在两座黄土坡中间的洼地。
屯子不大,几十户人家,炊烟一起,东家能闻到西家炖肉的香。
张大明家在屯子最西头,三间土坯房,墙皮裂着口子,风一刮,呜呜地响,像是房子的叹息。
张大明的爹妈走得早,给他留下的,除了这三间房,就是一屁股还不清的债。
地少,收成看天吃饭,一年到头,刨去吃喝,剩下的钱还不够给债主塞牙缝的。
穷,就像个影子,死死地跟着张大明。
一晃,张大明三十了。
这个年纪,在靠山屯,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可他,连个媳妇的影儿都还没见着。
不是他不想,是没人敢。
屯里的人实在,话说得也实在:“大明啊,不是叔不帮你,你这条件,谁家闺女嫁过来,不是跟着你跳火坑吗?咱不能昧着良心做事。”
话说得在理,张大明也懂,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每天睁眼是干活,闭眼是还债,日子过得像拉磨的驴,一圈又一圈,看不到头。
他性子闷,不爱说话,但手脚勤快,力气也大。
屯里谁家有红白喜事,盖房上梁,他总是第一个去帮忙的,不要钱,给口饭吃就行。
时间长了,大家也都挺可怜他,觉得这后生除了穷,没别的毛病。
可一提到说媒,都摇着头散了。
这天,张大明刚从地里回来,一身的汗,一身的土。
邻居家的李婶却破天荒地找上了门,手里还拎着半斤猪头肉。
张大明赶紧把人往屋里让,又是倒水又是搬凳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大明啊,别忙活了,婶儿和你说个事。”李婶把猪头肉往桌上一放,开门见山。
张大明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这个屯里出了名的大媒婆找自己能有啥事。
“有个姑娘,想说给你。”李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
张大明的心“咯噔”一下,像是被人扔了块石头,沉下去,又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地问:“婶……你……你没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李婶白了他一眼,“不过,这姑娘的情况有点特殊,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张大明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想,自己这条件,能有啥“不特殊”的姑娘看上?
怕不是缺胳膊少腿,或者脑子有毛病吧。
“姑娘叫林月,隔壁清水镇的。人长得周正,白净,手脚也利索,就是……”李婶顿了顿,观察着张大明的脸色,“就是天生不会说话,耳朵也听不见。”
聋哑人。
这三个字像锤子一样,砸在张大明心上。
他沉默了,屋子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这个。
一个听不见也说不了话的媳妇,这日子该怎么过?
别人家夫妻吵架,好歹还能听个响,他这要是有了矛盾,连个响儿都没有。
李婶看他脸色不对,赶紧又加了一句:“大明,你可想好了。这姑娘除了这个毛病,真是没得挑。家里人也是老实本分,就因为这个缺陷,才耽误到了现在。他们家也不图你啥,就图你人老实,能对姑娘好,彩礼啥的,都好商量。”
张大明没说话,他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个人在窃窃私语。
他知道,只要他点了这个头,往后屯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他们会说,张大明穷疯了,连个残废都要。
可是,如果他不点头呢?
他这辈子,可能就真的要打一辈子光棍,守着这三间破房,孤独终老了。
他回头,看着桌上那半斤还在冒着油花的猪头肉,又看了看李婶那张充满期待的脸。
他一咬牙,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对着李婶,重重地点了点头。
02
见面的地方约在清水镇的一个小饭馆。
张大明特意翻出了自己唯一一件半新的蓝布褂子,洗得发白,但好歹干净。
他揣着兜里仅有的五十块钱,那是他准备卖了秋收的粮食后,给债主送去的钱。
现在,他提前支了出来,心里盘算着,待会儿点菜,得点两个像样点的。
他提前到了半个钟头,坐在饭馆的角落里,手心全是汗。
饭馆里人来人往,吵吵嚷嚷,他却觉得那声音离自己很远。
没多久,李婶领着一个姑娘走了进来。
张大明一眼就看到了她。
姑娘穿着一件碎花衬衫,两条辫子乌黑油亮,垂在胸前。
皮肤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太阳的白。
眼睛很大,很亮,像山里的泉水,清澈见底。
她一走进饭馆,就有些不安地四处张望,当她的目光和张大明对上时,像是受惊的小鹿,飞快地垂下了眼帘,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张大明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原以为,一个聋哑姑娘,长相上总会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
可眼前的林月,比他想象中,甚至比屯里那些健康的姑娘,还要好看几分。
她身上有种干净的气质,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
李婶把林月带到桌前,笑着说:“这就是大明,这就是林月。”
林月抬起头,对着张大明,有些羞涩地笑了笑,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张大明也咧开嘴,想笑,却觉得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很。
他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手在裤子上搓来搓去。
还是李婶打破了尴尬,招呼着点菜。
张大明抢着要菜单,点了四个菜,一个红烧肉,一个溜肝尖,一个地三鲜,还有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这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高规格了。
菜上来,李婶不停地给林月夹菜,林月只是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很文静。
她不会说话,所有的情绪都写在那双大眼睛里。
张大明能看出来,她很拘谨,也很善良。
他给她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她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对他感激地笑了笑。
那一笑,像阳光一样,照进了张大明灰暗了三十年的生活里。
他觉得,值了。
就算她听不见,说不了,但她会笑。
这就够了。
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彩礼几乎没要,林家只说,让张大明给林月扯几身新衣服就行。
张大明咬着牙,把家里最后一点能卖的都卖了,又跟几个关系还算不错的邻居借了点,凑了三百块钱,给林月买了新被褥,新衣服,把三间土坯房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贴上了大红的喜字。
婚事办得很简单,就在自家院里摆了两桌。
屯里的人来了不少,有真心祝福的,但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
酒过三巡,闲言碎语就飘进了张大明的耳朵里。
“你看大明,还真把个哑巴娶回来了,这以后可咋过啊?”
“咋过?凑合过呗。一个穷光蛋,一个残废,谁也别嫌弃谁,天生一对。”
“就是可惜了那姑娘,长得怪俊的,就是不会说话。这要是嫁个正常人,多好。”
“嘘,小点声,让人听见。”
张大明端着酒杯,假装没听见。
他知道,这些人没有坏心,说的也是实话。
他一杯接一杯地灌着自己,酒很辣,烧得他喉咙疼,心里也疼。
他偷偷看了一眼坐在里屋炕沿上的林月。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新衣服,安安静静地坐着,像一幅画。
她听不见外面的嘈杂,也看不懂那些人复杂的眼神。
对她来说,今天,或许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过她那无声的日子。
夜深了,客人都散了。
张大明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屋里。
林月已经把床铺好了,见他进来,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
屋里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灯光下,她的脸忽明忽暗。
张大明走到她面前,借着酒劲,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微微发抖。
他想对她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也成了“哑巴”。
他能说什么呢?
说“以后跟我,要受苦了”?
还是说“别怕,我会对你好”?
这些话,她都听不见。
最后,他只是笨拙地,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到炕边坐下。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她手里。
是一个红色的发卡,他在镇上买的,花了他五毛钱。
林月借着灯光看清了手里的东西,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抬起头,看着张大明,眼睛里有惊讶,有欢喜,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雾气。
她拿起发卡,笨拙地别在自己的发辫上,然后转过头,像是在询问他,好看吗?
张大明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03
成家,意味着多了一张嘴吃饭。
原本就捉襟见肘的日子,变得更加雪上加霜。
张大明把家里的地侍弄得再好,一年到头也打不出金元宝。
秋收后,还清了办婚事的欠账,家里就彻底见了底。
米缸里的米,一天比一天少,张大明脸上的愁云,也一天比一天重。
林月是个懂事的媳妇。
她从不挑吃穿,有什么吃什么。
每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衣服洗得没有一丝污渍。
她还跟邻居家的婶子学会了纳鞋底,一双双结实的布鞋,针脚细密,张大明穿在脚上,暖在心里。
她越是这样,张大明心里就越是愧疚。
他觉得自己没本事,让这么好的一个媳妇跟着自己受苦。
这天晚上,饭桌上只有一盘咸菜,两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
张大明扒拉了两口,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他放下碗,对林月比划着,意思是,他想出去打工。
林月看懂了。
她停下筷子,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慌乱和不舍。
她摇了摇头,然后拉住张大明的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最后指了指这个家。
意思很明显,她不想他走。
张大明心里一酸。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用手指了指空空如也的米缸,又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他想告诉她,不出去挣钱,这个家就要散了。
林月沉默了,她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进碗里,和清汤寡水的粥混在一起。
最终,张大明还是走了。
跟着同村的几个年轻人,去了南方的建筑工地。
走的那天,林月送他到村口,眼睛红得像兔子。
张大明一步三回头,看着她瘦弱的身影在晨雾中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工地的活,又苦又累。
白天在脚手架上爬上爬下,汗水顺着安全帽的边沿往下淌,浸湿了衣服,干了又湿,留下一层白色的盐霜。
晚上就睡在十几个人一间的大通铺里,鼾声、梦话、汗臭味混杂在一起,让人难以入睡。
每到这个时候,张大明就会想起林月。
他想,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吃饱了没有?
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
他把挣来的钱,除了留下最基本的生活费,全都寄回了家。
他不会写信,就托工地的文员帮忙,每次都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钱收到了吗?我在这边挺好,勿念。”
半年后,工程告一段落,张大明揣着几千块钱,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他归心似箭,想象着林月看到他时惊喜的表情。
然而,当他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看到的却是一张写满了落寞和忧愁的脸。
林月瘦了,也黑了。
看见他回来,她先是愣住了,随即眼圈一红,扑到他怀里,无声地抽泣着,身体抖得厉害。
张大明抱着她,心里又疼又乱。
他以为她是想他了,便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安抚。
可接下来的几天,他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林月变得沉默寡言,比以前更加沉默。
以前,她虽然不会说话,但脸上总有笑容,眼睛里有光。
现在,那光不见了。
她常常一个人坐在炕沿上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
张大明跟她比划,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然后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想带她去镇上逛逛,给她买新衣服,她也不去。
晚上睡觉,她总是背对着他,身体绷得紧紧的,像是在抗拒着什么。
张大明心里纳闷,却又无从问起。
他和她之间,隔着一道无声的墙。
他能看见她的悲伤,却听不见她悲伤的理由。
这种无力感,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村里的人也看出了林月的不对劲。
有人悄悄跟张大明说:“大明,你媳妇是不是病了?看着精神头不对啊。”
还有人说得更难听:“是不是你不在家,她受了谁的欺负?”
张大明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他仔细盘问了几个平日里和林月走得近的邻居,大家都说没发现什么异常。
只说林月这半年来,不爱出门了,也不爱笑了。
张大明的心悬了起来,他开始留意村里的每一个人,特别是那些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谁有可疑的迹象。
他只能把这份担忧,死死地压在心底。
04
在家的日子过得很快,工地上又来了电话,催他回去。
张大明看着日渐消瘦的妻子,心里万分不舍。
他想,要不就不去了,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就算穷点,也踏实。
可一想到空空的口袋和林月那双忧郁的眼睛,他就狠不下这个心。
他想,再出去干一年,多挣点钱,回来盖个新房,把日子过好了,媳妇也许就开心了。
他把要走的消息告诉了林月。
林月听完,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默默地回屋,拿出了纸和笔。
这是他们之间除了手语之外,唯一的沟通方式。
她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写得很慢,很用力。
写完,她把纸条递给张大明。
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张大明看着纸条,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何尝不想带着她?
可工地上是什么环境,他比谁都清楚。
男人堆里,乱糟糟的,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又不会说话,跟着去,不知道要受多少闲言碎语,甚至可能遇到危险。
而且,两个人出去,吃住都是开销,他挣的那点辛苦钱,怕是剩不下多少了。
他狠了狠心,拿起笔,在纸条背面写道:“工地乱,不方便。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林月看着他的回复,眼神里的光,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她没有再坚持,只是默默地收起纸条,开始给他收拾行李。
她的动作很慢,一件件衣服,叠了又叠,像是要把所有的不舍和牵挂,都叠进那小小的包裹里。
张大明看着她的侧影,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想安慰她几句。
可她的身体,却明显地僵硬了一下,甚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抗拒。
张大明的心沉了下去。
他觉得,妻子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但他没有多想,只当她是舍不得自己离开,情绪不好罢了。
他安慰自己,等挣了钱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离家的那天,依旧是个大雾天。
林月还是送他到村口,和上次一样,一言不发,只是眼圈红红的。
张大明不敢多看,他怕自己一看,就再也迈不动腿了。
他狠心转过身,大步朝前走去,没有回头。
这一次,他刚到工地半个月,就出事了。
电话是村长打来的,声音焦急地变了调:“大明!你快回来!你媳妇……你媳妇出事了!”
张大明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手里的电话差点掉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村长……你说啥?我媳妇……她咋了?”
“她……她没了!”村长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警察来了,说……说是在家里被人害了。你赶紧回来吧!”
没了。
被害了。
这几个字像晴天霹雳,把张大明劈得外焦里嫩。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挂掉电话,怎么跟工头请的假。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他要回家。
他疯了一样冲向火车站,买了最快一班车的站票。
拥挤的车厢里,空气浑浊,人心浮躁。
张大明挤在一个角落里,周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的眼前,反复出现的,是林月那张写着“我能跟你一起去吗”的纸条,是她那双一点点暗淡下去的眼睛。
悔恨,像毒蛇一样,疯狂地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为什么要拒绝她?
如果他带她一起走,如果她就在自己身边,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他是个废物!
他连自己的媳妇都保护不了!
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在嘈杂的车厢里显得微不足道,脸颊火辣辣地疼,却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他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05
火车转汽车,汽车转拖拉机。
当张大明连滚带爬地回到靠山屯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他家的土坯房前,拉起了白色的警戒线,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正在进进出出。
院子里围满了村民,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脸上是同情、是好奇,也是恐惧。
张大明拨开人群,踉踉跄跄地冲了进去。
一个老警察拦住了他:“你是张大明?”
他木然地点了点头。
“节哀顺变。”老警察叹了口气,让开了路。
屋子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和死亡混合的怪味。
张大明一眼就看到了堂屋中央那块用两张板凳支起来的床板。
床板上,盖着一张白布。
白布的轮廓,勾勒出一个人形。
他的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一步一步地挪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的手抖得厉害,伸出去好几次,才终于抓住了白布的一角。
他猛地掀开了白布。
白布下的那张脸,苍白,冰冷,双眼紧闭,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挣扎的痕迹。
是林月。
他那爱干净、爱笑的媳妇,此刻却浑身是伤,衣衫不整地躺在这里,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张大明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扑在林月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哭声里充满了悔恨、痛苦和无尽的绝望。
他恨自己,恨那个凶手,恨这个该死的老天爷。
“警察同志,求求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一定要给我媳妇报仇!”他跪在地上,朝着几个警察拼命地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土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鲜血很快就流了下来。
老警察扶起他,沉声说:“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破案。你先冷静一下,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接下来的几天,张大明像个行尸走肉。
警察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脑子里浑浑噩噩,反复回想着他和林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想起了她羞涩的笑容,想起了她纳的鞋底,想起了她写的纸条。
每一个回忆,都像一把刀,在他的心上反复切割。
警方根据现场勘查,初步断定是奸杀。
凶手很残忍,也很谨慎,现场没有留下太多有价值的线索。
案件的侦破,一度陷入了僵局。
村子里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有人猜是外来的流窜犯,也有人怀疑是村里某个心怀不轨的光棍。
就在张大明快要绝望的时候,案情突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那天,他正坐在院子里发呆,两个警察走了进来,表情严肃。
“张大明,案子破了。”
张大明猛地站起来,激动得浑身发抖:“抓……抓到凶手了?是谁?是谁!”
“我们希望你去看守所,亲自辨认一下。”其中一个年轻警察说。
“好,我马上去!”张大明迫不及待。
“你做好心理准备。”老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复杂,“这个凶手,你认识。”
张大明的心猛地一沉。
他认识?
会是谁?
是那个总爱在村口晃悠的二流子王三?
还是那个死了老婆,眼神总是色眯眯的赵老四?
他脑子里闪过好几个人的名字,每一个都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他跟着警车,一路疾驰到了县城的看守所。
在警察的带领下,他走进了一间探视室。
玻璃窗的另一边,一个穿着囚服的男人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看不清脸。
“抬起头来!”警察厉声喝道。
那人浑身一颤,缓缓地抬起了头。
当张大明看清那张脸的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如遭雷击。
他脸上的肌肉瞬间扭曲,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